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濠仲

普京核心圈內不少人是坐擁曼哈頓豪宅的俄羅斯富豪。（美聯社）

基於對一場更廣泛戰爭的顧忌，美國和北約國家一直未有派兵烏克蘭的計畫，但間接幹預已逐步展開，例如對俄羅斯的經濟製裁，而這些製裁也不隻針對俄羅斯，預計還包括普京的「海外友人」。美國媒體據此爬梳那些坐擁曼哈頓豪宅，並屢傳和普京眉來眼去的俄羅斯富豪究竟何方神聖，雖然尚未有具體被製裁對象，倒先讓人一睹那些紐約俄羅斯大亨的窮極奢華。

其中，因蘇聯解體後，國有資產私有化致富的德裏帕斯卡（Oleg Deripaska）過去經常是普京的座上賓，2018年他因為和俄羅斯黑幫過從甚密，且被控謀殺、洗錢、賄賂和敲詐勒索，遭美國拒絕入境，他個人41億美元財產部份已被美國凍結。隻不過德裏帕斯卡手腳很快，當年先一步把他近億美元的曼哈頓房產移轉到前妻名下，那件財產轉移案曾創下紐約單月最大筆交易而引人側目。

事實上，這些俄羅斯富商無一不是金融遊戲高手，不隻德裏帕斯卡早就在出事前有計畫脫產，他那身價直逼140億美元的合作夥伴阿布拉莫維奇（Roman Abramovich），縱有「普京的銀行家」封號，一直以來也因為資金流向查證不易（很多都是匿名、空殼公司），始終沒有被美方列入製裁。

阿布拉莫維奇光在曼哈頓上東區就有一係列聯排豪華公寓，根據當地地產商估算，這幾套公寓的住宅總居住麵積幾達31,500平方英尺（約885坪），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頓，這係列房產粗估要價9000萬美金。阿布拉莫維奇富可敵國，出入都是私人飛機，收購豪宅對他來說就像在第五大道的卡蒂兒專賣店買顆鑽戒飾品。過去一周，烏克蘭得助美國的反坦克迫擊砲，一具不過10.6萬美元，阿布拉莫維奇那艘裝有導彈探測係統的私人超級豪華遊艇至少可以買50具。之前這艘船就大剌剌停靠在鄰近自由女神的碼頭。

2018年，一段介紹阿布拉莫維奇富豪生活的Youtube影片。

而這還隻是阿布拉莫維奇尚能具體列出的資產，那些潛伏在金融煙幕彈底下的隱藏財富根本不隻這些。美國媒體多以「特權階級／寡頭」（Oligarchs）稱他們，在俄羅斯，這尤其是指具有很大政治影響力的商業钜子。美國之所以盯上他們，主要是根據俄羅斯反對派領袖亞曆克西·納瓦爾尼（Alexi Navalny）過去所披露的訊息，他為了揭發普京海外洗錢手段，冒著風險列出和普京有連結性的35名俄羅斯海外富商，卻也因為這份名單，讓他險些命喪神經毒氣之下。

直到這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納瓦爾尼的「35人名單」似乎又開始發酵，除德裏帕斯卡已遭美方通緝外，在美國坐擁豪宅的阿布拉莫維奇雖然未受到美國製裁，但英國議會已將他列為普京政權的「關鍵推動者」之一，並禁止他入境英國，他原本有意出售英超雀爾喜俱樂部（Premier League soccer club, Chelsea）的交易，也因此受到阻延。

普京的核心圈為數不少是遊走世界各地的富豪，根據非營利組織Global Witness調查估算，普京政權在海外至少藏有上兆美元，這些錢不隻用於打壓國內政敵，還是在海外滲透其他民主國家的重要資金。因此，若能阻礙他海外友人「業務拓展」的機會，甚至摘掉他們這些人經常掛在臉上的「全球慈善家」麵具，或至少祭出旅行禁令，皆可視為間接打擊了普京。

另一方麵，德裏帕斯卡的前妻朱科娃（Zhukova）同樣大有來頭，她不隻是曼哈頓第五大道上旗艦指標建物「RAY HARLEM」（住、辦、表演空間、劇院）的開發商，也是莫斯科當代藝術博物館（Moscow’s Garage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的創辦人。儘管被問到是否支持美國製裁那些可能和獨裁者有肮髒交易的俄羅斯富商時，得利於阿布拉莫維奇「不明不白」贈與的朱科娃始終持保留意見；但當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一刻，朱科娃也馬上透過博物館官方Instagram予以譴責，並宣布即刻停止在莫斯科的所有展覽工作，直到「烏克蘭這一人類悲劇結束為止」。不隻朱科娃，同一時間，原本和普京稱兄道弟的在美俄羅斯富商也紛紛和普京劃清界線，就連德裏帕斯卡也馬上在個人Twitter上呼籲和平。

對美國來說，直接介入這場戰事幾乎不在選項之中，唯一期望在付出高昂戰爭代價下，普京會願意以某種方式結束戰局。盯上普京在紐約曼哈頓的潛在金主看似緩不濟急，但假若真如納瓦爾尼所言，這些海外俄羅斯富商確實屬於普京維繫政權的核心圈份子，則後續未必不會因此再提高普京侵略烏克蘭的成本。

這些俄羅斯富商的房產幾乎都在曼哈頓最精華的上東區。（維基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