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講,我們的生活沒有那麽好。”
一檔情感綜藝《再見愛人》,讓歌手李行亮和妻子麥琳陷入前所未有的非議中。節目播出期間,每周四都是他們的“審判日”,無數喧囂撲麵而來。
歌手李行亮2010年通過選秀節目《快樂男生》出道,2012年參加《中國好聲音》令他擁有了“穩定的工作機會”,一曲《願得一人心》讓他觸達更多的聽眾。李行亮接受南周文娛獨家專訪時坦言,參加《再見愛人》的初衷是為解決與妻子麥琳在婚姻中的矛盾,“跟愛人更好地相見。”然而事與願違,他與麥琳的擁抱聊天被觀眾解讀為“床戲”,“我已經給到網友、鏡頭最大的真實,你還覺得我帶了劇本,這件事沒有辦法自證。”網友紛紛勸離也讓他困惑,“(難道)麥麥身上有問題,這個老婆我就不要了嗎?”
如今,洶湧流量退潮,留下的是事業困境。“大家可能覺得你紅了,流量很多,但從節目到現在,我印象中除了一次直播,就再沒有其他工作了,包括之前正常能接到的一些演出都被抵製掉了。”
但生活總要繼續,李行亮表示,他和麥琳在努力調整自己,“我在做一些未來音樂上的企劃;麥麥從我的工作裏麵撤出了,她在準備自己的工作。”
流量時代,鏡頭背後的暗湧才是對當事人真正的考驗。李行亮和麥琳的經曆,絕非個例,而是眾多“綜藝人”的一個縮影。
01節目
南周文娛:洶湧流量退潮,現在的李行亮,生活狀態如何?
李行亮:坦白講,我們的生活沒有那麽好。大家可能覺得你紅了,流量很多,但從節目播出到現在,我印象中,除了一次小紅書的直播,就再沒有其他工作了,包括我之前能正常接到的一些演出都被抵製掉了。
節目播出期間,每周四都是一個大浪拍來,我們要麵對很多的非議。節目接近尾聲,今天評論好一點,接到一個工作很開心,過兩天(評論差一點)工作又沒了。我整體算下來,光取消的工作就有10個以上,我們就這樣一直處於往複之中。
我從來沒有想過通過這檔情感綜藝能夠翻紅或怎麽樣,前幾個月所有的關注點都是我自己的隱私被暴露出來,這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羞恥”是我們那段時間的關鍵詞。但現在,節目實實在在帶來的後果是,我連基本的工作權利都被剝奪了。
因為在春節前後,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料理家裏的事情,同時也在調整自己的團隊,做一些未來音樂上的企劃,希望2025年能夠有一個比較好的工作狀態。麥麥(麥琳)從我的工作裏麵撤出了,她在準備自己的工作。
南周文娛:所以就是熱度很高,反而工作量減少了?
李行亮:是的。網友不斷地刷屏抵製,說我是道德價值觀不正確,這樣的人主辦方不應該用他,導致我的工作減少了,包括一些正常的演出。
南周文娛:麥琳怎麽想呢?
李行亮:她在這方麵是非常堅韌的人,她甚至比我的抵抗力都強。可能我的方式是,不去看這個東西,因為看了就難受。但她是能夠去看,去尋找那些給她支持的小小的聲量,我覺得她是比較厲害的。
而且她有一個核心點,今天大家把她誤解、攻擊成這個樣子,她不能在這個地方停住,因為她的孩子會長大。我們倆的孩子長大後,看到媽媽就定格在那一刻了,將來怎麽出去麵對朋友跟社會,所以為了孩子,她也覺得一定要把這篇翻過去。
她是很有力量的,她的內核非常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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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琳、李行亮一家四口合照,受訪者供圖。
南周文娛:你如何理解真人秀?
