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弑母者看母親死後照片才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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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11日,澎湃新聞從吳謝宇案二審辯護律師徐昕處獲悉,吳謝宇案二審恢複審理,並將於5月19日9點公開開庭審理,福建高院通知的開庭地點為福州中院第二法庭。

2021年8月26日,吳謝宇弑母案一審宣判。吳謝宇被認定故意殺人罪、詐騙罪、買賣身份證件罪,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死刑。一審宣判後,吳謝宇提起上訴。

澎湃新聞此前從吳謝宇親友處了解,吳謝宇在2021年10月,先後從看守所寫下給其舅舅、阿姨和案件中的詐騙受害者至少3份手寫信件。每份信件都超過萬字,最多的達到一萬八千字,總字數接近五萬字。

在信件中,他講述了自己在兒時成長、學習、父親病逝、作案弑母、詐騙親友及歸案後的過程和想法。信中,他花了較大篇幅表示了自己的懺悔,同時希望獲取他們的原諒,爭取“一個活著去贖罪的機會”。

每一信件末尾,都是同一落款署名:“不孝逆子吳謝宇”。

澎湃新聞對吳謝宇所寄出的3份親筆信的主要關鍵詞進行梳理,試圖呈現其走上如此極端歧路的內心隱秘世界。五萬字親筆信是吳謝宇講述自己真實的心路曆程,還是高智商的他為求“活路”做出的辯解,也引起一定的質疑和討論。

犯罪心理學專家、中國公安大學教授李玫瑾曾指出,吳謝宇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也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人,他的聰明讓他綽綽有餘地應付現實、應對各種人。

關鍵詞一:“疑心病”

在很多初中、高中同學和老師眼中,曾經的吳謝宇是個上進、陽光的形象。而在給舅舅的信中,他卻直言:“表麵上的陽光開朗,隻不過是我為了不讓媽媽擔心而戴的假麵具。”

吳謝宇回顧成長經曆時說,從小自己就發展出了深重的疑心病與“被嘲笑”妄想症。

吳謝宇說,幼兒園時他脖子上長了某種東西(後來大了才懂得應該是某種皮膚病),顯得很髒和難看。在幼兒園裏的事他幾乎記不得了,但就是小朋友們看向他脖子時的那種害怕和排斥厭惡的眼神,深刻在他心裏。

他說,自己依稀記得還有小朋友說:“你脖子上長的那是什麽東西?髒死了!你離我遠點,別弄到我身上!”幼兒園時他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這被別人嘲笑、疏遠、看不起。

後來上了小學,吳謝宇脖子的“髒東西”漸漸好了,但卻患上了哮喘。

“我實在是被哮喘折磨得死去活來,哮喘那幾年真的對我後來的整個心態、心理、精神、人生態度都造成太深影響。”吳謝宇說,自己性格中那根深蒂固的悲觀、消極、絕望的負麵因子“恐怕就是哮喘在我心裏種下的”。

即使後來初中之後身體發育了,哮喘漸漸緩解了,吳謝宇仍是天天隱隱地害怕,害怕他的哮喘隻是暫時潛伏了起來,根本就沒好,隨時可能會卷土重來。後來更是嚴重到了疑神疑鬼、杯弓蛇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程度。

小學頭幾年的記憶也很淡很少,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在學校哮喘一發作就呼出呼哧粗氣,怎麽拚命呼吸都喘不上氣。班上有同學問他:“喂,你是不是要死了?喘得和破風箱似的。”

吳謝宇說,這些字眼像刀子一樣插在他那個小小的心上,“也許那些小朋友童言無忌,心中並無惡意,但當時的我卻感覺到周圍人甚至這世界對我深深的惡意。”

後來他身體有好了些,哮喘沒那麽經常發作了,在班上考試第一名還當上了班長。但他心裏麵總在疑心:“隻要我犯了一點錯,表露了出了一點脆弱,變得有一點不完美,所有人立刻像小時候那樣嘲笑我討厭我鄙視我看不起我了。”



吳謝宇讀書時期照片

在寫給父親好友的信中,吳謝宇表示,到高一上學期爸爸去世之後,他就無比害怕、天天恐懼:“我這破身體隨時可能會像爸爸一樣得重病,我說不定哪天就會像爸爸一樣突然死掉。我爸竟然都會死,說明死是一件非常容易發生、隨時都會發生的事了啊!”

