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女被拐賣至同一山村 受盡屈辱生兒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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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家衝過來想把小雯搶回去,被刑警牢牢抱住。
 
 
小梅回到拐賣途中臨時過夜,遭到強奸的那間小木屋裏,發現已是空空蕩蕩。
 

  本報訊 一個從寧德柘榮縣蒲洋村打進本報的神秘電話,改變了該村3個被拐賣的未成年少女的命運。

  在報料人的帶領下,記者以收購太子參商販的身份,臥底該村兩天,躲開警惕的村民,用紙條和這3個少女取得聯係,多番接觸後,確定裏應外合的解救方案。

  昨日上午,柘榮縣公安局派出10多個刑警,在記者的帶領下趕赴該村,成功解救出這三個少女,根據受害人講述的線索,對這起罕見的案件展開全麵偵查。

  【記者臥底】

  紙條接頭,秘密商定解救方案

  11月6日,柘榮縣黃柏鄉一神秘男子撥通本報新聞熱線,報料說3個貴州籍少女被拐賣到該村,嚴加看管,無法逃脫,整天以淚洗臉。

  該男子留下手機號碼,因為“擔心泄密,危及3個少女生命”,沒有說出具體的村名,約記者到柘榮城關麵談。

  當天中午,記者趕到柘榮城關,和報料男子見麵。他說出了黃柏鄉蒲洋村,說出了3個被拐少女的情形,讓記者以收購太子參的商販身份,跟他一起潛入該村,設法營救。

  趕到蒲洋村,已是當天傍晚,記者把采訪車藏在一處山坡旁邊,徒步走進去。村裏人看到陌生人,非常警惕,一直盤問著是哪裏人,進來幹什麽,報料人解釋說是收購太子參的朋友,隨後偷偷傳授了一些收購行情,以免露餡。

  報料人帶著記者,來到村裏最熱鬧的一條小街,說這裏是3個少女每晚必來的地方,但有人在附近監視,出不了這條街。

  當時很多村民在街邊的食雜店門口打牌,記者無法和少女們接頭,於是躲到僻靜處,趕緊寫了一張“我們是記者,明天上午9時整,在街盡頭的拐彎處見麵,再商定解救方案,看完撕毀”的紙條,讓線人偷偷遞過去。隨後摸清了3個少女的住址,便離開了該村。

  11月7日一早,記者便和報料人來到見麵地點。9時整,3個少女跑過來,見到記者一臉興奮,“快帶我們走,你們有車嗎?我們都穿好了運動鞋……”

  經過交談,記者得知其中一個叫小梅(化名)的被盯得很緊。其餘兩個一個叫小雯(化名),已生有小孩,一個叫小麗(化名),被拐賣到這裏已有8個多月,被看管得相對鬆一些。

  她們說,每天也就是8點到9點這個時間段比較容易逃脫,因為“家人外出幹農活,街上人比較少”。

  記者考慮到該村隻有一條山路通往外界,一旦上車後被發現,村民隻要打個電話,便可以把采訪車攔下,於是和柘榮縣公安局聯係後,決定次日上午8時30分在街頭會合,屆時由便衣警察前往接應,民警負責進村解救。計劃如果有變動,由報料人設法通知。

  【火速解救】

  逃脫前,她把8個月的女兒遞給“婆婆”

  7日傍晚,記者趕往柘榮縣公安局。聽完記者介紹的情況後,縣委常委、公安局長陳國斌立即召集刑警大隊的幹警,迅速製定解救方案。

  當晚8時許,記者跟報料人聯係,得知一切正常,3個少女已和往常一樣回家休息。

  昨日淩晨6時整,10多個便衣民警聚集在柘榮公安局大院內,坐上2輛掛地方牌的中巴車,出發前往蒲洋村,沿途村民個個警覺地打量著這2輛中巴車。

  8時,報料人告知少女已準備上街。8時30分,中巴車靠近街頭,隻發現小麗和抱著孩子的小雯站在街邊。

  還有一個怎麽沒來?所有人的心懸起來了,趕緊停車,便衣刑警把2個少女拉進車裏,這才得知小梅被扣在家裏,男人不讓她出門。

  稍慢一步,小梅就會被轉移!中巴車急速開回村裏,在山坡旁邊一處木屋門口停下,房間裏隻有小梅的“公公”,不肯說出藏身之處。

  “對了,她家還有新房子”,小麗帶路,刑警正準備衝進新房子時,小梅突然從旁邊的豬圈裏衝出來,一頭鑽進車裏。她哭著說,看到中巴車進村後,男人就把她往豬圈裏推,準備把她藏起來,直到看到刑警衝過來,才趕緊跑掉。

