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婆婆毫無顧忌地闖進臥室 我羞得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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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傳染”上他的抑鬱

●她讀到了一則征婚啟事,應征後嫁給了曾患抑鬱症的他。開朗的她為他家帶去不少歡笑。

●久而久之她發現公婆雖然為人善良,卻有個"怪癖":愛為小事鬧得驚天動地。這常常讓他重發抑鬱。

●身處其間,她自己也有了抑鬱的苗頭。但當她無法忍受想離開時,公婆流淚挽留,讓她手足無措……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見到了漂亮的曉曼。就在這樣一個波瀾不驚的溫馨下午,她卻給我講述了一個令人驚心的故事:財富、大家族、勾心鬥角的親戚甚至有疾病的丈夫,戲劇要素俱全。我笑言,用她的故事做藍本完全可以拍一部描寫豪門恩怨的年度大戲。

遠嫁,安慰了臨終的母親

我本來生活在一個離上海相當遙遠的城市。2005年,我母親得了癌症。一天我在醫院照顧母親的時候,無意中翻看雜誌,發現一條小小的征婚啟事:阿風,男,29歲,上海人,家境富裕,曾患抑鬱症,愈後情況較好,希望尋適齡善良溫柔的女性為伴侶……

因為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我並不想再結婚,但當時重病的母親卻一直為我操心。為安慰母親,我給遠在上海的阿風寫去了一封信。

兩個多月後我收到了的回信,寫信人是阿風的母親。我了解到阿風的家境非常不錯,他因為曾長期患有抑鬱症,與外界接觸較少,人很單純,他的父母也很善良。通信幾個月後,我們彼此印象都不錯。於是阿風的父母要求我來上海,跟阿風交流一下。我有些為難,因為當時我母親已經進入癌症晚期,我很不放心。阿風的父母卻表示,如果我真能把終身大事給定下來,那對我的母親來說也是一種安慰。於是我強忍著不舍,隻身來到上海。

在阿風家裏住下,我發現他們一家待人非常熱情,而開朗的我也為他們帶來了不少歡笑。相處兩三個月,阿風的父母就把我們的事給定下來了。

今年3月的一天,我跟阿風正在拍婚紗照,我的手機響了。家人告訴我,母親快不行了。我連夜趕回了老家,哭著在床前陪了母親一夜。母親醒來,惦記

著的居然還是我的終身大事,她虛弱地對我說:“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你不要記掛我,趕快結婚吧,不然如果我走了,辦喜事就不夠喜慶了。”

在母親的催促下,我回到上海和阿風舉行了婚禮。

婚後,一腳踏進抑鬱氛圍

在之前的接觸中,我知道阿風父母曾資助過艾滋病孤兒,做過不少善事,我覺得這樣有愛心的長輩所營造的家庭氛圍一定非常溫馨,可事實卻大相徑庭。阿風父母的感情很好,但他們卻十分容易為小事爭吵,而且那不是普通的打情罵俏,是大動幹戈的吵鬧。

我印象特別深刻的是,婚後因為阿風身體不好,不能遠遊,阿風的父母就安排我們去周莊度蜜月,他們也一並隨行散心。這次旅行,公公有些安排不是很到位,為此,婆婆一回家就大發雷霆,又是哭又是鬧,砸碗摔鍋,跟公公鬧了有半個月之久。我一看到公公婆婆爭吵,就覺得頭頂上壓著一大片烏雲。更糟糕的是,其實阿風的抑鬱症根本沒有得到根治,他隻是通過長期服用藥物來控製病情,家裏平靜時他基本能保持正常,可一旦他父母爭吵讓他受到刺激,他就會立即發病,情緒變得狂躁異常———發脾氣摔東西或者莫名哭泣。而此時,異鄉偏偏又傳來母親病逝的消息。如果我回家去,阿風沒人照顧;可如果我把他帶回家奔喪,家裏的悲傷氣氛也會影響他的情緒。兩難的當口,我不得不選擇留在上海,默默承受雙重折磨。

