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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秀” 誰是下一個主角？
◎ 本版撰文/本報記者 陳七妹
為了製造新的話題，網絡推手將偷拍鏡頭對準了北京街頭的女孩。上周，連續四天的偷拍暫告段落，主角發廊女孩小娜成為網絡熱點。草根娛樂和隱私保護再次成為熱點話題。事情的最新進展是：第二個偷拍對象已經確定，偷拍遊戲還在繼續。
偷拍者：自己出名 網友娛樂
青年周末（以下簡稱“青周”）：這次偷拍跟“別針換別墅”有聯係嗎？
楊秀宇（以下簡稱“楊”）：那件事之後，大家都覺得我是騙子，給我帶來巨大的傷害，到處都是罵聲，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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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周：你谘詢過法律專家嗎？
楊：我仔細谘詢過，專家說這個偷拍行為對於肖像權、隱私權都有侵犯，如果對方起訴，我一定會敗訴；如果對方自殺了，她的親人起訴我，我就得承擔責任。可能過一段我被封殺了、被起訴了，就沒法做了。我身邊好幾個人因為害怕就不玩了。我可能會犧牲，但最重要的是，我給網民帶來了茶餘飯後的娛樂。
青周：你怎麽選擇人？
楊：我在西單、王府井轉悠了三個月。也被女生發現之後拒絕過，我不會選擇開跑車的人，現在的實力，我隻能拍弱者。
青周：你的投入從哪兒來？
楊：我也給一些企業做網絡上的推廣，一個月有七八萬塊錢收入，還是很安逸的。
青周：有沒有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
楊：當我把筆記給她時，她打110，我覺得我的設計改變了她的生活，沒給她帶來快樂。
青周：為什麽你覺得大家都愛成為網絡紅人？
楊：人生在世，名利二字。我在西單大街上問年輕的女孩“我是網絡推手，如果偷拍你的照片發在網上，你因此走紅，但是你不知道。你會怎麽看待？”她說，那看拍到的是什麽東西，如果拍到的是裸露不健康的，肯定不幹。我說隻拍公共場合的行為，她說那沒什麽，無傷大雅。“那你要因此走紅嗎？”她反問“會有這麽好的事情嗎？”我大約采訪了一二百個人，她們都說隻要發的東西不暴露，就不會有過激反應。也有一部分人說，最好還是讓我事先知道。
被拍女主角：我覺得他有點變態
7月7日晚，在發出兩個短信之後，記者接到了“偷拍門”女主角小娜的電話，當時已是深夜一點。
小娜今年19歲，被偷拍時在發廊做接待員。她首先告訴記者，“偷拍對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是不是很大。不過我離開了那個工作。”那幾天她不僅要應付詢問電話，還要應付去發廊“看她”的網友。
談到楊秀宇，小娜說，“他的出發點對我來說是好的，但行為太過分了。見到他們的時候，我很驚訝。其實我比較恨他，我覺得他有點變態。”
“楊秀宇認為你會願意照片出現在網絡上？”“就像一個人完全暴露在另一個人麵前，你覺得會好受嗎？”小娜用反問回答。”
至於楊秀宇提到準備繼續為小娜在網絡上推廣，小娜說，“我還跟他保持什麽聯係？他的電話我都不接。”
當被問到是否會采取對應措施時，小娜有些無奈：“我畢竟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麽肖像權，最好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以其他手段維護自己的權益，太麻煩了。”
外圍聲音
網友：懷疑真實 譴責侵權
與之前《中國式童話：別針換別墅》所受到的關注相比，“偷拍門”的境遇相當被動。據記者在幾大論壇觀察，大部分網友對楊秀宇的行為嗤之以鼻，有人強烈譴責他是侵犯隱私權的可恥小人；有人說，為了自己出名，犧牲一個女孩的隱私太可惡；也有人質問，如果他們自己的女友、老婆被偷拍，心裏會是什麽滋味？他們擔心，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模仿。
