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宗憲真是伶牙俐齒,跟他在一起,我沒有說話的餘地。王冠又是靚女,就顯得我是破舊的老車,拉不起來。 ——趙忠祥
雄踞熒屏48年,新中國第一位進入白宮采訪美國總統的記者,“無差錯”主持過15屆央視春晚,有“中國第一主持人”之稱——曾經這樣叱吒風雲的主持人趙忠祥,在正式退休後“默默無聞”,除了為《動物世界》和《人與自然》配音外,他基本“無所事事”,大部分時間在家看書讀報,過著清閑的退休生活。67歲的趙忠祥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有一天我打的,那的哥認出我,說‘趙先生,你看你也算名人了,也沒穿一個什麽名牌的衣服’,他認為是一個缺憾。我說我又不是月餅,我不需要過度包裝。”近日他突然在東方衛視的《舞林大會》中亮相,引起不少關注。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趙忠祥一改往日一本正經的主持風格。盡管走起路來都有些蹣跚,但他還在節目中一秀舞技。
750) this.width=750' src=http://space.wenxuecity.com/gallery/others/2livv3m.jpg onclick=document.location='http://'> 早年主持《新聞聯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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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穀一一起主持央視春晚
此時,趙忠祥不緊不慢地說:“謝謝你們想呼喚人們對我的同情,我真的已經黔驢技窮了,沒有什麽更高的招,其實我挺享受‘隱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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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冠(左)、吳宗憲(右)一起在滬主持《舞林大會》
早報:退休後的生活什麽樣?
趙忠祥(以下簡稱“趙”):靜下心來看看書,寫寫東西的生活。
早報:您之前寫的詩受到網友們的批評,您介意嗎?
趙: 一向很喜歡寫詩,我確實喜歡。我覺得寫詩歌是表達內心的抒寫。當神七上天的時候我非常激動,情不自禁地寫了一個七律,20分鍾就創作成了。我自己不會寫博客,就請人在博客上發表了。忽然間對方跟我反饋說,您的點擊率有十幾萬了。我的詩友就給我報告說,誰誰說你寫得很爛。我說沒有關係,我不是詩人。如果寫了一首詩就說自己是詩人就不行了,我永遠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詩人,但是我是一個詩歌的愛好者。
早報:在央視當主持人您有沒有一種優越感?
趙: 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我是1960年2月參加中央電視台的工作的。我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工作,出鏡很多,差不多天天都出現在熒屏上。我那個時候幾乎足不出戶,我挺用功的。後來有一天我走到大街上,我希望會得到當時所有明星能得到的禮遇,但是沒有人認識我,因為那個時候中國隻有上千台黑白電視機,能看到電視那是得天獨厚,他們能看我一眼,那算我的造化,那時幾乎沒有人認識我。
早報:現在央視還有節目嗎?
趙:退休不意味著離開電視,我還在做《人與自然》和《動物世界》,所以我還在央視上幹著,央視沒拿我當老人,仍當壯小夥子使。我在災區跑了1500多裏。我不是自我表揚,而是央視還在超負荷地用我,不是說沒有用我。
早報:為什麽沒有考慮繼續常常在熒屏上露臉?
趙:人跟人確實不一樣,我這個人(即使)想逞那個強,(也)沒那個內勁。楊瀾老是鼓勵我,她老是覺得我還有很多的潛力沒有使出來,(但)我真的已經黔驢技窮了,我不像他們都受過高等教育,我18歲參加工作的時候,高中還沒有畢業。
太太反對我主持《舞林大會》
早報:為什麽選擇一個娛樂節目“複出”?
趙: 是原來的央視導演袁德望牽的線。《舞林大會》我主持完以後,報上登了很多,我都沒有想到。很多人問,“您怎麽這麽大歲數,又跳舞去了?”主持這個娛樂節目,我太太就反對。我心裏就想,我這個付出和我將來可能得到的是不是一個等號?人家叫了好,我也不見得就非常值得。但是我這人很義氣,我既然答應你們了,就幹幾場。
早報:主持第一期節目後有何感想?
趙:吳宗憲真是伶牙俐齒,跟他在一起,我沒有說話的餘地。王冠又是靚女,就顯得我是破舊的老車,拉不起來。於是我增加一點調味劑,就是知識,比如說跳探戈,沒人知道跳探戈這麽一轉頭是什麽意思,我知道。我能給他們增加這麽一點花椒鹽就可以了。
早報:對於當下的娛樂節目有什麽看法?
趙: 我始終認為娛樂節目,知識性是第一位的。現在有的創作者把趣味性放在第一位,甚至放在唯一的位置,“娛樂至死”,因而有一些節目就難免流俗,甚至低俗。你怎麽知道人民不需要知識,因而要一味地逗樂呢?這樣的節目我不看的。雖然我不看不等於別人不看,但是我們不應該忘記電視、廣播所能夠起到的教育和教益的作用。如果我們放棄了這樣的職能,那是不對的,放棄了我們應負的時代責任。正如有審美疲勞之說,單純娛樂也會令人厭煩,所以許多娛樂欄目收視率一再下降。
春晚忽略“聯歡”隻會“狂歡”
早報:央視春晚現在總被觀眾挑刺,您覺得和過去相比差別在哪裏?
趙: 春節聯歡晚會為什麽過去讓大家那麽喜歡,而現在有些人不喜歡還要看,看了還說不喜歡?咱們得找個原因。我作為一個曾經的春晚主持人,我認為春節聯歡晚會有個最重要的元素是不可忽略的,這個最重要的元素就是聯歡,聯歡也就是互動。我們現在簡稱春晚,已經逐漸把聯歡這個詞給淡化了,所以觀眾不樂意了。大多數觀眾又不大懂文藝理論,他就覺得少了點什麽,不好看。我大膽地說一下,1983年、1984年的春節晚會值得我們所有的後來人反複觀看,那是經典。尤其 1984年春晚有張明敏唱的《我的中國心》、李穀一唱的《難忘今宵》,有很多非常好的節目,它有著一種互動,就是聯歡。第一屆春晚李穀一唱《鄉戀》就是觀眾點播的。互動有傳承,它的源頭在1962年,中央電視台曾經辦過兩次《笑的晚會》,我是親曆者,我甚至可以說它的喜劇元素是我們今天很難超越的。春節晚會很自然地就繼承了這樣一個傳統——茶座的形式,盡管它是一種表現形式,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互動,但它畢竟有了互動這個重要元素,這是我們早年春晚能夠感動人之處。藝術要感動人,隻是一味激動人,那是革命,藝術是需要感動的,不是一味地狂歡。
早報:現在的春晚缺點什麽?
趙:現在我們弄得場麵越來越大了,燈光閃爍,音響震耳,服裝燦爛,人員眾多,主持人有時好像在T形台表演服裝似的,一個晚上換了七八套,有那個必要嗎?觀眾一看,哇多麽漂亮,又一套,但說的什麽卻顧不上聽了。我們春晚不是巴西的狂歡節,我們是中國的傳統的民族的節日。我們要細細地分辨,多一些打動人心的親情的元素來感染我們的觀眾。還要體現惜物、節約,今後比今天再富足也要注意節儉,這是中華民族的美德;鋪張、奢華,永遠不值得提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