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裏洞庭的60年變遷:捕鳥大王變身愛鳥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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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漁民唐代欽所在的西洞庭湖“退田還湖”,建起了濕地公園,目前已被列入國際重要濕地名錄。CFP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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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4月15日拍攝的洞庭湖衛星圖像。曾經的八百裏洞庭不到三百。CFP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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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歲的老漁民唐代欽,在洞庭湖的風浪中浸潤了一輩子,是“湖中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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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欽(左)與世界自然基金會官員趙建國博士(右)商談觀鳥台資助問題。


湖南洞庭湖

如果打魚這種技能也可以授予博士學位,他可以稱得上洞庭湖的“漁博士”。


唐代欽,這個62歲的老漁民,在洞庭湖的風浪中浸潤了一輩子。年輕漁民都說,他是“湖中的老大”。從上世紀50年代初開始的“圍湖造田”,八百裏洞庭隻剩下不到三百;經曆1996年和1998年兩次大洪災,因其對湖水的了解,指揮抗洪的鎮委書記稱他是“唐知縣”;洪災過後,開始“退田還湖”,還洞庭湖一個 “沙鷗翔集,錦鱗遊泳”。

他曾經是一個洞庭湖的破壞者,下“迷魂陣”、電擊甚至下毒,“竭澤而漁”,是保護區頗為頭疼的“釘子戶”。

在世界自然基金會的引導和幫扶之下,他又如突然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開始養起“有機魚”,搞起生態觀光遊,還自己投資建起洞庭湖觀鳥台,把生態掛在了嘴邊。

他的經曆和故事,是“湖南之腎”洞庭湖近六十年來,破壞與保護的一個縮影。

湖裏好時光

78斤大魚一頓婚宴吃不完

唐代欽坐在兒子的超市前,與世界自然基金會官員趙建國博士就觀鳥台資助問題“討價還價”,表現得像一個狡黠的商人。

唐代欽,家住湖南漢壽縣蔣家嘴鎮青山垸,祖上三代都是漁民,他的童年記憶,就是湖與船。

父母和他們兄妹四個,就以洞庭湖上的“連家船”為家,一葉扁舟,船頭放著一個煤氣罐和鍋碗瓢盆做飯的家什,船中間就是“客廳”和“臥室”。

他的印象中,那時的洞庭湖一眼望不到邊,不像現在到處都是河堤,把洞庭湖分割成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湖泊。“我們湖南人不說洞庭湖,隻說內湖和外湖,以前都是連在一起的,”唐代欽說。

那時的湖裏經常可以捕到大魚。1968年,唐代欽結婚那天下湖捕魚,結果洞庭湖給他送了份“賀禮”:捕上來一條78斤重的大鰱魚,婚宴上十幾桌人都沒有吃完,還剩了30多斤。

這樣的好時光持續到上世紀90年代初期,東洞庭邊上的張建設服兵役回家,因為腰部受傷,就到湖上學打魚。他這樣的新手,一年僅七八九三個月豐水期,也可以 “搞一萬多塊錢”,就是一萬多斤魚。最多的時候,一天就能打個“千把斤”,七八十斤的大鰱魚在他的記憶中很常見。那時候的魚市也非常熱鬧。

不過,以湖為生的記憶中不隻是甜蜜,還有苦澀。唐代欽還記得,那時都是集體作業,漁民捕到的魚都要上交給公家,然後再分配,私自偷吃是要受罰的。1969 年,大兒子降生後三個月,按照當地傳統習慣,小孩要“開葷”了,他弄條魚熬湯給兒子喝,結果被社裏罰54元,當年一個月下來不過就分60元,唐代欽曾一度想跳到洞庭湖一了百了。

圍湖造田

八百裏洞庭不到三百裏

青山垸的漁民們還在過著原始捕撈生活的時候,洞庭湖東邊,大麵積的圍湖造田已經開始了。

鹿角鎮濱湖村65歲的老漁民徐敏輝回憶說,1964年下半年,他剛20歲出頭,村裏就開始大修河堤,一直到1966年上半年。他們在30米開外的地方挑土,運著到河邊圍堤上,挑一擔土就發一張票,年輕力壯的他,一天可以領到四五十張票。“搶晴天,抓陰天,麻風細雨是好天,扁擔流水才收工”,他隨口就可以念出當年鼓動幹勁的口號。

