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廣西16歲網癮少年被輔導老師圍毆致死在社會上引發熱議。近日,記者調查采訪時發現,網癮少年被送入“魔鬼訓練營”後經常會被毆打虐待,而家長卻往往被訓練營的效果或宣傳所欺騙,已致將孩子送入其中不管不顧
南寧小鄧的死亡,在我看來太正常了。在那樣的地方,不出事才怪。我向小鄧致敬,他是為反對這種以非人道方式戒除網癮獻出生命的人。為此不知多少人已經獻出生命了。”近日,廣州的小張致電中國青年報,“控訴”這種網癮魔鬼訓練營的“慘無人道”。
魔鬼訓練營
小張今年初中剛畢業,卻已經兩度進入網癮訓練營。“第一次是去年12月24日,是被抓進去的。我開始還不知道,一路上說說笑笑,進去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據小張講,他進去第一天就被“關禁閉”,從下午兩點一直站到第二天早上5點,然後到籃球場跑了100圈,做了400個蹲下起立,晚上沒有休息、沒有吃飯,第二天早上直接投入訓練。“為什麽不讓睡覺?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就這麽個規定。那裏不能問的,問就會打你,我進去就被打了一頓。新生一般都是這樣,有很多人第一天就熬不過去。我還好啦,體質比較強,算是捱過了。有些新生受不了,不配合,就會和教官發生衝突,就會挨打。幾個教官一起打,還有讓老生過來打。”
“那裏完全是魔鬼化訓練,你們沒有體驗過不知道。什麽勵誌教育,靠的就是以暴製暴,講究絕對服從,稍有不從就打。為什麽會死人,我進去過就知道,這太正常啦!”
小張進的第一家訓練營就是小鄧待的廣州起航拯救訓練營。“我在裏麵待了3個月,根本沒有任何效果。相反,我學了很多壞習慣。我之前是一個‘良民’,不抽煙,不吸毒。但進去後發現那裏什麽人都有,打架、吸毒、賣K粉的,我進去就染上了江湖浪子的習氣。你看我現在說話的這種口氣,是不是有點像江湖流氓?就是在那裏學會的。”
從起航出來不久,小張又開始上網了,於是又被送到了廣州白雲心理醫院網癮治療中心(以下簡稱白雲中心)。有過“前科”,小張一進去就“當老大了”,跟教官一起“整”新生。
在白雲中心,小張體驗到了被“電擊”的滋味。“拉到白雲精神病醫院,裏麵全是精神病人,上電擊,綁在一個床上,用6個針頭紮著。電擊真的是很難受很難受,你沒有體驗過想像不出來。又疼痛又麻痹,全身血液裏像有蟲子在咬一樣,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種感覺。現在一想到電擊我就會渾身疼,這個傷害我認為是終身性的,沒有辦法彌補。”小張咬牙切齒地說道。
“為了早一天出去,我們學會了偽裝”
據小張說,訓練營一天的程序是這樣的:早上6點30分起來,出早操,跑步半小時。
8點30分早餐,8點30分到9點,“有一個所謂的兩操,每天就是跳那些什麽《感恩的心》、《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無聊得很。”
9點到12點是軍事化訓練,分兩個班,一個是新兵排,一個是老兵排,新兵排站軍姿,進行一些最基本的訓練。老兵排走正步等。中間可能有休息,然後吃午飯,“比喂豬還差”。午飯後要點一次名。
睡覺到2點30分,又開始軍事訓練,一直到5點。“訓練完了搞體能。所謂的體能訓練,就是圍著操場跑30圈到50圈,甚至100圈。還有,讓你蹲著,一蹲蹲半天,甚至一整天,第二天基本沒辦法再走路。”
“第一天進去時都要關禁閉,不讓睡覺,有些人就是卡在第一天了。像我這樣經常通宵達旦上網的,體能也比較強,還禁得住。但確實有一些體質比較弱的人,跑不了就拉著讓你跑,再不跑就拿鞭子抽你,真的就當是禽獸,根本不當人看。有一些出來混的,意誌力很頑強的,不服管,就要被教官暴打,叫老生過來一群人一起打,我估計小鄧就是這麽被打死的。”
小陳和小張是在訓練營認識的,出來以後成了朋友。小陳告訴記者,他跟小張一樣,對這種訓練營深惡痛絕。
晚上看電視,就是看《新聞聯播》。有時候,教官也會放一些電影,但小張和小陳都認為很無聊。
晚上,同學們沒事就在一起聊天,商量怎麽偽裝,好早點出去。
“父母被這些機構洗腦了”
小張認為,父母是被這些機構忽悠了。“家長們知道這些機構,不外乎兩種方式,一是搜索引擎,一是媒體報道。你知道吧,百度、穀歌裏麵一打‘網癮’,首頁出來都是各種網癮治療機構,都是競價排名。說白了,誰給的錢多就排在前麵。電視上又經常播這些機構的廣告,很多家長就這樣受騙了!你知道嗎,我們在裏麵聽教官講,起航給了某電視台80萬元,給他們做的節目。這些都是收的黑心錢呀,受害的是我們!”