李行亮:我是第一次參加真人秀。我最大的體會是,它是一個真空的實驗,把6個人放進現實生活中不存在的時間和空間裏,按照規定的路線去行動、去生活、去呈現婚姻當中的矛盾。
矛盾跟問題確實有呈現出來。我上節目最大的根源,是希望能夠解決一些婚姻當中的問題,經過跟節目組的麵試,他們覺得我們作為嘉賓是很典型的。確實體驗完之後,我也得到了很多新的認知,看到了很多問題的原因、邏輯,以及很好的解決辦法,我在這方麵得到了很大的收獲。
但我們每對嘉賓都是10年以上的,更多的婚姻麵貌是沒有辦法完全呈現的,這就會帶來很多的誤解和傷害。
比如麥麥跟我產生矛盾之後,我就哄她,讓我們和好。那一幕我覺得我需要通過打開自己的內心,第一次把自己的這些秘密、心中的矛盾、心理層麵的東西告訴她,我並沒有想過要選擇什麽樣的場合或哪個時刻。包括麥麥也會問我,你為什麽選擇關了燈躺在床上的時候講。我說,“大姐,我也是一個正常人,我要講一個特別真誠的東西時,是沒有預設的。”
但講完之後,被大家解讀為“床戲”,這對我來說很受傷。我講的是一件非常底層的事情,我印象很深,胡彥斌老師說我對自己也挺狠的,這些事情敢拿出來講。我花了很大的勇氣,但被解讀成另外一個層麵,我自己是不太能理解。
還有人覺得我們上這個真人秀有很多補錄,有很多是帶劇本的。我們是帶著最大的誠意而來的,大家也都在盡力地呈現真實,但節目因為題材和篇幅有限,還要經過剪輯,大家就看不到完整的樣子。就好比一個人他在十幾年當中有一二三四五六七這麽多的特征,但這是一個呈現婚姻矛盾的節目,節目組會挑一些符合節目主題的內容釋放出來,還有一二三四五是跟這個主題沒有關係的,就得不到呈現。另外,很多網友看的是短視頻和互聯網的卡段,這時候就更容易隻通過卡段去解讀這個人跟這段關係,也會產生誤解。
南周文娛:我注意到整個節目播出期間,你們夫妻雙方都沒有出來發聲,為什麽?
李行亮:第一節目有保密協議,就算是讓我們發聲,我們也很難說要出來講什麽,因為節目正在播,每期都有新的劇情。
第二很多事情解釋出來就是很無力的。比如我們明明就沒有補錄,但是網友曝出來那些信息,說在同一天裏麵看,這個發型對不上,那個發型對不上,但我就是那天錄的啊,沒有任何補錄的東西,每個都是按照時間線自然發生的。我已經給到網友、鏡頭最大的真實,你還覺得我帶了劇本,這件事沒有辦法自證。
南周文娛:麥琳生活中是怎麽樣的人?
李行亮:麥琳在生活當中就是情緒非常鮮明的一個人,我跟她認識十多年,她從第一年就是這個樣子,發脾氣的時候非常炸裂,我們兩個人和好之後,她也是很真誠的,立刻就高興了,狀態就好了。我經常說她,你這個人隻有兩種情緒,一個是非常開心,一個是非常不開心。我跟她不是同類型的人,我大部分時候是在一個灰色地帶,我很少特別開心,也很少特別不開心。
但我非常確信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她的底色是很好的。她的很多行為,是不自知。她也是一個情緒很豐富的人,或者說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表達和處理。比如這個事情她覺得是對的,但是會去兼顧到我的情緒。
我們兩個就是這樣的一對夫婦,最開始在一起能夠互相吸引是因為這些點,後來產生矛盾也是因為這些點。
我始終記得自己的太太有哪些好。所有的優點都在,隻不過讓大家看到了一些缺點,大家就覺得我是一個忍者,或者說我們不應該這樣子,我們的狀態是不正常的。
麥麥身上的那些問題,我都看得到,我既不蠢,也不慫。但我覺得解決問題是需要一步一步的,我不能因為看到這些問題,這個老婆我就不要了,我要徹底自立,我就價值觀正確了嗎?我覺得這樣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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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琳、李行亮合照,受訪者供圖。
南周文娛:現實生活中,你們遇到問題,會向身邊朋友請教嗎?還是兩個人關起門來溝通解決。
李行亮:我覺得自己的家務事盡可能不要去麻煩身邊的朋友,當然我們也是正常人,實在是解決不了了,很崩潰了,這時候會需要傾訴,會希望身邊的小夥伴能夠給我們出出主意,或者疏導一下。
我們為什麽來《再見愛人》這個節目,就是因為有次吵架,把我吵崩了,我也想不明白了,我就去跟我們倆共同的朋友打電話吐槽,她就來疏導我們。她說《再見愛人》挺合適的,你倆要去吧,是她替我倆報的名。
報名當天我們在建材城瞧家具,我說你們(節目組)不要浪費組裏人的時間,我們沒有那麽合適,我們也不要離婚。她(製片人)說組裏的導演很專業,讓他們去見你們,他們覺得合適,你們就來。我說那行,咱們約個時間見麵,就這樣來的《再見愛人》。
南周文娛:我記得你在節目裏說過,上《再見愛人》是為了不再見。
李行亮:是,很多網友看這個節目會覺得這是一個離婚綜藝,(但是)胡彥斌老師也說了,我們兩個來的嘉賓是特別好的,因為我們抱的目的是希望通過《再見愛人》這趟旅程去發現我們婚姻當中的問題,幫助我們解決問題,從而更好地走下去。我覺得這是我們看《再見愛人》的意義,是為了跟愛人更好地相見。
南周文娛:如果能重來一次,還會參加這個節目嗎?
