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航若也能算“文化名人”,丟臉的是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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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寫《“插隊女”的神邏輯:我找了個集體,所以我可以不講理》一文,惹得有讀者不太高興,有人說:“你怎麽對插隊婆孫這樣的“弱勢群體”重拳出擊,五一還火了另一個新聞——“知名編劇”史航被20多個女性聯名指控性騷擾,你怎麽不敢說?一遇到文化名人,就互相維護起來了?”

說實在的,我看到這條留言的時候心情是比較懵逼,奇怪於這位讀者能把理不直氣也壯的插隊婆孫視為“弱勢群體”、亦或者他看我號這麽久了,居然還覺得我“不敢說”倒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我真不知道這個史航是誰,還是什麽知名編劇?文化名人?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堆辣眼睛的聊天截圖:



我想高價求一雙沒看過這聊天記錄的眼睛。

搜了半天之後我大體了解了此事的大概,給大家簡單說一下。

史航,電視劇《鐵齒銅牙紀曉嵐》的編劇之一,你別說這個劇我當年還真看過,也算半個童年回憶了。可是百度一下這位史老師其他的作品,你會發現大部分作品其實我們都沒聽說過。而這個他最出名的《鐵齒銅牙紀曉嵐》,據說他也不是核心編劇,排位其實很靠後。



業內更早有人對他的編劇水平做了毒舌評論。



這麽一個隻編過半部都算不上的好戲的人,怎麽就成為了“知名編劇”、“文化名人”了呢?

可能主要是因為史航把別人用來琢磨好劇本的時間都用在了“混圈子”上了。

據說他曾在大名鼎鼎的“京圈”裏呼風喚雨,人脈深廣。所以幾個知名綜藝節目都特別愛請他去當綜藝嘉賓。



查到這裏,我就知道為啥我不知這人是誰了。我這人主要看書、偶爾還追追劇、但貌似很有流量的綜藝節目我是從來不看的,我真不明白請一幫戲演的稀爛、本職工作做的一塌糊塗的小明星聚在一起插科打諢到底有什麽可看的?

魯迅先生說,浪費他人生命等於謀財害命,那麽照此推論,大部分內娛綜藝節目大約就是大型謀財害命現場,奧斯維辛毒氣室看了都自愧弗如的那種。

但為了寫本文,我還真特地去看了一下史航在這些綜藝節目上的片段。

說實在的,他的談吐遠沒有達到妙語如珠技驚四座那個水平,甚至跟大部分中年男人在酒桌上的談吐相仿佛,更有甚者,史老師還喜歡在這些綜藝上說些挺不尊重婦女的惡趣味,比如他曾在一檔“高品質談話節目”中自曝年少時就曾經長期尾隨某女同學,被人家發現並責罵後還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為他自己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很浪漫的事”。

看到這一段,我就不太理解為什麽現在微博上有人稱他被曝性騷擾是“塌房”了,人家分明用的是陽謀麽!平素在綜藝節目裏說的不就總談這些玩意兒麽?你是覺得尾隨不算性騷擾,還是覺得史老師在節目上說的隻是他現編的故事?

馬後炮的說,以史航在這些綜藝節目上談吐表現看,他後來的翻車真的一點都不奇怪,甚至有點姍姍來遲,怎麽這麽久了才東窗事發——

4月末的時候,一名女性發帖,爆料史航兩年前曾對性騷擾。



然後開始接二連三的有女孩出來指認史航曾經性騷擾過她們。



還有人公布了史航和她們之間的聊天截圖。

從這些截圖裏我們可以獲知,史老師是真的把少年時尾隨女同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世界觀和愛情觀貫徹到底了——也算“不忘初心”吧。



這個“塌房”的過程,讓我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話《皇帝的新裝》。

在故事裏,當小男孩說出那句“他沒穿衣服”之前,其實大家都看見了國王沒穿衣服,隻不過所有人之前都以為是自己不夠聰明,看不見那神奇的衣服。

同樣的道理,在史航“塌房”之前,所有人其實也都見證了他在綜藝欄目中怎麽大談自己對異性的態度,怎麽把尾隨當成浪漫、把騷擾當成調情。

隻不過當時,大眾神奇的誤以為,“史老師”談的那是“文化名人”的真性情,一種看似低俗的高雅。

而直到有女性真的踢爆他在現實中性騷擾,人們才驚覺:哦,原來他那些赤裸裸的發言,不是在搞思想的人體藝術,而是在真耍流氓。他以前說的低俗,原來就是真低俗……

所以這真的是一個現實版的《皇帝的新裝》,一個共有知識變成公共知識的案例,安徒生真的誠不欺我。

可是讓我感到困惑的是,明明沒有國王權威身份的加持,更兼快十年都一直熱衷混各種圈子,不再專心本職工作了,為什麽史航還能把這出《皇帝的新裝》演的這麽久。

想了半天,覺得無他,唯其人脈使然。

你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他們反用魯迅先生的那句真言,把別人埋頭工作的時間都用在陪領導、大腕兒喝咖啡上了,但這樣的人很多時候,往往會比你混的更好——他們明明工作成績、業務能力、勤奮程度一樣都不如你,卻總能在機會的風口上占得先機。

原因就在於人這種生物相比於工作這類死物,是更容易對人本身產生親近感的。我們相比於能幹的人,更容易想到讓自己親熟的人,所以《西遊記》裏唐僧偏愛八戒,《水滸傳》裏宋江獨寵李逵,不是因為這倆貨能耐大、品行端、或者長得好。而僅僅是因為他們與自己“更熟”。