  隨後,刑警對3個少女的家進行搜查,發現她們的“老公”早就不見蹤影。

  就在中巴車準備離開村子時,小雯的“婆婆”突然追過來,哀求她把8個月大的小女孩留下。猶豫了好一陣,小雯把小孩親了又親,才開口說“妹妹(音)聽話,別怪媽媽,媽媽會來看你”,最終把孩子從車窗遞了過去。

  中巴開動了,這個17歲的媽媽放聲大哭,旁邊的刑警也個個眼圈發紅。

  本報訊 三個未成年少女的血淚史,基本上如出一轍:都被找工作的誘餌蒙騙,都被暴力和武力脅迫,最終被賣到村裏嚴加看守。

  柘榮公安局經過調查,初步認定這是一起特大拐賣婦女案,受害者達10多人,伴有強奸、毆打等惡性行為。

  目前警方已根據受害人提供的線索,圈定了其中幾個涉嫌拐賣婦女的犯罪嫌疑人,摸清了跨省拐運銷一條龍的鏈條。

  辦案人員說,此案中,跨省的人販子人數之多,分工之細,人員和地點變換之頻繁,實在罕見,給抓捕案犯帶來了不小的難度。

  【被拐內幕】

  找工被騙,拐賣途中遭強暴

  小梅:

  對著床板血跡

  抱頭痛哭

  今年還不到17周歲的小梅,去年剛剛初中畢業,是3個少女中長得最漂亮的一個,被拐賣到這裏4個月。

  今年6月的一天,她和一個女同學從遵義乘車到貴陽火車站,準備轉車去找姐姐。

  人販子盯上了她們,說要帶她們到福建去找工作,於是她們連同另外3個少女,先被帶到了莆田,隨後被帶到福安一個小山頭旁的木屋裏,當晚5個少女都被輪奸,“當時我們5個人麵對床板上的血跡,抱頭痛哭”。

  天亮之後,人販子就帶著買家上車看貨,隨後用一部農用三輪車把小梅送到蒲洋村。被關了一個月後,她被那個花了7800元的30多歲陳姓男子強奸,此後幾乎每晚都被強行發生性關係。

  “更難受的是失去人身自由,陳家的人天天看著我,連上廁所都得有人跟著”,小梅說,這裏沒有電視看,每天睡了就哭,哭了就睡,其餘的時間都在幫著洗衣做飯。

  小梅說她在貴州的家不窮,被拐賣是因為自己年少不懂事,自以為可以和同學去“遊蕩世界”。

  她還說,當時5個女孩子被賣到不同的地方,哭得天昏地暗,最淒慘的是一對親姐妹,妹妹看著姐姐被人販子先帶下山,抱著姐姐大腿痛哭說,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小雯:

  17歲媽媽和

  8個月的娃

  17歲的小雯,已是一個8個月大的女孩的媽媽,被拐賣到村裏一年零9個月。

  小雯清楚地記得2004年2月25日的那個下午。當時她想從貴陽坐車去外地打工,一個本地的中年婦女走過來,說可以介紹一份每個月工資加補貼1000元的工作。隻有小學文化的小雯心動了,就跟著她走,26日晚和其餘兩個女孩一道,被帶上了去福州的火車。

  28日下午,小雯被帶到蒲洋村,直到見到“老公”楊某,才明白自己被拐賣了,這時那個同鄉的女子已經不見蹤影。

  楊家人看到她一直在哭,就說隻要她給楊家生個孩子,斷奶之後就放她走。為了能早點離開,3天後,小雯把初夜獻給了楊某,一年後生下了女兒,“為了早日回家,我當時隻能這麽做”。

  在村裏呆了近兩年,小雯每天都在做飯、打掃房間、洗衣服、帶孩子。她說楊家人沒有虧待她,基本上沒有限製她的自由。

  村裏一些人說,楊家人對她這麽好,是因為小雯是楊家花6900元買來的。

  女兒出生後,楊某去外地打工,其父母並未履行當年的諾言放小雯回家。

  “我不想做他的老婆,我隻想回家,”小雯開始每天裝出很聽話的模樣,想辦法逃跑,“我不恨楊家人,隻恨那些人販子。”

  小麗:

  隻為好奇,

  放棄了逃脫機會

  17歲的小麗,也是在貴陽火車站被騙的。

  去年9月1日,剛剛初中畢業的小麗準備去親戚家玩,同樣是被介紹工作的婦女給騙走,被騙到一座民房裏,被扣下了錢包和證件。

  在民房裏,小麗發現一本筆記本,偷偷粗略翻了一下,內容大致是某年某月某日,在哪裏搶劫、拐賣婦女的細節、賺取的金額數目。她還在櫃子裏發現很多女式提包,“當時感覺很惡心,很可怕,就把本子給燒了。”

  當晚來了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第二天早上,那個女孩趁著人販子不注意逃走了,但小麗卻留下來了。