雖然最終公公請親戚出麵勸服了婆婆,但我的情緒因此受到非常大的影響,我變得不喜歡跟人說話,不願出門,終日心情鬱悶。心理醫生說,我也開始出現了抑鬱症的早期征兆了。在醫生的關照下,我得到了疏導,但一旦公公婆婆之間爆發戰爭,我的情緒就會又陷入低穀。我這才明白,為什麽阿風在十七八歲的時候會得抑鬱症,他的病又為什麽始終不能根治。其實,醫生也跟我公公婆婆說過,讓他們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可他們總是認為“我們吵架,關你們什麽事情,怎麽可能影響到你們”,依然我行我素。

說到這裏,曉曼告訴我,嫁到上海短短的半

年之間,她整個人顯得憔悴了好多。

當然,在公公婆婆不吵時,婆婆對我和阿風倒是挺關心的。可她過度關心———她會向阿風詢問我們的夫妻生活,毫無顧忌地闖進我們的臥室。我羞得麵紅耳赤,要求婆婆尊重我們的隱私,她卻說:“兒子是我生的,有什麽不能看啦,我的兒子有什麽隱私我這做媽的不能知道?”

留下傷自己,離開怕傷他

除了家庭內部的壓力,來自家庭外部的阻力也讓我苦惱。阿風還沒有認識我之前,公婆也給他找過女朋友,都沒有成功。當時,他家一位世交的女兒梅子(化名)正跟阿風的親戚嘯(化名)談戀愛,因為三方的關係非常好,阿風父親就對梅子說:“如果阿風真的找不到老婆,我和你伯母也老了,你和嘯就做阿風的監護人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阿風父親資產不少,如果能夠當上他的監護人,也就意味著繼承了他家可觀的資產。可偏偏阿風結婚了,我很自然地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我在婚後曾經回老家一次,返回上海幾天後,突然頭暈、肚子絞痛,婆婆帶我去醫院看了才知道是先兆流產的症狀。因為阿風長期服用抗抑鬱藥物,我們害怕對孩子有影響,婚後一直避孕,這個意外大概是由於哪次防護措施有疏漏吧。從懷孕到流產,我自己都稀裏糊塗的,可梅子卻跑到我婆婆跟前說:“嫂子怎麽早不懷孕,晚不懷孕,偏偏回家一趟就懷孕了呢?……

這個孩子肯定不是阿風哥哥的。”因為婆婆平時對我和阿風的事比較了解,所以沒有相信梅子的話。

阿風知道後,一氣之下隻身跑到嘯家理論,結果回到家整個肩膀都紫了,背上也有好幾塊淤青。婆婆非常氣憤,要報警,但嘯一家人矢口否認打過阿風,公公也認為畢竟大家是親戚,不要撕破臉皮為好。而阿風經過此事,情緒波動很大,一提到梅子和嘯,就嚇得抱著我直哭。

現在我很苦惱。這個家裏,公公婆婆最關心的是阿風,他們對我的關心是建立在我對阿風的態度之上的;而真心關心我的人阿風卻像孩子一樣,不能保護我照顧我。在我痛苦和脆弱時,我連個真正能說話的人都找不到。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也會跟阿風一樣患上抑鬱症了。不得已,我想到了離婚。

我在心情最壓抑的時候,連行李都收拾好了,可我一提離開兩個字,公公婆婆就哭了。公公老淚縱橫地拉著我的手說:“孩子,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們這個家就完了。阿風就沒指望了……你不能走。即便你走了,我也一定要把你追回來。”而阿風則反應得更加強烈,他差點又發病。這讓我又猶豫了。阿風一直對我很好,我真害怕我的離開會給他造成極其嚴重的心理傷害,然而,在這樣的家庭裏,我又找不到讓自己不受傷害的生存方式。真不知道,在我麵前的路應該如何去走?

目前,擺在曉曼麵前的好像隻有兩條路,不傷害別人就會被別人傷害。我隻能說,自我犧牲固然偉大,但如果這並不能換來任何人的解脫,那麽這樣的犧牲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