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有四個爸爸和四個媽媽卻得不到任何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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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的家,完整的愛   親生父母離異,養父母又離異。自小她就在幾個家庭中輾轉流離,親情和家的溫暖總是那麽轉瞬即逝,可望而不可及。然而在20歲這一年,老天終於將久違的愛,補償給了她。   ■采寫:記者張慶   ■講述:絲湘(化名)   ■性別:女   ■年齡:23歲   ■職業:公司職員   ■學曆:大專   ■時間:9月18日   ■地點:武昌一肯德基   怎麽看,絲湘(化名)都不像是自苦難的童年中長大的女孩,她皮膚白皙,麵容清秀,神色淡定,語調輕快,略帶微笑的目光自信而堅定。   她笑道:“我現在有四個爸爸,四個媽媽了,是不是很讓人吃驚?”或許也正是與眾不同的坎坷經曆,造就了她堅強樂觀的性格吧。   家,是冰冷的   在我母親之前,父親還有個原配妻子。據說因為不能生育,父親提出了離婚。聽母親說,跟前妻離婚不久,父親便虜獲了她的心。   父親頭腦靈活,上世紀80年代初便開始做生意。我一歲多的時候,父親去廣西發展,母親為了照顧我便留在了家鄉,當時她剛剛懷上了弟弟。半年後,父親回來了,帶回了在家務農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一筆錢,卻也帶回了另一個女人。那女人公然住在家裏,奶奶偏袒父親,並不加幹涉。盡管母親已經檢查出來懷的是兒子,也不能挽回父親冷酷的心。   冷冽的風呼嘯著刮過窗欞,漫天雪花飛舞在蒼茫大地上。弟弟的誕生並沒有給這個冰冷的家帶來一絲溫暖。可憐的母親坐月子時根本沒有人照顧,一杯茶、一口飯都要自己動手。許多年後我還依稀記得母親淒涼的眼神和那屋子冰冷的感覺。也許是死了心吧,弟弟滿月後,母親終於答應了離婚,一個人孤零零地回了娘家。   從此我便像個野丫頭一樣沒人管,衣服髒了沒人洗,腿摔破了沒人給我敷藥。再後來,他們常常故意把我鎖在家裏,我隻好望著窗外那方小小的天空發呆。3歲那年,有一天正當我欣喜地看見一隻掠過窗台的鳥兒時,一雙溫暖的手推開了房門,把我帶出了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   原來是父親又要結婚了,雖然他娶的並不是上次帶回來的女人,可是一切都與我無關了。為了減少負擔,我被父親送給了鎮上一對夫婦。養父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養母是個殘疾人,他們膝下無子,便把我當成了掌上明珠。我剛剛被養父帶回家時,渾身長滿了瘡,養母卻不嫌棄,給我洗澡,換上幹淨的衣服。養父母的關懷讓年幼的我也能感受到,他們小小的房子,雖然家徒四壁,卻能給我遮風擋雨。   悲劇,又在重演   養父母的家,生活窘困。為補貼家用,在同齡人看童話書、玩過家家時,我已經開始幫養母紡線,幫別人縫襪子口、縫花,上街撿玻璃碴、掃樹葉、撿廢鐵,打知了殼、釣蝦……總之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盡力去做。   父親家離這裏步行隻要20分鍾,卻從來沒有來看望過我。倒是母親後來找到了這裏,常常送些錢來。母親也去看過弟弟,卻害弟弟被後媽毒打了一頓,給弟弟買的衣服鞋子也被扔到了街上,從那以後母親就再也沒有見過弟弟了。   那一年,弟弟8歲,我10歲。看著母親傷痛的眼神,幼小的心靈第一次感到了莫大的悲哀。   好在養父母對我很好,生活雖然苦,一家人卻和樂融融,讓我感受著久違的溫暖。誰又想到,就在日子一天天好起來的時候,我們的家又在風雨飄搖中了。   我上初中時,養父繼承了他父親的小商店,經營得有聲有色,家裏逐漸殷實起來,養父卻開始嫌棄養母,終於在2002年把養母趕回了娘家。看著養母寂寥的背影漸漸遠去,我感到世界在眼前暗淡下去。   16年前,母親也是這樣帶著傷心和痛楚離我而去,如今,同樣的悲劇又降臨在養母身上。為什麽上天對我這麽殘酷,一次次把溫暖和關愛從我身邊奪走,一次次把我滿懷希望的心推向絕望的邊緣?   養母娘家隻有她80多歲的啞巴娘,養母也沒有勞動能力,村裏發的補助是她們唯一的經濟來源,養父卻從來不曾幫助過她們。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幕幕,我一腔恨意無處可泄,隻覺得男人有了錢就變壞,我以後絕對不要找有錢的男人。   