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拜登和習近平在印度尼西亞巴厘島 拜登總統上任之時,他和助手們在跨大西洋事務方麵有著豐富的經驗。但在過去四年裏,他們還把注意力放在了太平洋地區,中國正竭力在該地區占據主導地位。他們的主要工作是建立聯盟來對抗中國。 候任總統特朗普已經發出對中國采取不同做法的信號。他邀請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出席他周一的就職典禮。兩人在周五通了電話,習近平派出中國國家副主席韓正出席就職典禮,這打破了中國派駐美大使出席就職典禮的傳統。 拜登政府針對中國的最後活動與此形成鮮明對比。拜登上周日與日本和菲律賓領導人通了電話,以鞏固他幫助建立的新的三方安全安排。本月,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訪問了韓國和日本,這是他的最後一次正式出訪。 按照拜登及其助手的說法,他們讓特朗普在麵對美國最大的對手中國時,獲得了更大的競爭優勢。 在拜登的所有外交政策中,其對華政策最終可能會被曆史學家視為存在於一個連續體中。他的政府在特朗普團隊奠定的競爭基礎上建立了自己的結構,現在正在將其移交。 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將如何處理這個問題。他欽佩專製的習近平,並且主要從經濟談判的角度看待中國。在特朗普身邊,包括埃隆·馬斯克在內的億萬富翁顧問們希望維持甚至擴大與中國的商業往來。 但他挑選的外交政策助手在立場上更接近拜登:他們主張美國必須在多個方麵約束中國,並且動用所有的安全和經濟工具。 候任總統特朗普對專製的習近平表示欽佩。 一個早期的考驗將是,特朗普是否會對深受美國年輕人歡迎的中國社交媒體應用TikTok實施禁令。 拜登去年簽署了兩黨立法,基於國家安全考慮禁止TikTok,除非其母公司字節跳動將其出售給與“外國對手”無關的投資者。目前,字節跳動仍然擁有TikTok,白宮上周五宣布,將由特朗普決定是否實施禁令。特朗普上周六表示,他可能會給TikTok 90天的禁令緩刑期,該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計劃參加他的就職典禮。盡管如此,周六晚上,也就是聯邦法律生效前幾個小時,美國公司還是從網上商店下架了這款應用。 特朗普在第一個任期內的標誌性對華政策是對部分中國商品征收關稅。拜登及其助手在保持這些原則同時從三個主要方麵擴大了政策:在亞太地區加強聯盟並建立新的安全夥伴關係;限製向中國出口技術;啟動美國的產業政策。 簡而言之,拜登試圖將對華政策轉變為全球政策。 拜登任職期間,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訪問了台灣,中國稱這個事實上的獨立島嶼為其領土;一個中國間諜氣球飄過美國上空,導致本已緊張的中美關係更是一落千丈。但拜登的團隊爭分奪秒地重啟了高層溝通,包括兩國軍方之間的溝通。 白宮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在西翼會議室接受采訪時說,美國和中國“正在競爭,顯然是很激烈地競爭,但但這種關係仍然具有一定的穩定性,因此我們目前還沒有處於螺旋式下降的邊緣”。 他還說:“這是過去四年中雙方在如何管理彼此關係方麵發生的重大變化。”他說,中共現在已經接受了拜登團隊對兩國關係“有管理的競爭”框架。 曾在拜登政府早期擔任國家安全委員會中國事務主任的拉什·多西說,拜登政府的行動是受到中國想要取代美國成為世界主導大國這一想法的刺激。許多共和黨議員和政策製定者都讚同這個觀點。 去年11月,一架中國製造的成都殲-20隱身戰鬥機在珠海航展上亮相。 沙利文說,拜登和他的助手在上任之初就看到了包括美國國防工業基礎等關鍵領域的巨大差距。 正如他所說,政府設立了兩個“大帳篷”政策支柱:旨在振興美國製造業、技術創新和供應鏈的投資;以及對聯盟和夥伴關係的投資,“從而將對中國戰略擴展為真正的地區和全球戰略”。 沙利文指出,聯盟不僅存在於亞洲,也存在於歐洲。拜登的團隊幫助說服歐洲國家放棄與中國的一些商業協議,說服北約就中國問題發表更強硬的聲明,並發出支持台灣的信號。 在普京總統全麵入侵烏克蘭期間,中國與俄羅斯的夥伴關係,以及中國的網絡間諜活動,幫助推動了歐洲人朝這個方向發展。 但是,這些跨大西洋盟國還沒有像美國那樣把中國視為威脅。一些歐洲政界人士仍然優先考慮與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的貿易關係。特朗普對歐洲國家的敵意可能會危及拜登政府的工作。 此外,如果特朗普兌現他的威脅,甚至對美國的盟友征收普遍關稅,美國的盟友可能會投入中國的懷抱。 去年12月,山東青島的港口。 特朗普還表示,盟國正在依賴美國的軍事力量,他們必須向美國支付保護費,否則就得依靠自己。在亞洲,這種想法適用於日本、韓國和菲律賓以及台灣。 拜登政府持相反的態度。在美國與亞洲盟友建立新的安全協議網絡的過程中,它試圖讓這些國家的軍隊彼此以及同美軍更加緊密地聯係在一起——據拜登團隊的說法,這將有助於遏製中國。 拜登還采取行動,加強幾個盟國的軍事能力,以及美國在亞洲的軍事存在:向日本提供戰斧導彈;與英國合作,開始為澳大利亞裝備核潛艇技術以及核潛艇;擴大美軍對菲律賓靠近台灣的軍事基地的使用權限。 在華盛頓的私下談話中,中國官員抱怨說這是一種遏製政策。 拜登政府是否在威懾與挑釁之間取得了適當的平衡,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核心問題,對特朗普團隊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問題。中國是否因為美國在其後院的舉動而加快了軍事集結,在該地區變得更加咄咄逼人? 拜登曾四次表示,如果中國入侵台灣,美國軍隊將提供防衛,這引起了北京的警惕。 本月早些時候,台灣軍事人員與“愛國者”導彈係統。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教授白潔曦(Jessica Chen Weiss)曾在布林肯領導下的國務院短暫工作過,她指出,政府的政策並沒有引發衝突,政府的一些外交活動還起到了幫助作用。 “政府做到了避免極端,”她說。“這種隨機應變的做法是否足以有效遏製潛在的傾向,還有待觀察。” 在峰會上,習近平直接批評了拜登的一項標誌性政策,中國官員堅持認為這是遏製努力的一部分:對先進半導體芯片(包括開發人工智能所需的芯片)實施出口管製。 在2022年宣布第一項管製後,沙利文將其描述為一項通過建立“小院高牆”來防止競爭對手掌握“基礎技術”的政策。 一些專家認為,這一政策適得其反,實際上推動了中國加速創新。他們說,中國公司對美國技術的依賴越少,美國對中國的影響力就越小。 沙利文表示,這種批評“搞錯了時間順序”。 “我們的半導體出口管製實際上是對中國非常公開、非常係統性地宣布其半導體製造能力本土化政策的一種反應,”他說。 一些前官員指出了其他政策缺陷。奧巴馬總統的國家安全委員會中國事務主任瑞安·哈斯列舉了三個缺點:拜登和他的團隊缺乏嚴肅的亞洲貿易議程;在與中國打交道時顯得畏首畏尾;在對華政策上似乎更樂於與發達民主國家而非發展中國家打交道。 但他說,總體而言,這一政策發揮了作用:“與拜登上任時相比,美國在與中國的競爭中處於更有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