“這些網站的成本不超過50塊錢,我都可以做。那裏麵的幾個欄目,我現在閉著眼睛都可以說出來,大同小異的,自己標榜都是很權威的,什麽國家級、首家網癮治療機構啦,都是騙人的。可家長們偏偏就信,跟他們說不通!”
小張認為,“那裏就是變相監獄,有的還有紅外線報警裝置,或者外麵裝了電網,一上去馬上電下來。還有一些一天到晚給你灌藥、做電擊,你們不了解裏邊有多麽黑暗!”
“這些根本就沒有什麽科學依據,基本上都是胡亂搞。這種理念我也不知道是誰引進的,反正大江南北現在都是這種方式。主要是行為訓練,然後弄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做所謂的心理治療,100多個人隻有五六個心理醫生,有時候1個月才1次,你說有效果嗎?”
“我承認,一些機構的最高領導是有一定學術研究的,但他一個人改變不了所有人。他下麵的教官,多數是當兵的,就是搞軍事化手段,用暴力。在那裏,真的,死了人太正常了!”
“那裏基本上就是為了騙錢,一天到晚忽悠人,忽悠你過來,待1個月。又說你待的時間不夠,然後再進來待3個月,出去以後又上網,然後就說網癮出現反複是很正常的……總之就是把家長的錢騙光了,把我們害慘了。”
“這種機構首先是不合法的,而且是不人道的,就是讓你快速屈服,讓你在短時間內快速地遠離網絡。可是出來後,麵對以前的社會關係,我們還是會上網的。這種簡單粗暴的戒網方式根本就戒不掉。我們男生是打遊戲,女生多使用一些社會關係,比如開心網,51.com,QQ等,更難戒,開學後還是會通宵達旦地上網。”
“我要在網上3年混出個狗樣來!”
第二次從白雲中心出來,小張跟父母的關係完全破裂了。“現在我和父母關係搞得特別僵,他們這樣害得我初三1年沒有上課,來來回回把我送到這種機構去整。我爸現在已經後悔了,寫了血書,說永遠不送我去這種機構了,但我現在還是不信任他。我現在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從此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話也不說,我也不要你們一分錢。你說一我說二,我就是不鳥你。”
記者問,為什麽你一定要跟父母對抗?如果你不上網,他們也不會送你去戒網癮啊。“我認為我上網是沒有錯的,我上網是有事業在做的。我小學一年級開始上網,初中開始學習編程,然後開始研究網絡、打遊戲,接觸到很多編程語言。網絡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我覺得我在網上是有發展的。我認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我們這種人發展成一種網創人才。”
“我就是想給他們指明一條路啊。因為青少年是很迷茫的,天天打遊戲,自己也會覺得很迷茫。讓網癮少年變成網創人才,就有自己的路可以走啦。”
小張說,他現在正在傾心做一個網站。“現在學校老師對我有偏見,家裏人也看不起我,但我下決心了,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網絡方麵,3年我必須在網上混出個狗樣來!”