他稱,自己的“疑病症”伴隨著爸爸的死而加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身體裏出現的每一個小問題、異常現象,都會被他非理性、不可抑製地無限誇張擴大。

高三高考複習時,他心髒開始出現問題。他一開始不敢和媽媽說,怕她擔心,後來實在撐不住和媽媽說了,媽媽著急、忙慌帶他去醫院,檢查結果是“左心房心律不齊”。

醫生說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吳謝宇不相信,覺得醫生隻是在安慰他。高考完媽媽帶他去醫院住了7天院,醫生仍說是“心律不齊”,說沒問題。

讀大學後,他心慌、心悸、心絞痛、“瀕死感”越加嚴重。而每次去校醫院,檢查結果都是一樣:“心律不齊”。

吳謝宇說,後來他不再去校醫院,徹底不相信醫院和醫生了,認定“醫院救不了我的,就像醫院當年救不了我爸一樣”。

關鍵詞二:“考試機器”

1994年生的吳謝宇,本來成長於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父親是國企領導,母親是中學老師,他自己成績優異,後來被保送北大。

在看守所中寄給阿姨的信件中,吳謝宇稱,從小他就極度自卑,總覺得:“我就是台‘考試機器’,除了考試,我什麽都不會。除了能考第一名我一無是處,考第一名就是我對媽媽的唯一意義,是我讓媽媽為我驕傲的唯一方式,考不了第一名,我就對媽媽沒有意義了。”

在給舅舅的信中,吳謝宇說,他從小一聽媽媽和別的老師說“小宇很乖,學習很有自覺性,一點都不用父母操心”,就很開心,因為他覺得這是媽媽對他的認可,於是自己盡全力不讓媽媽為其操一點心。

同時他也稱,自己心中其實有很多痛苦、恐懼、難受、委屈、負麵情緒,不知該怎麽辦,“但我不能對媽媽說一丁點,因為我不想給她加一丁點負能量和壓力。”

吳謝宇說,自己很擅長讀書考試,考了第一名就萬事大吉了,同學羨慕,老師喜歡,爸媽為他驕傲。他說,用這第一名就足以對爸爸媽媽有意義,足以為爸媽爭光,足以獲得各種榮譽,足以掩蓋自己的其他一切問題,似乎就成績最重要,其他什麽都次要。

初三那年,吳謝宇爸爸做了手術,身子有好了一陣。當時吳謝宇中考考了福州市第2名,暑假那天爸爸帶他去英語培訓班,大聲和機構裏的老師說:“我兒子是福州市中考第2名!”

“我看著爸爸,他臉上笑得自豪,他顯得意氣風發,仿佛病真的全好了。我好開心好幸福,因為我讓爸爸為我驕傲了啊!”吳謝宇說。

那個暑假,吳謝宇和媽媽謝天琴走在學校裏,別的老師看到他都會樹起大拇指:“小宇考了市裏第2名,真了不起!”

吳謝宇說,麵對表揚他心裏隻有淡淡感覺,對自己極度失望不滿:“為什麽不能多考1.5分啊!隻差一點就能狀元了啊!”但對麵老師接下來一句話讓他開心得不得了,她帶著羨慕的語氣對謝天琴說:“謝老師你真有福氣,生了個兒子真爭氣!”謝天琴笑著說:“哪裏哪裏。”

“我真的好開心好幸福啊,因為我終於讓媽媽能開心,讓媽媽為我驕傲了啊!”信件中吳謝宇說。

父親的過世,讓吳謝宇對於成績的看法發生了改變。他說,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隻能把全部力氣全投到他從小唯一擅長懂得的事情——讀書考試拿第一名。在高中他拿了一個又一個年段第一名,“但我再感受不到一絲一毫意義和快樂了,因為我覺得和爸爸死時的痛苦相比,再多的第一名都毫無意義”。

吳謝宇還發現,他拿成績單和排名第一的條子回去,媽媽看了似乎再沒什麽開心和驕傲了。吳謝宇說,媽媽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和他說:“別讀太累了,要注意休息,沒關係的。”

媽媽的話讓他感到失落、絕望、手足無措,連拿第一名都沒辦法讓媽媽開心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於是他更加鑽牛尖、更拚命地讀書。

吳謝宇說,高考自己“考砸了”,雖然上了北大,但他總覺得媽媽對自己很失望。大學裏他再拚命讀書也拿不了第一名了,“我覺得我對媽媽的最後一點意義都消失了,大學裏我一天天活得越來越累,越來越痛苦,越來越覺得沒意義。”

關鍵詞三:“報複”

在吳謝宇的記憶中,父親吳誌堅一直都在生病,每周都要去醫院,每天都要吃很多藥。為了照顧患病的父親,他的母親起早貪黑,非常辛苦。

2010年,厄運降臨。43歲的吳誌堅在仙遊老家病逝,病因和吳謝宇爺爺當年一樣,肝癌。

信中吳謝宇回憶,父親病逝那天,正在福州讀高一的他接到了阿姨電話:“你爸爸出事了。”回到家後,大姑對他說:“你爸死得很痛苦,他走之前一直喊疼。”她接著說:“你爸臨走前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他喊著小宇,小宇,小宇啊……”

