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25)
2014 (3)
4月20日 晴
整整一個冬天,舊金山都在淅瀝的雨裏。白天下,晚上下,平時下,周末還下。每天沉浸在一種煙雨朦朦裏,一恍神,常以為自己身陷倫敦街頭。朋友見麵,異口同聲,愁眉苦臉的問:這周還會下雨嗎?
下。每周必下。心間端著一塊烏雲,老天隨時準備興風作浪。 一向陽光燦爛的加州, 時不時的拉一下 “flood warning” 的紅色警報。前一陣,文學城的新聞,舊金山又要大地震了,仔細讀了讀,震中就在我這兒。萬維網上,不知哪個預言大師預言的,2009年,一顆或者兩顆核彈擊中舊金山,灣區五十萬人死亡。
現在的新聞,估計都不怎麽靠譜。沒新聞就編新聞,編不出新聞就編短篇科幻小說。
還好。還好。這一周,雨季終於過去了。
街兩邊的樹,婆娑,層次漣漪而迥異的綠,青青暖暖的擁成一片。小鳥唧啾的叫聲,象琉璃彈珠碰撞的清脆悅耳。陽光的影子,偶爾落在臉上,The moment, 象是人生閃過的, 匆匆河流一念 , 華彩落寞不絕著。半生猶在。
空氣裏有花香和蒲公英的味道。春天。暖暖。曬太陽,吃橘子刨冰,衣櫃裏的小吊帶背心,都翻出來。曾經。又是一季。
春天,此刻,正當頭照耀。每一朵花都無名盛開,莫失莫忘吧。
好心情,去天天借VCD。拿了一盤《長恨歌》,許久前就要看的。老板是台灣人,順手給我補了一盤《最後的愛,最初的愛》,徐靜蕾,董潔,渡部篤郎的。典型的偶像劇。不需要思考,看看麗人,酷哥,華麗酒店,。。relax 就好。
《長恨歌》,是王安憶的小說改編的。最大的敗筆,是女主角選了鄭秀文。廣東女人,演繹不出上海女子無邊無際倦怠裏的媚。上海女人的寂寥,不是用來虛度揮擲的,調濃些,裏麵是要蓄養著風騷的。她們有她們微小處的算計。鄭秀文,演不出,完全演不出。演的太用力,太直接,以致於眼神僵硬,生生的衝向前。半點逶迤暗湧的風情都沒有。那怎麽是,上海女人?
有一段,演的是,兵荒馬亂裏,包養她的國民黨高官拋棄她,遠走逃難了。看見她捶胸頓足,攤在地上尖嚎。那麽直接,痛快的表達,到更象是北方的女子,竹筒倒豆子般的。
上海女人,就算是痛,那痛也隻是洋煙夾在手指間,微微的顫抖,或者,絲綢手絹上的一滴淚,多半為了美。上海女人的痛,點到為止,從不想要徹骨。她們不是無情。她們隻是更現實,更投機罷了。上海女人,有她自以為是的聰儈。
如果真有一聲尖嚎,也該是背景音裏的。畫麵上還應該是雕欄細致的紅木家具,和淬麗發亮的水晶吊燈。上海女人,不該失麵子。也從不失優雅的。
可惜,鄭秀文完全演不出。尤其是老年,和梁家輝演對手戲,完全撐不起。讓影帝,自己演了一回獨角戲。
。。。
累了,就寫到這裏罷。春天,懶懶,暖暖,允許自己寫一篇流水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