李行亮:我要知道會對麥麥跟我造成這麽大的網暴,這樣的潮水,每周都是這麽大的輿論,我肯定不來。
你可以覺得我這個人或者麥麥這個人性格上有什麽缺點,我們哪裏做得不好,或者你噴我罵我都沒有關係,但有網友覺得我們道德有不良影響、畸形的價值觀,上升到這個層麵,這個傷害真的挺大的。
南周文娛:你打算怎麽處理?
李行亮:我不知道。我們現在盡可能自己心態積極向上,但是這個局怎麽破,這個事怎麽跟大家解釋,我真的不知道。
我對於我的婚姻整體狀態是滿意的,但是我們確實有些問題,所以才來到《再見愛人》這個節目。希望通過節目,讓我們的婚姻狀態更好。節目最後我們合體了,大家就覺得我的心意有問題,是覺得我就應該離婚嗎?難道大家看到麥琳不好了,我離婚了,這事就正常了嗎?
南周文娛:我看你們在網上寫的文章,說兩個人每周四都會一起看節目,現在兩人的溝通會好一點嗎?
李行亮:會的。之前我會覺得這個問題解決不了,講出來可能還會引起矛盾的更大升級,(所以不如不講)。現在我就會首先表達我的意見,認同和不認同,原因是什麽,後麵再補上。可能我講的你沒那麽接受,但我在盡力表達我的觀點。我這樣去表達以後,不管它解決得好不好,對我們的溝通都是一個正向的作用。麥麥也不會因為我講完這個,就像以前一樣不高興之類,她也好很多。
很多人都覺得,在兩性關係裏麵,情緒充沛的人是需要被共情的,之前我覺得這個觀點很有道理。但我現在有一個新的認知,高情緒的人需要被共情,像我這樣情緒穩定的人,他也需要被共情。不能永遠是情緒穩定的人去共情不穩定的人,後者也要共情前者,這才是良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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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琳、李行亮合照,受訪者供圖。
南周文娛:你之前在節目裏說過,希望自己在麥琳那兒占50%,孩子占30%,她自己占20%,你現在還會這麽想嗎?
李行亮:其實這個比例是很難去準確劃分的,生活不像切蛋糕一樣。可是我把這個話說了出去,就被分析和解讀了。我認為我們應該追求的是一個讓雙方都舒服的狀態,孩子也好,生活也好,工作也好,這個平衡是每個人都在找的,而且它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得有動態的變化。
南周文娛:麥琳從你的工作中抽離出去了,之前她說她不太關心你在音樂上的一些想法,現在交流會多一些嗎?
李行亮:我覺得節目上有些過度放大了,她不是一個專業的音樂人,她對我的事業也不是站在一個音樂人的層麵上探討的。她可能會看得比較全麵,但不是像我想的作品該怎麽樣做。她經常會提醒我,你不要太陷入到細節裏,要更全麵地看待作品,尋找作品的方向。我覺得這是兩夫妻在工作當中的不同認知。
南周文娛:節目之後,麥琳有沒有來一場“娜拉出走”?
李行亮:麥琳不會出走,但是我覺得網友快把李行亮送走了。
02音樂
南周文娛:你在節目中說過,離開家一個月寫了5首歌,現在呢,創作時還需要獨處的環境嗎?
