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實錄:屬於我們的辦公室戀情並不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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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魯克是同事,我們幾乎是同時進的那家電腦公司。開始時我們不在同一部門,很少見麵。他調到我們部門是一年以前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他是穿著藍色細碎格子的棉布襯衣走進辦公室的,我的格子間和他的相對,也就是說,當我起身的時候就能看到對麵的他。   一   他沉默寡言但是口才非凡,開會的時候他總是最後一個發言,可他的發言卻總能使前麵的黯然失色;他沉穩應戰,一切在他眼裏都是那麽不堪一擊。但是平時,他卻是個溫情男人,是個真正的紳士。同事聚會,他會照顧好每一個人,他給大家講笑話,大家笑得捧腹,隻是他的臉上卻鮮有笑容。我在角落裏遠遠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快樂。公司裏也有人英俊,也有人口才非凡,也有人會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但他們不是魯克,哪怕他們比魯克優秀。愛一個人,我想多半是天意。   我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是從那本書開始的,那時候魯克經常看的是安妮寶貝的文集。幾乎每天午休,他都捧著看,我去倒水,一次次經過他的身邊,他頭都沒有抬一下,始終沉浸在那本書裏。我想起有他在的那些熱鬧的場麵,恍如隔世。有一次公司組織春遊,大家休息的時候,我看到他正在帳篷裏看那本書。我走進去,說安妮寶貝的文字很陰鬱,讓人看不到希望,你最好不要看。他說可我就是喜歡裏麵的那種疼痛。我走出帳篷,當我仰望藍天,忽然就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我們不是一種人,他的快樂隻是人前的表現,他真正的內心世界不是這個樣子,他孤獨,他寂寞。雖然我極力想靠近他,但那時候我就知道,他離我真的太遠太遠。   我們的格子間雖然距離那麽近,但是魯克很少跟我說話,如果開口,那一定是工作上的事。我的心在慢慢的煎熬中變得越來越鈍。有一次在電梯裏,就我們兩個人,我望著電梯門輕輕地說,魯克,我愛你。我想那是我鼓足所有的勇氣的結果。但是魯克沒有說話,他隻是輕輕回過頭來對我笑了一下。   我確定他一定聽到了,我疑問的是,一切沒有開始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我一個人的愛情就這麽劃上了句號?   二   但是,半個月後,當我有一次走過書攤看到安妮寶貝那本文集的時候,我的心裏又燃起了希望。愛一個人總是千方百計想讓他也愛上自己。當我買下那本書的時候,我問自己,你要的是否太多?因為魯克,我開始看那本書,雖然我知道我無法達到他的那種境界。   一個加班的夜晚,當魯克的頭像亮著的時候,我用“薇安”的名字加了他。薇安,在他最愛的那本書裏有一篇《告別薇安》,我想他一定會喜歡薇安。他很快通過,他說我喜歡這個名字,他讓我想到小說裏的那個薇安。我說現實不是小說,你若生活在小說裏,你就會注定被現實傷害。魯克一直保持沉默。這符合他的風格,永遠沉得住氣。但是當三天後我們再次在網上相遇時,他主動跟我打了招呼,好像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對於魯克,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我和魯克,確切地說是“薇安”和魯克,淡淡地聊著,有一句沒一句,我說我越來越不適應這個社會,現實生活不符合我的想像。這是我從那本書裏看的。魯克久久地沒有回話。   似乎因為多了一個“薇安”的緣故,他變得對任何一個人都友善起來,雖然以前他也很友善,但現在他更友善。午休的時候,我常常見他在看那本書。   此情此景忽然讓我看清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看起來那麽溫情的魯克內心卻是冷漠無情。他靈魂深處喜歡的是和他一樣的女孩子。我也終於明白自己需要的是哪種男人,有著平凡的外表,平和的心態,賺錢養家,沒什麽私心雜念,能和我一起享受世俗的幸福。   