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港台黑社會的發展脈絡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 次)

  中國的黑社會自古有之,但直到二十世紀才開始真正大行其道。黑社會1930至1940年代在中國大陸形成了高峰期,但中共建政後受到了毀滅性打擊,主要活動被迫轉移到了港澳台以至海外,在大陸上至少絕跡三十年。不過隨著中國大陸改革開放,港澳台黑社會勢力迅速回流,與大陸當地黑社會勾結,使得黑社會在兩岸三地遍地開花,並且向海外延伸。

香港黑幫 膠片記憶輝煌

  港澳台黑幫中,香港黑幫因為港產黑幫電影而聲名遠揚,最為人熟知。香港將黑幫社團統稱為“三合會(英譯Triad)”,據稱是著名的反清複明組織天地會(洪門)的異變。由於很多華人黑社會組織根源都可以追溯到清朝的三合會,所以現在,尤其在香港,一般用來泛指華人黑社會組織。

  現今香港約有五十七個三合會組織,大部分屬於小型街頭幫派。大型的三合會組織包括新義安、和勝和、14K等,人數達幾千人,像美國、意大利的黑手黨一樣,都是久經世故的犯罪集團。有說法稱香港現在正式的黑社會成員大約有二三十萬,如果包括非正式成員則高達四五十萬。

  和勝和是香港現時最大的三合會組織,會眾三萬人。和勝和又名和字頭,1930年成立於深水埗,早期根據地為九龍仔。十多年前已顯衰退跡象,但看準了盜版光碟的龐大市場,幾年內即起死回生,加上極力進攻中港軟性毒品市場,搖身成為香港最具實力的社團。近年則以發展黃、毒事業開辟財源,並大肆“曬馬(械鬥)”增強勢力。

  新義安由向前在1919年創立,成員估計約有兩萬五千人。除香港外,新義安還活躍於英國、比利時、法國、荷蘭以及廣東省。新義安前身為1866年成立的“萬安”黑社會組織,又稱“台灣幫”,早年以潮州鶴佬人為主,又稱“潮洲幫”。由於社團骨幹為潮汕人士,龍頭職位又屬向氏世襲,加上是香港第一個將會員資料電腦化、社團企業化的幫會,故內部凝聚力一向較強。1990年代中,香港警方一度估計新義安已發展到八至十萬會員,成為全港最大的黑幫組織。

  14K成員介乎十二至二十萬人,在1990年代一度是全球最大黑幫。它在1940年代國共內戰後出現,原名為“洪發山忠義堂”,至香港發展後改稱14K,名稱源於在廣州時的總部地址:西關寶華路14號。有稱14 K組織與國民黨關係密切,是蔣介石用以對抗中國大陸和擾亂其社會民生的工具。“14K”的“K”就是國民黨(Kuomintang)的首字母。

台灣黑幫無處不在

  國民黨退守台灣時,也改變了台灣的黑社會生態,使之出現多元化發展。在今天台灣,黑社會勢力無處不在。不論是黑道爭鬥、商場利益糾紛,甚至政治人物與黑道之間的衝突,常常需由隱身幕後的黑道老大來調解處理。

  台灣黑社會幫派雖多,但多是地方型小幫派。橫跨全島、甚至走向國際的僅竹聯幫、四海幫與天道盟三大黑幫。其勢力不僅遍布全島主要縣市,而且早已國際化,伸至美洲、歐洲、日本、東南亞、非洲及港澳與大陸地區。一個龐大的華人黑社會網絡已形成,並與外國黑社會組織建立了密切的合作關係。

  竹聯幫始於台灣,前身為“中和幫”。竹聯幫從1960年代開始不斷擴充,有“天下第一幫”之稱。線報指出竹聯幫在台灣成員近十萬人,而在世界各地華人社會中發展的成員亦將近三萬人,竹聯幫勢力之大,早已經深入台灣的黨、政、軍、經濟等各界,與香港新義安、日本山口組齊名成為亞洲著名幫會。

