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夥同2人輪奸少女被輕判 辦案人員遇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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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前,一名女孩被網友騙至對方住所。當晚,三名男子設計將她灌醉後輪奸。三名犯罪嫌疑人中,有兩人的父母是副處級幹部,一人的父母是大學教師,警方在辦案過程中遇到了很大的壓力。據有關媒體報道,湖南婁底市婁星區檢察院認為一審量刑畸輕,已提起抗訴。

更讓人驚訝的是,在接受警方的訊問時,其中一名身為見習民警的犯罪嫌疑人,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構成強奸罪,在他的潛意識裏,對方一定要有反抗才算強奸。

一場噩夢

小英喝了兩杯酒,沒想到很快就頭暈了。第二天早上,小英發現自己竟睡在那裏,更痛心的是,她發現自己被強奸了。

她是惟一一個站出來的報案者,名叫小英(化名)。和其他曾經受過傷害的女孩一樣,她也在為自己的名聲和未來的路擔心。

雖然事情已發生一年了,但在見到被害人時,記者發現她仍然沒有從那場巨大的悲痛中徹底走出來。從最開始的短信聯係到後來的電話溝通,最後見麵,每一步記者都感覺到她勇氣的增加。

2006年10月10日,在記者的極力勸說下,小英終於同意見麵。地點是湖南省會長沙市的一個住宅小區。晚上7時,記者趕到那裏的時候,她卻告訴記者在網絡上聊算了。後來在記者的堅持下,總算和她見麵。在與她交談中,可以從她的言語中感覺到她的悲傷和堅強。

因為一年前遭遇的那場變故,小英隻身來到長沙,之前她還一個人去過很多地方,僅僅是因為想離開那個讓自己悲傷的城市,那是自己的家鄉——湖南婁底。

在小英斷斷續續的講述中,記者大概了解了她在2005年5月遭遇的那段噩夢般的經曆。

那天晚上,在茶樓工作的小英應另外一名女同事的邀請,陪她去見網友。網友是一個學校的體育老師,名叫卿偉岸,住在婁底一所大學的家屬樓裏。父母是大學教師,這讓她們有理由相信自己見到的將是一個有良好修養的紳士。

見到卿偉岸後,卿的另外兩個朋友也相約而至。聊了一陣後,有男士提議玩牌,輸了的喝酒。時間已經到了晚上11時,想著明天要上班,小英打算走。“你怎麽那麽掃興?”在幾個男士的勸說下,小英最終沒有走,但因為不會玩,就在旁邊看。同去的女孩因為輸了,喝了好幾杯酒,看她快不行了,小英仗義地挺身而出,喝了兩杯,沒想到很快就頭暈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小英發現自己竟睡在那裏,更痛心的是,她發現自己被強奸了,準確說是被輪奸了。小英踉踉蹌蹌地往樓頂走去,打算從樓頂跳下去,幸而樓梯口緊閉的鐵門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擋了回來。

因為害怕和擔心,直到事情發生後的第15天,小英才到派出所報案。她是跟一個朋友說起這個事情,朋友說這是強奸,她才去報的案。這可以看出來,小英不懂法,這一點在後來事情的發展中也有體現。

此案於2006年6月在婁底婁星區法院一審判決,三名犯罪嫌疑人最高的也隻是判了10年,最少的才4年。強烈的不滿占據了小英的心,因為她後來谘詢過律師,得知法律明確規定輪奸要判10年以上有期徒刑。

“無論如何,我都要繼續打官司。”堅定的話語表現出小英在這件事情上的執著。

一種壓力

“辦這個案子時我們有很大的壓力,涉及到兩名副處級幹部的小孩,很多幹警都不敢接這個案子。”負責此案的民警說。

案件已經偵破一年多了,2006年10月12日,麵對記者的采訪,婁底市婁星區公安分局刑偵一中隊副隊長鄧文定稱,對於案件的記錄要去翻卷宗,但這個案件的壓力和重要性卻銘記於心。那段時間,總有一些有形的和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的周圍。

有形的壓力是關於案件的證據。留在受害人體內精液的檢測必須在24小時內,酒精的檢測必須在48小時內才能有效,但是報案人是在事情發生後15天內再報案,所以這些檢測完全不可能。

另外,小英雖是警方查明的第四個受害人,但另外三個沒有報警。警察在調查取證的時候,因為考慮到孩子未來,那三個受害人的家人都不配合。當事人也因難於啟齒而不願說。

最後,警方仍通過仔細偵查,終於在案發地點的婁底某大學家屬樓10棟2單元的222房間,搜尋到了許多證據。警察在那裏發現了摻有白酒的紅酒、八瓶二鍋頭和一些避孕套。還有一份重要證據,就是留在電腦上的網絡聊天記錄。

無形的壓力來自各個方麵。“辦這個案子時我們有很大的壓力,因為涉及到兩名副處級幹部的小孩,另一個是教授的孩子,證據也比較難找。很多幹警都不敢接這個案子。”鄧文定說,“我辦案那麽多年,這是第一次經辦由局黨委開會專門討論的案件。” 在查辦此案的那段時間,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請鄧文定去吃飯,“我全部推辭了”。

此外,犯罪嫌疑人之一的胡承鵬是一名見習警察,這讓辦案的刑警有點棘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鄧文定和同事為這個案件跑了很多路,找受害人家庭、受害人、證人等,還跑了一趟貴州尋找證人。

