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導演們,太敢拍,也太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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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注意到了嗎?今年中秋檔,最受矚目的兩部國產片——《出走的決心》和《野孩子》,都出自女導演之手。今年評分最高的國產劇《我的阿勒泰》和票房最高的國產片《熱辣滾燙》,同樣都是來自女導演的大作。

尹麗川、殷若昕、滕叢叢、賈玲......還有更多一大批優秀的女性影視工作者,正在悄然崛起。

女導演們,太敢拍,也太敢說了!



她們用鏡頭表達生活的困境和女性覺醒,呈現鮮活而生動的女性角色之美,收獲無數觀眾的好評。她們敢拍也敢說,在鏡頭外她們犀利發聲,不僅揭露業界亂象,也敢正麵懟觀眾。

戲內戲外,她們才是影視圈真正的“大女主”!

直麵女性困境

由尹麗川執導的《出走的決心》,內地網站評分8.6分,稱得上是國產女性電影中的口碑出彩之作。

身為女性創作者,導演尹麗川並不回避女性身邊真實存在的問題,而是直麵這份困境,並試圖呈現女性的覺醒之路。




在《出走的決心》中,詠梅飾演的李紅作為家中長姐,作為妻子、母親和外婆,她被長久地牢牢套在了家庭的框架裏。

她自己的需求和願望總是被排在後麵,她永遠都在“等”,永遠都在忍,永遠沒有一個最佳的“出走時刻”。



活了大半輩子,她的願望如此簡單,“想出去看看,看看日子,還有沒有別的過法。”在李紅和她的女兒的身上,既有新一代女性獨立自主的反抗精神,也有老一代女性順從犧牲的集體潛意識,甚至在片中的某一段時間,女兒迫於自己的工作壓力,也成為“壓榨”母親的一份子。


母親與女兒形成兩代人的對照互通,也將女性困境與"母職懲罰“放大到整個時代語境。

尹麗川導演

尹麗川導演發現,當她自己也成為母親之後,過去自己的女性主義隻是一種潛意識狀態,隻有當親自麵臨育兒與工作的兩難時,對女性困境的關注,才變成了更有意識的表達。“這是一種結構性的困境,不分階層,也無關教育背景、個人際遇。”

中秋檔電影《野孩子》的導演殷若昕,上一部執導的作品《我的姐姐》,同樣聚焦於呈現”女性的結構性困境“。

殷若昕執導《我的姐姐》


正如片中出現的玩具“俄羅斯套娃”一樣,拚命想打破套子的姐姐,與被迫跳進套子裏的姑媽,無論年齡大小,她們似乎在重複相似的女性命運——女性總是自覺地、不自覺地,更多承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

《我的姐姐》編劇遊曉穎,在進產房的當天,交出了《祝你幸福!》的劇本,後者正在內地院線熱映。《祝你幸福!》是聚焦中國三代人關於生育、關於家庭的故事。女性在婚育過程中無可替代的生育壓力,在這部片中同樣有著集中展現。



女人天然更懂女人,因為有著切膚之痛和親身體會,女性影人創造的女性角色,愛與痛都顯得那麽真實而動人。

評分最高的國產劇&票房最高的國產片


一個冷知識,由滕叢叢執導的《我的阿勒泰》僅有8集,內地網站評分高達8.9分,比年初爆火的王家衛《繁花》8.7分還高。

不管是壯美的牧場景色,還是感人的牧民人情,都沒有讓它淪為一部懸浮失真的風光片。



細看下來,會發現這部劇呈現的女性生活狀態,足夠真實,且令人深思。李文秀(周依然 飾)所代表的是女性情竇初開的懵懂,和作家的創作困境。

她年輕而迷茫,對周遭的人事擁有敏銳的感知力,就像她在學校的樓梯邊踮腳,極力扶正弗吉尼亞·伍爾夫的畫像,她期盼和這位偉大的女作家一樣,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




相比李文秀,劇中另外兩位女性角色,張鳳俠和托肯的困境,明顯要更接地氣。當時《我的阿勒泰》導演和編劇一致認為,中年女人為什麽就不能談戀愛呢?為什麽一定要斬斷七情六欲,變得刀槍不入呢?她可以向往愛情,也可以在愛中受傷——受傷了能走出來,才是真灑脫。

劇中馬伊琍飾演的張鳳俠,完全沒有“中年寡婦”的頹喪感。



她坦蕩喝酒,廣交朋友,活得瀟灑自如,做小賣部生意撐起一個家,和偶然相遇的男人談戀愛。


即使遇人不淑,張鳳俠也是瀟灑一笑,“一個男人跑了就跑了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丈夫意外去世後守寡的原住民托肯,生活更為艱難。即便她有兩廂情悅的戀人,但受製於世俗流言,托肯總是家裏那個最被忽視的人。

托肯心心念念的搓衣板,從頭到尾沒人記得買,看似戲謔搞笑,何嚐不是女性話語權的缺失呢?