“你要混成什麽樣呢?”記者問。
“至少能混口飯吃吧,一個月一兩萬塊錢,是最基本的吧。”
“那你怎麽賺錢呢?”
“網絡上賺錢方式有很多啊。你學會編程語言以後,就可以自己開網站,你也可以接很多單子,做搜索引擎等,就會有廣告收入……很多很多。一些打遊戲的,將來可以開發一些網絡遊戲的互動工具,這些都是可以賺錢的。”
“你這麽早就想著賺錢幹嗎呀?中學生的主要任務應該是學習才對。你現在還不到18歲,還不到自食其力的時候啊!”
“早學點東西難道不好嗎?花3個月把我弄到那裏去,搞什麽軍事訓練,強製打人,以暴製暴,完全是浪費時間。這3個月我在網上早就變成高手啦!”
“你覺得你學的文化知識已經夠了嗎?不想考大學,不想完成學業嗎?”
“在廣東這種地方,隻要你能有一技之長就足夠了,不一定非要走讀高中、上大學這條路。”
“我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非得要輟學,在網絡上才能找到成就感。”
“可能你們確實很難理解。我第一次從這種機構出來,我就覺得我跟學校已經接不上軌了,文化知識已經落下了,老師和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來看我,所以我不可能在學校裏再待下去了。”
“可是你基礎知識還沒學好,怎麽能學好電腦知識呢?”
“一些編程語言對數學知識雖然有一定的要求,但不是絕對的。我們這些人的理解力是很強的。”
“那你為什麽這麽急迫?高中讀完以後從事你所喜歡的網絡事業也可以啊。”
“青少年思想就是這樣,對求知的領域有一種探索的欲望,會找到一種成就感。”
“但你說的這種方式並不是最理想的,難道就讓所有人都輟學去辦網站?”
“沒辦法,我們這些人就是不被社會主流文化所接納,既是無辜又是無奈的,是時代的犧牲品,沒辦法的。”
小張母親:為什麽我們愛孩子卻遭孩子恨
跟小張聊完以後,記者提出想跟他的父母聊聊,但小張一直不同意。“我跟他們已經不說話了,要找你自己找吧。”
後來,在記者的勸說下,小張終於同意將其母親的QQ號告訴記者。於是,當晚中國青年報記者通過QQ聯係到了小張的母親。
記者:您曾經兩次把孩子送到戒網癮的訓練營,是吧。
張母:是,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記者:他好像很反感你們把他送到那裏,說現在跟你們基本不說話。
張母:是啊。現在我們也很無奈。
記者:當初是怎麽想到送兒子去這樣的機構的?
張母:開始是在南方電視台看到這個消息的,當時他們要招募一個網癮少年進拯救訓練營,是免費的,我們打電話過去,說人已經滿了。然後隻好花錢把孩子送去了。
記者:您在把孩子送去之前了解過這些學校嗎?
張母:看了南方電視台的報道,我們就去了解這個學校。前後大概去了3次,他們的心理老師接待的。
記者:孩子認為你們是上當受騙了,被蒙蔽了,花錢把他送去一個非人的地方,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變本加厲。
張母:唉!我們也是想為孩子好啊。
記者:但孩子們反映,剛進去就要關禁閉,稍有不從就打,讓他們的生理和心理都受到很大傷害。這些您兒子跟您說過嗎?
