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翔蔡國慶,照亮“頂流”未來?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次數

退圈多年的前時代峰峻練習生劉誌宏忽然跑出來公布婚訊。盡管不少人第一時間囫圇看成了劉畊宏,但由於故事太戲劇、主角太投入,還是引來不少討論。

劉誌宏是TFBOYS的同期練習生。2013年TFBOYS成團,劉誌宏雖然不是成員,但畢竟曾與帝國三子一同出現在那些古早養成係節目中,也是許多人的青春回憶。在TFBOYS將紅未爆的2014-2015年,劉誌宏轉向影視發展。2016年7月,劉誌宏突然宣布退出娛樂圈,因為“喜歡平凡和自由”。 (《TFBOYS的四種人生》)

可平凡人結婚大概不需要在微博廣而告之,平凡人的嫂子也無法潛伏飯圈享受“偷偷和你們哥哥談戀愛”的快樂,平凡人更不能連發多條長微博霸道護妻讓娛樂圈文照進現實。作為TFBOYS的前同事,不管是看客還是劉誌宏自己,總有一種他與“頂流”擦肩而過的錯覺。



他是剛開跑便棄賽的,難免想象當初選擇了另一條路會怎樣?萬一成為頂流會有怎樣的人生?而相較於那些還在各條路上且進且退的“前頂流”“頂流”“準頂流”“與頂流擦肩而過者”,今年夏天,剛好也出現了真正的頂流完整模板——費翔和蔡國慶。

憑借電影《封神》與綜藝《披荊斬棘3》,這兩位60後藝人在年輕觀眾眼中逐漸鮮活,不再是遙遠的時代符號。而當我們回顧他們的演藝道路,會發現許多機遇與困境並非當下流量偶像獨有,也出現在上一代、甚至可以說是每一代頂流身上。

頂流的誕生

“……經過那個向上的時期,然後消費時代來臨的前夜,那時候其實也是中美的一個蜜月期,然後對外來文化的渴望,所有東西都混在一起。費翔身上代表著某種未來感,他同時擊中了幾代人。”

《十三邀》中,許知遠如此總結費翔當年的爆紅,也點出了一個基本定律:即頂流的誕生並不僅僅取決於個人的色藝,也與許多外在因素有關。


在費翔蔡國慶走紅的80年代末-90年代初,電視是最強的媒介,春晚是一年一度的精神盛宴,也是國人接觸海內外流行文化的窗口,平均收視率一度高達90%。當年明星上春晚,真能一夜紅遍大江南北。

當然對於二人來說,僅談媒介因素還是太輕了,真正推動命運齒輪的是70年代末一係列政策轉變。沒有中美破冰,中美混血、在台灣出生與出道的費翔不可能收到春晚舞台的邀請。沒有改革開放,就不會有嚐試為大眾提供娛樂的春晚與青歌賽,一畢業就被分配到兒童藝術劇院的蔡國慶可能會在那裏幹到老。

更重要的是,流行音樂在80年代終於摘掉了“靡靡之音”的帽子。1986年5月9日,首屆全國百名歌星演唱會在北京工體舉辦,蔡國慶由此揮別唱美聲的過去,以流行歌手的身份步入歌壇。也正是在這場演唱會上,崔健唱紅了《一無所有》,宣告了中國搖滾樂的誕生。在此之後,中國流行音樂進入飛速發展期。

1987年,穿著紅西裝、秀出大長腿的費翔在春晚舞台上唱跳《冬天裏的一把火》,前所未有的表演風格在全國女性觀眾的心中放了一把火。頂住壓力呈現這一舞台的導演鄧在軍回憶時稱,他的出現燒掉了某些僵化和保守的思想。

1991年,蔡國慶首登春晚,帶著甜美的笑容與輕快的舞步,他演唱了一首《去遠方》。相比“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的直球,這首歌多了幾分本土的含蓄:“你曾約我去遠方,是否你遺忘?何時能與你同遊,是我甜美的夢想。”