李行亮:對於我這種類型的創作者來說,我確實覺得一段比較整塊的時間,沒有其他事情來打擾,心情比較穩定,會更有利於創作。最近確實也在規劃,哪段時間內我可以去做集中的創作,把今年的新專輯做出來。
南周文娛:你一般是怎麽創作音樂的?先有旋律還是先有故事?
李行亮:我會用手機的錄音機記上今天是因為什麽原因寫了這段旋律,事後再去整理,會有一個標記時間。以我個人來說,旋律或者律動的肢體會比較多一點,就是先從音樂的部分出發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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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亮生活照,受訪者供圖。
南周文娛:參加《快樂男生》和《中國好聲音》,有哪些遺憾或收獲?
李行亮:參加《快男》讓我有了出道的機會,參加《好聲音》讓我有了比較穩定的工作,讓大家再次認識我,兩檔節目給了我不一樣的收獲。
南周文娛:出道以來,有過低穀時期嗎?
《快男》之後大概有一年時間是沒有工作的。我當時用我父親的退休工資卡在北京撐著,我也全年沒收入,嶽父來看我們,丟下兩萬塊錢。那一年當中麥麥都是支持我的,她去北京的批發市場進貨,拿過來去淘寶賣,大冬天一趟一趟地坐公交車去。她跟我說,你就專心地搞你的音樂,隻要你努力,我們將來一定有機會好起來的。你要是擺地攤,我都願意跟你,沒關係。
也是那段時間有一個前輩,他不是惡意,他知道我的情況,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放棄,因為這行真的挺難的。但我運氣很好,後來遇上了第二次機會《好聲音》,再之後我就有了自己的代表作。
南周文娛:《願得一人心》成為爆款歌曲,對你的音樂道路有什麽影響?
李行亮:它有一些些改變我對歌曲的判斷的觸角,我會稍微地去思考大家愛聽什麽東西,或者我是一個什麽樣的歌手,我聲音的哪部分會被大家最接受,這個作用對我來說還挺大的。
南周文娛:作為一個歌手,你會害怕被標簽化嗎?
李行亮:我比較簡單,我覺得把自己的音樂做好,將來的歌能夠唱得再好一點,舞台呈現更好一點,我關注這些內容就好了,其他層麵比如標簽化這些內容,不是太在我的注意力裏麵。
南周文娛:你覺得短視頻對音樂傳播會有影響嗎?
李行亮:我覺得這是時代趨勢,時代趨勢是不會錯的,所有從業者都得適應這個趨勢。不光是我們做音樂的,像你們做媒體的也是一樣,大家都要學會用新的呈現方式去傳遞內容。
南周文娛:這個過程中,你會在意市場反饋嗎?
李行亮:當然在意,我也希望能夠在市場反饋跟我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裏麵求個平衡點。但咱們不去說市場不市場,第一個衡量標準就是你做的東西好不好聽。這裏有個最簡單的原則,就是去找身邊的朋友,找一些沒有那麽專業的人,你讓他聽,你不需要專業的意見,他們覺得好聽就成立了。
南周文娛:你創作過的歌曲裏,哪首對你來說比較特別?
李行亮:我有一張專輯叫《悠長假期》,是2019年發布的,這張專輯對我的意義重大。因為再往前幾年,我的狀態都不是特別好,就是從《好聲音》之後工作機會變穩定了,慢慢的工作狀態也固化了,每周就是坐飛機去不同的城市演出,唱的都是一樣的歌,對音樂就沒有什麽熱情和激情了,我也很少去聽最近有什麽新歌,關注有什麽新的事情。
我跟我的老同學聊起來,他說,“你現在都不聽歌啊,那你唱歌的時候在想些什麽呢?”好像我進棚錄音也是別人告訴我你應該怎麽唱,這首歌、這句情緒應該怎麽樣,咱們再怎麽調整,我開始對音樂已經沒有什麽想法了。
我就覺得這個狀態不好,我想嚐試從內心尋找一下,想唱什麽樣的歌,然後就開始做了這張專輯的企劃。這張專輯做了3年,前一年半做了七八首歌,每天也在跟不同的製作老師碰,跟當時我的老板聊,其實我也沒想明白,寫出來的幾首歌好像方向都不一樣。後來我跟另外一個朋友聊起來,他跟我講City-Pop,說來自哪裏,它跟哪些視覺藝術是掛鉤的,還跟時尚是融合的。我感覺這個風格產生的階段我是很熟悉的,我從小聽的那些磁帶都是這些音樂,或許我可以向這方麵延伸。
我就把之前所有的demo廢掉重新寫,一邊學一邊做,非常用心,包括詞曲編錄混都由自己操作。這個專輯我不是說它做得多好或製作有多精良,它對我來說最大的意義是,我知道自己能幹什麽跟喜歡什麽,它幫我找回了對音樂從業的熱情。這個熱情一直延續了很長時間,我願意接下來年複一年地做自己喜歡的音樂,每年交一些這樣的作品,也不枉負我是一個歌手。
南周文娛:做音樂和參加真人秀,感覺一樣嗎?