希望,折了翅膀   母親曾經想要把我接去和她一起生活。可是我初中畢業時母親已經再婚,繼父因此提出也要把自己的侄兒帶在身邊。考慮再三,母親隻好作罷。   2002年,養母離家之後,在弟弟的幫助下,我去鄭州投靠父親,希望能夠繼續讀書。當時弟弟已經跟著父親和繼母到了鄭州,他們在當地開了一家診所,生意很是興隆。   初次見麵,繼母對我很客氣,給我買了新衣服,新的生活用品,還給我買了手機。雖然她客氣的語氣中有明顯的距離感,可是我還是很慶幸地認為,繼母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了。   父親跟繼母有一個女兒,便是我的妹妹了。妹妹長得很漂亮,脾氣卻不好。她從小嬌生慣養,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當她得意地跟我說起她10歲時零花錢就已經攢了幾千元的時候,我的心裏一陣酸楚,不由得暗自鬱悶。為什麽同樣是父親的女兒,一個生活得這麽幸福,一個卻要這麽辛苦?   好在很快找好了學校,我便一心撲在學習上。哪知道沒過多久,我便不得不又一次地離開這安穩平靜的生活。那是到鄭州的兩個月以後,有一次弟弟不小心弄丟了診所裏的3000多元錢,繼母趁父親不在家,揪著弟弟邊打邊罵說:“你們吃我的,穿我的,還合夥騙我的錢?都給我滾!”我擋在弟弟麵前說:“我走就是了。”   我收拾好行李的時候父親回家了,他把房門關上坐在我麵前,疼惜地說:“我把診所給她,我們一家三口單獨過吧。”父親說的是我渴望已久的生活,可是看著父親日漸蒼老的臉,我忍痛說:“爸,您不能再經曆一次婚姻了。與其一家人都痛苦,不如我一個人去承擔。”父親愧疚地說:“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給你3萬元做嫁妝。”我第一次看著父親在我麵前流淚,刹那間,我覺得他在心底還是愛我的,我原諒了他曾經對我的遺棄。   夢想,就在前方   似乎上天注定了親情不會伴我長久。離開鄭州後,一切又恢複到了從前的狀態。父親換了電話號碼,我根本無法再和他聯係了,到我結婚的時候,3萬元的嫁妝也成了空中樓閣。父親,這個本該在我生命中占有神聖地位的人,就要這樣淡出我的生命嗎?   然而我已不再有恨,這麽多年的坎坷遭遇,我已經學會了接受,我明白了未來比過去更重要。   2003年,我在上班的地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泯然(化名)。泯然聰明、踏實,能吃苦,心地善良。當他知道了我的遭遇後,說他會照顧我一輩子,絕對不會讓我經曆二次婚姻,重蹈父輩的覆轍。   這便是泯然對我的承諾。我嫁給了他,沒有鮮花,沒有婚紗也沒有戒指,我們隻是領了一個證,但是我從來沒有這樣開心和滿足過。漂泊了20多年,我終於有了屬於我自己的家,有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守在我的身邊。我們沒有富裕的物質生活,可是我們都很珍惜平淡中的幸福,現在我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我們更加共同努力去經營這個小小的家。   說到寶寶,絲湘神色沉重,她說:“我對寶寶也有承諾,當我第一次看到他純淨的眼眸時,我發誓,絕對不讓他經曆我所經曆的那些苦痛。不管發生什麽事,我要盡我所能,讓他擁有完整的愛。我也希望天下所有的父母,為了孩子,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吧。”   絲湘淡定地笑著,我相信她選擇的丈夫,已經帶給她久違的幸福。上天仍舊是公平的,拿走你的,一定會以另一種方式補償。   [記者手記]   沒有什麽會一成不變   記者張慶   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包括哀傷。   當你絕望,當你憂傷,當你想放棄時,多堅持那麽一會兒,也許奇跡就會在下一秒出現。   這不僅僅是在安慰你,看看絲湘的故事就能知道,這話是多麽的實在。   父母是我們所無法選擇的。如果父母分開了,那麽請尊重他們的選擇。他們有他們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他們的婚姻結束了,不代表你這一輩子都要不快樂。18歲以後,你的快樂和幸福,便在你自己的手中,靠你自己去尋找,不要依賴任何人,也無需埋怨任何人。   一個不好的開始,並不一定帶來一個不好的結果。峰回路轉,就在人生的某個時刻,城市的某個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