在一審中,婁底市婁星區法院以強奸罪分別判處卿偉岸、戴好、胡承鵬有期徒刑10年、7年、4年,對卿剝奪政治權利1年。據有關媒體報道,婁星區檢察院依法審查後,認為一審適用法律錯誤、量刑畸輕,依法提出抗訴。婁星區檢察院遂向婁底市中院提出刑事抗訴,婁底市檢察院支持抗訴決定,並派員出庭支持公訴。

10月12日,記者來到婁底市婁星區法院、婁星區檢察院采訪,對方對於此案都有所忌諱,避而不談。記者隨後在婁底市中院采訪得知,此案近日將在婁底市中院開庭二審。

一個圈套

網絡是他們犯罪的重要平台,風光的職業讓他們得到了很多女孩子的信任,他們通過視頻聊天尋找合適的獵物。

翻開塵封的卷宗,鄧文定向記者還原了卿偉岸團夥作案的固定模式。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有預謀的高智商的犯罪。

“我平時喝幾杯酒是沒有問題的,那天喝的是紅酒,但隻喝了兩杯我就覺得好困。”小英的疑惑,在鄧文定隊長這裏得到了解釋。

鄧文定告訴記者:“我們在那房間裏發現了紅酒,經檢測發現那是摻了白酒的紅酒。”

事實上,這隻不過是整個事件的一環而已。

因為他們3個人都有著比較好的職業。卿偉岸是一所小學的體育老師,另外兩人中一個叫戴好,是婁底某職業學校的代課教師,一個叫胡承鵬,是一名當時剛參加工作的警察。網絡是他們犯罪的一個重要平台,風光的職業讓他們得到了很多女孩子的信任,他們首先通過視頻聊天尋找合適的獵物。因為卿偉岸有房,戴好有車,所以往往事先是卿偉岸約人,戴好用車去接女孩子到卿偉岸的這個房間。

然後他們三個就和女孩打牌,當然按照計劃中的一樣,輸的要喝酒。酒是事先準備好的摻了白酒的紅酒,在三個人的合夥下,女的自然是輸多贏少。酒醉後,三個人就開始實施他們的暴行,事後再威脅受害人不要報警。有的女孩會找人陪同來見麵,於是他們就找其中漂亮的下手。

一名法盲

見習警察竟不知自己的行為已構成強奸罪。在他的潛意識裏,一定要有反抗才算強奸。

在調查案件的過程中,有個被當地警界當成笑料的細節。胡承鵬在接受自己曾經的同事的訊問時,竟然問辦案人員自己什麽時候能回家。胡承鵬,這名剛剛考入公安部門的計算機本科畢業生,在專業之外是一個十足的法盲。對於整個事件,他並不知道自己構成強奸罪了。在他的潛意識裏,要是強奸的話對方應該一定有反抗。

盡管學了三年法律,戴好仍然沒有對法律有著足夠的重視,但對於審訊,他卻利用了自己所學的一切,避重就輕、翻供等。

對法律意識的淡薄,是三個犯罪嫌疑人的一個共同點。在其他方麵,他們還有很多共性。

三個人的父母無疑都是當地的上流人士,屬於比較有錢的人家。三人都是獨生子女,父母都比較忙,都無暇管他們。卿偉岸的房子就他一個人住。網絡成了他們三個人很多時候排遣宣泄的平台。

案發後,戴好的媽媽曾經找到小英並給她下跪,請求小英“放過兒子”,後來還提出賠償20萬元“私了”。“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我也能下跪,求你兒子不要傷害我,但他會放過我嗎?”小英對戴好的媽媽說。

辦案人員告訴記者,在他們打開那台電腦的時候,發現聊天記錄裏麵有很多淫穢的語言,更有甚者,裏麵有他們對著視頻互相跳脫衣舞的記錄。“這個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辦案人員說。

警方還發現,在卿偉岸電腦上的網絡聊天記錄上,發現又有好幾個女孩子上他們的鉤了。

一大尷尬

刑事責任中沒有精神損害賠償的規定,大部分被強奸的受害人的賠償請求得不到法院支持。

小英請了當地婁星律師事務所的周鬆柏律師幫她打官司。小英認為,律師要承擔所有的辯護,所以對於一審的時候律師沒有出庭,她一直耿耿於懷。

周律師告訴記者,這樣的案件律師都是承接民事部分的,對於刑事方麵是不會涉及的,那是公訴方檢察院的事情。

在民事賠償方麵,周鬆柏律師擬了一份20萬元民事賠償的起訴書,不過後來法院沒有受理。接著,周鬆柏律師發現很多強奸案都陷入一個無法理賠的尷尬。

“很多強奸案在現行的法律範疇中是無法理賠的,當然這個不包括未成年人,也不包括因為被強奸而懷孕的人,指的是在被強奸後身體上沒有明顯受到傷害的受害者。”周鬆柏律師說。

據他介紹,在這些事件中,對於精神損失的賠償往往法院不支持,所以受害人要得到賠償往往不可能。從《刑法》第三十六條、《刑事訴訟法》第七十七條第一款及最高法院的相關司法解釋看,刑事案件不存在精神損害賠償的問題。刑事責任中沒有精神損害賠償的規定,精神損害賠償案件就不能提起附帶民事訴訟。這就是造成大部分被強奸的受害人訴訟請求得不到法院支持的法律依據。

周鬆柏律師認為,這類案件不能理賠其實是普遍現象。

相對於賠償來說,受害人小英更大的希望是把傷害自己的人送進監獄,得到應有的懲罰。“賠償不賠償我無所謂,但至少應該得到一個公正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