學界認為,改革開放一方麵是思想解放,另一方麵是情感啟蒙,而流行音樂代表的正是人性的複歸,是個體的世俗欲望、生活追求、喜怒哀樂得到了肯定。對當時的國人來說,這一點無比珍貴。

如果說搖滾更加麵向男性市場,提供宣泄,情歌就更加麵向女性市場,提供撫慰。就像搖滾老炮兒會有相應的穿搭做派一樣,費翔與蔡國慶的外型氣質、表演風格與歌曲內容也高度一致。前者性感深情,後者甜美婉約,都像是情歌的具象化。

可想而知,歌紅人不紅是不存在的,兩人都成為了風靡萬千少女的大眾情人,承載著心意的信件從全國各地呼嘯而來。

登頂之困

多看幾部傳記電影,或者多讀一些娛樂八卦,會發現其中並沒有多少新鮮事。娛樂圈名利場的組成大同小異,各類明星也幾乎各有各的典型困境,不同的性格與時代則促使他們做出不同選擇。


隨著《披荊斬棘》熱播,蔡國慶過往的迷惑言行又被翻了出來。他曾經掐腰放言“整個王府井誰能豔得過我”,也曾經逮著鮮嫩的黃明昊一頓狂吸。不管哪種都足以將童年濾鏡擊得粉粉碎,也引發一些關於他性取向的揣測。

事實上,作為一個麵容清秀、做派精致的中國男性,這種爭議幾乎伴隨了蔡國慶一生。

少年時期,蔡國慶喜歡芭蕾,父親卻擔心他缺少當時從藝需要的“工農兵氣質”,把他送去學武術。青年時期,蔡國慶事業節節攀升,卻被一篇名為《甜歌星,齁死人》的娛評擊潰信心。多年後的評委生涯裏,蔡國慶能夠支持風格獨特的李斯丹妮,卻會被表演不夠陽剛的男孩觸發焦慮,足見陰影之深。

1993年,懷著回擊與自證的勁頭,蔡國慶選擇入伍成為一名軍旅歌手。他一年跑了上百場下部隊的演出,這讓質疑者相信他吃得了苦,也令他與流行市場漸行漸遠。

這故事是不是有億點熟悉?三十年過去了,整個娛樂工業都在討好女性用戶,“奶油小生”的標簽不再重得能壓死人,但男偶像依舊要麵對男性觀眾的側目與主流話語的批判,並在有得選擇之後紛紛改頭換麵:剃頭、擼鐵、演軍旅劇……也不管觀眾接不接受。


站在50歲回望過去,蔡國慶並不後悔舍棄商業曝光,卻後悔沒有早些釋放自己。“我應該從80年代中期就盡情地釋放自己,不應該被那些非議擠壓,把我自己包裹起來。人生真的耽誤不起。”

不知多年之後,類似的感慨是否會出現在今天那些致力轉型的男偶像的訪談中。

費翔相比蔡國慶要幸運一些。一米九的身高加上荷爾蒙滿溢的表演,沒人會質疑他不夠陽剛。他的困擾在於過度消耗。

春晚爆紅之後,費翔短短幾年在12個城市開了近60場演出,場場爆滿,萬人空巷。或許是隻有輸出、沒有輸入令他感到不安,或許是盡心盡力維持完美偶像令他感到疲憊,費翔在最紅的時候選擇遠赴美國闖蕩百老匯。

如果要從當下找對標,硬糖君第一反應可能是Kpop闖美。不過事實上,費翔除了語言優勢幾乎是從零開始,在中國積累的人氣在百老匯根本用不上。所以真正能夠對標的恐怕是頂流上升期出國深造或婚戀隱退、將江山拱手讓人……這種群眾隻能用腦子壞了、錢賺夠了來解釋的“偶像失格”行為。


