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實錄：身為一個醜女 我真的好想嫁人

講述人：張琴 性別：女 　　年齡：33歲 　　職業：技術人員 　　地點：漢口某咖啡廳 　　我到的時候，她麵前杯中的的白開水已喝去大半。因為光線較暗，她的麵容並不清晰，卻仍能感覺出她一臉愁雲。她開門見山地對我說，我一直想結婚，可至今還是孤身一人。然後，她自嘲地一笑說，我的上一段感情正是在這個咖啡廳結束的。 　　女同學奪走我的初戀情人 　　我和初戀男友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兩個小學、中學都是同學，上大學後又都在遠離家鄉的同一個城市就讀，這樣的緣分恐怕並不多見吧。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在那座城市認識的老鄉就他一個，我這個人怕孤獨，就經常去找他玩，還經常把我媽做的鹹菜香腸帶給他吃。有一次他“投桃報李”地把自己參加運動會發的一套新運動服送給我作禮物。 　　我不太會處理這些事，先收了運動服，回頭想想又覺得應該退還給他。我媽知道這件事後，對我說：曉琴，你長得不漂亮，不要太貪心，他是個老實可靠的讀書伢，雙方家裏又知根知底，你可要好好把握。我一直知道自己不好看，身材臃腫，臉上有雀斑，可是第一次聽自己的母親這樣說，我還是很震驚。那天，我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最後決定聽母親的話，不把運動服還給他。 　　或許是得到某種暗示，不久，他就約我出去玩了，我和他成了戀人。 　　有一次，我問他，我既不漂亮又不苗條，你看中我什麽？他說，美女看看還可以，找人疼還是要找你這樣的。他說到做到，其間他們班有幾個漂亮的女同學試圖“挖牆角”，他都不為所動，我很欣慰，覺得自己眼光還不錯。 　　我們畢業時，好單位太難找，他萌生了出國留學的念頭。公派名額裏沒有他，自費出國要一大筆錢，我們雙方家裏都拿不出。那段時間他情緒低落，經常向我發脾氣，我心裏特別委屈，無意中竟把這件事和睡在我上鋪的曉琳講了。我知道曉琳暗戀過他，卻一直沒把它當回事，因為曉琳相貌普通，成績也一般，並無過人之處。我忽略了曉琳父親在廣東做生意，家裏非常有錢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就在我為幫男友四處籌錢費勁心神之時，曉琳勝券在握地發動了總攻。 　　很快，男友向我攤牌：他將和曉琳結婚，然後雙雙去美國，一切開銷當然由曉琳爸爸支付。看著他一臉率真地說：現在隻有曉琳能幫我，我隻有苦笑。最後，他大方地伸出手說：以後多聯係。我沒有伸手過去，我心裏清楚：和他十五年的緣分就此劃上了休止符。 　　第二任男友又移情別戀 　　失魂落魄的我，在當地求職一一碰壁。媽媽不放心我在外漂泊，便讓我回武漢，並提前一年內退，把我安排在她所在的單位。巧的是，一同進單位的還有一名中層行政幹部的兒子。報到那一天，我瞅了他一眼，樂了，這人我認識。小時候他是我們那一片出了名的調皮鬼，總被家長老師當作負麵典型教育我們，尤其是我媽總是語重心長地教育我“千萬不能像他”。如今對他卻要刮目相看了，他個子很高，人顯得帥氣又沉穩。據說他高中肄業，根本沒參加高考，經他父親周旋，不知怎麽卻搞到一張本科文憑，他父親退休時，他順理成章頂了職。這些說法無從考證，可是他工作靈活，會處人際關係，他在綜合辦公室工作，很快就被提拔為副科長。 　　我做技術工作，在單位裏沒什麽朋友，他倒常常到辦公室看我。有一年情人節，他還拿來一朵玫瑰花插進我麵前的試管裏。我知道他在追我，說實話，經過多年磨練，他放蕩不羈的性格大為收斂，舉手投足間有揮灑不去的男人魅力，我有些心動，問他，你喜歡我什麽？他一笑說，愛情是一種感覺，沒有理由可講。