在翻車以前,史航成功的秘訣其實也就在此,他相當於一個娛樂受眾的“八戒”和“李逵”——明明長得也不好、品行也不端、知名作品就那麽半部、言談舉止更稱不上有什麽銳見。但架不住人家會混圈子,跟大家都“臉熟”啊!在編劇界混了幾年之後,精明的史老師應該是很迅速的就發現,打入“京圈”這個圈子所能獲得的影響力,遠大於在幕後苦哈哈的寫劇本,所以他很迅速的就把重心移過去了。成了一個不琢磨劇本,改琢磨圈子的人。

而事實證明,和你在生活中見到的大量“不琢磨事,隻琢磨人”的人能混的更好一樣,史航很迅速的成了編劇這個冷行當中的熱門人物。一個缺乏代表作的“知名編劇”、一個讓人看不出來有啥文化的“文化人”。

而你別眼紅人家的成功,人家這種成功也是需要能耐的。你看史航跟被他騷擾的女性們爆出的那些聊天就很明顯了——你真的覺得他有那麽“真性情”,是初心未泯麽?

我就不相信,一個年過半百、在“貴圈真亂”的“京圈”裏浮沉了這麽久的人了,當一個女生麵對其調(sao)情(rao)說出“我是個很正經的女孩”時,他能看不出人家是在禮貌的拒絕他,警告他適可而止。



他肯定看得出,他隻是覺得自己可以無視這些警告。因為說到底,你什麽“咖位”,我什麽“咖位”啊?你壓根沒有權利拒絕我,而我完全可以無視你的警告。

這就讓我想起了《紙牌屋》裏那句名言——一切都與性有關,除了性本身,因為性隻關乎權力。

是的,這不是一場史航自我辯解的一個“長不大的男孩”過於莽撞的“調情過度”,這是一場一個掌握權勢、過於精明中年老男人在摸清姑娘底牌之後的熟練拿捏,一場權力強勢對權力弱勢的精準把握火候,既不讓你叫出聲,又能從你身上揩最多油的精準壓榨。

而史航那些讓女孩們敢怒不敢言的“權勢”從哪兒來呢?從他混圈子,從更高“咖位”的人那裏借來的。所以打死我也不相信史航敢和女製片人甚至知名女演員們聊天時這麽釋放他的“真性情”(截至目前,也沒爆出哪個女大咖遭過他的騷擾),他的這些“文人真性情”,隻對著權勢遠不如自己的女性精準釋放。

那這還算是“真性情”麽?

莫紮特小的時候去哈布斯堡宮廷演出,見到了奧地利公主、後來法國的“斷頭皇後”瑪麗·安托瓦內特,頓時驚為天人,情難自已的直接當眾求婚,“您真是天使!您將來願意嫁給我嗎?”我們說小莫紮特這才是藝術家的真性情,因為他會不考慮雙方權勢的對比自己地位高的女性“情難自已”而完全不考慮其帶來的後果。

而史老師的“情難自已”跟莫紮特一筆?誰是真純,誰是裝純,不言自明了吧?

說的在形象一點,現在但凡有個女大咖站出來說“史航也騷擾過我”,我對他的印象反而還能改觀一點,因為這至少能證明史老師在“真流氓”的同時,還真有點“真性情”。

可現在,我們基本可以認定他隻是披著“文人性情”外衣在耍流氓。不僅文人是偽的,連流氓都做不大氣,隻敢對比自己權勢低的女性單向輸出“真性情”——這和隻敢捏小尼姑臉的阿Q有啥區別?

是的,古來有些才子是很流氓,可人家好歹也是“大才子加大流氓”,史航這個——偽才子加小流氓?

而話又說回來,史航又到底能算什麽“文化人”呢?最近這十年,他劇沒寫幾部,光混圈子、上綜藝、琢磨人了。這麽一個人居然成了“文化名人”“知名編劇”“業內巨擘”,想想就是一件和他騷擾20多個女性一樣惡心而又可恥的事。

而這一重惡心和恥辱應該屬於整個娛樂圈、文化圈。

如果這樣的事兒是業內常態,那麽內地影視劇這些年劇本一茬比一茬更爛,好多劇看了之後敘事淩亂的讓觀眾想自殺的原因也算找到了——你見過哪個行當裏,若流行混圈子、讓隻琢磨人不琢磨事兒的人獨領風騷時能有好的?

所以我覺得無論敢什麽行當,還是應該少混些圈子,多留點作品。雖然“圈子”的確能給人帶來太多機會,像史航這樣不琢磨劇本、隻琢磨圈子的人在什麽行當裏暫時都最吃香。

但我想一個時代奔馳而過,就像人活一世一樣,總應該留點“立得住”的念想給後世吧?

想象我們曆史上曾經的那些年代,留給後世的“文化名人”群像是怎樣的?

如魯迅先生所言,我們這個民族,其實從來不缺埋頭苦幹的人、拚命硬幹的人、埋頭苦幹的人、舍身求法的人……他們和他們的工作,也許並沒有立刻卓著與彰顯,但他們才終究是我們這個時代留給後世的榮耀與念想。

他們才是真正的“文化名人”。

不然呢?難道你想讓若幹年後,人們回想這個時代,隻有史航這樣的“文化名人”,和他那“啜飲肥白的你”嗎?

史航也能算文化名人?

屁,啥名人啊,他就是人名。

 
悟空是女的 發表評論於
今後這句要火, 肥白都能飲,壯誌饑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