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發誓讓她過上好日子 卻因賭博失去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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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發誓讓她過上好日子 卻因賭博失去愛情   傾訴人:方剛,男,27歲,暫無業   記錄人:楚天金報記者田然   時間:2005年1月18日   地點:楚天金報編輯部   大概是神情恍惚,方剛走進報社大廳的時候,一不留神掉進了水池裏。 從水池裏爬起來的方剛顯得非常窘迫,他一麵甩著褲管裏的水,一麵無可奈何地笑著。算起來,方剛已經有一年沒有回過家了,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他不想把災難帶給家人。因為他在逃賭債。   她的笑讓我沉醉   和若惜認識的過程很特別。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2001年3月27日,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找我出去玩。當時,我的心情很糟,就不肯去。他反複遊說,說約了女孩子,而且很不錯,讓我無論如何去看看。一來二去,我便被他說動了。   誰知,在碰頭的地點等了半天,一個女孩也沒來。我要走,他趕緊打電話,對方說馬上就到。我問他對方是什麽人,他說他也不知道。原來這家夥在約見網友。   若惜便是這家夥的網友帶過來壯膽的。幾乎看到若惜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她了。若惜苗條白皙,未語先笑,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   我們四人一起吃了頓飯。席間,朋友的電話響個不停。原來他老婆正四處找他,最後,他看抵擋不過,便將我叫到一旁,讓我帶這兩個女孩去玩,他先回家安撫老婆,搞定了再回來。   遇到這種超級損友,我隻好答應了。飯後,他借故溜了,我隻有帶著兩個女孩去唱歌。其實,我完全可以找個理由溜之大吉,但我舍不得若惜。   唱完歌已經深夜11時了,這時,又有另一幫朋友讓我到漢口去蹦迪。我問她們去不去,那個網友倒有點想去,但若惜堅持要回去。我不想勉強若惜,於是將她們送上的士,並給了的士司機50元錢。臨走的時候,我要了若惜的Call機號碼。   在漢口,我們一玩就到了淩晨3時,也不想回家了,便在酒店開了一間房休息。在床上躺了半天,睡不著,若惜的影子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按捺不住,我便給若惜打電話。中途,我曾給若惜的Call機留言,問她到家了沒有,順便得到了她家的電話號碼。接到我的電話,若惜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點高興。為了不讓她父母嘮叨,她先掛了,然後再從自己房間裏偷偷給我打過來。我們一直聊到淩晨5時,她說她爸爸要起來晨練了,我們才不得不掛斷了電話。   以後,我便經常約她。那時,若惜才20歲,是一個很單純很節儉的姑娘。跟她在一起之前,我已經很多年沒坐過公汽了,但跟她在一起後,無論到哪裏,她都堅持坐公汽。因為她住武昌,我住漢口,很多時候玩晚了,我常借口回漢口的的士費太貴,而賴著不肯回去。若惜既不敢將我領回家住,又不肯跟我去酒店開房。最後,她想出了一個辦法:等她爸媽都睡著了,她將家裏的折疊躺椅搬出來,讓我睡。那時候雖然是夏天,睡在外麵不會覺得冷,但是蚊子特別多,往往我第二天早晨醒來,發現自己被咬得滿頭是包。盡管如此,我卻樂此不疲,因為這樣可以離她更近一點。   我發誓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若惜的父母從始至終都反對我們在一起。這都怪我。當時,我雖然在一家國企工作,卻不務正業,以為憑著自己的一點小聰明可以發財,於是借助在銀行裏的一點關係,利用銀行裏的錢在地下賭場“放碼”(放高利貸)。原以為,我可以潔身自好,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呢?而且,賭博公司的人也不會讓你那麽輕鬆地在他那裏賺錢的,所以很快,我也被拉下了水。一開始,我的運氣不錯,賺了不少錢,可是贏遠沒有輸來得快。   當然,她父母並不知道我在地下博彩,如果知道,我想他們死也不會將女兒嫁給我的。他們隻是覺得我遊手好閑,花錢大手大腳。用他們的話說,隻要我口袋裏還有10元錢,我出門絕對會打的而不是坐麻木,走路是想都不用想的了。   麵對父母的反對,若惜卻堅決要跟我在一起,甚至不顧父親要斷絕父女關係的威脅。最終,她父母沒有拗過她,2003年10月1日,我和若惜舉行了婚禮。接親那天,若惜的媽媽摟著她大哭不止,我的心裏也非常不好受,我“撲通”一聲跪在嶽母麵前,發誓說,我一定不會讓若惜受苦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因為那個時候,我不僅將“放碼”賺的錢全輸光了,而且欠了十幾萬元的債,連結婚的錢都是找哥們借的。   方剛說到這裏,我忍不住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和若惜結婚呢?那不是害了人家嗎?”方剛沉默了一會:“人都是愛幻想的,特別是賭博,我總是想,說不定一夜之間錢又都回來了呢。正是這種想法害了我。”   現在想想,真的很對不起若惜。人說“洞房花燭夜”是人生最大的喜事之一,我卻在結婚當晚把新娘晾在家裏,自己去了地下賭場。其實是身不由己,那時,我已經被廠裏除名,就靠著給賭場帶客賺錢。賭場開課,你得隨叫隨到,而且人數不夠的時候,你得自己頂上。   在賭場昏天黑地地呆了三天,我才回家。回到家,見到若惜,我才想起自己是新婚。看到若惜腫得像桃兒一樣的眼睛,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她問我到哪兒去了,我不知該怎麽回答她。