那時候,每天我都對自己說他不適合我。可是我無法欺騙自己的是,自己每天卻想他上百遍。雖然他就在我對麵,但是那種思念的感覺卻是那麽真實而又令人疼痛。我在魯克的冷漠中繼續沉淪。   我渴望一種情感的出口。   三   我開始參加朋友的聚會,在一次聚會上我認識了陽光開朗的楊林,他和大家熱烈討論如何賺錢,他像一個成功人士一樣給大家建議,其實他隻不過經營著一家小公司而已,但這有什麽,“將來我的公司會越來越壯大,會有很多員工,”他開心地說,“以後你們得叫我大老板。”於是大家哄笑,齊聲叫他楊大老板。楊林,一個熱愛生活的人,一個尊老愛幼的人,一個可能一起生活的人。我看著大口喝酒大聲講話的楊林,心想也許自己該試著去喜歡這種男人。   是的,現實的生活裏,彼此合適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感覺。是這樣嗎?   楊林開始約我,每次出差,他總是給我帶回禮物來,比如去威海,他會特意去逛那兒的韓國城,終於買了他喜歡的絲巾回來,他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那是他喜歡的顏色,不是我喜歡的,但我仍對他報以微笑,說謝謝。他就嘿嘿笑著說,下個月我要去青島出差,一定給你帶回你中意的貝雕回來。這樣的談話無法不讓我感動,但我同時也知道感動和愛情是兩個概念。   春天的時候,魯克去天津出差,5天後回來時他給大家帶回來了禮物。快下班的時候,他像個溫情男人一樣微笑著叫著大家的名字。大家嘻嘻哈哈地圍攏過來,禮物是天津有名的大麻花,很普通的禮物,魯克朝我的寫字間方向叫著我的名字,快過來吃麻花。我注意到他的格子裏有一束白玫瑰,很孤獨地綻放著。   那天晚上加班,他一邊忙一邊在QQ上給“薇安”說,薇安,我給你帶了特別的禮物,是一束玫瑰,可是你在哪裏?我隱著身不說話。下班時,我故意去他的格子間,故意大驚小怪地說:“買給自己的花?男人愛花會讓人說是變態的,不如轉送給我吧?”他麵無表情地遞到我手上,我就拿了過來。那天晚上在電梯裏,我站在魯克的背後,懷裏是那束已經不再嬌豔的玫瑰。在下降的幾十秒裏,魯克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跟我說任何話。我不能確定,此時此刻,我們誰比誰更心痛。   他在思念著薇安,他心裏隻有那個網上的薇安。 我不再上那個QQ,如果上去也是隱身。在很多的時候,我都能看到他的留言,言辭真切,他開始叫薇安這個名字,他說薇安,告訴我你在不在?告訴我你在哪裏?我看著他的頭像,起身看對麵正麵無表情工作的魯克,那一刻,我有些恍忽。這有點不太像魯克的風格,如果他改變風格,那隻有一種原因,他愛上了薇安。   四   秋天來了。楊林向我求婚。我以為我會接受,但是當我真正麵對他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答應他真的需要勇氣。我告訴楊林,請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魯克發現這件事的真相是在那天晚上。當時我們已經加班到8點,我開著QQ,卻一直在寫一個明天要交的策劃。他站起來俯身過來說用你一下電腦可以嗎?最多5分鍾的時間,我電腦壞了。於是我起身。就在那時候,他在我的電腦上發現了那個“薇安”的號碼,他對這個號碼太熟悉了,他的手竟然微微地顫抖起來。他猛地側過頭來看我,驚訝而憤怒。我知道他什麽都明白了,我像個等待宣判的犯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他的眼神裏再次升騰起憤怒,望著那張因憤怒而越發英俊的臉,我突然就覺得沒有什麽是不可以失去的。看著他,我微笑起來,我說我願意,你管不著,我喜歡這個遊戲。那口氣像極了那個他愛的“薇安”。   幾天後魯克申請去了另外一個部門。不久,一個女同事搬到他的位子上來。那天我的電腦壞了,重裝了係統,維修人員問我,這個QQ還要嗎?我說不要了,刪了吧。   那天楊林打電話來,他說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我想了想,然後狠狠地說了兩個字:再見。我是想用這種方法阻止自己內心的疼痛。魯克,我終究不是你的愛情,即使我曾那麽近地靠近過你。   魯克辭職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電梯裏,再也沒有他的身影,我忽然覺得,其實我們是一種人,太執著於心裏的那份愛情,而執著的結果也許隻是兩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