論壇裏還出現了不少破口大罵的言論。隻有極個別網友把此事當作娛樂，覺得挺好玩。
同行：偷拍為假 純粹炒作
記者采訪了楊秀宇的同行——其他兩位“網絡推手”。
陳墨（曾為芙蓉姐姐拍照、捧紅二月丫頭）：我拍了十五年片子，從照片成像效果來看，背景虛化了，景深淺，用的肯定不是偷拍相機。拿著大炮對著人拍，肯定會被發現，因此肯定不是偷拍的。
張艦（網絡藍發女孩的後期策劃者）：這是前期策劃好的，捧紅一個新人，然後讓一個所謂的發廊妹搖身一變成為網絡寫手、歌手、模特、或者幹脆成發廊老板。他要靠製造這種反差來達到目的。
心理專家：這是強迫症
記者在千龍網站會客室見到楊秀宇時，他正在跟心理學教授李澍曄爭得不可開交，很嚴肅的話題，卻把現場的人都聽得笑了出來。下麵是記者摘編的一段對話。
李：偷拍肯定會對人的心理造成傷害，網友會發表各種評論，照片還可能被別人利用，結果是不可控的。
楊：我不會拍她去洗手間、換衣服，隻拍上下班，和網上那些偷拍完全不同，我拍的都是真善美。最後為了平和她的心理，還給她送了花。
李：心理傷害不是一束鮮花就能解決的，每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一樣，有的人被一火車的人罵都無所謂，有的人被罵一句就可能跳樓。
楊：我相信她樂得睡不著覺。很多女孩夢想她們的照片出現在各大網站首頁，我能提供這個機會。
李：這是你的想法。即便能走紅，如果文化水平不高、心理調試能力不好，也會受到傷害。你這麽好的技術，為什麽不去歌頌美好、宣揚主旋律？
楊：網民喜歡看這種偷窺。我不做別人也會做。
李：你可以先拍，等人家同意之後再發布。
楊：那還有啥意思啊。有人花錢請我拍我都不拍。
李：現在你是偷拍。
楊：沒人製止我，法律能嗎？我在真實地展示她。如果她真跳樓了，法律讓我償命我就償命。這更加證明了網絡的力量。電視台也有很多偷拍，還都是負麵報道。而我拍的都是真善美，我在道德上有多大的問題？
楊：為了拍她，我三天四夜沒有睡覺，哮喘都犯了，差一點把自己的命丟了。
李：這種精神就屬於心理強迫症了。
事件回放
網絡推手變“狗仔隊”
從6月26日開始，一篇名為《偷拍秀：中國年輕女性行為實錄》的帖子相繼出現在各大網站的論壇裏。作者寫道：“在大街上找到一個女性，用數碼相機和DV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跟拍，並把所有設計安排她的照片和視頻發到網上。”這個人是曾經策劃過“艾晴晴別針換別墅”的網絡推手楊秀宇，他更為大家熟知的網名是“立二拆四”。一周之後，楊秀宇找到了第一個跟拍目標，文章開頭的那位女孩。他用《你被設計了！偷拍年輕女性生活記錄》這樣的題目，連續發表女孩工作、坐地鐵、吃快餐、回家的數十張照片。
全天跟蹤+圈套設計
楊秀宇的團隊一共有五個人，他們架著長焦數碼單反相機、DV、開著車，把相機藏在腋下、隔桌偷拍、盲拍……像特工一樣對女孩進行偷拍。甚至跟蹤到女孩家樓下，拍了她倒垃圾的照片。
楊秀宇還專門設計了劇情測試女孩的反應：讓演員向她獻花告白、找乞丐專門在地鐵裏問她要錢、當街塞給她一台筆記本，看她作何反應……就像電視上常見的“開心一刻”把戲，布置好機關，用相機捕捉被整者的種種窘態。不過楊秀宇的目的不是搞笑，更像真人“實驗”。
謎底揭曉 主角嚇呆
偷拍進行了4天。第四天下午，楊秀宇帶著一個更複雜的劇情出發了，但在前往拍攝的途中，一位演員突然“良心發現”而退出，楊秀宇臨時改變主意，買了捧鮮花，準備向女孩攤牌。
據他轉述，當一群人端著長槍短炮在找到該女孩的時候，她嚇愣了，說“為什麽要拍我！”五六分鍾後，楊秀宇們離開了。當天下午，他在網上宣布，第一階段偷拍結束，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最新進展
記者發稿前得到的最新消息：楊秀宇的第二個目標已經確定，對方是開小店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