一方麵,如今的流量明星在事業上與粉絲綁定太深,幾個月不進組都要被講“沒有事業心”,更不用說去gap深造。另一方麵,很難說當下的“九漏魚”們是否會像費翔一樣敏感自省,察覺自己的心靈困境。畢竟從結果看,更多流量是醜聞爆發後不得已而低調行事。

當然還有一點,偶像一詞如今已經貶值再貶值。人們既反感208w賺快錢,也反感他們臭矯情。即便是有童年回憶、實力演員等多重光環護體的胡歌,提一嘴“如果未來五年不拍戲了”,也要被親粉絲怒踩幾萬條。

頂流的歸來

我們通常更傾向於從產業角度去觀察流量藝人的走紅與過氣,費翔和蔡國慶則提供了一種“心靈危機”樣本。當然,以眼下內娛更新換代的速度,相信流量們更需要學習的還是翻紅術。

首先需要一個突破。有突破才有話題,才會有人對那消失的許多年、對那複雜的心路曆程產生好奇。


我們無需質疑費翔的事業選擇,主攻線下演出可能對他自身是更充實有意義的事。不過僅從百度指數看,費翔進入新世紀後最有水花的兩次事件都是在烏爾善電影中飾演反派——《畫皮2》中的禿頭巫師與《封神》三部曲中的商王殷壽。

蔡國慶則是老來得子之後打算放下過去的包袱,做一個心態年輕的父親,自2016年的《爸爸去哪兒4》開始重塑熒幕形象,成為真人秀中的“顯眼包”,在電影《絕世高手》裏演反派,拿自己的代表作《三百六十五個祝福》玩梗。

其次,身材管理、業務水平不能拉胯。以我國男明星的平均素質來說,隨著年齡增長不發腮、不發福,能維持住精氣神,已經能打敗大部分同齡人。而費翔、蔡國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費翔在《封神》中演技如何且不說,光是60歲人與質子團一同特訓的精神就足以令人感動,電影上映後花樣繁多又無比親民的營業更是令年輕人大開眼界。

而蔡國慶盡管唱腔略顯老派,體力偶爾不濟,扔在一群演員哥哥裏仍然十分出挑,如聽仙樂耳暫明。更重要的是,蔡國慶有在理解並盡力跟上不同節目的主題,來《披荊斬棘》就真的一首老歌不碰,初舞台翻唱周傑倫的《Mojito》,突破自我的態度頗為討喜。


最後,翻紅和走紅一樣,都有賴於外在大環境對你的“需要”,使個人成為某些具體的社會話題、社會情緒的載體。

2021年,官媒叫停耽改與選秀、批判“娘炮”審美,女性觀眾對後者持反對態度,但也忍不了辣眼的古偶醜男與“吃個桃桃”。內娛高質量男性應該長什麽樣,進入了一個探索試錯的新階段。

2023年的封神質子團算是給出了一個階段性回答。但是在費翔麵前,二十幾歲的質子還是失色不少。下能碾壓“絕望的文盲”,上能拉踩“油膩的爹味”,談吐出眾、金句頻出的費翔才是整頓內娛的大殺器。

費翔對完美的堅持頗為老派,將年輕人短暫拉回到昂揚向上的八九十年代,是懷念、是向往。蔡國慶將自我勇猛地扔到當下,如他所言,“盡情釋放自己”,則契合了當下年輕人推崇的態度,所以才有了“正式確診為蔡國慶,卷不動又躺不平”等話題。

費翔與蔡國慶這兩位古早偶像,一個因優雅吸睛,一個因“發瘋”圈粉,看似兩極,但背後都是對觀眾負責的精神。更重要的是,無論是費翔的獨立思考還是蔡國慶的放飛自我,都不是為了趕時髦安上的人設,而是從本人經曆中生長出來的選擇。


如今人們總愛奢談“被人堅定選擇”,其實堅定選擇自己的路才更要緊。即便不堅定了,最好也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