1975年,青山垸也開始了圍湖造田,現在的青山垸,就是圍湖造田的結果。一道長達兩公裏的河堤,將西洞庭也分割為內外兩邊,沿著河堤,可以從蔣家嘴鎮抵達漢壽縣城。如今已成為一條交通主幹道,堤上各種車輛川流不息非常繁忙。

唐代欽指著青山垸外湖,圍湖之後,他家也在垸裏搭起了茅草房,後來又建了土牆房。在後來的“退田還湖”淹沒區,還可以看到隻剩下一層在水中的樓房。唐代欽說,這是原來村裏的小學,他的兩個兒子都在這所小學裏念過書。

更大規模的移民在東洞庭湖中洲鄉,55歲的張建設記得,從1976年開始的三個冬季,鄉裏就在河堤上搭起大工棚搞“大會戰”,每天淩晨3點鍾,天還沒亮,高音喇叭就開始吼叫,他們就得起床挑土,一直幹到下午五六點鍾天黑。起初布鞋全濕了,腳上冰冷,但幹著幹著就沒感覺了。

曾經的八百裏洞庭,1949年新中國成立時,麵積僅剩4350平方公裏,而到1995年,隻有2632平方公裏了,用形象的說法,八百裏洞庭不到三百。


洪災記憶

抗洪指揮官員稱他“唐知縣”

以湖為生的記憶中,還有年年而來的洪水。

生於1947年的唐代欽,對於1954年的洪水沒有太多的記憶,但親身經曆的1996年和1998年兩次洪水,一輩子難以忘卻。

唐代欽帶記者來到青山垸,指著四條相對低矮的河堤說,這就是1998年西洞庭湖決堤後,後來填上的新堤。

唐代欽回憶說,當時的青山垸堤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軍民一起抗洪搶險,因為對這一帶的水情和地形較為熟悉,而時任蔣家嘴鎮委書記的蹇斯勇剛從山區鄉鎮調到蔣家嘴對水情不太熟悉,就讓他這個洞庭湖的“老大”大膽提出意見,不要因為領導在場就受約束。有一次,蹇斯勇有事要找唐代欽商量,就對人說,去把那個“唐知縣”叫來,唐代欽從此也就被封了個“知縣”,現在還有人拿“唐知縣”打趣他。

讓唐代欽引以為豪的是,他憑借多年的經驗,觀察到有一處堤有決堤的危險,趕緊按照事先約定的信號,讓人鳴鑼示警,讓垸裏的群眾迅速撤出。過了不久,就發生潰堤。因為示警及時,提前進行了疏散,除了衝倒一些房子,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在洞庭湖周邊沿縣,1998年的記憶中也被洪災填滿。鹿角鎮濱湖村外37米高的大堤擋住了1954年36米高的洪水,但沒能擋住1998年的洪災,兩個組被淹了一個多月。

東洞庭的河堤被分成五段,每個村負責一段,村民無須動員,全部上堤抗洪,即使是河裏運送砂石的船,紅旗一打,也無條件地開過來支援。年齡稍大一點的負責挑土、灌沙包,用竹子紮成捆做成防浪的工具,婦女們負責做飯,送到大堤上。年輕的小夥子們則在堤上與洪水做鬥爭,從33米、35米一直至36.72米。

最危險的時刻是水位到36.72米,和37米的大堤基本平齊。徐敏輝說,這時就怕起風,平時湖裏無風三尺浪,起風後浪頭更大,頻繁地衝擊之下,河堤就有潰堤的危險。“一有風來,人就一齊跳到水裏麵,組成人牆來擋浪,浪頭打過來,打得人頭都抬不起來,但都不能動,一動浪翻了堤,就危險了,”他摸了下臉,就像當年在水中抹去浪花。

1996年,鄰近的麻塘鎮發生險情之後,漁民張建設的小船也被征去運輸材料,前後幹了9天。他在鹿角鎮的房子出發前已進了兩尺多深的水,在把孩子和愛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後,他開了四五十分鍾的船趕到麻塘,第二天房子就被洪水衝倒,家具、床鋪都被洪水衝走。

