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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故事:一場陰陽相隔的苦戀

文章來源: 天都市報 於 2003-07-14 11:20:00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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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寫:馬冀、閆東平

  講述:紫君(化名) -性別:女-年齡:32歲-職業:未工作-學曆:碩士

  雨一直下。並且很大。

  我站在走廊的窗前,看著在瓢潑大雨中來往穿行的路人和車輛。這樣的一場雨也許會在不經意間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電話是紫君(化名)打來的,她的聲音和天氣一樣,陰鬱而潮濕。

  我要她下午到報社來,她不願意,最後約在了水果湖,離報社不太遠的地方。在水果湖的一家咖啡店,我見到了紫君,因為下雨,偌大的廳裏隻有幾個人稀稀落落地坐著。對咖啡店來說,這自然不是個好現象,但對我們而言,講述與傾聽是最好不過了。點了一壺紅茶,我和紫君聊了起來。

  空白的愛情

  紫君問我:“你看過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嗎?我差不多就出生一個這樣的家庭,我的爸爸是軍人,我上麵還有個哥哥。”紫君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沒等我說話,她又接著說:“軍人家庭出來的子女,性格中陽剛的成分都會居多。”我暗想,真的是這樣嗎,至少紫君看上去不像,她長長的頭發,高高的鼻梁,看上去很柔美的樣子。我的性格也受家庭影響很深,倔強,不服輸,好強到甚至和人鬥狠,凡事我都要爭個第一。讀書的時候,我的成績很少是全班第二,要是偶爾有誰超過我,下次我一定奪回來。所以從小學到研究生,我的學業一直很順,從來也沒有依靠父親的地位和關係。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很少有兩全其美的,老天在這個方麵對你大方,必然在另外一個方麵對你苛刻。我的事業雖然從沒讓家裏人操心,可是感情上卻直到碩士畢業參加工作以後,都還是一片空白。隨著年齡一天天大起來,爸媽、老師和周圍的朋友都在為我著急,紛紛給我介紹對象,但最後都還是失敗了。

  “我現在想來,真是覺得很奇怪,別人都在為我著急,可我一點也不急。也許我注定是要等著江楓(化名)吧。”提到江楓這個名字,紫君長長地歎了口氣。1996年,我研究生畢業,先是到一家銀行工作了,第二年我辭職接手漢口的一家服裝專賣店,開始經營服裝生意。憑著我對服裝敏感的嗅覺,和大學裏得到的專業訓練,我很快拿到了一個著名服裝品牌的武漢總代理權。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我的感情卻沒有任何的起色,依然一片空白,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天生就對男人沒有興趣。直到遇到江楓,我的生活一切都變了。紫君從包裏拿出來她和江楓的合影給我看,照片鑲嵌在一個精致的小相框裏,照片上紫君和江楓並肩站著,兩個人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紫君用手輕輕撫摩著鏡麵,她本來是給我看相片的,結果自己看得反倒更加聚精會神。她是那樣入神,一邊看,一邊用手擦拭著上麵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幾乎忘記了我在她對麵。我輕輕地問她:“想起了很多吧!”紫君才回過神來,幽幽地答到:“是,很多。”五彩的愛情我和江楓相遇是個偶然。1997年底的一個下午,我的一個同學因為車禍進了醫院,我去看他。恰巧江楓的弟兄也因為和別人打架被江楓送進了那家醫院,和我同學住同一間病房,就這樣我認識了江楓。天知道是怎麽回事,從來對男孩子無動於衷的我見到江楓的時候,竟然有了心跳的感覺。我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有一種歸屬感,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控製不住自己不斷地拿眼睛去瞟他,而他除了向我借鋼筆時看了我一眼,就一心一意照顧他的弟兄去了。

  紫君的臉有些發紅,雖然她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想起少女時候的種種,還是禁不住麵紅耳熱。她問我是不是覺得有點荒唐,我搖搖頭,心裏卻笑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向江楓要電話號碼,他極不情願地給了我,並說:“沒事不要找我,免得哥們誤會。”我說:“管他呢,我不在乎!”我的大腦好像控製不了我的嘴一樣,脫口而出的話連我自己都都覺得有些放肆,甚至張狂。江楓似乎也有點吃驚,我們彼此使勁地看了對方一眼,才轉身離開。後來我們都說這一眼,勝過千言萬語。我隔三岔五地打電話“煩”江楓,有時候我都聽到電話那頭弟兄們起哄的聲音。那時候江楓還是個地道的街頭混混,他一個專科生,放著自己在工廠好好的工作不做,整天隻知道和一幫兄弟喝酒、打架,用他後來的話說就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但是,他除了貪玩,也沒有大的毛病,人是很聰明的。我們就這樣交往著,我心跳的速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快,可是他對我的暗示卻總是裝著不明白。我不得不和他攤牌。