  天道盟是台灣三大黑社會組職中地緣關係最強的角頭聯盟。相較於竹聯幫、四海幫、鬆聯幫等成立於1950、1960年代的幫派,天道盟曆史雖短,但勢力相當可觀,與前述幫派並列。就其成員出身來看,屬於台灣掛幫派。除了台灣本土外,天道盟在海外均有活動,包括亞洲其他國家及美國等。

大陸黑社會出口轉內銷

  在絕跡三十後,最近二十年中國黑社會走了一條“出口轉內銷”的路子,又重返大陸江湖,形成了大陸版的黑社會。

  港澳黑社會組織對大陸的滲透始於1980年代初期。香港黑社會組織是最早潛入大陸的黑幫之一。早在1981年,深圳就發現有香港的14K、水房、和勝和、新義安和老東等組織的成員活動。在珠海,1982年在拱北口岸發現有澳門黑社會組織滲透活動,之後逐步擴大至香洲、灣仔、前山、南屏、唐家和鬥門等地。

  進入1990年代,港澳黑社會基本熟悉了大陸市場。不少黑社會組織都把內地視為“新大陸”,紛紛建立固定據點,許多大哥級人物也忙著考察大陸市場,而且被滲透區域也變得多元化。南北城市逐一滲透,海南的海口、三亞,浙江的寧波、溫州,山東的青島,遼寧的大連等沿海城市先後成為滲透重點。同時,長沙、南昌等大批內陸城市也成為其垂涎之地。

中國黑社會的發展模式

  河南商丘市“黑社會性質組織”頭目李鐵良公開給公安局長寫信,聲稱中國有三李,一是李登輝,二是李洪誌,第三個就是李鐵良。如果公安局敢在商丘打黑,李鐵良就要在十天內取下公安局長的人頭。

  劉誌高自號“狂龍”,是湖南邵陽“中國梟雄會”頭目。梟雄會在邵陽市中心廣場公開槍殺警察後,用毛筆寫出一份布告貼到市區法製宣傳欄裏——中國梟雄會處決公安人員一名!特此布告。會長:狂龍。

  在黑社會盛行的同時,中國社會也越來越流行一種炫耀人脈的時尚,從平民百姓到高級官員或企業老板,在談及自己的社會關係時,往往會冒出這樣一句話:“我黑白兩道都有人!”

  中國公安部2006年2月公開對外承認黑社會已滲入政界。三個月後,中國打黑除惡專項鬥爭協調小組辦公室負責人已不再說“滲入”,而是說“黑社會組織已經成功地控製了主要經濟命脈,把一些新興的行業,暴利壟斷行業,黃、賭、毒等行業牢牢控製,一些基層政權已經倫為黑社會的打手,黑社會組織今天已經發展成為專業化、公司化,國際化。”

  近代上海黑社會的破滅

  事實上,不管是美國、日本、意大利還是香港都有黑社會組織。公認最早的黑社會是發端於意大利西西裏島的黑手黨。Mafiya意即黑手黨,原意為“勇敢”、“出眾”、“完美”。在19世紀中葉,Mafiya不同於土匪,其成員有自己的生活哲理和道德規範,其內心具有自豪感,他們藐視政府和法律,即使同黨沒有任何道理,但也要袒護同黨而反對敵人。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黑手黨開始進入販毒、色情、賭博、走私等行當,成為黑社會組織。1960年代後黑手黨經營大規模販毒,帶來滾滾財源,最終通過洗錢而將勢力插進經濟和政治領域。

  近代中國是黑社會普遍發育、泛濫的時代,分布之廣、成員之眾、活動之烈都為中國史上所罕見,其中上海黑社會更具典型性。

  與意大利黑手黨辛苦坐大後再將勢力插進政治領域的發展模式不同,上海黑社會從上海開埠、租界誕生起醞釀,至1920年代成型,短短十年就達到頂峰。在政治風雨的漩渦裏、華洋雜處的空隙間,上海黑社會成為亦官亦匪、亦隱秘亦公開的特殊社會階層,並且從始至終與官府勾結。上自總統、總理,下至督軍、省長、市長,無不以結識黃金榮、張嘯林、杜月笙三人為榮。不過,經過中共短短兩年多的強力鎮壓,黑社會就已煙消雲散。但改革以後黑社會何以卷土重來呢?

