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示警:中國"防火長城"為數字威權國家建立藍圖

資料照片：北京舉行的全球移動互聯網大會上的新浪微博的展台。

多位美國學者和專家向國會兩黨議員示警，中國政府正輸出其管控信息的“防火長城”的技術，“為數字威權國家建立藍圖”。專家們還建議，國會應設法讓美國企業為中國民眾規避政府對信息的審查提供幫助，而非協助中國共產黨對信息的管控。

眾議院中共問題特設委員會星期二(7月23日)上午召開聽證會，主題是“中共防火長城和監視技術輸出”(The Great Wall and the CCP’s Export of its Techno-Authoritarian Surveillance State)。開放技術基金會副主任科雷春(Nat Kretchun)、美國企業研究所資深研究員紮克·庫珀(Zack Cooper)和中國數字時代創辦人兼總編輯蕭強(Xiao Qiang)出席作證。

特設委員會主席、來自密歇根州的共和黨聯邦眾議員約翰·穆勒納爾(John Moolenaar)在開場致辭中表示，中國的“防火長城”控製了中國公民與外界的所有聯係。

“它有一支得到人工智能和其他尖端技術支持的審查員大軍，對中國境內的所有信息和言論進行監控，迅速清除任何偏離黨的路線的內容，”穆勒納爾眾議員說，“在‘防火長城’的背後，中共將中國人民困在一個平行現實中，向他們源源不斷地灌輸由習近平威權政權嚴格控製的宣傳。”

“中共把互聯網從自由工具變成了終極控製工具。隨著中共日益強大，其野心也在不斷膨脹，企圖在物質、經濟、政治、文化和思想上保持全麵控製。”

“防火長城”，又稱“國家防火牆”，是指中國政府監控全國網絡信息出入境的硬件和軟件係統，也指當局在境內建立的各種嚴格的網絡審查係統。

該委員會首席民主黨議員、來自伊利諾伊州的聯邦眾議員拉賈·克裏希納穆爾蒂(Raja Krishnamoorthi)呼應了穆勒納爾的發言，他進一步表示，克服北京當局“防火長城”對信息的控製是一場美國“輸不起的鬥爭”。

“中共的審查製度是危險的，因為通過不讓人們討論人權以及中共對美國負麵信息的替代選項，中共創造了一個受控的社會，這個社會更支持其對美國和我們的盟友、夥伴和包括台灣在內的朋友的咄咄逼人的行為，”克裏希納穆爾蒂說，“我們不能讓中共指揮互聯網，因為互聯網的目的是使人們聯係起來，而不是分裂和控製他們。”

“無論是對抗中共輸出威權技術，還是支持中國人民爭取言論自由，我們都必須確保社會和網絡的自由和開放戰勝審查和控製。這是一場美國輸不起的鬥爭，”克裏希納穆爾蒂眾議員說。

加州大學伯利克分校信息學院的中國數字時代創辦人兼總編輯蕭強在聽證會上說，中共在技術和實踐獨裁方麵最為強大。他說，通過使用這些技術，中共鞏固了其在國內的權力，同時削弱了國外的民主競爭者。

“中共正在為世界提供建立數字威權國家的藍圖，對世界和平構成真正的威脅。因此，我們必須團結一致，在國內和全球範圍內捍衛和維護自由與尊嚴。這是我們在21世紀必須應對的最大挑戰之一，”蕭強說。

專家呼籲美國開發新方法協助中國互聯網用戶翻牆

盡管美國政府已經資助在中國大陸提供虛擬專用網絡(VPN)等傳統規避中國互聯網審查和限製等工具，但聽證會上的專家們認為這些工具仍遠遠不夠。

開放技術基金會副主任科雷春在聽證會上表示，中國政府在過去多年來建立起了一套足以取代自由世界互聯網內容的互聯網生態。

“自從穀歌和大部分自由開放的互聯網在中國被封鎖，取而代之的是微信和微博等由中國共產黨控製的國內平台以來，已經過去了大約15年，”克雷春說，“整整一代人在成長過程中從未了解過這些平台之外的互聯網。他們並不向往全球互聯網，因為按照設計宗旨，他們從未真正體驗過全球互聯網。”