一個多月過後,洪水終於退去,村民們從山上的竹林裏回到原來還沒倒的房子,把浸泡了一個多月的青苔、淤泥清除之後,又開始了新的生活。

退田還湖

春秋戰國以來第一次

1998 年的世紀洪災也開始讓中央認識到圍湖造田的危害性,生態修複的重要性,國家開始重點在長江中遊的湖南、湖北、江西、安徽4省實施平垸行洪、退田還湖、移民建鎮政策,中央專項用於移民建鎮的資金已達101億元,共安排移民62萬戶、242萬人。這是中國自從春秋戰國以來,第一次從圍湖造田,自覺主動地轉變為大規模的退田還湖,給洪水讓路。湖南省也在洪災後開始實施“4350”工程(即恢複到1949年洞庭湖4350平方公裏)。

唐代欽所在的青山垸1789戶,5821名農民、漁民全部遷到附近的蔣家嘴、洋淘湖鎮,湖上成立漢壽縣西洞庭湖省級自然保護區實行封閉管理,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青山垸濫捕亂獵,破壞生態環境,並發了通告在青山垸大堤上廣而告之。

退田還湖之後,唐代欽的房子淹沒到了湖水的下麵,如今他與四個兒子和四個孫子一起,居住在蔣家嘴鎮上新建的樓房中。現在,青山垸已經成為一個完全的內湖,隻有一棟學校和一棟存放打魚工具庫房的斷壁殘垣,讓人依稀看得到過去生活的影子。

政府雖然對退田還湖後的建房有補貼,但打了一輩子魚的漁民上岸後如何謀生成為一個新的難題。找不到新的生計,青山垸的老漁民們,開始了與西洞庭湖保護區管理局“貓捉老鼠”的遊戲。

漁民們在退田還湖後的青山垸中插滿了“迷魂陣”,更為惡劣的是,不少人甚至用電擊打、用雷管炸,用農藥毒,這種大小通殺式的“竭澤而漁”,更讓洞庭湖的漁業資源遭受重創。

雙方的矛盾和對抗因此逐漸升級,以至於水火不相容。被保護區執法人員燒毀的漁網累計達2萬米以上,“迷魂陣”達10船以上。唐代欽帶領漁民衝擊過保護區的辦公室,摔掉了負責人高飛的茶杯,還有漁民在巡查的船上點燃了雷管,差點釀成一場悲劇。

後來雙方都做出妥協和讓步,用唐代欽的說法是“兩口子養一個豁嘴子”。青山垸漁民要的是一片生存的空間,西洞庭湖要的是保護好環境。2004年,雙方最後達成的協定是“社區共管”洞庭湖,青山垸的漁民集體每年出資20萬元,擁有青山垸洞庭湖的漁業養殖權,但承諾不得再用“迷魂陣”、電魚、毒魚等破壞漁業資源的手段。

協議達成之後,雙方終於結束對抗,進入共同護湖的良性階段。在共同目的之下,雙方也有水乳交融的味道。記者在采訪期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保護區工作人員彭平波叫道:“唐書記,到我們那裏吃中飯吧?”唐代欽也毫不客氣地去了。在食堂,兩人還開了小瓶的白酒,推杯換盞對酌起來,一派其樂融融景象。

唐代欽的這次“轉身”,引起世界自然基金會(WWF )的關注,W W F長沙辦公室主任梁海棠親自到蔣家嘴,找到唐代欽支持他們“社區共管”以及“白水養百魚”的生態養殖。在基金會的支持下,唐代欽和幾個村民還弄了幾條船,開辦起洞庭湖生態遊觀光項目。

2004年,世界自然基金會長江項目長沙辦公室組織洞庭湖自然保護區和有關政府部門的領導出國考察國外流域生態環境保護情況,還邀請唐代欽參加,同行一個縣委副書記羨慕不已,跟他開玩笑說:“我還大小是個領導才第一次出國,你一個打魚的都能出國了。”