中國的“紅頂子”黑幫

  其實不光是黑社會,嫖娼、吸毒、賭博、走私等現象多是最近二十年卷土重來的。

  中共建立政權初期,中央政府權力強大,事權高度統一,實行的是無產階級專政製度。除了龐大的政權組織外和黨團組織外,還有在共產黨領導下的各種社團組織、治保組織和群眾組織密布社會。由於在政治上、組織上和生活上實行了嚴密而強有力的控製,黑社會組織實在難以尋找到發展的任何空間。

  改革開放以來,計劃經濟體係崩潰,政府權力因應新的經濟和政治體製的需要而逐步收縮,在社會的激烈轉型中,沒有新的合法而有效的民間權力組織填補政府收縮權力留下的空間,遂使黑社會找到了崛起的空間。眾所周知,黑社會就是沒有“營業執照”的“政府”,在政府權力所不及之地,黑社會就會起而代理權力統治,建立一套秩序。

  警匪勾結,官匪勾結,在中國社會基層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中國目前的黑社會,與外國和港台黑社會在發展模式上有一個本質的不同,即其他黑社會是在發展壯大後開始尋求得到政界對其利益的庇護,例如推舉議員、競選行政官員、行賄官員等。而在中國,黑社會就是在政商人脈保護傘的庇護下才得以壯大的,官匪勾結,從一開始就是黑社會崛起的法寶。

  雖然國內的色情行業興旺,但政府固守宣傳,堅持色情行業的非法性,不肯效法許多國家的先例甚至不願台灣對色情行業合法化,從而取得有效管理,結果讓色情行業落入黑社會手中,得以壟斷高額利潤。

  同時,政府控製很多資源(例如土地、能源),掌握很多政策(例如信貸、出口政策),包括黑社會在內的各種利益團體就想方設法接近政府權力、滲透政府權力的動力,從而推動了錢權勾結、官黑勾結局麵的產生。在金錢的驅動下,地方官員與黑社會迅速結成了休戚與共的利益結合體。

  因此,黑社會勢力滲透政治、經濟生活是中國社會轉型的必然。但是,如果官僚體係繼續出現黑社會化的話,那麽就會政令難行,出現“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這對政權的基礎來說將是一個很大的毒瘤。

十年一次升級 中國黑社會組織正在變

  有研究黑社會問題多年的專家稱,跨區域、跨省聯合、向內地滲透,內部形成精英層是中國黑社會組織近年的變化,黑社會的新變化所帶來的危害更大,打擊更麻煩。
 
  廣東警官學院的周心捷表示:“現在中國各地都滋生了一定數量的黑社會,但中國到底有多少個黑社會組織,人數有多少,恐怕公安部也說不清楚。”南京大學教授蔡少卿估計,目前中國黑社會性質組織成員至少為一百萬。
 
  中國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院長曲新九說:“理論上,中國不承認存在黑社會,而稱為‘黑社會性質’,但實際上是存在的。”直到2000年12月4日,中國部署首次“打黑除惡”專項鬥爭之後,最高法院規定出“黑社會性質的組織”應具備四項特征,簡單說就是:組織結構緊密,以獲取經濟利益為目的,國家工作人員提供非法保護,以暴力為後盾。
 
  自政府消滅舊的幫會以後,深圳首次在1982年在正式政府文件中使用“黑社會”一詞,時間過去二十多年,黑社會組織在不斷“進化”。法律界一般認為,中國黑社會(性質)犯罪的發展,大體上每十年一個階段,2000年以後的十年,是黑社會(性質)發展的第三個階段,主要特點是:黑社會組織數量由少而逐漸增多,組織化的程度和規模也逐步發展,對社會的危害越來越嚴重。
 