  1998年的夏天,我約江楓出來,他拒絕了,於是我威脅他要從長江大橋上跳下去,他才急急忙忙地跑來見我。我要他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否則我還是要跳江。他低著頭遲疑了半晌,默不做聲,然後傻傻地笑起來。我也跟著大笑起來。當紫君說她追求江楓的時候,我就有點吃驚,更吃驚的是紫君居然用的是如此強硬的手段。我笑道:“真不愧是將門虎女。”紫君得意得笑出了聲音:“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他知道他和我相差太遠,不敢和我談,這個辦法是有點損,但不這樣逼他,他怎麽會就範呢。”在事業上江楓確實幫不了我多少忙,但是在感情上他一直是我的寄托。隻要一想到要見到他,我的工作效率就特別高,巴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然後飛到他的身邊。我曾試著建議他到我的公司來上班,但他一口回絕了,說是會影響我的工作。我以為他舍不得他的那幫哥們,也就沒有再勉強他。1998年秋天,我偶然從江楓的一個朋友那裏得知江楓在自修本科。我在高興之餘,頗為吃驚,但也沒有直接去問他,而是希望他能夠主動告訴我,可江楓從沒有向我提起過這件事,慢慢地我發現江楓把煙戒了,酒也喝得少了。以前要是他哪個兄弟挨了打、受了罵,到江楓那裏去求援,江楓二話不說就去幫忙,而現在江楓會委婉地拒絕,漸漸地他和他那些兄弟們來往得也少了。我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我從沒指望他為我改變什麽,但他自己願意為了我們的未來改變。江楓白天上班,晚上就到我公司去接我下班。日子過得規律而甜蜜。紫君深情地凝視著江楓的照片,一雙眸子充滿著無限的感激和欣賞,自言自語到:“他是多好的一個人啊!”血紅的愛情我和江楓的感情平穩地發展著,像別的戀人一樣,我們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2000年五一前夕,我已經在憧憬著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我提出結婚,江楓沒有同意,說是應該選擇在十一,因為國慶象征著一個新興事物的誕生。我依了他的意思,就沒有再堅持,直盼著國慶那天早點到來。紫君的眼睛突然就紅了,她對我說:“我很後悔,如果五一就結婚該多好!”她的聲音低沉。2000年9月,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那天,天氣先是悶熱,接著就沒完沒了地下起了陣雨,我工作到很晚,站在馬路邊等江楓來接我。我看著江楓左手打著傘,右手拿著一瓶我最喜歡喝的檸檬茶,興衝衝地朝我走過來。當時很晚了,天又下著雨,路上靜悄悄的,沒有車。但當他即將靠近我的時候,一輛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摩托車飛一般地駛了過來,我想提醒江楓已經來不及了。一聲巨響,江楓飛了出去,我看著他飛出去,又重重地落在地上。我丟下傘跑過去,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我眼睜睜看著他離我而去,全身顫抖,好像每個毛孔都在哭泣。我默不做聲,聽人講述的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切規勸的言語都顯得膚淺和無力。周圍很安靜,紫君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地落在相框的鏡麵上,聲聲入耳。這時候,眼淚比門外的大雨更叫人的憂鬱,哭聲聽來比天上的滾滾雷聲更沉重。

  處理完江楓的後事,我大病了一場,整個人像木頭一樣,不吃不喝,抱著江楓的照片默默流了一個星期淚。沒過多久,我把店子轉讓出去。這兩年,每到下雨的時候我就會特別想他。

  “你還準備結婚嗎?”我小心翼翼地問紫君,怕觸痛了她的傷心處。“不會了,”紫君把相框抱在懷裏,“我總覺得他一直在陪著我。”

  記者手記:過猶不及

  記者:馬冀

  人生如戲,所以人人都有可能演繹傳奇。

  大師如曹禺者說:“隻有悲劇最動人。”對戲來說如此,對人生來說則未必!紫君在失去江楓以後,抱定了憂傷而終老的態度。對此,我欽佩她的行為,但絕不認同她的做法。

  為自己愛的人一生不嫁是紫君自己的選擇,相比很多人視感情為遊戲,當婚姻如菜園的做法,紫君的心靈自有其高貴純潔之所在。但是,一輩子在憂傷中不能自拔,自己把自己流放到心靈的幽冥,就實在是走到了事物的反麵。也許對紫君來說,她就是想通過這種辦法來表達對江楓的思念,甚至更極端的,到天國去陪伴江楓。可江楓如果真的泉下有知,必定是心疼和難過更多些吧。

  中國的老話,過猶不及。愛江楓愛到痛不欲生,早已經離開了愛情的本義。愛所以可貴,是因為它是要人生,而不是要人死!為了愛,更該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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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故事:一場陰陽相隔的苦戀