在她的逼問下,我更是心煩意亂,最後隻有一走了之。   分手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對於我的行為,若惜也失望到了極點。隻要我一回家,她就會逼問我,我當然不可能告訴她,最後隻有吵架。一吵架,我便幾天不回家。其實,我並不是不想回家,我隻是不敢麵對若惜無辜的眼神。沒有人知道我的內心是多麽痛苦,一方麵我對若惜有著深深的歉疚,另一方麵我對滾雪球似的不斷積累的債務充滿了恐懼。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不僅沒有翻本,反而越輸越多,到最後已經有幾十萬元的外債了。   就在我情緒瀕臨崩潰的時候,通過朋友介紹,我認識了坐台小姐莉莉。莉莉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更難得的是善解人意。許多話,我不能同父母講,不能同若惜講,卻能對她講。很快,我便和莉莉在外麵同居了。有了莉莉之後,我更加少回家。我知道我仍然深愛著若惜,對莉莉不過是感情上的寄托,但是越是深愛就越發不能麵對。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天,我正和莉莉在屋裏吃飯,若惜突然闖了進來。她頭發淩亂,小臉蒼白,第一次,她瘋了一般衝過來打我,對著我拳打腳踢。莉莉衝上來拉開她,莉莉比她高大壯實很多,一把就將若惜推倒在地。我忽然火了,狠狠扇了莉莉一巴掌,然後也不管兩個女人怎麽解決,就徑自衝出了門。   當天晚上,我在賭場接到若惜媽媽的電話,說若惜割腕了,正在醫院搶救。我的頭“嗡”地一聲炸了,當我跌跌撞撞趕到醫院時,若惜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見我進來,嶽母隻當沒看見一樣,若惜躺在床上看也不看我一眼,等我走近的時候,她將頭轉向另一邊,一串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下來。她哥哥將我拉出來,狠狠打了我一拳說:“你當初怎麽說的?這就是讓她過好日子?”我抱著頭順著牆角蹲下來,痛哭不已。真的,長這麽大,我從來沒那麽哭過。   若惜住院期間,她的家人一直不許我去看她,她出院後,她父母直接把她接回了娘家。考慮了很久,我決定跟若惜離婚,因為對她而言,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當我將這個想法告訴她時,她愣住了,她低聲問我能不能給她一個答案。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將自己的處境和盤托出。聽完她哭了,問我:“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夫妻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共當,你幹嗎什麽事都埋在心裏呢?”   第二天,若惜便不顧家人的反對又回到了我身邊,並且給了我一個存折。上麵有一萬多元,是她出嫁時,她媽媽偷偷給她的壓箱錢。她拿給我,讓我去還債。我不肯接,她便往我懷裏塞。她說,隻要我不再賭博,她就能原諒我。她真傻,一萬多元夠什麽,連還個零頭都不夠。   當天晚上,我拿著若惜的一萬元又進了賭場,我原想趕點本起來,沒想到又輸了個精光。   輸光後,我覺得沒臉再見若惜,便在朋友那兒躲了兩天。再回家的時候,若惜已經不在了,她給我留了一張字條,說她同意離婚,讓我去找她辦手續。那時,債主已經開始向我討債了。我不敢回家,整天在外麵東躲西藏。   若惜的媽媽成天給我打電話催我和若惜辦離婚。終於,在2004年3月13日這天,我和若惜媽媽約好在民政局門口見。若惜跟在她媽媽後麵,我衝她笑笑,走進民政局門口的時候,我牽住了她的手。她媽媽看看我們,沒有再跟著。手續很簡單。下樓的時候,我們都走得很慢,若惜突然就哭了,對我說:“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我點點頭,沒有說話。下了樓,若惜的媽媽正在門口等她,她媽媽對我說了一句“你以後好自為之”,便牽著女兒走了。   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我一直在外麵流浪,靠著朋友的救濟過活。我不能回家,父母已經幫我還了一部分錢,我不能再給他們找麻煩。朋友們建議我到外麵去找工作,但我一直猶豫,原因就是放不下若惜。我總覺得,若惜依然愛我,離婚隻是讓她避免不必要的傷害,但她仍是我的。   可是,一個星期前,若惜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她家裏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她想讓我去看看。那天,我、若惜還有那個男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那個男人是一個公務員,我不得不承認,他各方麵都比我優秀,更重要的是他比我成熟,比我更懂得如何照顧若惜。臨別的時候,我很真誠地對他們說:“祝你們幸福!”轉身的時候,我的心卻狠狠地疼了一下,因為我知道,我永遠失去了若惜。   我準備過兩天就離開武漢。之所以選擇在走之前將這段故事講出來,是希望一些和我類似的人不要重蹈覆轍。(文中人物為化名)   【記者手記】重新站起來   一直覺得每個人的成長過程都不盡相同,有的是通過師長的教誨,有的是通過戀愛,而有的人則是要摔到頭破血流後才會真正長大。隻要你還年輕,還有健康,你的字典裏就沒有“失敗”二字,所有的那些不過是教訓,是你成長過程中必經的環節。   問題在於,有些人栽過跟頭後,能吸取教訓,總結經驗,重新站起來;而有些人則一蹶不振,一錯再錯。隨著年齡的增長,等待後者的隻能是失敗。   所以,對此刻的方剛而言,當務之急是能自食其力。改變以往急功近利的生活態度,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工作,開始自己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