  周心捷表示:“1990年代,黑社會性質的犯罪主要是砍手、砍腳這些直接的暴力犯罪。現在的黑幫正向公司化、企業化轉變,黑社會就是一個非法產業,以暴力為投資並獲取原始積累,然後向經濟和政治領域滲透。”
 
  黑社會的進一步發展則如同公安部副部長張新楓所說:“在具有一定經濟實力後,黑社會組織往往不惜重金向政府機構滲透,拉攏腐蝕國家工作人員,建立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尋求非法保護。”廣東的黑幫老大陳毅鋒就是原廣東省政協委員,還是全國十大扶貧狀元,光捐贈的錢就多達七千萬。
 
  黑社會的另一個變化也引起更多擔憂,那就是黑社會組織的跨區域﹑省聯合,境外黑社會組織加緊向內地的滲透。曲新久說:“雖然現在還沒有出現聯盟,但正在朝這方麵發展。”沈陽黑社會成員劉湧曾因被通緝而逃到廣州,得到了當地黑社會組織的庇護。周心捷分析:“實際上,這就像一個公司,發展到一定規模就有向外擴張的內在衝動,而且黑社會組織之間的聯合對他們也是雙贏的結果。”
 
  同時,經過長期的積累,黑社會組織正在形成一個內部精英階層,他們除了學曆高低不同之外,智商高,能力強,反偵查意識強,這些特點都給打擊黑社會帶來一定的難度。
 
  曲新久認為,中國的黑社會還處在初期階段,解決的最有效辦法就是加強打擊。從根本上來看,政府要更透明,司法要公正,民主要發展,社會要整合,才能消滅黑社會的生存土壤。

走投無路 弱勢群體成黑幫中堅分子

  中國社會發展不公平的副作用日漸湧現,有人發財,但也有許多下階層民眾生活困苦,最後鋌而走險加入黑社會,使黑幫不斷壯大。中國官方媒體警告,中國已進入黑社會犯罪高發期。

  《瞭望》周刊最近報道稱,在黑惡勢力發展的各個階段,都存在弱勢社群由“弱”轉“黑”的現象。經濟發展的非均衡化與財富分配的不合理化,帶來城鄉差別、失業、收入分配差距等問題,弱勢社群愈來愈多,矛盾日漸激化,同時又缺乏社會援助及關注,為黑惡勢力的發展提供空間。

  報道說,黑社會問題專家、南京大學教授蔡少卿曾估計,中國黑社會成員至少有一百萬人。河北省先前拘捕林潤良黑社會集團二十多名涉案疑犯中,近一半為無業人員,還有下崗工人、農民等,大多來自社會的低下層。數據顯示,無業或勞教釋放等人員是當前黑社會集團的中堅分子。
  
  中國法學專家何秉鬆表示,社會最底層的共同特點是貧困、社會地位低、缺乏謀生技能。因此,他們一般悲觀消沉、憤世嫉俗,對現實強烈不滿。由於主流社會對他們的排斥,犯罪便成為他們對社會不公的病態矯正方式。

  報道並表示,當前中國黑社會多活躍於市場、礦山等資源集中、管理不善的地方,官員違法亂發開采證,令礦井之間矛盾叢生,礦主隻好找黑社會擺平矛盾。其次是歌舞廳、洗浴中心、按摩中心需要黑惡勢力保護,讓黑社會有了經濟來源,得到進一步發展。此外,當局打擊犯罪不力,亦是黑社會坐大的原因之一。

掃滅黑社會的昔日榮耀與今日的鴕鳥式立法

  電影《大腕》裏,幾個黑衣人凶神惡煞要砸葛優的場子,葛優一拍桌子大喝道:“別跟我裝黑社會,中國壓根兒就沒有黑社會!”觀眾哄堂大笑。

  黑社會已經成為中國社會的巨大毒瘤,卻從沒有中國人因為加入黑社會組織而獲罪——因為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上,隻能看到“黑社會性質組織”的字眼。

