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影視圈又一個新人橫空出世:張弋敏。
你問這是誰?
一查,這……我們熟啊。
老朋友郭敬明也是玩上替身文學了,取了個弋敏的藝名。
還記得去年的《雲之羽》,他就套上過“顧曉聲”(GXS=郭小四)的馬甲上線:
還是古偶。一樣的畫風,一樣的套路,再來一遍:
大夢歸離
有一說一,雖然片名照舊看不懂,但人家上線就是熱播第一,直接把同期國產劇打趴下。不管是不是營銷手段:
反正簡簡單單的刪博、撤名風波,熱度輕鬆碾壓其他話題。
難怪當年《小時代》上映,郭總那麽篤定地說:
十年後再來評價我。
畢竟誰能想到,十年以後,郭導承包完廁所流行讀物,剛從大銀幕退場,就硬控了無數打工人的疲憊深夜。
回到《大夢歸離》,別看海報是不變的輕奢影樓風,人家是有格局滴:以《山海經》為原型。
類型,也是混搭了奇幻、愛情、探案……厲害吧。
再看看介紹:
掌管人妖兩界的白澤女神不知所蹤後,妖獸在人間作亂。百妖之首化作人形以趙遠舟(侯明昊飾)之名,提出協助朝廷組建緝妖司。
他與文瀟(陳都靈飾)、卓翼辰(田嘉瑞 飾)、裴思婧(程瀟 飾)等人一起,破案緝妖,揭開妖獸作亂的真相。
是不是很刺激?可觀感又怎麽樣呢?
那要看你是不是郭敬明“表麵美學”的受眾,如果剛好不是,那恭喜你:
你可以當喜劇來看!
寫小說的郭敬明,喜歡堆砌挑戰化學常識,打亂語法組合的非主流詞藻:
時間把脈絡輕輕改寫,試管裏萃取出的青蔥色澤,在漫長的消耗裏褪成蒼白與灰蒙。旭日暖陽是你凝望的雙眼。
——《悲傷逆流成河》
但在《大夢》裏,他變得有文化了!
比如,時不時引用《山海經》的原文。
隻是你永遠想象不到,說完文言文之後,他們會蹦出多少網絡熱梗。
或附贈綜藝風大頭剪輯。
當然,當然,看郭敬明,不是為了故事,就是為了舔個屏。
但這一次幾乎是老粉都看不下去了,基本操作,當然是有。
大雪紛飛,麵癱憂傷。
陰間配色,詭異表演。
反正主打一個邏輯割裂,超級慢鏡,搭配偽古風神曲串燒。
可問題是怎麽連十年書粉都能發出如此感歎:
-《雲之羽》好歹還有2分,這個0.5都給不下去
-挺失望的,以前《雲之羽》也不會這樣
《大夢歸離》其實比《雲之羽》更糊弄,更速成,比如主角團的顏值。
去年的男女主,原本是網友口中的“普男普女”,但在郭導的減肥訓練營中,重獲新生:
清冷了,驚豔了,好看一百倍。
但今年《大夢歸離》,一點開直接是顏值暴擊,什麽古典美,咱就不指望了,但這小紅書風格的卡姿蘭大眼睛。
這三斤粉的高科技臉。
怎麽嗑得下去?所以是郭敬明躺平了嗎?
當然是。
這話雖然聽起來很別扭,但想當年,郭敬明也的確是想過進步滴。而且是迫不及待的那種。
話說2016年,四部《小時代》卷走二十億票房,他在登頂最富裕作家後,信心滿滿地開啟了郭氏娛樂帝國。
但同年,《爵跡》的巨額虧損,和第二部的慘遭不測。
讓郭敬明也急了;那個資本翻雲覆雨,流量撐起一切的時代過去了。郭敬明急需一場翻身仗。
當然,郭導從來都是精明人。他翻身的方法,永遠不是正視自己,磨練作品,而是進一步地立人設。
2019年,郭敬明參加綜藝《演員請就位》。
盡管沒有任何導演技巧,但並不妨礙,他用堅定的眼神,認真的語氣,輸出著虛張聲勢、脫離實際的點評。
讓人夢回凡凡點評freestyle現場。
(此處不能放圖)
郭敬明很清楚,他不需要懂電影,隻需要讓市場看到:他在努力傾聽觀眾。
其他人拍短片,都是十來分鍾。隻有郭敬明拍了將近半小時。
但這半小時裏,你不可能看到比PPT更多的內容和情感,但一定能在花絮裏看到:他如何糾結於光要調到七點這種無用功。
就像他拍的電視電影:
美,不是服務於人物,甚至沒有作者表達。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受眾,就是去到仿古建築前麵,驚歎一句“哇,人間仙境啊”的網紅風愛好者。
但話也說回來,不管有沒有用。當時的郭敬明,至少還想努力擺出一副好學生的姿態:
我敬業。
我想轉型。
2020年,他交出了改編自《陰陽師》的《晴雅集》。
平心而論,這部片光從質量上看,不能算及格,但比起《小時代》和《爵跡》,你能看出來郭敬明想被市場認可的野心。出場一次的道具,斥資數十萬。
團隊全是一流配置:造型指導黃薇(《長安十二時辰》《海上牧雲記》);美術造景屠楠(《妖貓傳》);配樂川井憲次(《七劍》《攻殼機戰隊》)。
但後來的故事你們都知道了。
上映一周後,《晴雅集》因郭敬明陷入版權爭議,被離奇下線。在那之後,郭敬明開始隱姓埋名,但是不停地炮製“郭氏出品”。
更諷刺的是。
在遍地枷鎖的環境裏,郭敬明發現,他要想卷土重來,其實也沒那麽難,哪怕降級都可以。
隨隨便便整幾段輕奢影樓風,隨隨便便拍幾張無表情特寫,隨隨便便搞一些耽美兄弟情……
就能贏得所有人的關注。為什麽?
還是因為當下國產影視劇的追求變了。以前我們聊故事聊人物聊劇本聊表達,而現在呢?
聊情緒。
隻要抓住觀眾的情緒,就能贏得一切。而捕捉到每一個時代裏,最準確的情緒,也正是郭敬明的強項。
非但是麵向觀眾的:《小時代》迎合的,是成功學年代,對都市繁華和消費主義的無限美化,《大夢歸離》迎合的,是在這個耽美被消失的時代,打造一個特定觀影群體的低檔代餐。
也有麵對資本的:《爵跡》碰上的,是資本瘋狂膨脹的時代:那個時候的電影,根本不需要考慮口碑,蹭上高價票補、銀幕擴張的紅利,哪怕拍一部爛一部,也還是能繼續吹大泡沫,收割觀眾。
老實說,光是擁有這樣的“技能”,恐怕就已經讓內娛不少導演羨慕無比了。
至於豆瓣開分4.9?
嗬嗬,在播放數據麵前,這又算個什麽呢?
所以,別問降級的郭敬明,怎麽還能硬控內娛。就像維特根斯坦經典之問:如果撒謊對我更有利的話,為什麽要保持誠實?
把這個問題放到內娛。
那就是:如果換個賽道重來一遍,就能讓一潭死水的市場趨之若鶩。
追求創作的進步,還有什麽必要?
說到底,這樣的降級,還是我們不斷忍讓不斷縱容的結果。
不信你看2024年快過去了。掰掰手指頭,今年能讓你完整追下去的劇,又有多少呢?
而今年盤點待播劇,你會發現,一眼望去,全是大同小異的古偶。新的類型,新的作者在哪裏?
不去細想這個問題。
那麽,郭敬明不管換了多少個馬甲,製作降級多少次。都是內娛永遠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