開放技術基金會為美國全球媒體總署(USAGM)資助的非營利性組織，旨在支持全球網絡自由技術，職責為支持“推廣言論自由、突破審查製度、對抗壓迫性監視手段的開放技術及社群，推動人權及開放社會發展”。

克雷春接著說，“這一（中國互聯網）生態係統的特點是以國內平台取代全球平台。雖然這些平台受到嚴格審查，但它們設計精良、內容豐富，極具吸引力。因此，大多數中國網民幾乎沒有理由去探索中國自己的社交媒體世界之外的東西。這種替代為中國的審查人員提供了巨大的主場優勢。通過微信和其他平台可以實施的控製遠遠超出了開放互聯網。”

克雷春表示，中國共產黨政府同時加強了刑事定罪和其他抑製措施，以阻止人們使用翻牆工具。

“中共並不隻是在建立一道更高的防火牆，他們還開展了一項更加雄心勃勃的工程，建立了多層自我強化的技術和社會控製措施，” 開放技術基金會副主任科雷春在聽證會上說。

“遺憾的是，我們可以合理地認為大多數中國公民能夠並會自然而然地尋找未經審查的內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科雷春說。

蕭強也表示，人工智能的發展使得情況更加複雜，中國對信息管控的能力更加發達。

“人工智能可以是良善的力量，但也可能被用於監視、審查和操縱，因為技術嚴重依賴於海量數據的集中化，人工智能往往會增強中央集權的專製政府的能力，而不是權力分散的民主製度，”蕭強說。

克雷春向議員們建議，國會應該鼓勵美國互聯網開發商針對具體的使用情況、在線行為和風險特征，針對中國互聯網審查製度開發創新的規避方法，而非協助中國政府審查信息。

“在中國政府的要求下，蘋果和穀歌等公司的應用程序商店下架了數千款應用程序，其中包括大多數互聯網自由工具,”科雷春說。

他接著談到，“VPN等傳統規避工具仍然是任何互聯網自由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在前行的道路上，我們必須采取一種更新的方法，促進信息尋求者和信息提供者之間更有目的性的聯係。”

“一些關鍵的出發點是互聯網自由工具，開發者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並圍繞中國用戶的技術限製和社會化網絡行為進行設計。”

專家：中國信息控製有害美中關係

美國企業研究所資深研究員庫珀在聽證會上也提出，美國在推動互聯網自由方麵的資源遠遠不足。

“美國在互聯網自由方麵所投入的資源可能還不到中國在信息控製方麵所投入資源的1%，”庫珀說，他還強調了中國對信息的控製對美國和美中關係也產生了有害影響。

“‘防火長城’不僅是中國人民的障礙，也是美中關係的路障，”庫珀說，“中共審查和造謠機器影響了穩定美中關係的努力。此外，如果中國經濟因共產黨管理不善而持續低迷，中國政府可能會覺得必須更多地依靠民族主義來加強國內支持。”

庫珀還說，“中國政府開發的技術威權工具並沒有止步於中國，過去十年間，中國政府已向全球80多個國家輸出了審查和監控技術。這些工具和技術將被俄羅斯、伊朗、委內瑞拉等專製者所采用。”

特設委員會主席穆勒納爾眾議員也表示，“在華為、海康威視和中興通訊等國家支持的冠軍企業的幫助下，中共正迅速向國外出口其監控技術。”

克雷春建議，除了首先要求美國科技產業停止配合中國政府的審查工作外，“為了抗衡技術威權主義的常態化，我們必須與誌同道合的夥伴攜手推進全球自由互聯網的願景。”

“美國所能傳遞的最可信、最有力的信息莫過於幫助中國公民尋求真相，”科雷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