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月刊的專欄作者富蘭克林·福爾寫道,馬斯克長期以來一直夢想著按照自己極端的形象重新設計世界。而川普可能是他實現這一目標的“特洛伊木馬”。
Ministério Das Comunicações, CC BY 2.0 , via Wikimedia Commons
矽穀的許多科技巨頭都和川普綁在了一起,但馬斯克似乎最接近實現終極的科技專製主義夢想。憑借他的影響力,馬斯克不僅可以借此牟利,還能控製國家政權。
他與川普的糾葛,就像安·蘭德小說中的情節複活一樣,因為川普明確邀請馬斯克進入政府,扮演“主工程師”的角色,按照自己的願景重塑美國政府,也因此重塑美國人的生活。
馬斯克追求這個夢想,顯然不僅僅是億萬富翁的愛好。
看看他為前總統的競選所傾注的個人關注和財力。據《紐約時報》報道,馬斯克已經搬到賓夕法尼亞州,親自監督川普的地麵行動。也就是說,他正在主導帶領選民投票的基礎設施建設。
為此,他從自己的公司帶來了頂尖人才,還據稱計劃花費5億美元支持競選。這還不包括馬斯克作為公眾人物的影響力,以及他將X平台變成川普競選的非正式宣傳工具的價值。
馬斯克最初對川普持懷疑態度,事實上,他曾支持德桑蒂斯。隨著時間推移,他逐漸成為了一個公開且狂熱的“讓美國再次偉大”運動的信徒。
他對川普的態度似乎與他對人工智能的看法相似:一方麵,人工智能可能會導致人類的毀滅;但另一方麵是不可避免的。他覺得如果由一個傑出的工程師(他自己)掌控,人工智能有著光輝燦爛,甚至可能具有拯救性的潛力。
馬斯克對川普的公開支持,幾乎可以肯定地源於他對經濟利益,尤其是他自己的經濟利益的精明算計。
像許多信奉自由主義的億萬富翁一樣,他將政府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盈利中心。他的公司SpaceX依賴於與多個政府機構和五角大樓的合同,甚至接管了NASA的一些核心職能。特斯拉則依賴於政府提供的電動汽車稅收抵免和充電站網絡的補貼。
根據Politico的統計,這兩家公司已經獲得了價值150億美元的聯邦合同。但這隻是他商業計劃的測試版。據《華爾街日報》報道,SpaceX正在為“國家安全客戶”設計一係列新產品。
馬斯克才剛剛開始挖掘政府的經濟潛力,而川普是他的夢想。
川普對忠誠者總是慷慨無比,不管是向他俯首稱臣的外國領導人,還是在他度假村舉辦活動的支持者。其他總統可能會受到傳統的約束,而川普卻不會。在他的第一任期內,他已經確認共和黨永遠不會(或者不能)因為他的越界行為而懲罰他。
在不斷演變的川普勢力版圖中,沒有哪個支持者或親信能與馬斯克相比。如果川普獲勝,可能會依賴一個微小的勝選差距,而這個差距將歸因於選民的投票率。馬斯克能夠自豪地宣稱自己是成敗的關鍵變量。
不難想象這位巨頭如何利用這種聯盟。
川普已經宣布會讓馬斯克負責一個政府效率委員會,或者用川普的說法,馬斯克將成為“削減成本的秘書”。
SpaceX成為了隱含的模板,馬斯克將倡導政府私有化,把國家事務外包給靈活的創業者和熟練的技術專家。這意味著他的公司將有更多機會贏得巨額合同。
所以,當川普吹噓馬斯克將在他的任期內把火箭送上火星時,並不是在幻想重現阿波羅計劃,而是在設想給SpaceX開出美國政府史上最大的一張支票。這相當於讓全球最富有的人變得更富有。
當然,這也許隻是誇口。但這與右翼為川普第二任期規劃的其他內容完全一致,那就是削弱聯邦政府——消除大部分政治中立的公務員體係以及整個內閣部門和機構。
這正符合馬斯克對自己在人類曆史上應該占有什麽樣的一席之地時的宏大想法。
這不是典型的寡頭政治案例,而是矽穀追求壟斷過程中自負與社會達爾文主義的頂峰,即認為將權力集中在天才手中是最理想的社會安排。
正如彼得·蒂爾曾說的,“競爭是給失敗者的。”
他還直言不諱地表示,“我不再相信自由與民主是兼容的。”
在這種世界觀中,限製權力也是為失敗者準備的。
通過政府合同和內部影響力,馬斯克將進一步深入國家安全體係(他已經獲得了一份18億美元的機密合同,很可能是與國家偵察局有關,並且通過SpaceX的一個部門Starshield為軍方提供通信網絡)。
在政府麵臨有關人工智能未來和太空商業化的關鍵決策時,他的想法將主導這些方向。
在特斯拉,馬斯克自封為“科技之王”。這個頭銜介於玩笑和專橫之間,恰好體現了其危險性。以川普為榜樣,馬斯克甚至不需要剝離自己在企業中的股份,包括他社交媒體公司的股份。
在一個毫無顧忌地蔑視批評者的政府中,他不必擔心國會的監督,也可以無視任何質疑他角色的美國人。
在川普第二任期可能帶來的所有風險中,這肯定是最可怕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