天都市報 2003-07-14 11:20:00

  采寫:馬冀、閆東平

  講述:紫君(化名) -性別:女-年齡:32歲-職業:未工作-學曆:碩士

  雨一直下。並且很大。

  我站在走廊的窗前,看著在瓢潑大雨中來往穿行的路人和車輛。這樣的一場雨也許會在不經意間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電話是紫君(化名)打來的,她的聲音和天氣一樣,陰鬱而潮濕。

  我要她下午到報社來,她不願意,最後約在了水果湖,離報社不太遠的地方。在水果湖的一家咖啡店,我見到了紫君,因為下雨,偌大的廳裏隻有幾個人稀稀落落地坐著。對咖啡店來說,這自然不是個好現象,但對我們而言,講述與傾聽是最好不過了。點了一壺紅茶,我和紫君聊了起來。

  空白的愛情

  紫君問我:“你看過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嗎?我差不多就出生一個這樣的家庭,我的爸爸是軍人,我上麵還有個哥哥。”紫君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沒等我說話,她又接著說:“軍人家庭出來的子女,性格中陽剛的成分都會居多。”我暗想,真的是這樣嗎,至少紫君看上去不像,她長長的頭發,高高的鼻梁,看上去很柔美的樣子。我的性格也受家庭影響很深,倔強,不服輸,好強到甚至和人鬥狠,凡事我都要爭個第一。讀書的時候,我的成績很少是全班第二,要是偶爾有誰超過我,下次我一定奪回來。所以從小學到研究生,我的學業一直很順,從來也沒有依靠父親的地位和關係。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很少有兩全其美的,老天在這個方麵對你大方,必然在另外一個方麵對你苛刻。我的事業雖然從沒讓家裏人操心,可是感情上卻直到碩士畢業參加工作以後,都還是一片空白。隨著年齡一天天大起來,爸媽、老師和周圍的朋友都在為我著急,紛紛給我介紹對象,但最後都還是失敗了。

  “我現在想來,真是覺得很奇怪,別人都在為我著急,可我一點也不急。也許我注定是要等著江楓(化名)吧。”提到江楓這個名字,紫君長長地歎了口氣。1996年,我研究生畢業,先是到一家銀行工作了,第二年我辭職接手漢口的一家服裝專賣店,開始經營服裝生意。憑著我對服裝敏感的嗅覺,和大學裏得到的專業訓練,我很快拿到了一個著名服裝品牌的武漢總代理權。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我的感情卻沒有任何的起色,依然一片空白,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天生就對男人沒有興趣。直到遇到江楓,我的生活一切都變了。紫君從包裏拿出來她和江楓的合影給我看,照片鑲嵌在一個精致的小相框裏,照片上紫君和江楓並肩站著,兩個人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紫君用手輕輕撫摩著鏡麵,她本來是給我看相片的,結果自己看得反倒更加聚精會神。她是那樣入神,一邊看,一邊用手擦拭著上麵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幾乎忘記了我在她對麵。我輕輕地問她:“想起了很多吧!”紫君才回過神來,幽幽地答到:“是,很多。”五彩的愛情我和江楓相遇是個偶然。1997年底的一個下午,我的一個同學因為車禍進了醫院,我去看他。恰巧江楓的弟兄也因為和別人打架被江楓送進了那家醫院,和我同學住同一間病房,就這樣我認識了江楓。天知道是怎麽回事,從來對男孩子無動於衷的我見到江楓的時候,竟然有了心跳的感覺。我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有一種歸屬感,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控製不住自己不斷地拿眼睛去瞟他,而他除了向我借鋼筆時看了我一眼,就一心一意照顧他的弟兄去了。

  紫君的臉有些發紅,雖然她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想起少女時候的種種,還是禁不住麵紅耳熱。她問我是不是覺得有點荒唐,我搖搖頭,心裏卻笑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向江楓要電話號碼,他極不情願地給了我,並說:“沒事不要找我,免得哥們誤會。”我說:“管他呢,我不在乎!”我的大腦好像控製不了我的嘴一樣,脫口而出的話連我自己都都覺得有些放肆,甚至張狂。江楓似乎也有點吃驚,我們彼此使勁地看了對方一眼,才轉身離開。後來我們都說這一眼,勝過千言萬語。我隔三岔五地打電話“煩”江楓,有時候我都聽到電話那頭弟兄們起哄的聲音。那時候江楓還是個地道的街頭混混,他一個專科生,放著自己在工廠好好的工作不做,整天隻知道和一幫兄弟喝酒、打架,用他後來的話說就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但是,他除了貪玩,也沒有大的毛病,人是很聰明的。我們就這樣交往著,我心跳的速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快,可是他對我的暗示卻總是裝著不明白。我不得不和他攤牌。

