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黑幫大佬攻讀北大博士 曾加入“竹聯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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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院院長當過逞凶鬥狠的黑道老大

他在牌桌旁長大。他帶著幾十個孩子開發自己“山寨軍營”。他被軍校開除。他參加過著名的“木柵涼亭”黑道械鬥。他做到過台灣最大的黑幫“竹聯幫”總堂護法。台灣38所監獄,他蹲過14所,最長被判14年6個月。越獄時,他在十幾條鯊魚出沒的海裏漂了一天。他靠一把匕首要賭債撈錢。他用一把帶狙擊鏡和消音器的長槍敲詐富人。

現在,他是基督教拓荒宣教神學院院長,教育學、神學博士,北大哲學係在讀博士。

神學院院長當過逞凶鬥狠的黑道老大

□編譯整理/本報記者林瓊

幾年前就聽說過呂代豪的故事,傳奇且精彩到讓人難以置信。提前幾天知道他會到長沙,好奇到恨不得馬上見到他。7月9日上午,兩個小時太短,來不及滿足所有的好奇,解開所有的疑惑,隻是差不多聽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故事的開頭,呂代豪給自己過去的53年生命作了一個簡單的總結。我的人生主要可以分為四個階段。我的第一個階段是身體沒有坐牢,我的心靈在坐牢;第二個階段我身體在坐牢,心靈在坐牢;第三個階段呢,是身體還在坐牢,但心靈已經不在坐牢了;第四個階段是身體、心靈都釋放的階段。

哭什麽哭,打輸了還有臉哭,打贏才回來

我成這樣,跟我家庭環境也有關係。我父親是一個軍人,他是個國民黨的上校團長,台海戰爭時,在金門當指揮官,當指揮官就要打仗,所以他有六年時間不在我身邊。我6歲以前沒有見過父親,完全沒有印象。父親不在身邊,隻有媽媽,我媽媽是一個洪門的四大姐,她是搞幫派的,家裏經常開賭場,可以說,我是在牌桌旁邊長大的。

我媽媽很寵我,寵我呢就把我養成了,要什麽就要什麽,要不到就不行。我七八歲就喜歡打架,打輸了我就回家,抓媽媽袖子說:“媽媽不要打了,陪我,人家打我了。”媽媽覺得很丟臉,就拍我手說:“哭什麽哭,打輸了還有臉哭,打贏才回來。”我媽媽後來很後悔,她說:“我沒想到你跑去坐牢坐那麽久,判那麽重。”

當時,我就跑出去了,剛才打我的人還在前麵,我又打不過他,還被他打了,我就拿了個磚頭到後麵去,“咚”地就給他蓋下去了,這樣我也高興了。我從小就是這樣喜歡看暴力的電影,喜歡看戰爭的電影。

小學畢業後我家從新竹縣搬到了台北縣眷村。我跟一個少林拳的高手,叫小六子,學少林拳,學了之後,就找人練習。所以就常常進進出出警察局。我上課也沒有好好專心聽講,眼睛是看前麵,心裏在想,一個人的鼻子在這裏,拳頭在這裏,一拳上去,血應該從這裏出來,還是從這裏出來。

我就訓練他們,少林拳、立正、稍息,就像軍隊裏一樣

後來我開始搞幫派,我搞了50多個人,叫虎威幫。禮拜六、禮拜天不上課,我們在村子後麵的森林裏都弄了機關,把那裏變成了我們的一個練習場,作為幫派的一個所謂山寨。我就訓練他們,少林拳、立正、稍息,就像軍隊裏一樣。

我拽到一個地步,去村裏池塘遊泳有四大護法給我清場,不準其他孩子遊。一次,碰到不理我們的小孩,我一個手下用彈簧槍,把他打傷,血一下子噴出來。當時很害怕,我是玩的嘛,又不是真的要對他這樣。

我父親從部隊回來,看到我在警察局進進出出,他想這樣的孩子遲早要進監獄,他把我送到台灣鳳山陸軍官校讀書。我對讀書沒興趣,我對打架很有興趣,我通過了跆拳道黑帶二段,我參加過全台灣的拳擊比賽,獲得全台灣的中甲級冠軍。軍校裏有學長製度,學美國的西點軍校,有什麽呢,學弟要聽學長的,學長可以磨你,反正就是整你對了。他要磨練你馴服,我當然不喜歡這一套。就對抗,對抗久了以後,就打群架,學校怎麽允許你打群架,就開除我,被叫到路軍官學校的那個大的司令台上,校長硬是把我的兵籍號碼,徽章,這些軍校的標誌拆掉。


10個人練了3天,釀成“木柵涼亭血案”

後來到台北,我在跆拳道館,教跆拳道。在那個地方每天訓練二十幾個徒弟,後來幹脆把他們帶到飛鷹幫去。那時候,有一個政治大學以學校為界,南北有兩個幫派。我加入了北邊的小政大幫和另一個幫派的人械鬥爭地盤,釀成了後來有名的“木柵涼亭血案”。我們砍了十支長的竹子,削成尖尖的,我在軍校學過劈刺術,我教他們,一、二殺,一、二殺,10個人練了3天。

不知道竹子那麽好用,一戳就進去了,那天才20秒鍾就死了一個,重傷了十幾個,當時隻是十幾歲的小孩,怎麽知道戳了就會死人的,傷了就算了。後來警車來,我們就跑掉了。坦白說,害怕,但也不害怕,反正就混嘛。


