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村級債務已達9000億!“小村大債”怎麽來的?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 次)

“小村大債”現象正成為鄉村振興的“攔路虎”。

2023年全國兩會期間,民盟中央提交的提案顯示,據農業農村部抽樣調查,截至2019年上半年在全國70萬個行政村中,村級債務總額已達9000億元,村級組織平均負債已達130萬元。

民盟中央稱,村級債務存量較大,增量的成因複雜,集體“包袱”有越來越重的風險。

提案稱,近年來,在新農村建設中,很多村由於自身財力不足,普遍舉新債實施項目,導致村級債務額難以鎖定,呈現出總額繼續上升趨勢。通過金融機構和其他單位及個人的借款形成的債務,都需要支付利息,即使不增加新的債務,利息也使債務總額不斷增長。如湖南省2020年統計,負債村占全省總村數的72.49%,村均負債108萬元。

債務總額增加背後,債務成因五花八門。

比如,基層村鎮推行美麗鄉村、養老院、移民新村建設等,由縣區財政承諾補助,但數額少且難兌現,很多村集體被迫舉債維持運營。再比如,村莊綠化、人飲工程改造等公益事業缺口部分的資金,最終也轉化成為新的村級債務。此外,一些村集體盲目靠借貸和集資興辦企業,運營不良導致企業虧損、資不抵債,使村集體背上沉重的債務負擔。

值得關注的是,集體債務逐漸私人化。鄉村從銀行、信用社等金融機構貸款的難度不斷增加,貸款所占的比重逐年下降。為償還銀行債務和利息而“拆東牆補西牆”,鄉村組織開始不斷向私人進行借款,相當一部分鄉村村民成為鄉村債務的債權人。

與此同時,化債能力比較弱。一些新建中心村舉債建設的商鋪無人租賃,一些以旅遊為發展導向的村子遊客稀少,一些引入村集體經濟的企業跑路等,使得村集體舉債時的發展規劃難以實現,化債能力薄弱。

中國人民大學農業與農村發展學院教授周立在《“小村巨債”成因探究及解決路徑》中指出,近年來,農村負債在數量和規模上不斷擴大,甚至一些集體資產頗豐的明星村也出現了債務危機。在村級負債方麵,越是明星村,負債越沉重。在項目不斷引進、發展不斷強化的過程中,債務如同滾雪球一般,快速累積和擴張。

周立認為,當前,村莊負債的基礎性原因是資金匱乏,而債務形成則主要受三方麵的因素影響:一是農村資金供求的不匹配,二是資金管理的不規範,三是舊債累積的模糊性。

浙江省現代農業促進會副會長、杭州知農智庫負責人成軍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在浙江,“小村大債”屬於個別現象,總體情況相對較好。

這背後的原因,一是,近幾十年來,鄉村創業氛圍濃鬱,幾乎每個村都出了或多或少、大大小小的老板,他們熱衷於捐資改善村容村貌,興辦福利事業,幫村裏挑了很多擔子;二是,政府重視團結鄉賢,主動保持聯係,通報村裏的情況,但並不搞攤派,使很多在外打拚的企業主樂於為家鄉做貢獻;三是,政府有計劃地開展美麗鄉村建設,從過去單純注重美化,到現在開始注重打造營商環境、旅遊氛圍,助力村集體和入村企業增收。與此同時,村兩委班子經營意識較強,以往主要是開展集體房屋資產租賃,如今不少村莊開始探討村集體如何參與到鄉村旅遊當中去。

針對“小村大債”,民盟中央建議,應及時綜合治理。比如,做實“村財鄉管”財務管理機製。鄉政府應以政府購買服務的形式,聘請有資質的會計師事務所和審計師事務所,做好財務管理和審計工作等。

再比如,建立和落實“第一責任人”製度。明確各鎮(街)鎮長(主任)和各村民委員會主任是化解村級債務的第一責任人,把村級債權的回收率、債務償還率、資產增長率和是否出現新增債務作為鎮村幹部工作考核的重要內容,同時把考核結果與幹部的報酬、評優、提拔等掛鉤。

此外,還要創新思路,拓寬債務化解渠道;鼓勵發展,增強村鎮生財能力。

周立在前述文章中建議,解決鄉村債務問題,要從“控製”和“盤活”雙向入手。既要健全鄉村財務製度,劃定鄉村債務紅線,控製超過償還能力的負債;又要盤活鄉村資源,增強鄉村的自我發展能力。盤活鄉村資源的基礎是明晰鄉村資源產權,對鄉村資源摸底查清、折股量化,讓每個村民都能享受到村莊發展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