在吳謝宇看來,就是這兩句話,讓他知道了父親抱憾而終。同時他覺得,是自己害得父親死不瞑目。

自從爸爸走後,每天晚上吳謝宇都躲在被窩裏想爸爸。信中說,他翻來覆去想著幾件事:爸爸手術前,他曾去醫院探望,在病房裏待了幾分鍾,就跑出去看書了;後來,爸爸去世前兩天,媽媽帶他回老家,他就在房間裏待了沒多久,又跑出去背曆史書了。

“我總是在看書,去醫院看爸爸我還在看書,竟然連爸爸臨死之前我還在看書。就是因為我隻顧自己看書,都沒好好陪在爸爸身邊,才害得他沒機會對我說出他要對我說的最後的話,才害得我爸他會死不瞑目。”信中,吳謝宇很自責。

除了自責,吳謝宇還產生了一股對親戚們的怨氣:“為什麽你們不告訴我爸就要死了?如果你們告訴我,我就不會離開爸爸身邊,我就會和媽媽一起陪在爸爸身邊直到最後。”最後,他將父親的死,歸咎於親人們的見死不救。

父親去世後,親人們勸吳謝宇“節哀順變,照顧好媽媽就是對爸爸在天之靈的安慰”,這讓吳謝宇更加痛苦,覺得他們說得輕巧,“和沒事人一樣”。

在一審庭審時,吳謝宇說,父親的病逝對他和母親謝天琴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他希望幫母親“解脫”。他曾經想問母親,“如果你也和我的想法一樣,我們一起‘回家’,回到父親身邊呢。”

但他最終並沒有問,而是自己通過“張國榮跳樓、林黛玉葬花”推理,認為母親也想自殺,之後著手計劃殺害母親。而作案後,他先騙取親友錢款,大肆揮霍,之後隱匿逃亡。

福州中院一審認定,2015年7月31日,作案後的吳謝宇離開福州,之後謊稱謝天琴陪同其前往美國交流學習,騙取親友7人錢款共計144萬元。對於上述款項,吳謝宇庭審稱當時是有報複的意味,覺得這些親友在爸爸生病危難時未提供幫助,最後放棄治療而死。

信中吳謝宇表示,在作案弑母後,萬念俱灰又滿含怨憤的他想著:“我要報複他們(親友)一下,他們也有責任的。當年他們對我爸對我媽無情無義,現在我也對他們無情無義。”

在福州中院召開的一審庭審中,他對此想法很後悔:其實我親戚、爸爸朋友這些人都對我很好,也提供了很多幫助,當時是自以為是,“我以為我們家走到最後一步,他們有責任,都是我以為的,一切都是大錯特錯,不符合事實,完全不符合事實。”

關鍵詞四:“虛幻世界”

在信中,吳謝宇把自己犯罪的根源,多次歸結於小說和影視的虛幻世界。

澎湃新聞統計發現,吳謝宇在親筆信至少23次提到小說和影視劇,包括《紅樓夢》《盜墓筆記》《牡月亭》《卡拉馬佐夫兄弟》等。

在寫給阿姨的書信中,吳謝宇提到,他從小整天就在看書,其實整天都在用從小說和電影電視裏看來的東西在給自己洗腦,“我早早就封閉了自我,逃避著現實,躲到了故事的虛幻世界裏去了”。

父親去世後,吳謝宇越加瘋狂地逃避現實、沉迷書本和影視。到了大學裏,他感覺自己這方麵的問題更加嚴重了,他更徹底得沉溺在虛構、虛幻的世界裏,甚至到了虛實不分、真假不分的地步,在他眼中現實與虛幻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他提到,高中時他看了一部美國電影《致命魔術》,裏麵有個魔術師可以複製出一個自己來(但需要把原來那個自己殺死),他可以把自己製造成一個複製體,然後超時空傳送到另一個地方。

吳謝宇說,他沉溺在小說和影視的虛幻世界裏,是在給自己洗腦,“我甚至恍惚間以為我爸隻是假死,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而所有人大家都是在配合著演戲”。

此外,大學時他看了網絡小說《盜墓筆記》,“看了好多遍,徹底分不清了,竟以為裏麵的故事都是真實的。”大學時他選修了一門課《經典昆曲欣賞》,學到了《牡月亭》的故事,故事裏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感動了上蒼,竟讓病死的愛人複活了,這叫做“情之所至者,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信中提到,在高考結束後的暑假裏,他看了一本對他影響最大的小說——俄國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書裏麵討論“信仰”與“奇跡”,有幾句話對他影響最深:“不是因為看見所以相信,而是因為相信所以看見”“不是因為看見奇跡才產生信仰,恰恰相反,是信仰產生奇跡”“證據撼動不了人的信仰”。

