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小縣動真格,更猛烈的風暴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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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小縣動真格,更猛烈的風暴還在後麵

機構改革能不能走向深入,關鍵還是有沒有決心。

精簡行政機構,砸碎鐵飯碗,越來越多的地方動真格了。

最近,湖南人口最少的縣——湘西州古丈縣公布了人口小縣機構改革成效。

2024年,古丈全縣機構限額由改革前33個調整為23個、核減科級領導職數55名,產業園區編製、科級領導職數分別精簡69.2%、83.3%,縣級議事協調機構由271個減至21個,精簡率達92%。

體製內的改革風暴來臨,這還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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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數據顯示,湖南湘西州古丈縣總人口14.3萬人,2023年全年GDP隻有35億元,地方財政收入隻有2.36億元,是典型的人口小縣,在編人員占常住人口的比例達到3.93%。

從機構縮減的數量來看,古丈縣的改革力度相當大。

在全國範圍內,類似古丈的人口小縣還有很多——根據《中國縣域統計年鑒2021(縣市卷)》,納入統計的2075個縣域單位中,20萬人口以下的縣(市)多達400多個,其中10萬人以下的縣(市)有206個,5萬人以下的“袖珍縣(市)”有90個。

近年來,這些人口小縣,人口流失越來越嚴重,原有的機構設置、編製規模,已經呈現出高度的冗餘狀態,財政供養負擔加劇,機構改革的緊迫性越來越強。

在此背景下,2020年,山西以臨汾市浮山縣和忻州市河曲縣為試點,率先打響機構改革的第一槍。很快,這一輪風暴席卷全國,古丈縣隻是其中的一個代表。

就在前不久,政策麵再次定調,“穩妥推進人口小縣機構優化”。從中央部署,到地方探路,裁撤冗餘機構,給編製做減法,已經成為勢不可擋的趨勢。

中央編辦主任李小新此前曾透露,97個人口小縣機構改革全麵完成。這標誌著,首輪聚焦人口小縣的改革基本完成。

具體到各地方來看,參與試點改革的人口小縣,基本都大幅縮減了原有的機構和編製數量。

如陝西太白縣將32個黨政機構壓縮精簡至25個,縣級議事協調機構由87個減少為20個。山西太原的婁煩縣,事業編製數量更是從3000多個減少到341個,縮減率達到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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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製內精簡編製的機構改革,其主要目的,一是為了減輕財政壓力,二是為了提升行政效能。

而之所以以人口小縣作為突破口,是因為縣作為基礎性的行政單元,麵臨的改革阻力相對更小。同時,縣城,尤其是那些人口小縣,改革的緊迫性又是最高的。

我們知道,在科層製體係下,政府機構的設置,通常遵循上下對應的原則,即省、市、縣各級往往會根據上一級的部門設置,來建立相應的機構。

然而,省、市由於規模較大,能夠容納種類繁多的部門。反觀那些人口小縣,全縣可能隻有幾萬人,在人口增長時期,“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眾多機構,尚可勉力維持,一旦遭遇產業空心化,人口持續外流,供養率直線上升,財政壓力陡增。

像湖南古丈縣,總人口14.3萬人,在編人員就一度接近6000人。

再比如山西的浮山縣,人口不到10萬,在編人員更是多達5900人,一年光給這些“鐵飯碗”發工資,就得消耗掉4.6億元的財政資金,而當地的一般公共財政預算收入隻有1.3億元。

全國2000多個縣城,大多數都沒什麽造血能力,產業十分單薄,公共支出嚴重依賴轉移支付。所以,這些地區的體製內人員基本是靠發達地區供養著。

現在,經濟下行壓力大,那些相對發達的地區,自己兜裏也沒有太多的餘糧了,更不要說為落後地區提供充裕的資金支持。

長此以往,這些機構臃腫,且長期依賴外部供養的縣城,給在編人員發工資,慢慢都會成為一個嚴峻問題,至於基礎性的民生支出,更會麵臨無米下鍋的困境。

而且,機構設置臃腫,不僅會增加供養成本,還會導致部門之間的溝通協作不暢,嚴重削弱行政效率,出現人浮於事的現象。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機構改革都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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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碎鐵飯碗,觸動既得利益,當然會困難重重。

不過,這97個人口小縣,通過減機構、減人員、減經費、減層級,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並且改革推進的效率很快。

像湖南古丈縣,2024年3月開始啟動,7月就改革完成,隻花了4個月,就達到了精兵簡政的目的。這說明一點,機構改革能不能走向深入,關鍵還是有沒有決心。

當然,要指出的是,這一輪機構改革仍然是圍繞“增量”做文章,大量裁撤冗餘機構,但沒有對“存量”的公職人員進行裁員,鐵飯碗還是鐵飯碗。

在人事層麵,改革之後,會出現兩個變化。

一是,行政機構精簡合並,不同部門合署辦公後,領導職位的數量變少了。

二是,體製內人員退休後,空出的編製被回收,且新進人員的門檻進一步提升,以前是“退一進一”,現在可能是“退三進一”,也即退休三人、增加一人。這意味著考編更難了。

被裁撤的機構的那些在編人員,既然沒有拿掉他們的鐵飯碗,又該如何分流呢?

從公開報道來看,他們還是在體製內“流轉”。

以2022年就完成改革的山西河曲縣為例,其官方發布提到:對因改革超編的903名事業人員,當地采取到對口黨政部門跟班學習鍛煉、擔任村(社區)“兩委”主幹和綜治網格員等多種方式,重新調整配備。

減機構,但不減人員,這就導致一個問題——機構改革之後,地方的行政效率,可能得到了有效提升,然而財政供養負擔,未必會得到大幅度減輕。

如“搜狐城市”統計,從實際數據來看,河曲縣財政供養支出並未明顯減少——2020年至2022年,該縣一般公共預算支出重點項目中,(縣級可用財力安排的)用於財政供養人員支出分別為62959萬元、67417萬元、63492萬元。

當然,機構改革茲事體大,複雜性不言而喻,它不可能一步到位,直接就從大城市啟動,也不可能一下子直接過渡到徹底打碎鐵飯碗,立即建立在編人員的退出機製。

改革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在預料之中。

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這種打破既得利益的改革決心貫徹到底,不能因為一些體製內人員的反對就輕易退縮,或者淺嚐輒止。

還需要指出的是,產業空心,人口流失,財政供養壓力大,機構臃腫、人浮於事,類似問題不隻困擾著人口小縣,困擾著縣城,它同樣困擾著很多中小城市。

所以,這一輪人口小縣的機構改革,還是前奏曲,在更大範圍全麵鋪開隻是時間問題,更猛烈的風暴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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