張母:後來我們做家庭治療的時候,孩子把這個情況跟我說了。心理老師當初給出的解釋是,一些教官難免在教育過程中出現這種情況。可合同寫的是不影響身體,也就是說死不了就行了。這個是我兒子當時的原話。現在我想起來,很後悔。
記者:按您兒子的說法,這樣的地方完全是以暴製暴,對於戒除網癮沒有任何作用。他在那裏不僅沒學好,還學了很多壞毛病,比如打人,說粗話什麽的。
張母:這個怎麽說呢,白雲可能要比起航好一點。現在我們想起來,可能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也不排除這種現象。
記者:您兒子說,你們把他送去那樣的地方,他很恨你們。
張母:唉,我們也是為了孩子著想,我們現在的心情,估計隻有送進去孩子的家長才知道。
記者:您兒子說他爸爸寫過血書,說再也不送他去那種地方了。
張母:唉,嘴上說不送了,可是有合適的場所我們還是會去看看的。可現在孩子跟我們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信任感了,這次放暑假,他爸爸說帶他出去玩兒,他說不去,怕我們把他騙到哪裏。
記者:可能你們幾次送他去,他不敢再信任你們了。
張母:是啊。第二次送他進去的這兩個月,我們幾次去看他,他對我們都很反感,麵也沒見上幾次。後來他把電擊的事跟我說了,我和他爸爸就商量把他接出來,但他後來自己跑了。本來我們是不打算讓他參加這次中考的,想著明年重新來,可他執意要考,說絕對不複讀。我們確實強不過他,也怕給他留下什麽傷害。後來6月初有個英語口語考試,我們打算先請假半天,由兩個教官護著他考完了再送回來。沒想到考完以後,他自己跑了,我們找了半天也沒找著。
記者:後來他回家了嗎?
張母:不知道他哪來的錢,後來他買了把刀,在我們家門口守著。我晚上回家的時候,他拿刀指著我,說什麽不要說話,然後把我捆了起來。唉!等他爸爸回來的時候,他也用同樣的方法,把他爸爸捆了起來,後來他把我們的手機卡丟了,手機賣了。他問他爸,還送不送?他爸看他當時很激動,就說不送了。他不信,說要他爸寫血書,他爸沒辦法,就寫了。
記者:家長和孩子怎麽變成像敵人一樣了呢?
張母:我們確實很無奈了。我們跟孩子解釋過,可是他也聽不進,他給我的答複真的挺無奈的:青春期自然現象,過幾年就好了。
記者:那您今後怎麽打算的?
張母:我們想給他找家高中,讓他讀,這沒問題。可是他好像對學校已經失望了,說要去讀職中,學一門技術。我們想,等他慢慢長大了,成熟了,可能會好起來吧。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相關新聞1: 男孩進"魔鬼訓練營"被打成腎衰竭 訓練營誰監管
深圳寶安的楊先生報料,稱自己的孩子曾在廣州勵誌青少年成長輔導中心開辦的“起航拯救訓練營”中訓練,並遭到虐待。
楊先生說,去年8月12日,由於孩子總是徹夜不歸,他經弟弟介紹把孩子送到“起航拯救訓練營”,訓練為期三個月,共計17000元。但是8月15日,孩子便受不了教官的體罰,撕開四樓的鐵絲網準備逃走。此時,孩子的舉動被教官發現,教官非但不救孩子,反倒對其進行恐嚇,孩子在慌亂中從四樓墜下,造成腳部嚴重骨折。
與楊先生同病相憐的還有東莞的劉先生,他的孩子在去年5月26日送進一個訓練營,訓練期也是三個月,繳費13100元,而30日孩子便被送進醫院,經醫生診斷為毆打、缺乏飲用水造成的腎衰竭。劉先生說,訓練營的訓練內容“基本上沒有心理輔導,隻有少得可憐的法製教育,其餘的全部都是‘生理輔導’和軍事訓練”。
曾在南沙區黃閣鎮的某“拯救訓練營”參加訓練的小伍這樣說:自己於今年5月29日來到這個“拯救訓練營”,7月12日離開。“和我一起訓練的既有犯過罪的,還有已經27歲的大齡青年。說是24小時管理,實際上就是把你往操場上一扔,讓你靜站一天,不許吃飯,也不許喝水。吃飯的話也根本沒有肉,全部都是大白菜”。
小伍沒有被毒打,但她稱“親眼見到同學被打”。“教官說,我們不會把你們打出外傷,要打也是打內傷,不會有人看出來”。如果校方問起來,教官“都說不知道怎麽回事”。
現狀:方法五花八門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全國有數百家以挽救網癮和問題少年而存在的訓練營。這些訓練營大多數是商業機構,且收費都比較昂貴。記者谘詢了兩家廣州市內專門針對問題少年設立的訓練營,一個每月需學費9800元,另行計算的夥食費則是每天15元;後者每月包吃包住加上學費也要5000元。
據了解,目前全國各個訓練營及醫療機構拯救“問題少年”、“網癮少年”的方法可謂五花八門。華中師範大學素質教育研究中心的陶宏開教授提供的資料顯示,早在 2004年,“強製灌服中藥戒網癮”便在寧波出現;而後還有以暴力為主軸的“魔鬼訓練營”;以催眠為主要手段的網癮治療;最近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山東臨沂的楊永信,采用電擊療法治網癮,已被衛生部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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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能訓練,孩子們汗流浹背,卻也不喊一聲累。
媒體日前報道,16歲的廣西學生鄧森山在參加“南寧起航拯救訓練營”後不到一天,就被活活打死。記者獲悉,東莞也有一所針對問題青少年的行為輔導中心。問題青少年在這個中心究竟接受怎樣的訓練?