賭博不就這樣嘛,進進出出,你贏我抽,他贏我也抽

後來跳槽到竹聯幫去了,就像公司跳槽一樣,你有本事,就找你去。我後來做到總堂護法,護法地位很高哦,堂主下來就是護法了。

什麽地方有幫派呢?什麽地方有錢賺什麽地方就會有幫派。我們幫花樣很多,那時候賺錢最多的就是搞賭場。賭場都不敢作假,作假就不會有人來,你作假把你腳筋都剁掉。

我們主要靠抽頭,比如說我們10個人賭100塊抽5塊不多,可是100萬抽5萬就嚇死人了,我們賭博不打麻將的,我們玩三種,一種是骰子,幾秒鍾解決,梭哈,推牌九也很快,你贏了我們就抽5%,一次5萬,20次100萬到我口袋了,賭博不就這樣嘛,進進出出,你贏我抽,他贏我也抽,錢不是都到我莊家口袋了嗎?

一個是賭場抽頭,一個是你和賭場賭。賭場有多少錢,你贏不了賭場的。比如我是賭場,我有1億,你有100萬,我們公平賭,你一定輸我的,因為這是不公平的。你看,你下100萬,我下100萬,不是你贏就是我贏,你輸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你贏你就有200萬。好,你贏了有200萬,我下200萬,梭哈,你跟不跟,你不跟,這200萬就是我的了,你跟,先開牌,你贏你就有400萬,你輸就啥也沒有了。就算你贏了,下一盤我再叫。我隻要贏你一次就好了,一次你就光了。莊家有幾百億在那邊,你有多少錢。看上去是公平的,大家贏的機會都是二分之一,沒錯,可是你不能輸,你沒有談判的籌碼。我呢,100次才輸得光,賭博這種事,我連輸100次,決無可能,全天下沒有這樣的事。

我每次要債都穿得西裝革履,說話非常斯文禮貌

有人輸光了,就向你借錢,他帶都帶不多,我們一定借錢給他。借500萬、400萬,一句話,有支票就開個支票,沒有簽個字就可以了。要債是最一本萬利的。我們最喜歡要債,因為可以和幫派對半分。400萬,我們分一半就是200萬,我們20個人去要,每個人就是10萬,剛開始沒經驗,後來隻要10個,後來5個,最後一個人拿一把刀就去了。

在黑道一定要會看人,一定要看得很清楚,他怕不怕?還是會做出一些什麽事情來。我每次要債都穿各西裝革履,說話非常斯文禮貌,但該狠的時候絕對狠得下去,這樣他才會怕你,通常我一把匕首就能搞定。以我們的經驗,被我們嚇一次後,他去偷,去搶,去騙,去賣老婆都會想還錢,把還錢當成人生第一重要的事。你跟他打官司,你要還債啊,他甩都不甩你,這就是人性。


進監獄為了提升,那裏是最適合學到犯罪技術的地方

我的下場當然是到監獄去了。到監獄裏,我們不怎麽害怕,因為竹聯幫有很多人在監獄,我們會相互照顧。另一個目的就是去提升。因為說一個是黑道老大,沒坐過牢,你聽過沒坐過牢的黑道老大嗎?不會吧,不可能嘛,大將軍沒有身經百仗,沒有經驗怎麽行。監獄是一個小偷進去變大偷,小強盜進去變大盜,小騙子進去出來變大老千的地方。裏麵是犯罪技術交換的地方,全世界最適合學到犯罪技術的地方。

1974年,“竹聯專案”,40多個竹聯幫的人被送到藍嶼的12大隊,也叫甲級流氓隊。站在那裏等著被分發時,來了一個中校,拿了一把槍說:“我是大隊長,我代表藍嶼指揮部歡迎你們這些來自四麵八方的牛鬼蛇神。”他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這裏不打人的。他說,不過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這裏不打好人。他說你們認為自己是好人的舉手。你敢舉手嗎?

那次,每個人都被打三十下,都打爛了,那個星期,光用來養傷了。本來大家不服的,打下去,很聽話。

我們有一句沒句地說話,累啊,怕打瞌睡被浪衝走

半年以後被送到了綠島。1976年7月24日晚上,我策劃了很久,我想逃出這個深山就好了,人有了脫逃的意念在,整天想啊想,圍牆越看越矮。我一個人不敢,找了一個田的朋友,在一個傾盆大雨的晚上,而且是禮拜六,執勤的人剛交接比較輕鬆,很多人都救災去了。我們打算爬牆逃跑,被拿著M16的警衛發現。警報響了,管訓隊的人很有經驗地包抄我們。我們最後到了台東最大的河叫卑南溪,跳下河抓住一棵樹,在大浪裏浮沉,半個小時後,我們被衝到大海去了。

我們有一句沒句地說話,累啊,怕打瞌睡被浪衝走,就這樣一個晚上漂。我們差不多都覺得自己不行了。這個時候竟然還碰到幾十條大鯊魚圍在一起,和電影裏看到的一模一樣。還好鯊魚往北遊,我們往南漂,反正搞了一天,最後看到岸,遊泳上岸,穿越中央山脈,回到台北脫逃成功。

我們成了通緝要犯,警方懸賞30萬台幣抓我們。那個時候三十多年前,可以買一棟房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