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七號》大陸公映一刀不剪 媚日情結引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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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 this.width=750' src=http://space.wenxuecity.com/gallery/others/20081203/Img260988299.jpg onclick=document.location='http://'> 貫穿《海角七號》的日本情書成為這部影片受到抨擊的靶子。



  《海角七號》來大陸公映之際,一場關於“該電影是否隱藏日本殖民文化政治隱喻”的爭論正在互聯網上激蕩


  國際先驅導報特約撰稿吳林發自北京

  在大陸12月的賀歲電影檔期中,一部來自台灣的電影《海角七號》注定要受人矚目。據台灣“中華影視聯合總會”會長王應祥透露,《海角七號》已獲大陸有關方麵審核通過,並可以“一刀不剪”。

  也許很多人還記得,17年前,《媽媽再愛我一次》曾經風靡大陸。

《海角七號》則是繼該片之後第二部來到大陸的純台灣電影。從今年8月在島內開始上映到11月,《海角七號》創下了台灣華語電影票房紀錄及超高人氣。

  然而,就在《海角七號》來大陸公映之際,一場關於該電影政治隱喻的激烈爭論,正在互聯網上風行。


  隱藏日本殖民地文化陰影?

  最早將《海角七號》冠以“大毒草”之名的,是台灣知名的傳記作家、鳳凰博報台灣博主專欄作家王豐。

  今年10月10日,王豐在其鳳凰博報“王豐的蔣學博客”中,發表了一篇題為《<�海角七號>是株大毒草!》的文章。他寫道:“在我眼裏,這種電影是一株大毒草,它即使目的不在頌揚日本帝國主義,但至少也在一定程度上帶著一種感傷式的懷舊。所以,我堅決不去湊這種"熱鬧"!”

  而在文章發表後僅僅過了兩個多小時,王豐又發表博文《<�海角七號>絕對是一株大毒草!》,詳細解釋了他得出此結論的理由。“該片是用日本人的靈魂在思考問題。”王豐引述台灣日本綜合研究所所長許介鱗教授的話指出,“隻不過是美日"次文化"的大拚盤,缺乏的是哲學思想與世界觀”,“《海角七號》隱藏著日本殖民地文化的陰影”等等。

  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上反對、抵製《海角七號》在大陸上映的聲音日益增多,正反雙方的爭論也開始熱鬧起來。


  “胡同台妹”的觀點就和王豐針鋒相對。“胡同台妹”是台灣資深媒體人,從事兩岸新聞報道近10年。現在北京工作的她,11月17日在其名為“胡同裏的台妹”的鳳凰博報中寫道:“如果你問我,海角七號跟大毒草有何關聯,我恐怕會啞然失笑地告訴你,在我的情感、我的心中,海角七號,就是海角七號。”

  在接受《國際先驅導報》記者采訪時,“胡同台妹”一再強調,她並沒有和王豐爭論與對立。在這篇博文之前,她已經三度發博,毫不掩飾自己對該片的感動與認同。

  日本情書成了抨擊靶子

  “胡同台妹”是在“十一”期間回台公差時,到電影院觀看《海角七號》的。“在偌大的電影院裏,身邊都是不認識的人,但大家一起感動著同一種感動,是一件很棒的事!”“胡同台妹”說。

  身為台灣的外省人——“胡同台妹”的父母是1949年以後到台灣的。10月返台8天,“胡同台妹”發現,幾乎遇到的每個人,無論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都跟她談論《海角七號》。就連她年逾七旬的父母,為了觀看這部電影,也打破了十幾年不進電影院的規律。她的母親甚至說,還要去看第二遍。


  “《海角七號》已經成了一場全民運動,就像炒股熱彌漫時每個人都在談論股票一樣。”“胡同台妹”說。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代班郵差阿嘉、老郵差茂伯、日本女孩友子、機車修理工人水蛙等,為了日本歌手中孝介的台灣演唱會而相聚、爭吵,最後終於上演了完美而充滿深情的演出的故事。其中穿插了阿嘉和友子的愛情以及一場穿越60年的愛戀——日本在二戰中戰敗,在台日籍教師隨日軍撤退時遺棄了相約私奔的女友,歸日途中,他將愛意和悔意化為文字,但信件直到去世才被其女兒代為寄出。

  在“胡同台妹”看來,《海角七號》之所以能打動人,是因為它訴說了小人物悶頭努力,富有樂天精神,期盼生命與生活奇跡的所有人共同的情感與夢想。“台灣這幾年經濟不好,政治紛擾,但人民的勤懇努力與單純樸素從未改變。《海角七號》讓他們找到了一個情感宣泄的出口。”“胡同台妹”說。

