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新婚之夜，我替新郎入了洞房

伍文娟和我曾共事三年，她老家是湖北武漢。下了班，我們經常和哥們姐們一起出去玩，比如去KTV，去打羽毛球。盡興之後，再找飯館大吃一頓。時間長了，我發現伍文娟好像喜歡和我在一起。比如去KTV，如果別人沒空，她反而非常高興。又比如她喜歡唱情歌，有時還點唱《廣島之戀》之類對唱歌曲，拉我陪她一起唱。 我以前談過幾個女友，但後來都分手了。那些女孩說我感情遲鈍。其實伍文娟對我含情脈脈開始我也沒察覺，後來幾個哥們私下喝酒時提醒了我。我大吃一驚，說不會把，她怎麽會看上我呢。她條件很不錯的，武漢大學研究生畢業，眉清目秀，身材也好。我死活不相信，後來慢慢發現這些也許是真的。自從伍文娟喜歡我被同事發現後，他們唱歌時總找各種理由離開，留下我們兩個人。 我不愛吃早飯，伍文娟總喜歡給我帶一份早點，勸我一定要吃。每次我都非常感動。她說別客氣，好像我越客氣她越不舒服。說實話，我對她真沒感覺。我喜歡時尚活潑的女孩，但伍文娟也許讀書時間長，太文靜了，總喜歡一個人呆在角落裏。說實話，我很喜歡那些“人來瘋”女孩，她們像磁鐵一樣強烈吸引著我。 我決定有意疏遠她。唱歌或打球時，如果人多我就去，人少我就不去。她請我唱情歌時，我總借口煙抽多了，嗓子不舒服。終於有一天，她給我發短信，想約時間見個麵，說就這一次，下不為例。下班後，我們在一家茶餐廳見了麵。在抒情音樂中，伍文娟很直接地表達了對我的好感。我有心理準備，以前也談過幾次戀愛，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她，所以還是能做到從容不迫。 其實在收到她短信後，我就考慮好如何回絕她。 我想首先不能傷害她自尊心，畢竟她人很不錯，大家都是同事，以後還要相處。我想來想去，決定還是以一個女孩最能接受的理由拒絕她，那就是我已經有意中人了，在網上認識的，彼此很有感覺，隻不過那個女孩在別的城市。 在茶餐廳，我把編好的理由很誠懇地說了一遍。伍文娟沉默了一會兒，說她知道了，她祝福我們。最後走出餐廳後，在昏暗路燈下，她說我非常符合她選擇男友的標準，可惜沒緣分。我微笑點頭，握了一下她的手，說以後還是好朋友。她點點頭，一個人在夜色中走遠，腳步很快。 從此以後，我和她就像以前一樣，因為彼此沒有了很多想法，所以都放得開，在唱一些對唱歌曲時，我也經常作一些誇張的擁抱或親吻動作。 同事們也漸漸看出我和她沒有搞對象的意思，所以也就避而不談了。 半年後，伍文娟交了一個男友，是公務員。那個公務員經常來公司接伍文娟。我見過幾次，戴眼鏡，文質彬彬。後來一起唱過幾次歌，大家漸漸就熟了，經常在一起喝酒打牌。我感覺那個公務員雖然不很活躍，但人實在，對伍文娟關懷備至。我和同事們都說伍文娟福氣很好啊，找了個好男人。 伍文娟結婚發請帖時，問我可不可以當伴郎，她說話時眼睛一直看著我，充滿期待。我說可以啊，沒問題，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結婚那天，儀式一直很順利：來賓介紹，交換婚戒，喝交杯酒，夫妻對拜，拜雙親……但在快結束時還是出了一點問題。本來儀式最後，新郎要抱新娘走過紅地毯，進入一座花團錦簇的大門，寓意新郎新娘入洞房。 但是新郎抱新娘從主席台下來時，台階沒走好，新郎的腿拐了一下，伍文娟差點摔倒在地。我在旁邊手疾眼快，一把把新娘扶住。伍文娟急得很，非常關切地去看新郎。新郎疼得滿頭冒汗，直咬牙，被扶到椅子上坐下。 攝像師經驗豐富，他說拍攝的各個環節都很好，但如果不拍入洞房鏡頭，將來的錄像帶就是遺憾。他建議新娘找個熟人穿新郎的衣服臨時代替一下。 伍文娟看了看我，我拍了拍胸脯，說我來吧，沒問題。 攝像師看了看我，說身高跟新郎差不多。 我換了新郎的衣服，抱起了新娘。在婚禮進行曲中，我一步步走向洞房。我注意到伍文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新郎，突然眼淚流了下來。我假裝沒看見，可心裏還是美滋滋的。我心想她絕對沒想到入洞房時，是被我這個她最喜歡的人抱在懷裏，她一定非常驚喜感動。唉，怎麽辦呢，緣分可遇不可求啊。我不敢再看她，害怕她哭得更厲害。 伍文娟結婚半年後離開了公司。在餞行宴上，大家喝了不少酒，伍文娟滿臉緋紅。同事們看伍文娟拉著我聊天，一個個對我擠眉弄眼，紛紛躲開了。伍文娟給我敬了一杯酒，說要特別感謝她結婚時我客串了一下新郎，她的婚禮錄像帶非常好，根本看不出入洞房的新郎是個替身。 因為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大家就要分開，我就隨意地嘻嘻哈哈起來，洋洋自得地問伍文娟入洞房時為什麽哭了，是不是被我抱在懷裏很感動。 伍文娟沉默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是。她的酒好像一下醒了很多。她說沒想到男朋友對自己那麽好，那麽體貼，竟然沒福氣和心愛的人一起入洞房，在那一刻，她忽然很傷感。伍文娟說她在洞房裏發誓，要用一生對那個受傷的男人好，她不是個迷信的人，入洞房出現的小意外什麽都說明不了，跟她的幸福無關。 伍文娟跟我說了好幾次，說那次哭跟我真的沒關係。她早就把我當好朋友看待。特別是遇到老公之後，她已經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他。 那天和伍文娟分手後，我一路上打不起精神來，我忽然覺得她是很好的女人。作為男人，我對於女人的了解真是太膚淺了。我想在自己的情感曆程上，是不是又永遠錯失了一位很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