  中國法律一直對“黑社會組織”諱莫如深,而是稱為“黑社會性質組織”。顧名思義,所謂“黑社會性質組織”意思就是不夠格成為黑社會組織。既然如此,兩者的性質無法相提並論,量刑自然也應該更輕。因此,很多黑社會組織變成了打家劫舍、製定幫規、非法結社、持槍作案的小混混,和流氓集團差不多。無論組織規模還是社會危害,似乎意大利黑手黨離中國社會還十分遙遠。但事實上,中國黑社會早已完成了“國產化”組裝過程,並且在各地大規模流水線作業。

  中國的黑社會組織據說形成於兩千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期。民國時代,由於蔣介石和青紅幫的淵源,黑社會勢力達到曆史上的最高峰。中共1949年建政後,大舉鎮壓黑社會,僅不到兩年,黑社會便基本上一掃而空,絕跡三十年。消滅妓院和黑社會一直以來是中共引以為榮的功績。

  也因為如此,昔日的榮耀成為巨大的包袱。就像長期不願意正視娼妓回潮一樣,當今法律始終不願正視黑社會的真實存在。理由很簡單,如果把黑社會的定罪寫入刑法,就等於承認中國存在黑社會,這將使當局甚為尷尬。因此,法律隻能以“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取代“黑社會”,這樣的文字遊戲使得立法遠遠滯後於現實。

  中國不願提起黑社會,也因為法律界始終強調規模、控製手段、滲入各階層能力等等,並始終參照西方的定義(比如黑手黨),從而對於涉黑組織往往歸於疑似或者類似的定義。但是在黑手黨發展初期,它的社會危害遠不及中國當今的黑社會,而經過數百年發展,當今黑手黨在量和質上自然強於中國的這些小字輩。

  在1997年修訂刑法的時候,法學界依然普遍認為中國沒有典型的黑社會組織形態。因此對於以暴力、威脅或其它不正常手段,有組織、有計劃地實施暴力犯罪,稱霸一方,為非作惡,嚴重破壞社會秩序的違法犯罪活動,在294 條中定罪為“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其組織成為“黑社會性質組織”,而不是“黑社會組織”。對於境外黑社會組織入境犯罪則稱“黑社會組織”。立法者的良苦用心可見一斑。

  以深圳兩宗大案的審判為例。深圳中級法院2000年9 月第一次以“入境發展黑社會組織”罪對鄧群等八名香港公民判刑,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法製史上的第一次。而2001年9 月17日,深圳首例“組織黑社會性質組織”案審結,首犯李成錄被判以“領導、組織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由此可見中國目前的法律體係並沒有在字麵上承認中國有黑社會,充其量僅承認存在黑社會的雛形或外圍組織。

  然而,2000年的張君犯罪集團以殘暴和組織嚴密令中國社會大為吃驚,各地頻繁發生的“黑社會性質”案也證明了中國的黑惡勢力組織早已完全達到黑社會的標準。中國存在黑社會,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中國刑法不但沒有對黑社會組織的準確定性,甚至連“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標準也有爭議。最高法院2000年12月5日為刑法第294 條作司法解釋,給出四條基本判斷標準:組織能力、經濟實力、國家工作人員參與、破壞公共秩序。

  正是因為這個司法解釋,在深圳李成錄案庭審期間,控辯雙方爭論激烈。辯方認為,李成錄案根本沒有國家工作人員參與,不符合高院司法解釋,所以李成錄的非法組織“深圳市永興摩托車出租公司”不能定義為黑社會性質組織。最後,法庭不得不拋下這條基本判斷標準,認為李成錄等人已形成固定的犯罪集團,有嚴密的組織紀律和相當的經濟實力,並且對社會危害極大,才得以判決“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名成立。

  此外,現行刑法對黑社會性質犯罪既沒有規定財產刑,也沒有規定對其它涉黑財產的處置辦法,達不到釜底抽薪的懲治效果。

  顯而易見,中國在反黑立法上采取了鴕鳥政策,不能正視真實存在的黑社會,法律就達不到懲惡揚善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