  盡管有人被影片中台灣普通百姓的幽默和堅持所感動,但也有人提出,貫穿《海角七號》全劇的,是七封遲到了60年的情書。這一日本元素,成為這部影片受到抨擊的一個靶子。

  導演:觀眾有各自的價值

  而《海角七號》受到王豐抨擊的另一點,則是其對“台灣意識”的凸顯。王豐在接受《國際先驅導報》記者采訪時再一次強調了他在博客中的觀點:台灣最寶貴的是中國文化的遺產,所謂“台灣意識”、“台灣精神”,不過是“台獨”病毒的轉型。


  雖然電影一開始的日語台詞,也讓“胡同台妹”有點不舒服,但她一再表示,《海角七號》與“台獨”、日本遺毒毫無瓜葛,她接觸的很多台灣人,也沒有從這個角度去解讀電影,包括她對日本有種“前置的仇恨”的父母。

  “導演魏德聖在拍這部片子時,窮到要抵押房產,要借錢完成拍攝,甚至最後日軍撤離的那場戲人很少,導演連群眾演員都請不起,哪裏還顧得上在其中植入政治隱喻?”“胡同台妹”告訴《國際先驅導報》。

  而在本月接受新加坡《聯合早報》采訪時,導演魏德聖被問及在設計電影時是否有“政治”構想,他說:“這是觀眾的延伸。我是用舒服的態度麵對,觀眾看了電影有各自的感觸與共鳴,就擁有各自的故事,這是好事,是他們所獲得的價值。”

  “批判媚日並不是仇日”

  事實上,這場爭論在台灣已經告一段落。當本報記者打通王豐的電話時,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們可以不談這部電影以及圍繞它的一些爭論,而談談電影之外的社會問題嗎?”電話那頭的他,無論是語氣還是用詞,都非常理智和謹慎,絲毫沒有將電影斥之為“大毒草”時的激揚。


  “事實上,我不是批判這部電影,我批判的隻是台灣人媚日的情結。在讀博士班時,我曾經在討論課上問過一位老師,也問班上的同學:為什麽台灣被日本高壓統治了51年,許多台灣人竟然沒有"後殖民意識",台灣人為什麽不懂得恨日本人,卻去恨自己的祖國?我不懂!老師也解答不出這個問題。”在說這話時,王豐才顯出一絲激動。而在博客中,王豐時常流露出對祖國的熱愛。

  他並不知道,在大陸的網絡上,“大毒草”之爭已經引發熱烈討論。年輕人聚焦的豆瓣網“海角七號”論壇裏,有位網友將王豐的博客地址貼了上去,很快就得到了近百條回複。

  當然,支持者有之,反對者有之。而網友Claire的回複則從另一個角度闡述了這個問題。他貼了好幾段日據時代的曆史資料,讓網友更深入地了解那段客觀存在的曆史。他認為,《海角七號》並不是媚日情結的反映。“台灣有很多老人都是受日本教育長大的,會說日文、寫日文……日本有些觀念和想法也對台灣影響很深,甚至台灣現在的一些用語,也是由日語衍生的”,因此“台灣對日本,並不是隻有愛或恨這麽簡單的感情”。

  而在電話采訪中,王豐也表現出一種冷靜客觀的態度。“我批判媚日意識,並不是要激起仇日情緒,而是希望能引起人們的反思,如何擺脫"後殖民意識",尋找到自己的根。”

  通過《海角七號》了解台灣


  對於一些人用政治眼光解讀《海角七號》,“胡同台妹”並不認為這有對錯之分。“人看事物的角度在於他戴了什麽顏色的眼鏡。”她淡淡地說。

  事實上,“胡同台妹”認為,《海角七號》確實能讓人了解到一個真實的台灣——台灣人的幽默、樂觀、奮鬥精神;台灣的俗文化……而她的很多大陸朋友,雖然沒有在台灣土生土長的背景,卻也津津樂道地與她討論這部電影。

  “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海角七號》,即使是台灣人也並不是全都喜歡。我接觸的大陸朋友中,70年代以前的大多反映看不懂,75年以後的,尤其是喜歡看台灣娛樂節目的,則大多都很喜歡這部電影。”“胡同台妹”說。

  不久前赴台訪問的海協會會長陳雲林也提到他觀看了《海角七號》,還品嚐了台灣少數民族所釀製的、在片中也曾出現的“馬拉桑”酒。據報道,《海角七號》引進大陸,從送審到過審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謂“神速”。業界人士分析,陳雲林訪台等一係列兩岸交流,為其過審營造了良好的氛圍。

  而在《海角七號》即將在大陸公映前夕,支持這部電影的大陸網友占據了主流:“沒必要總是上升到政治高度”,“就是一部電影而已,沒必要過度地解讀”……這些評論表明的,是一種讓電影回歸其本質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