這話太玄了，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說實話，經曆過第一次的感情波折，我已多了一分理智。我想，自己既不美麗動人，家庭條件也一般。他看上我哪一點？我父母雖已退休，但過去都是技術骨幹，在單位有相當影響力，莫非他找我有這方麵考慮？可轉念一想，就算我一無所有，難道我就沒優點，也許他正是看中我的自然、實在和真誠呢？就這樣，想來想去，內心交戰非常激烈。我媽堅決反對我們交往，說他學曆低，沒文化，人品又看不準，這相反促使我下定決心。或許是第一次感情聽她的失敗了吧，我有意跟她較勁，說他精明、有頭腦、敢作敢當，不像第一個男朋友那麽虛偽，執意與他交往。 　　我們談戀愛不到一年，單位行政科長退休，他和另一個同事競爭這一職務。不知為什麽，那段日子，他對我特別好，還向我許諾隻要單位一分了房子就結婚。你知道，女人最想聽的其實不是“我愛你”三個字，而是“我娶你”三個字。我聽信了他的話，以為他會和我結婚，就和他越過最後了底線。當時，我父母已接受了他。他又要我父母幫他一把，關鍵時刻遊說別人投他的票。終於，他如願以償當上了小科長。可是，結婚的事他卻以單位分房困難為由一拖再拖。 　　就在這時，單位裏分來一個管財務的小姑娘。小丫頭至少小他十歲，可他卻總是和她搭訕，還有說有笑的。有一次，我跟他說，你這樣不好。他卻來了氣說，你少管。又說，你算什麽，來管我，我和你談戀愛是你的福氣。我不知他怎麽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不久，他就出手追那個小妹妹，並“毅然決然”地拋棄了我。後來，無意中聽到人事處的同事說，小妹妹的父親官當得不小。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他的選擇。 　　和網友的戀情也無結果 　　遭遇兩次感情重創，我一連三年感情一片空白。其間父母、熟人也給我介紹了幾個男孩，我既沒有興趣，也沒有自信，大多草草交往幾日便不歡而散。我也曾走入婚姻介紹所，可是工作人員說，像我這樣，年齡大，相貌不好，工作又平凡的女孩對象不好找，隻能試試看。也讓我見了幾個人，基本上見了一麵後就再無下文，其中一個見了我，還沒說兩句話，就說自己太忙，扭頭就走。 　　轉眼過了30歲，我仍是孤單一人。為了忘掉痛苦，我買了一台電腦，成天沉迷在網絡中。有一次網上討論一個問題，我發言太激烈了一點，網友紛紛拍磚，一個網友出來說了幾句公道話，替我解了圍。我就把他加成我的好友。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他主動約我見麵。考慮到晚上光線暗，自己好看一些，我就約他晚上到這間咖啡廳見麵。剛見麵時他顯得很紳士，不停地為我續茶。後來，他提議到江灘走走，我沒有拒絕。在江灘上，他裝作不經意地把手搭在我腰間，這是三年來第一次與異性如此近距離接觸，我沒有拒絕……這一晚，我們在一家賓館開了房。 　　他是一個失戀的工程師，和我一樣，也是幾年沒接觸異性了。 　　第二天一早，陽光透過窗簾曬到床頭，我去洗了澡，臉上沒來得及擦粉。他醒來後直直地盯著我看，好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為他嫌我不漂亮，不會再理我了，可他又約了我幾次。和他見麵，每次都喝咖啡，每次都開房。最後一次，我拒絕了他，因為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那是上個星期六，就是在這裏（指指咖啡廳），他請我喝了最後一次咖啡。 　　請你別用那種憐惜的眼光看我。其實，我想得很開，這幾段感情走了或許更好，雖然無財無貌，可我也有尊嚴。隻是希望有一天，人群裏能走出一個實在男孩，他可以真心誠意地對我說：我隻愛你，一無所有的醜女孩。雖然希望渺茫，我還是願意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