環保風暴

捕鳥大王變身愛鳥使者

環境對漁民影響最大的就是湖裏的魚,這是他們能變錢的寶貝。

隨著上世紀80年代工業的逐漸興起,洞庭湖的周邊城鎮也開始建起大大小小的工廠,其中又以造紙和製麻為多,現在洞庭湖的河堤上,還密密麻麻地生長著意大利楊樹。這種生長迅速的樹材是造紙的最好材料,但需要用強堿漂白的造紙和製麻工業,恰恰是洞庭湖環保的大敵。

青山垸外湖裏養的魚深受其害,2001年被毒死了一部分,找對方打官司,隻是賠了一點錢了事。2002年更甚,整個網箱裏全是死魚。他們將這家工廠告上法庭,花了幾萬元的律師費,但當地政府協調卻是讓青山垸給工業讓路,對方賠償十餘萬元,他們還是輸家。

現在護湖意識已深入青山垸的人心。“老百姓都會自發地保護身邊的環境,看到汙染就向環保部門舉報,這就是我們的命根子啊!”唐代欽說。尤其是青山垸裏的有機魚本來就是強調無汙染:自然死亡的魚都要撈出來埋掉,作業的船上不能塗油漆,甚至在河堤邊放牛都要防止牛把屎拉到河垸裏。

在洞庭湖的周邊,類似青山垸這樣老百姓自發地保護“母親湖”的個案並不鮮見。在東洞庭湖,63歲的張厚義過去是洞庭湖遠近聞名的“捕鳥大王”,如今他卻“改邪歸正”變身“愛鳥使者”,誰要打洞庭湖裏的鳥,他就跟誰急。

55 歲的張建設常年自發收集湖上機動船的廢油,2007年因此成為十名“全國綠色衛士”之一,並與其中四人進入中南海受到當時曾培炎副總理的接見,曾培炎還親批了40萬元,贈他一條配置油水分離器的收油船。他在船頭塗上“國務院環境保護部”的字樣,如同得了“尚方寶劍”一樣,名正言順地在洞庭湖上收集油汙。

漁民們保護母親湖並不孤獨,作為官方的湖南省人大、湖南省環保局,作為N G O的世界自然基金會,都一直在關注洞庭湖環境與資源保護。

2006年10月1日至6日,湖南省人大環境與資源委員會副主任劉帥與世界自然基金會官員韋寶玉聯手,劉帥負責拍D V,韋寶玉負責拍照,倆人跑遍了洞庭湖三大自然保護區的核心區域,暗訪了環洞庭湖的13家排汙企業,記錄下了洞庭湖受到破壞的狀況。

“當時我們見到的情況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觸目驚心,”在世界自然基金會長沙辦公室,個頭不高長得胖乎乎的韋寶玉博士對本報說。

他們看到的景象是:一些靠著大堤的湖麵幹枯後,原先藏在水下的沿湖的工廠排汙口顯露原形,工業廢水直入湖中。唐代欽所在的蔣家嘴鎮一帶數十公裏長的湖麵全是臭烘烘的黑水,白色泡沫綿延翻滾。

“拯救洞庭湖,要不然,我們的最後一滴水,將是我們的眼淚”,劉帥這個“洞庭湖的女婿”還寫下這樣感性的文字。韋寶玉想了一個聳人聽聞的標題:“湖南腎虧”,不過媒體沒敢引用。

媒體報道洞庭湖受破壞的狀況後,洞庭湖掀起一場“環保風暴”。為了遏止日益嚴重的造紙汙染,湖南省繼1996年和2000年兩次“失敗關停”之後,2006年底展開了對洞庭湖造紙企業的第三次整治,234家不能達標排放的小造紙企業全部關停。

湖南省洞庭湖監測中心生態科負責人張建波自1985年畢業參加工作,就一直負責洞庭湖的監測。他向本報介紹說,從設立監測中心至上世紀90年代初期,洞庭湖的水質都屬於二類,這是飲用水須達到的標準,但在90年代後,水質開始變劣,局部區域汙染嚴重,局部屬於五類和劣五類,劣五類屬最差水質。2006年經過整治之後,在汙染麵監測效果非常明顯,馬上轉至地表水三類標準,而整個洞庭湖的水質也恢複到三類標準,即屬於安全水質。