李行亮:不一樣,區別很大。做音樂要簡單直接很多,而且那個結果更容易拿到。比如《悠長假期》我很喜歡,但它的流量數據沒那麽好,我的認知很簡單,就是不夠好聽。可能是因為我剛接觸這個風格,操作不是很熟練,也可能是因為我的演唱不夠貼入這個風格,或者我旋律創作沒有那麽抓耳朵。這些問題都是你能看得到的,也是有辦法去改進的。但綜藝節目及呈現,不是由你自己說了算的,你想要表達的是一個東西,最後呈現出來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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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琳生活照,受訪者供圖。
南周文娛:會有之前不了解你的人,因為這檔節目關注到你的音樂嗎?
李行亮:有,節目裏麥麥說她覺得City-Pop不夠市場,但說完這句話之後,我那張專輯有一首歌就被帶火了。就是我一直在家裏練的《臨海線》,每次練了沒兩天就告訴我工作取消了,下一次又有工作我又練,練完以後又說工作取消了,就很尷尬,至今沒有機會演一次《臨海線》。
我們現在沒有大家想的那麽好。好像春節期間很多朋友都會恭喜我們,也有人會說,他兩口子現在可紅了,一定現在可好了吧。其實我各種丟工作的事都沒處說。
南周文娛:在音樂創作上你有什麽目標嗎?比如哪位音樂人是你的榜樣,你想到達他那樣的高度?
李行亮:不敢想,我欣賞的人都很厲害。經常聽完這個人的作品就感覺,算了算了,我改行了,我不配。
這兩年關注比較多的有英國天才少年Jacob Collier,很年輕的一個爵士音樂家,拿格萊美,還有Tom Reichel,以及一些獨立的樂隊。我會希望自己的音樂也是有標簽的,會希望它能保持流行好聽的同時,還有屬於我的元素在裏麵。隻有你有獨特性,才容易被記住,才容易留下來。
南周文娛:誰是你在音樂道路上想感謝的人?
李行亮:劉歡老師。(這些年)我們經常跟劉歡老師見麵,老去他家裏,他不是我們大家認知的一個純粹的歌手,(好像)隻會唱歌。早在90年代,他就會做midi音樂,整個《北京人在紐約》劇集的配樂都是他完成的,他是一個很厲害、很全能的人,他也非常熱愛音樂。
除了演唱之外,各種的樂器,各種音色、編曲他都很關注。我覺得他也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音樂人,他跟師娘的感情狀態也是榜樣。
那天節目最後一次播出,結局了。師娘發來微信說,劉歡老師看到我們下車了,他放心地去炒菜了。這個節目播出的時候,我們一直躲著,不敢發聲,第一反應是很羞恥,我們自己的事情被公布出來,放在鏡頭上被大家討論,我們也不敢跟周圍親戚朋友去討論。節目最後一期我們才知道,歡哥跟師娘都一直很關心我們,看見我們兩個是真正能解決問題,然後在一起,他們也挺為我們高興的。
南周文娛:最近一次流淚是什麽時候?
李行亮:最近一次流淚是在跨年的時候,就是除夕夜。本來春節是很開心的事情,但我們的狀態都不是特別好,從去年年末一直延續到春節,各種工作來來去去,也經曆了很多非議。到跨年的時候,那天孩子睡了,老人也睡了,我就跟麥麥說新年快樂,四目相對就想到2024年大家過得太不容易了,馬上就開始有點想哭。她就說咱不哭,今天吉利,我們2025年一定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