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逝

撕裂

            --------給悲傷幸福的哥哥

 

孤淒的三月，悲傷的三月

從太平洋的西海岸

傳來了悲痛的驚雷

你悄然地走了

在醫院的危重病房

帶著憂傷和留戀

你突然地走了

沒有時間，沒有機會

和我說上最後的話

你的電郵地址依舊在我的電腦裏

但我再也不能在那裏找到你

你的言語和照片孤獨地

散落漂流在網絡的天空中

就像孤獨的靈魂

飄遊在空曠無垠的黑暗裏

 

對你我一生唯一的一次暴跳如雷

竟然出現在你我最後一次的見麵

現在我永遠失去了道歉的機會

我知道你一定在臨走時會想到我

一定會傷心和難過

因為你再也沒有機會

象過去一樣給予我兄長的關愛

 

悲傷的三月，孤淒的三月

我又失去了現在與過去的聯係

因為現在也變成了過去

就像斷線的風箏

清如玉帶的渠江

千年書院的麓山

都飄向了遙遠的天空

都飄進了黑夜的夢中

 

茫茫的草原，殘雪的草原

我又失去了方向

因為這個熟悉的世界

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

而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卻變得越來越熟悉

肉體日趨虛弱與衰老

而靈魂卻日趨活躍與年輕

我再也不恐懼黑暗與死亡

我將平靜地迎接著

把過去變成現在的時刻來臨

 

你曾給我童年時的喜悅，顏色和歌聲

曾教我怎樣看世界：外與內，前與後

還教我做人：善良，正直，勤儉

外加小心翼翼

我永遠失去了心靈的依托

失去了我們中間的你

心髒變得越來越脆弱

害怕再走進那熟悉的你的家

害怕再走在那熟悉的麓山的石徑上

 

三月的黑夜，草原的黑夜

我失去了睡眠

悲傷的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從眼睛流進了心髒

又從心髒流進了河流

悲傷的思念來回地跑動

從遙遠的童年跑到眼前的今天

它將會年年輪回地跑

一直跑到再見到你的時候

 

和弟於2010年3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