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的同事大搞婚外戀 我卻愛上了他的情人

三人行，我連配角都不是 　　關鍵句 　　⒈那茶色碧清，像她這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清雅。 　　⒉在小客廳裏，我看見了西西的皮鞋，不由心一沉。 　　⒊這輩子可以常常看見她，幫她做點事，喝到她泡的茶，已經很幸福了。 　　⒋那人的老婆衝到網吧，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口述 鐵鏡 30歲 編輯 　　鐵鏡是我的朋友，平時嘻嘻哈哈，有點孩子氣。有一天，我隨口問他為什麽沒有女朋友？沒想到，他卻久久地陷入了沉思，然後給我講了下麵這個故事。 　　她身上有一種氣場 　　我記得有一部韓國電視劇，叫《愛情是什麽》。愛情到底是什麽呢？ 　　2001年，我進了現在的報社，開始是做記者，後來轉為編輯。我最早注意到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西西，他比我早來一年，曾做過證券公司的操盤手，由於對這行的了解，進入報社就做證券版編輯。他高大、俊朗，說話風趣；另一個是小米，她不是那種外表很惹眼的女孩，但業務能力很強，選稿的眼光很獨到。 　　換單位就要換住處。我跑了幾天看房子，都沒什麽結果。小米主動說：“要麽跟我合租吧，隔壁的女孩子正好搬走了。”她住的是一套兩室一廳，離報社很近，我答應了。 　　大家都是年輕人，又都來自外地，我們幾個很快就混熟了。西西在報社工作之外，還有自己的一家網吧，每次下晚班以後，我們就會相約到那裏玩個天昏地暗。我注意到，在網吧收銀台上總坐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我們每次拉幫結夥去玩時，那女子總是微微一笑，然後給我們端上一杯綠茶。茶色碧清，像她這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清雅。有時她會買些水果，時令的水蜜桃、葡萄等，給我們洗好，然後微笑著走開去。 　　那年中秋，西西請我們吃飯。酒席擺好，網吧那個收銀的女子出現了。西西介紹說，她是他的老婆，名叫秋月。 　　從外表看，他倆真是郎才女貌。我很失落，感覺自己的心像沉到了水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我想，我可能早就喜歡上那張淡定的臉了，真的就像秋天的月亮一樣美麗、皎潔。我曾忍不住想接近她，但她親切歸親切，全身上下卻自有一種氣場，令人自卑，並不能真的走近。那晚，我和小米都喝醉了。朝夕相處，我知道她其實心裏很喜歡西西。 　　當女人嫉妒女人時 　　慢慢地，我們知道了西西和秋月的戀愛故事。他們曾是高中同學，西西喜歡秋月很多年。但她是富家女，他是窮小子，門不當戶不對，他一直沒敢開口，直到他考上大學。而秋月落榜後不想再讀書了，她雖然很安靜，對做生意倒有點天份。大學4年，他給她寫了4年的情書。他畢業後，秋月父母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可秋月卻在4年的情書攻勢裏軟了心，帶著有限的積蓄跟他來到上海打拚。窮的時候，兩人曾隻煮一鍋稀飯，吃上整整一天。住的房子，也是先前她找她的朋友借來的。 　　這個故事聽起來蕩氣回腸，但小米私下裏跟我說：“原來秋月沒什麽文化。” 　　小米是好強的女孩，她眼神裏有點掩飾不住的輕視。我沒接她的話。我覺得小米骨子裏是有點自卑的，因為秋月的美是她沒有的，她就想在別的地方超越。也可能是她的確太喜歡西西了，女人嫉妒女人的時候，難免說點酸溜溜的話。 　　西西呢，他也許也有些被小米吸引吧。小米學識豐富，他們談詩論文，從天文說到地理，從國家大事說到雞毛蒜皮。相比秋月的嫻靜，小米完全是另一個類型。 　　心裏最難過的人是我 　　事情是在小米生病時發生轉折的。2002年春天，在單位組織的例行體檢中，小米被查出乙肝。幹練的她，一下子變得很消沉，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我發現，西西找小米談心的時候多了。