  1998年的夏天,我約江楓出來,他拒絕了,於是我威脅他要從長江大橋上跳下去,他才急急忙忙地跑來見我。我要他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否則我還是要跳江。他低著頭遲疑了半晌,默不做聲,然後傻傻地笑起來。我也跟著大笑起來。當紫君說她追求江楓的時候,我就有點吃驚,更吃驚的是紫君居然用的是如此強硬的手段。我笑道:“真不愧是將門虎女。”紫君得意得笑出了聲音:“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他知道他和我相差太遠,不敢和我談,這個辦法是有點損,但不這樣逼他,他怎麽會就範呢。”在事業上江楓確實幫不了我多少忙,但是在感情上他一直是我的寄托。隻要一想到要見到他,我的工作效率就特別高,巴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然後飛到他的身邊。我曾試著建議他到我的公司來上班,但他一口回絕了,說是會影響我的工作。我以為他舍不得他的那幫哥們,也就沒有再勉強他。1998年秋天,我偶然從江楓的一個朋友那裏得知江楓在自修本科。我在高興之餘,頗為吃驚,但也沒有直接去問他,而是希望他能夠主動告訴我,可江楓從沒有向我提起過這件事,慢慢地我發現江楓把煙戒了,酒也喝得少了。以前要是他哪個兄弟挨了打、受了罵,到江楓那裏去求援,江楓二話不說就去幫忙,而現在江楓會委婉地拒絕,漸漸地他和他那些兄弟們來往得也少了。我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我從沒指望他為我改變什麽,但他自己願意為了我們的未來改變。江楓白天上班,晚上就到我公司去接我下班。日子過得規律而甜蜜。紫君深情地凝視著江楓的照片,一雙眸子充滿著無限的感激和欣賞,自言自語到:“他是多好的一個人啊!”血紅的愛情我和江楓的感情平穩地發展著,像別的戀人一樣,我們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2000年五一前夕,我已經在憧憬著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我提出結婚,江楓沒有同意,說是應該選擇在十一,因為國慶象征著一個新興事物的誕生。我依了他的意思,就沒有再堅持,直盼著國慶那天早點到來。紫君的眼睛突然就紅了,她對我說:“我很後悔,如果五一就結婚該多好!”她的聲音低沉。2000年9月,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那天,天氣先是悶熱,接著就沒完沒了地下起了陣雨,我工作到很晚,站在馬路邊等江楓來接我。我看著江楓左手打著傘,右手拿著一瓶我最喜歡喝的檸檬茶,興衝衝地朝我走過來。當時很晚了,天又下著雨,路上靜悄悄的,沒有車。但當他即將靠近我的時候,一輛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摩托車飛一般地駛了過來,我想提醒江楓已經來不及了。一聲巨響,江楓飛了出去,我看著他飛出去,又重重地落在地上。我丟下傘跑過去,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我眼睜睜看著他離我而去,全身顫抖,好像每個毛孔都在哭泣。我默不做聲,聽人講述的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切規勸的言語都顯得膚淺和無力。周圍很安靜,紫君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地落在相框的鏡麵上,聲聲入耳。這時候,眼淚比門外的大雨更叫人的憂鬱,哭聲聽來比天上的滾滾雷聲更沉重。

  處理完江楓的後事,我大病了一場,整個人像木頭一樣,不吃不喝,抱著江楓的照片默默流了一個星期淚。沒過多久,我把店子轉讓出去。這兩年,每到下雨的時候我就會特別想他。

  “你還準備結婚嗎?”我小心翼翼地問紫君,怕觸痛了她的傷心處。“不會了,”紫君把相框抱在懷裏,“我總覺得他一直在陪著我。”

  記者手記:過猶不及

  記者:馬冀

  人生如戲,所以人人都有可能演繹傳奇。

  大師如曹禺者說:“隻有悲劇最動人。”對戲來說如此,對人生來說則未必!紫君在失去江楓以後,抱定了憂傷而終老的態度。對此,我欽佩她的行為,但絕不認同她的做法。

  為自己愛的人一生不嫁是紫君自己的選擇,相比很多人視感情為遊戲,當婚姻如菜園的做法,紫君的心靈自有其高貴純潔之所在。但是,一輩子在憂傷中不能自拔,自己把自己流放到心靈的幽冥,就實在是走到了事物的反麵。也許對紫君來說,她就是想通過這種辦法來表達對江楓的思念,甚至更極端的,到天國去陪伴江楓。可江楓如果真的泉下有知,必定是心疼和難過更多些吧。

  中國的老話,過猶不及。愛江楓愛到痛不欲生,早已經離開了愛情的本義。愛所以可貴,是因為它是要人生,而不是要人死!為了愛,更該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