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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節了,轉一片感人的貼

(2009-06-01 12:09:34) 下一個
ZT自北方憨哥:

這幾天,在北美的網站上,無論男女老少,大家都在彼此忽悠,祝賀節日快樂。今天的時代,確實是大不同了,人的心態越來越好,每個人都是越活越年輕。可是,每當六一節來到,我似乎就不是很快樂,因為我的腦海裏,總是想到那一年的六一節。

我出身於一個很普通的知識分子家庭,我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普通人。但是由於他們的家庭及其“社會關係”的原因和舊時代的“曆史”原因,在他們身上一直有著沉重的包袱。所以,盡管他們老老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做事,在那個年代,卻總是得不到承認和應有的尊重。

他們薪水很低,工資不高,所以,小時候,我們家很窮。那時候,國家還在發展建設初期,經濟還不發達,生活還不富裕,糧食是計劃供應。市民的口糧是二十幾斤,小孩子的口糧從幾斤到二十幾斤。我們家是哥兒幾個,歲數相差不大,特能吃,所以口糧總是不夠,隻有去買高價的糧食。但是那個年代,高價的糧食供應也是有限製的,而且都是粗糧。北方人稱麥子麵粉為細糧,稱其他五穀雜糧為粗糧。有的人家是用粗糧換細糧,換大米,我們家總是用定量的細糧和大米去換粗糧,可以多換幾斤。所以,小時候,我們家是經常吃“窩窩頭”的,所謂窩窩頭就是用紅薯麵粉高粱麵粉等團成團,在中間挖個洞,不然不好蒸熟。

由於經常吃那個窩頭,至今落個胃酸的毛病,早上起來都要吐一口酸水。後來生活好了,天天大米白麵、大魚大肉,朋友到飯店請客吃飯,要改變口味趕時髦,說點個“窩頭加鹹菜”吧,我立馬會跟他急:你沒有過過那樣的日子,你真以為吃粗糧是那麽爽快的事情嗎?你一年365天去吃給我看。

窩頭加鹹菜,是那個時候的家常便飯。我記得吃的最香的,是把窩頭切成片,然後用一點點油和蔥花,在鍋裏爆炒一下,是我們哥兒幾個最愛吃的,美其名曰:“爆炒豬肝”。還有就是每個禮拜,母親會蒸幾次“花卷兒”,所謂花卷兒,就是一層白麵一層粗麵卷在一起蒸的那種,有的時候母親會在夾層放一點點油和鹽,特好吃。這一年當中,除了過年,我們家是沒有白饅頭可吃的。

那一年的夏天,天氣很熱很熱,比今年北京的夏天還要熱,還要來得早。那天六一的早晨,母親像往常一樣,起得很早,給我們準備一天的吃喝。我記得那天早上是吃的炒窩頭,但是母親給裏麵加炒了兩毛錢買的肉餡兒,簡直好吃極了。我們哥幾個簡直是搶著一掃而光。我們開心的上學去了。母親告訴我們,中午的飯,會在蒸籠裏。母親那個時候在郊區的農場勞動改造,中午是不回來的。

中午哥兒幾個放學回來,打開蒸籠一看,高興壞了,蒸籠裏整整齊齊擺放著四個雪白的饅頭,和一碗“小酥肉”(肉切成小塊油炸後燴一下)。媽媽在鍋台上寫了個小紙條:“祝我的兒子們節日開心快樂,愛你們的,媽媽”。我們哥兒幾個歡呼跳躍,三下五除二就把這頓美餐給報銷了,我清楚地記得我小弟用最後一點饅頭去擦那碗邊的一點兒肉末。六一兒童節,我們兄弟幾個,每個人吃到了一個雪白的饅頭。

下午第一節課,我的父親急匆匆地來到學校找我,說讓我和他一起去農場。爸爸帶著我在一個工地借了一輛板車,直奔農場而去。從我們家到媽媽勞動的郊區農場,不通車,要走1個多小時的路。當我們趕到農場,母親在一個草棚裏躺著,臉色蒼白,渾身無力,汗水濕透了全身。我和父親把母親攙扶到板車上,把母親送往醫院。我不記得醫生是怎麽說的,大概說是貧血和營養不良什麽的。當時打了點滴,就讓我們回家了。

回家後,我無意打開母親每天帶的那個塑料飯盒,我哭了。裏麵是吃了一半的紅薯麵窩頭兒,還有一點我們家自己醃製的“雪裏紅”鹹菜。我的母親,就是吃著這樣的飯菜,還要冒著炎熱的酷暑,每天起早貪黑,徒步往返兩個多小時,在農場辛苦地勞動。瘦弱的多病的母親,倒在滾滾麥浪的麥田裏的情景,至今是我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

我的善良的、慈祥的母親,一輩子含辛茹苦,把我們哥兒幾個拉扯長大;一輩子任勞任怨,無怨無悔;一輩子與世無爭,與人無爭;一輩子菩薩心腸,樂於助人;一輩子忍辱負重,正直做人,,,,我的苦命的可憐的母親,她沒有圖什麽好人有好報,她隻報著她那顆平常平凡鮮紅善良的一顆心,早早地去到另一個世界,去做另一個世界的好人。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母親的養育恩德,我將永遠不忘,母親的諄諄教誨,我將銘刻在心。做一個愛祖國的人,做一個愛人民的人,做一個平凡的人,做一個善良的人,做一個無悔人生的人,做一個每天都自我問心無愧的人。

每到六一節,我都會讓我的太太,蒸籠雪白的饅頭,做一碗小酥肉,來祭奠我那早逝的、可憐的、苦命的、親愛的母親。那一個雪白的饅頭,是我內心永遠的傷痛。


一個饅頭的辛酸往事 和陳大導的無極無關(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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