小米要服中藥，西西送了一個砂鍋給她，還經常幫她熬藥。 　　偶爾，我和他單獨喝酒的時候，喝到醉意朦朧，他會半真半假地說：“我好像喜歡上小米了，怎麽辦。”當然，事後他會說開玩笑，但這種玩笑裏麵，我和他都明白多少有些真實成份。我有意說：“西西，你什麽都有了，還亂喜歡什麽？你已經沒資格喜歡小米了，你喜歡還不如讓我來喜歡呢。”西西拍著我的肩膀嘲笑道：“小米喜歡的不是你這種類型的。” 　　那陣子，我的采訪特別多，有時半夜還被拉出去做暗訪。終於有一天，天快亮的時候，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在小客廳裏，我看見了西西的皮鞋，不由心一沉。我相信秋月是眼睛裏揉不進沙子的人。那一刻我甚至有點恨西西，恨他為什麽這麽把不住自己，有這麽好的女子為他守候，他卻非要陷進婚外戀的漩渦。 　　那時秋月已經懷孕了。她大著肚子坐在收銀台後的樣子，卻依然那樣沉靜、美好。 　　小米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但她去看秋月，臉上沒有一點不安的樣子，兩人還交流做菜或對未來孩子的一些想法。西西呢？在事後的一段時間裏，也許有過愧疚，卻可能更沉浸於左擁右抱的成功中。當他的老婆腆著大肚子在家裏給我們做飯時，他能借口出去理發，然後跑好幾公裏路，到辦公室用小米送給他的一個剃須刀刮胡子。後來，他跟我說，那種戀愛的感覺，他在秋月身上已經找不到了。當他坐在空空的辦公室，用那個剃須刀刮胡子的時候，竟有一種初戀時的陶醉感。 　　秋月生孩子時，小米帶著禮物跟我一起去看了她。西西抱著粉團團的女兒，似乎笑得很開心。但孩子的出世並沒有挽回他的心。他說，他喜歡孩子是一回事，但他對秋月的感覺已追不回來了。感覺？什麽是感覺呢？難道感覺比兩個人相濡以沫更重要嗎？我問他。他卻嘲笑我，說我是不解風情的毛頭小子，怪不得跟小米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麽久也沒擦出火花來。 　　我想，那個時候，心裏最難過的人可能不是他們，而是我。看著一無所知的秋月臉上那盲目的幸福，我想告訴她真相，卻又不忍心。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知不覺間，我對秋月的關懷多起來了，聰明的她，應該是有感覺的。但我是個傳統的人，“朋友妻，不可欺”，我什麽暗示的話都沒說過。而且對她，我另有一種難言的自卑，她在我心裏像女神一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有時候我想，這輩子可以常常看見她，幫她做點事，喝到她泡的茶，已經很幸福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孩子半歲時，西西和小米借故出去旅行時，被秋月的朋友撞了個正著。她終於得知了丈夫的秘密。我想她肯定痛哭過，有好幾次，我看見她眼睛紅腫著，臉上卻還是平靜地微笑著。看見她那樣子，我特別難過。那段時間，我也試過跟別人介紹的女孩子來往，但她們總是嫌我心不在焉。可能在潛意識裏，我一直在拿她們跟秋月作比較，越比，越覺得秋月是多麽美好。 　　他們很平和地離了婚。西西和小米離開了上海，去了媒體比較密集的廣州。辦手續時，西西要了孩子，但卻把孩子又放在老家，讓他爹媽帶著。秋月也關了網吧。我以為她會選擇回老家。但她沒有，她選擇了去雲南昆明。她臨走的那天，我延遲了一個重要的采訪去送她。秋月憔悴了很多，對我還是保持著那種有距離的和氣。我鼓起勇氣問她，可不可以不走。她笑笑，說她在雲南有朋友，會幫她開個小飯館。 　　她離開的時候，好像沒有一點留戀。我知道，對她來說，我始終是個陌生人。 　　後來，我每天都會在QQ上遇見西西。我問他情況怎樣。他說，兩個人發展得都不是很好。真的在一起了，他才發現小米很多方麵還都是小孩子。他跟秋月在一起的時候，是想吵架也吵不起來，他老覺得她沒情趣。等到跟小米生活在一起了呢，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又實在累得慌。我問他，不會再來一次婚外戀吧？