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神經病,拍出了今年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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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這個春天所有人都去看《宇宙探索編輯部》

盡管豆瓣評分從 8.7 降到 8.4;

盡管評論區充斥著 " 牛 *" 和 " 垃圾 " 兩種截然相反的意見;

它依然是這些年上了院線的電影中,最令人動容的一部。

有的人去看個樂子:

電影披著 " 軟科幻 " 的皮,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細致入微又粗製濫造 ......

真正促使我寫下這篇稿子的,是一位中年觀眾在百度留下這樣的評價:

" 剛看過此片,我就是電影的主角,快四十歲的人,還沉浸在終有一日能為社會做出貢獻的人 ......社會的節奏太快,我的步子太小,有點跟不上,加油。"

大多數被困在理想與現實夾縫中的人,在電影裏照鏡子。

燈紅酒綠的精神病院,鏡頭掃過手握金箍棒的沉默孫悟空。

火車呼嘯著穿過隧道,燈光變暗,睡在車廂連接處的行人淹沒在黑影裏。

每一個 " 有點跟不上社會 " 的普通人,有理想卻對當下倍感焦慮的宇宙居民,都是它的觀眾,也是這片子的主角。

電影裏,出於小成本或對人物角色的考量,沒有任何一個話題明星。

沒有流量給它帶話題,也慶幸沒有流量來汙染底層、邊緣人敘事。

想先聊聊《宇宙探索編輯部》的曲折上映路。

這是積壓了兩年的 " 庫存片 "。

2021 年開始,它就流轉於國內外各大電影節,在國內熬到 2023 年的愚人節才公映。

這兩年以來,小紅書和豆瓣上總彌漫著 " 它還有機會上院線嗎 "" 一拖再拖,好可惜 " 的聲音。

驚喜的是,曆經兩年磨難,它沒有過時,反倒迎來了最佳放映時機。

比兩年前受困於疫情更生而逢時。

它剛剛好符合這個百廢待興,人們摘下口罩卻發覺無處可去、無路可走的時節。

大學生周末買站票爬泰山,社畜在周末或偶爾按時下班的周中去酒吧體驗年輕的滋味。

去程歡天喜地,回程時就該被迫麵對畢業去向、職業規劃、房貸或雞娃 ...... 一大堆跟理想生活相去甚遠的糟心事。

它也剛剛好適合春天,一場雨來花瓣被打落到地上,人們才會想起這花昨天在盛開。

仿佛一切盛開都終究走向死亡,所有行動都預示著凋謝和無意義。

艾略特在《荒原》的開篇說,四月是最殘忍的季節。

在這樣的時節裏,《宇宙探索編輯部》把鏡頭放在普通人乃至 " 邊緣人 " 身上。

放大了環境對人的殘忍,也在影片中為普通人找到了出路。

男主留給人的印象,最多就是 " 看著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裏見到過 "。

他叫唐誌軍(以下簡稱老唐),科幻雜誌編輯。

龍門鏢局的 " 恭叔 "

按照主創的話說,片子裏的人都有病。

老唐的 " 病 ",是相信外星文明可以進化人類,並窮其一生為尋找外星文明而奮鬥。

為了理想,他拋卻了食欲、性欲。

吃稀糊爛的雞蛋菜葉麵。

婚姻破碎,打斷愛情連著親情的女兒,以自殺的方式割斷他最後的筋。

老唐的 " 病 ",是他拿著一台歲數比我還大的聽筒,要監聽外星人的信號。

老唐用設備在電視機的 " 雪花 " 中尋找外星人存在的跡象

他把聽筒連在沒信號的電視機上,給沒錢買頻道編了個詩意的理由:

" 這不是普通的雪花點,這是宇宙誕生時的餘暉。"

用人話解釋,就是西南異響,地外文明要來地球,把信號傳在電視機屏幕的雪花上了。

魚肚子裏掏出 " 大楚興陳勝王 " 的紙條,從此有了外太空版本:

外星人興編輯部旺。

有病,病情還挺浪漫。

最浪漫的是,毒舌大姐、酒鬼小哥、自掏腰包的誌願者妹妹,都願意跟他下西南,完成一出現代《西遊記》。

就如電影的英文名叫做 Journey To The West,這部片子講的就是一群神經質的人,向西尋找外星人的故事。

在遊曆的過程中,迷信外星文明的唐誌軍,做了戲裏戲外大家都不能理解的荒唐事。

賣古董攢下的路費,毫不猶豫地塞進刷著綠漆的 " 宇宙功德箱 "。

520 大洋換了根塑膠骨頭棒,隻為證明自己是外星人苦苦等待的有緣人。

他心目中外星人顯靈的 " 神跡 ",是石獅子嘴裏的球飛走,河邊拉磨的黑驢消失,等待麻雀落滿雕像 ......

大姐用現實主義的視角銳評:" 等個鳥啊 "。

他走的所有路,要麽是鞋底子陷進去就拔不出來的泥地,要麽是一個階梯大半個人高的石子山路。

蜀道難,行路難,外星文明朝聖之路更難。

想起來前段時間《十三邀》開播,蔡皋對許知遠說:

" 希望這個世界還有指望 "。

電影主角唐誌軍,用一半的篇幅證明:

平凡人的理想,這個世界的指望,全都是笑話。

而後半段裏,這段摧枯拉朽的旅途中,沒人願意相信的笑話,最後都落地發芽,開出了花。

男主最後找到外星人,隻是想問 " 人類生存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因為實在太想讓大家看到這電影,所以不想透露問題的答案。

想先分享其中最戳我的片段。

荒郊野外的曠地裏,熊貓紀念品著了火,喝醉酒的酒鬼一腳把火種踢向了帳篷。

紀念品沒了,抑鬱症妹妹的全部行李都葬身火場。

當然也包括控製情緒的藥。

看著越燃越旺的帳篷,抑鬱症妹妹撿起樹杈扔向那團火,沒理酒鬼的道歉,沒原諒任何人。她隻是說:

" 這比剛才暖和多了 "。

如果說主角團一切荒誕的行為都隨著大火變成虛無,徒勞無功。

那麽大火燃燒時的 " 暖和 ",就是這部電影傳達給普通人的意義。

影片裏每個人 " 存在 " 的狀態都很 " 神經質 "。

有的人喝酒,有的人吃藥,有的人腦袋上頂一口鍋,有的人靠拜佛燒香。

這麽說可能有點冒犯,能真正走進電影的人,也多多少少都有些 " 神 "。

是神經質的神,也可以是天生神力的神。

頭頂鍋蓋模仿顧城的小男孩,家裏隻有一本新華字典也能寫出神性的詩。

堂吉訶德可以騎著名叫駑騂難得的劣馬向理想朝聖。

老唐騎著瘦弱的毛驢渡過了通天河。

開頭那個快四十的中年人,步子很慢卻依然想為社會做點什麽。

38 歲被媒體拒之門外的寫作者,可以騎著小電驢送外賣討生活。

你問我結局是什麽,結局早就沒那麽重要了,過程才重要。

被指指點點不重要,影院裏別人在笑我在哭不重要。

外星人進化人類的想法合理與否不重要,為理想願意走那一遭才重要。

花 52 元去電影院探索價值 520 的骨頭棒到底值不值,探索本身最重要。

借用主創人員在路演裏的話:

如果生命是隨機產生的,那意味著我們的存在就是一份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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