彌足珍貴的是,《我的阿勒泰》沒有對這些女性困境憤世嫉俗,反而讓她們能夠相互幫助,彼此治愈。這種溫暖親和的力量,也是本劇備受歡迎的原因。

好口碑當屬《我的阿勒泰》,而提到高票房,必然有賈玲自導自演的《熱辣滾燙》。今年春節檔,《熱辣滾燙》吸引無數觀眾走進影院。影片狂攬34.6億票房,目前是2024年內地票房榜冠軍。雖然宣傳初期“賈玲減肥100斤”的噱頭格外吸睛,但《熱辣滾燙》的核心主題,從來都無關於女孩的身材管理,而是當人生變得一敗塗地後,如何“贏一次”,如何“為自己活一次”的熱血曆程。



賈玲作為導演和主演,她體重的真實變化,不過是讓這個從頹廢到昂揚的過程,更具力量感和說服力罷了。這部電影,同樣也是賈玲本人的內心獨白。

多年以來,“胖”這個標簽,是她的喜劇捷徑,是她的保護色,是她討人喜歡的觀眾緣,同時也是所有人對她最深刻的刻板印象。賈玲作為電影人,同樣也想突破全方位地突破自己,隻為自己活一次、拚一把。




猶記得在《熱辣滾燙》的結尾,瘦下來的樂瑩在走廊的鏡子裏,看見曾經身材臃腫的樂瑩,在隔空點讚加油。

在那個瞬間,樂瑩幻化成了“玲”,她就是賈玲自己,她在為自己的事業,拚盡全力創造一個奇跡。

女導演鏡頭下的女性之美

在傳統電影敘事下,中年甚至老年女性,是很少會作為主角出現的。


較之以往,女導演創作出的女性角色,總與男導演鏡頭下的,有著明顯不同。不同年齡段女性的魅力與體麵,往往在女導演的作品裏,才有機會被全方位展現。

《女人,四十》

當年,張艾嘉和許鞍華兩位港台女導演撐起半壁江山,她們用《20 30 40》《相愛相親》《女人,四十》《桃姐》等電影,填補了華語大銀幕上,中老年女性形象的稀缺空白。

現在,更多的女導演和女編劇,創造出了更加鮮活而生動的女性形象。

邵藝輝導演


2021年由邵藝輝執導的高分國產片《愛情神話》,表麵上老白是主角,但導演想塑造的卻是三個反客為主的現代女性形象,並以此打破女性作為“欲望/凝視客體”的固有印象。

種種台詞橋段設計相當巧妙,很多從男性口中聽起來“天經地義”的話,一但調換了性別,諷刺感瞬間拉滿。



讓無數影迷津津樂道的,自然是那場精彩十足的吃飯戲。





女人們一句跟著一句輪番“造反”,反擊社會強加在女人身上的性別標簽和道德包袱,好不痛快。

敢說的女導演

女導演們不僅敢拚敢闖,敢寫敢拍,也經常勇敢發聲,亮出自己的態度。她們,敢懟觀眾。

最近在《出走的決心》首映禮上,一位男性觀眾看完影片後提問:“電影把我們男同胞說得太脫離實際。如果沒有男的,怎麽提供穩定的住所?如果沒有男的,怎麽提供經濟來源?”


《出走的決心》發布會現場

現場一片嘩然,尹麗川導演當場送上了回懟:“一百年前已經在倡導經濟平等、社會意識平等了,這是第一。““第二你說男的一無是處,但我們已經刻意避免了很多極端的東西,比如現實中李紅的前夫,他是有家暴的,這些我們都屏蔽了,因為我希望有更多的普遍性。”“你不知道這世上有那麽多的事情嗎?那你就應該先去觀察一下啊。”尹麗川的回答,贏得現場觀眾的一片喝彩聲。

她們,敢痛斥曾經遭遇的工作歧視。

滕叢叢導演

滕叢叢導演曾說當年自己還在做場記的時候,劇組的鏡頭箱,是不準女人坐的,覺得晦氣。


但劇組又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劇組男生太多,場記必須是女孩”,負責活躍氣氛,成為全劇組調侃的對象。

滕叢叢導演

後來滕叢叢終於當上導演,在劇組裏有了更大的話語權,她發現“即便一個男人隻是三五個人小團隊裏的頭頭,他也會在這三五人的小範圍裏,將權力最大化。”“那時我和他們的交流都是無效的,隻有成為比他們更具備男性的權力的人,才能去溝通,用魔法打敗魔法。”

滕叢叢在片場從不化妝,頂著素顏開工,因為她想成為一個能在智慧和能力上去和他們抗衡的人。“我想要的,是一種才華和能力上的互相平等和尊重。”

她們,會犀利點評業界遇到的問題。最近幾個月,暑期檔和中秋檔內地票房持續低迷,關於“中國電影哪裏出了問題”的話題被頂上熱搜。《愛情神話》導演邵藝輝,在微博犀利發聲,“有沒有可能現在觀眾冷靜了,市場冷靜了,資本冷靜了,才是正常的。”




“過去的膨脹繁榮本來就挺畸形,什麽爛片都能掙大錢,什麽鬼東西都有自信浪費人力物力財力敢拍出來,什麽零演技的演員也有天價片酬,沒有能力也沒有責任感,留住好品味好審美的觀眾。”

事實上,當女性遭遇的真實困境和不公,被一部電影直接指出,卻可能會刺痛一部分男性觀眾。



尹麗川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直言不諱地說,“如果被刺痛的話,那太好了。表達男性中年危機的電影,不也多的是嗎?難道女觀眾被刺痛了嗎?““這不就是每個人都可能遇到的境遇嗎?好的反應應該是共情。這也是我們需要更多的女性創作者的原因。”


百花齊放才是春,願這些女性新銳創作者的崛起,為影視圈貢獻出更多新鮮的血液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