人鼠大戰

改變洞庭湖生態的警示

2003年三峽水利工程正式蓄水後,長江下遊防汛的壓力減輕,年年抗洪的唐代欽等老漁民還有點不習慣。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2007年因三峽截流蓄水,進入洞庭湖的水量減少,卻帶來一場鼠患。

對於這場鼠患,世界自然基金會官員韋寶玉早有預感。他對本報說,2006年9月因為上遊三峽工程來水量減少,9月份的水位低至以往12月的水位,大量的洲灘裸露出來,老鼠有了棲息地,繁殖特別快,到了汛期漲水季節,又無路可逃,必然上岸避難,從而帶來2007年夏季的鼠災。

鹿角鎮湖濱村是鼠患最為嚴重的村莊,村民徐勉雄說,當時在家裏坐都坐不下來,老鼠就身邊四處亂竄,田地、山林到處都是老鼠,形象的說法是“種田的就剩下一塊田(上麵的莊稼全沒有了)”,樹林被啃得隻剩下樹幹。老鼠打出來的洞人一踩跌下去,可以達到大腿這麽深。“站在田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老鼠把莊稼都糟蹋幹淨了,一點辦法都沒有,”村民徐敏輝說。

一場人鼠大戰在洞庭湖邊展開。徐敏輝介紹說,在湖裏的招就是挖個坑,坑邊上鋪油脂,坑裏倒柴油,把老鼠趕到坑裏,就爬不出來;二是治山,在山上下劇毒藥;三是人打,為了鼓勵滅鼠,當地還出台政策,打一隻一角錢,可以抵扣稅收和各種費用。徐敏輝記得,他一共打了兩三百元錢,抵掉了大部分的上交款,甚至村裏有強壯勞動力抵掉稅費之後,還賺到了錢。

與東洞庭相對的西洞庭青山垸,漁民們隻是從電視上了解到這場河對岸的鼠患有多嚴重,他們卻安然無恙。世界自然基金會官員趙建國將之歸結於青山垸這些年來生態保護的成果,他認為,人類活動加劇改變洞庭湖原本生態格局,是老鼠成災的主要原因,隻要能維護洞庭湖的濕地生態格局和生物多樣性,鼠患完全可以通過自然調節消除。

不知是生態保護還是三峽的蓄水開始有意識的調節,自2007年之後,洞庭湖再也沒有鬧過鼠患。

鳥類回歸

給子孫一個清靜的洞庭

洞庭湖的保護與恢複雖非朝夕之功,現在洞庭湖仍然麵臨著工業汙染源的反彈,圍養的營養化,非可持續養殖,湖區的幹旱,外來物種的入侵,幾個保護區各自為政、多頭管理,缺乏法律保障等各種難題,洞庭湖的保護仍然任重而道遠。

不過令西洞庭湖保護區工作人員彭平波頗感欣慰的是,隨著濕地生態的恢複,近幾年來洞庭湖越冬的鳥類達到一萬多隻,許多都是曾絕跡多年的種類。在記者采訪期間,不時也有白鷺或不知名的鳥兒在湖麵上展翅飛翔。

鳥的增多也讓唐代欽這個精明的老頭又有了新的生意經,他在村裏集體修建的倉庫上,自己又加蓋了一層,準備建成一個觀鳥台,給生態旅遊觀光項目增加新內容,以吸引冬季遊客。他向世界自然基金會申請經費,並稱自己這個項目是“最大的亮點”,不過因為沒有事先申報就自己開工建設了,W W F官員趙建國在實地考察時,說最多隻能支持他幾台望眼鏡,這讓唐代欽整天都“不愉快”。

這個打了一輩子魚的老漁民,三個兒子還和他一樣,以漁為生,和他一起養“生態有機魚”,也賺到了錢,還買了私家車。他的孫子中,最大的已有19歲,將來是否還靠洞庭湖為生,唐代欽說這不是他能管的事。

洞庭湖無法再恢複到像他小時一樣一望無際,但唐代欽還是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為洞庭湖做一點實事,給子孫後代留下一個清靜的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