昨天(6日,下同),記者驅車趕往這所“問題少年學校”一探究竟。
6名“問題學生”受訓
昨天上午,記者趕到該輔導中心時,孩子們正在食堂吃午飯。看見有人進來,6個身穿迷彩T恤,原本正在吃飯的孩子,一起立正,“叔叔好”。
今年才10歲的小傑剛被送進這個學校才四五天。“在家調皮,不聽話,所以爸爸送我來這裏鍛煉一下。”小傑說。
記者發現,這6個孩子的問題還不少,叛逆、逃學、賭錢,還有網癮。“我是暑假過來東莞找父母的,結果也被爸爸送來了這個學校。”12歲的小武有些委屈地說。
每天都要寫日記
何寬是這些孩子中最特別的,今年21歲,原來是湖南大學大二的學生。因為網癮,他在家休學了一年。現在,他想接受訓練,然後回校繼續讀書。
吃完午飯,在教官的口令聲中,孩子們邁步走入宿舍。他們的宿舍是上下鋪,涼席上麵的被子疊成了“豆腐塊”。每個孩子的床上都有一個本子,裏麵都是他們寫的日記,記錄在這裏的生活。
小武告訴記者,他來這裏12天了,每天他都很詳細的記錄訓練的生活和感受。”
錯了就做俯臥撐、跑步
談到在學校的訓練和教育,孩子們都還比較滿意,“累是很累,但也學到很多東西。”另一個孩子小馳說,“受了鍛煉,出去以後就能比較好控製自己貪玩的念頭”。
學校負責人劉樂輝說:“這些孩子不能打、也不能罵,如果打罵能教育好他們,那父母就能做到。”但他讚成在孩子犯錯的時候給予懲罰,“做俯臥撐、跑步,不懲罰,孩子就不知道錯”。
“問題少年學校”教育模式亟待規範
教育局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不久前在廣西發生過一起問題少年學校教官打死受訓學生的事件,充分暴露出這類學校的教育手段簡單粗暴,“問題少年學校”教育模式亟待規範。
“據我所知,問題少年學校采用的90%是軍訓,就像新兵入伍3個月的訓練。這可能在軍訓期間對孩子有一定的效果,但出來之後,能否堅持就成問題了”。
一名從事教育工作多年的郭老師也表示,在這樣的學校,讓孩子吃點苦,感受一下生活是可以;但離開學校,指望孩子從此就能徹底改變,則希望不大。他不讚成這樣的學校開設很多。
小武的日記:
7月28日:跑完5圈後,我已經腰酸背痛,但還是咬緊牙關堅持。
7月29日:因為昨天晚上我失眠了,所以我今天早上起來渾身軟軟的;教練叫我們做500個俯臥撐,做到100個的時候手越來越抖,但還是堅持下來了。
7月31日:今天早上我被班長從睡夢中驚醒,用一分鍾穿上了鞋。早上又下雨了,所以我們在室內搞訓練。先是50個俯臥撐,然後是30個單手推、雙手推,兩分鍾兔子跳。那可真是刻骨銘心。
下午跑步的時候,跑5圈,我足足超了他們一圈,我不能像他們慢騰騰的,我要做好,爭取早一點回家。
我要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