
應對關稅戰衝擊的核心舉措,在於加強自主創新和品牌建設能力,全麵提升出口產品的競爭力。
關稅博弈的硝煙,依舊在國際貿易的版圖上彌漫,未見消散的跡象。
當地時間4月22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新聞發布會上表示,對中國商品累計加征的145%關稅“太高了”,稅率將“大幅下降,但不會為零”。
麵對中國的強硬反製,特朗普罕見鬆口,但關稅能否回歸正常水平,依然是未知數。
貿易爭端之下,美國試圖推動供應鏈“去中國化”,中國的一些進出口大省以及外貿企業首當其衝,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廣東、江蘇、浙江等外貿大省,又該如何破局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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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以來,美國特朗普政府揮舞關稅大棒,步步緊逼,中國輸美商品的關稅稅率一路飆升,畸高的關稅徹底淪為“數字遊戲”。
身處對外開放前沿的沿海省份,是此次關稅戰最先被波及的地區。
2024年進出口總值排名前三的省份,分別是廣東、江蘇和浙江,它們是經濟大省,更是外貿強省,在國際貿易版圖上占據重要位置,出口是拉動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
2025年一季度數據顯示,廣東GDP達到33525.51億元,同比增長4.1%;江蘇為33088.6億元,同比增長5.9%;浙江為22300億元,同比增長6.0%。
從數據來看,粵蘇之間的差距之間縮小,“經濟第一大省”的寶座花落誰家,增添了更多的懸念。不過這些你追我趕的經濟大省,如今正麵臨著同一個發展難題——如何消化關稅戰造成的外貿衝擊?
今年一季度,廣東、江蘇和浙江,進出口總值分別同比增長4.2%、5.0%、7.3%,遙遙領先1.3%的全國大盤數據。然而,這輪關稅戰4月才剛剛開啟,影響完全展現出來尚需時日。可以預見,二季度各省市的外貿表現很可能會出現下滑態勢。
2018年中美貿易摩擦爆發以來,沿海地區的很多企業,為了擺脫貿易摩擦對商品進出口造成的不利影響,紛紛調整全球布局,拓展美國之外的新興市場,但即便如此,美國仍然是中國重要的進出口市場。
2024年,中國對美國出口、自美國進口總額,分別占當年中國出口和進口總額的14.7%和6.3%。
以廣東為例,2024年對美出口額達9488.1億元,占全部出口比重為16.1%。江蘇和浙江對美出口都在6000億元上下,占比也在16%左右,對美貿易的依存度之高可見一斑。
前幾年,國際貿易形勢的變化,拖累進出口,屢屢成為沿海地區經濟增長的重大變數。眼下,特朗普政府挑起的愈演愈烈的關稅戰,無疑會對地方的進出口造成更為顯著的影響。
GDP、進出口數據同比增減,可能隻是小數點後的微小調整,但在龐大的市場基數下,這些變化實則關乎著眾多中小企業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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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稅戰爆發以來,全國各地迅速響應,積極探尋破局之道。最先被波及的這些沿海省份,更是見招拆招地推出了一係列應對措施。
比如,廣東的外貿大市東莞,火速出台了《關於促進外貿穩定增長的工作方案》,為外貿企業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持;江蘇主官日前主持召開座談會,會議強調,要著力穩住外貿外資基本盤。
而對美出口依存度高居全國之首的浙江,為了應對關稅戰的衝擊,更是通過座談、調研和工作會議等形式,一周之內4次就穩外貿相關問題進行密集部署。
走訪外貿企業、出台應對方案,這些舉措能在短期內緩解企業的燃眉之急,屬於應急手段。
然而,特朗普政府挑起關稅戰,真實目的在於推動供應鏈的“去中國化”。即便特朗普作出讓步,回調關稅,未來中美貿易關係依然充滿變數,對此,必須以長遠眼光和戰略思維,做好長期應對的準備。
像廣東、江蘇、浙江的沿海外貿大省,進出口規模大,鑒於中美貿易的不確定性,未來要提升對全球市場的覆蓋能力,減少單一市場的依賴。
中美貿易摩擦以來,各地都在支持企業開拓新興市場。
以江蘇蘇州為例,出口規模排在全國第三位,僅次於深圳和上海。其中,2024年對美出口規模超過3000億元,五分之一的商品都賣到了美國。
而這兩年來,蘇州也在分散布局,一季度,蘇州對共建“一帶一路”國家進出口2693.2億元,增長14.3%,占全市進出口的42.6%。其中,對東盟進出口1185.1億元,同比增長29.5%;對印度出口216.6億元,同比增長59.5%;對非洲出口89.5億元,同比增長29.8%。
至於內陸一些城市,受貿易摩擦波及較小,也是因為積極開拓新興市場。比如,一季度,防城港的進出口總值同比增長58.9%,其中,對越南代表的東盟地區的出口額增長迅猛,成為外貿增長的主要引擎。
我也注意到了這樣一則新聞:4月25日,在浙江寧波舉行的投資香港大會專場暨甬港經濟合作論壇上,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李家超表示,美國濫施霸淩關稅,單邊主義抬頭,為環球經濟帶來破壞和衰退風險,為此,香港將部署為內地企業提供供應鏈的服務,帶領他們開拓新興市場,突破美國封鎖。
接下來,各省特別是那些外貿大省,要想方設法,窮盡一切手段,積極開拓新興市場,加強與東盟、歐盟等地區的貿易往來,引導企業多元化布局,減少關稅戰的不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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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降低對單一市場的依賴之外,更重要的,還是通過技術創新,不斷提升產品競爭力,占領全球價值鏈的中高端。
一方麵,通過技術創新,企業生產的出口產品更有附加值,更具競爭力,能憑借其差異化競爭力維持或提升售價,從而抵消關稅增加帶來的部分成本。
另一方麵,研發符合新興市場需求的創新產品,有助於開拓多元化的國際市場,分散關稅戰帶來的風險。
事實上,此次關稅戰,對國內勞動密集型產業和產品的衝擊尤為顯著。這類產品通常價格低廉,依靠大規模生產來獲取市場份額,關稅的提升直接大幅壓縮了其利潤空間。
如媒體報道就提到,作為玩具出口大省的廣東,向全球貢獻了超過37%的“中國製造”玩具。然而,受關稅戰的影響,一些做玩具代工的中小企業,“渠道商已經停止了采購,生產線都處於閑置中”。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東莞的一些有本土原創IP屬性的產品,受關稅戰影響相對較小。即便產品無法出口到美國,也能憑借著獨特的IP價值,直接實現內銷或者輸出到其他新興市場。
這些現實的案例提醒我們,應對關稅戰衝擊的核心舉措,在於加強自主創新和品牌建設能力,全麵提升出口產品的競爭力。
從這個角度看,廣東、江蘇、浙江等外貿大省,在關稅戰中承受的壓力最大,但同時也具備更強的應對和抗風險能力。這些地區經濟相對發達,科技創新能力在全國處於領先地位。關稅戰的衝擊,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恰恰成為推動地區產業轉型升級的強大動力。
最後需要強調的是,開放帶來進步,封閉必然落後,無論關稅戰如何攪動國際貿易格局,無論美國采取何種封鎖措施,積極推動對外開放,主動融入全球市場的決心,我們始終都不能動搖。
正所謂: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