他說，年紀大了，沒那個傷筋動骨的力氣了。愛情是什麽呢，他說他一路追求，卻越來越糊塗。 　　幾年過去了，西西留在老家的女兒已經好幾歲了，他一直想把她接到廣州生活，情況卻又不允許。他總愛自嘲：“其實有什麽好折騰的呢，白白害苦了孩子”。 　　愛情到底是什麽 　　去年秋天，西西來上海出差。我們又坐在餐館喝酒。幾年沒見，他還是那麽高大、俊朗，可能是生活的壓力大了，看起來微微有點駝背。他幾乎一直在抽煙，有時還歎氣。我想起剛認識時他愛說愛鬧的樣子，他和小米聊天時意氣奮發的樣子，眼前的他，看起來老了不止10歲。 　　酒入愁腸，西西醉得很厲害。他斜著眼睛問我：“老實說，你小子是不是喜歡過秋月？” 　　我也喝多了：“喜歡有什麽用。你說，那麽好、那麽純潔的女人，你怎麽就舍得放棄呢。” 　　沒想到他歇斯底裏的大笑起來：“好？純潔？鐵鏡啊鐵鏡，你知道多少。” 　　他說，在他進報社前沒多久，一家證券公司請他出席一個派對，他把秋月也帶去了。結果，該公司老板看見她，驚為天人。派對之後，那老板對她的追求也開始了，天天送花到網吧。起先，他生氣，她還開玩笑，說他吃醋的樣子很難看什麽的。不知道秋月是怎麽跟那個人說的，後來那老板就主動邀請西西吃飯，並告訴西西說，他對秋月隻有愛慕之情，他不會傷害雙方家庭的。但事後，西西想起來總覺得有點窩囊———誰願意自己的妻子是別的男人的紅顏知己呢。 　　後來那個老板投資失敗了，有一次，邀秋月和他喝酒。平時矜持的秋月，居然禁不住這個男人的眼淚，發生了越軌的事。那時，她天真地以為自己愛上了那個中年男人，直到那人的老婆衝到網吧，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當時，西西也在，目瞪口呆地像看了場戲。而那個公司老板，也從此在他們的生活中消失了。秋月主動提出離婚，但西西沒有同意，直到後來和小米越走越近…… 　　聽了這個故事，我失魂落魄了很多天。自始至終，我連配角都不是，卻付出了那麽多的心思和眼淚。如果這還不夠可怕，那心中最美好的愛情理想破碎了，肯定是最可怕的。從那時候我一直在想———愛情，到底是什麽？ 　　（編注：本文人物均為化名,本版配圖與文章內容無關。未經授權，文章不得擅自刊用。） 　　編後走筆　別和自己過不去 　　□文/杜曉紅 　　“愛情是什麽？”鐵鏡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幼稚，有點文學，有點簡單，也有點複雜。說幼稚，是現在連黃口孺子都知道，“愛情就是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說文學，“愛情永恒”至今常盛不衰且放之四海而皆準；說簡單，是它也可以一言以譬之：愛誰誰，愛啥啥，愛情隻接受欣賞，不接受討論！嗨，要真是這樣倒也好了，那些衝著月薪幾千銀子去拿“家庭婚姻指導師”證書的，還不得悔青腸子。可事實上，現在有情感困惑的大可謂“風吹草低見牛羊”；再到網上“狗”一下，“愛情是什麽”直叫人看得頭大如鬥，眼冒金花。可見這個問題還真是複雜嗬複雜！ 　　不管問題繁簡，既然提出來就該有說法，水平高低其次，態度真誠要緊。我的看法是愛情像個萬花筒。盡管每個人的感受不同，有一點卻是一致的：即真正的愛情是兩情相悅，生死相依。這樣的情愫鐵鏡和秋月有嗎？如果沒有，鐵鏡對秋月的“不思量，自難忘”，更像一種暗戀或單相思。 　　當然，鐵鏡的暗戀有其發生的原因。用心理學的理論解釋，感情是潛意識的產物。鐵鏡愛慕秋月，是因為她的漂亮、嫻雅，溫婉暗合了自己潛意識裏對理想戀人的憧憬，也正因為用美好的想象去印證秋月，後來破碎“變形”的反差才讓鐵鏡痛心徹肺。在我看來，鐵鏡的心病，不是被假象迷惑想不開，而是被真象所刺痛。秋月是鐵鏡命裏的桃花劫，隻不過秋月完美的具象，很大程度上是鐵鏡自己製造的。 　　秋月過去不是聖女，現在也並非多麽不堪。隻是盲目同情“弱”者的性格使她“笙歌盡付流水”，過去對西西是，後來對小醜老板也是。所以，鐵鏡對秋月還是應該理性歸因。人最怕的是和自己過不去，鐵鏡應該厘清感情，讓心獲得自由，然後重新尋找自己的幸福。 　　（作者為國家注冊心理谘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