吳謝宇說,書本、小說、影視劇讓他的腦袋真的“亂成一鍋粥”,從小他就從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對書上寫的東西從來都迷信盲從,極容易鑽牛角尖徹底陷進去。

談到自己作案弑母時,吳謝宇提到一部美國電影《迷霧》。電影中,外星巨型昆蟲襲擊一個美國小鎮,人們被籠罩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迷霧中,被困於車內、以為沒有活路的一位父親與兒子、好友決定自殺,父親開槍打死其他人後,決定和怪物放手一搏,卻發現霧中是軍方的救援隊伍。

這部《迷霧》的結尾被稱為“電影史上最令人絕望的結尾”。吳謝宇說,自己的經曆“簡直就是和這位父親一模一樣啊”。

吳謝宇說,逃亡這幾年,他其實想反思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但又不敢去麵對,自己隻是模糊地感覺:“媽媽其實根本不用死,我和媽媽其實都可以好好活下去……”之後,他開始越來越經常地回想起《迷霧》的結局,越來越能感同身受地體會男主最後絕望跪地時的痛苦與絕望。

吳謝宇信中寫道,在生物書上他已經學到“人死後會腐爛”,但他總是固執地絕不把媽媽跟“腐爛”這個詞聯係在一起。幻想著媽媽走後就像白雪公主、像睡美人,沒有離開,隻是睡著了,學著小說和影視裏那樣買了很多“防止腐爛”的東西放在家裏,想著“媽媽一定不會變醜”。

直到庭審展示出了謝天琴死後的照片,吳謝宇說自己才深刻領悟了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美麗嫻雅的媽媽總是那麽愛幹淨,沒想到最後竟變成了那個模樣”。

在一審庭審現場,吳謝宇數次痛哭流涕,“我從小就知道,世界上沒有比我媽媽更好的媽媽”。

關鍵詞五:“活下去”

2021年8月26日,吳謝宇案在福州中院一審公開宣判。法院認定吳謝宇犯故意殺人罪、詐騙罪、買賣身份證件罪,數罪並罰,決定對其執行死刑。

法院認為吳謝宇為實施故意殺人犯罪,經過長時間預謀、策劃,主觀惡性極深,犯罪手段殘忍,其殺害母親的行為嚴重違背家庭人倫,踐踏人類社會的正常情感,罪行極其嚴重。雖然到案後如實供述,但不足以從輕處罰。

一審判決後,吳謝宇提起上訴。

吳謝宇在寫給舅舅的信中說,由於一審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按規定,吳謝宇在看守所必須戴著手銬腳鏈,他說這個影響了自己的寫字速度,字也寫得很難看。在看守所裏,他每天都在最痛苦地反思,陸陸續續寫下來近千頁的草稿,那是他對這一生最徹底的反思,最後整理出的《自述材料》三份也有近400頁。

“還有一些地方我直到現在還沒有想通,我仍然在反思。不管我還能活多久,我都要盡全力去想通,這是我欠爸爸媽媽在天之靈的一個交代,這是我欠你們的一個交代,這是我欠我自己的一個交代,也是我欠社會的一個交代。”吳謝宇表示。

吳謝宇認為,他之所以會犯下滔天罪孽,根源就在於“大學裏那個我,畸形扭曲的思想觀念和抑鬱痛苦的心理世界”。

同時,吳謝宇意識到自己最嚴重的一個問題是:從小就完全不懂得怎麽和人溝通交流,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甚至是爸爸媽媽)說過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與感受。

信件中,吳謝宇表示,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一個身負滔天罪孽的罪人,犯下的滔天罪行已造成了最嚴重、最無法挽回的後果,“我要承擔起我的罪責,我願意為我的罪行接受任何懲罰”。

同時,他表示要盡全力爭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如果我現在死了,我所造下的一切後果,就再沒有一絲一毫彌補的機會了,我就將永遠以眼前這麽個可惡可恨可悲可鄙的罪人為結局了。”

“我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最優秀的那一個。我總能讓爸爸媽媽為我驕傲,可現在我就要以這麽個最可恥的罪人劃上句號嗎?我不甘心啊!我才27歲,我真的還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啊!”吳謝宇在信中表示。

吳謝宇在信中提到了唯一可能的彌補辦法:請求親人和長輩處理父母留下的所有遺產。他表示,自己願意放棄一切權利。

在寫給舅舅的信中,吳謝宇表示,“請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失望。”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也沒臉請求你的原諒,但我還是想對你說,無論你最終決定諒解我或不諒解我,我都百分之百地理解。”

無塵2023 發表評論於
他母親的在天之靈,肯定也是願意替他辯護的。
京工人 發表評論於
他醒悟了?不如說他是成功地讓人們相信他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