  “我當時很好奇,就想看看這夥人到底是幹什麽的。”小麗說,也想把被扣留的錢包和證件要回來。

  9月5日淩晨,福州火車站附近一家旅館裏,一名30多歲的人販子強奸了小麗,然後把她帶到福安,交給一個50多歲的老頭。隨後老頭又把她賣給浦洋村的遊某,收了7200元。

  次日淩晨4點多,31歲的遊某強暴了小麗。

  小麗的自由被嚴格限製,“遊家規定:隻能在蒲洋村自由走動。頭三個月,我每走一步,遊家的人都要跟在後麵,後來放鬆了看管。有一次,我步行10多公裏,跑到黃柏鄉另一個村,被那個村的村民抓住,又被送回蒲洋村。”

  【警方揭秘】

  分工隱秘,利用偏僻村落中轉

  被拐賣的3名女孩,都清楚記得自己當時在被賣出前,臨時過夜的場所。

  昨日上午,在她們引路下,柘榮警方和本報記者找到了這幾個“臨時中轉站”。這些場所在福安、柘榮轄下的偏僻村落,位置極為隱蔽,都是村民的家中或是廢棄的茶莊。大家趕到這些“臨時中轉站”搜索,卻發現都空無一人。但是,警察還是從中找出一些重要的線索和物證,並確定了幾個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柘榮公安局經過調查,初步認定這是一起特大拐賣婦女案,受害者至少有10多人,且伴有強奸、毆打等惡性行為。據該局刑偵大隊有關負責人介紹,貴州的人販子以幫忙介紹外出找工作或免費旅遊為誘餌,在貴州省、雲南少數民族地區、廣西、四川等地拐騙少不更事的年輕女孩上火車或坐長途大巴,分批將女孩們運到我省的福州、莆田等地,再用長途客運大巴將她們帶到閩東的一些小縣市,將女孩們轉賣給福建當地的人販子。最後,福建的人販子將這些女孩賣到偏僻鄉村的村民家中給人做老婆。

  警方稱,貴州的人販子一般負責拐騙和運輸,而勾結在一起的福建的人販子則專門尋找買家和銷售。據介紹,經過警方反複打擊,人販子的作案手段也越來越隱蔽,他們分工明確,從“騙”到“運”再到“銷”每個環節都要專人負責,一般是貴州省等省的本地的中年婦女專門尋找目標,進行拐騙;再轉由中青年男子負責看守、運輸和調教(以毆打、強奸、恐嚇等手段逼迫女孩就範);而福建本地的人販子有的負責調查“市場”,先尋找買主,待確定人數、長相、身高等條件後,再將“訂貨清單”報給貴州等地的同夥,並確定地點,進行交易。

  另據了解,目前有一些當地農民也參與“銷售終端”,專門為人販子和被拐婦女提供食宿和隱匿場所,並負責把風,從中獲利。

  據辦案人員說,此案中,跨省的人販子人數之多,分工之細,人員和地點變換之頻繁,還是較為少見,這給抓捕案犯帶來難度。

  【辛酸對話】

  “感覺好像囚籠,沒人能幫我們跑”

  “若不是她們自己的機智、靈活,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的”!柘榮縣公安局刑警大隊一位負責人感歎道。

  被解救後,這三名少女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童真的笑容,她們說這是“脫離苦海”。昨晚記者與她們進行了對話。

  記者:這麽長時間,你們試圖逃跑嗎?

  小麗:全村人的眼睛都像探頭一樣盯著我們,感覺就像個牢籠,始終走不出去。我跑了五個小時的山路後,被隔壁村的村民發現,抓了回來!一個村就幾部電話,他們從不讓我們打的。

  小雯:我們每天都想跑呀!一直都在等待機會,可每天三班的中巴車司機(唯一的出村交通工具)都被村裏人交代過,從來不讓我們上車的。

  小梅:我就想總有一天會翻身的,村裏一有陌生人進來,我就上前打聽,讓他們幫忙報警,可沒有人敢。

  記者:有沒有人幫助過你們?

  小麗:有個進村做公路工程的小夥子答應找輛車將我們接走,但工程要到十二月才完工,我們等不及了。

  小梅:村裏的一個好心人,答應幫我們報警,可後來又說不敢,怕被他們(買家)打。

  記者:沒人幫忙,所以你們就選擇自救?

  小麗:自從小梅到了後,我們就看到了希望,三個人強作歡笑,騙取他們信任後,找機會玩在一塊,談論怎麽逃出去,三個人一條心,隻要是陌生人進村,都會尋求幫助,最終我們的執著,打動了那位好心的村民。

  記者:確定逃跑的前一天晚上,你們都和所謂的“老公”談了什麽?他們對你們好嗎?

  小麗:我們雖然很激動,但不敢表露出來,怕引起懷疑,那晚上也沒談什麽,他們對我們都不壞(小梅插話:怕我們逃跑唄),要走的時候,我們也覺得心裏怪怪的。

  小雯:他們把我們當成生小孩的工具,我沒什麽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