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博訊 2005 年 6 月 20 日 )
一九八九年的時候，按照中國傳統邏輯，趙紫陽是君，鄧小平是臣；趙紫陽下台，事實上是權臣作亂而廢黜了君主。……以兵權□君權，犯上作亂，這就是鄧小平的‘ 六字 ’作為之真相。 ( 博訊 boxun.com)
今年‘ 六？ ’是趙紫陽去世之後的第一個‘ 六？ ’，紀念‘ 六？ ’不能不單為了天安門民 ?? 而犧牲權位與自由的趙紫陽。說到‘權位’，有人說鄧小平是‘君’而趙紫陽是‘臣’，‘ 六 ? ’是趙做了鄧的‘貳臣’。這類君臣之道的東西，不免陳腐，似乎不知今日何時；但是，既然有人這麽說，當下又有什麽‘以儒家倫理治國 ’的高論，北京也在滿世界撒錢辦什麽‘孔子學院’以光大中國影響，那麽我們也不妨按照中國傳統的邏輯來分析一下問題，以澄清一個事關‘ 六四 ’的重大真相。
一個事關‘ 六字 ’的重大真相
這個真相很簡單：一九八九年的時候，按照中國傳統邏輯，趙紫陽是君，鄧小平是臣；趙紫陽下台，事實上是權臣作亂而廢黜了君主。坦白地說，在本人眼裏，趙紫陽更是明君。當然，是不是‘明君’，可以爭論；而趙是君鄧是臣，這則是鐵板釘釘、無可爭辯的曆史真實。
這本來是一個明擺著的事情，隻需指明，而無需論證。但是，中國的文人這些年越活越糊塗，最簡單的常識也要顛倒黑白，還自以為聰明、得計。說鄧小平是君，無非是因為他掌握實際上的最高權力。可是，試問，中國曆史上的皇帝，也就是‘君’，是因為他們掌握實際上的最高權力呢，還是因為他們名義上是最高領導人而不論他們實際上有多少權力呢？任何一個有星點兒中國曆史常識的人，都會沒有絲毫懷疑地選取後一個答案。因此，不論鄧小平有多大權力，因為他一天也沒有做過中國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職位，他都是臣，而不是君。
權臣的權力再大亦非君王
不錯，此臣權力比皇帝大，他甚至可以決定誰當皇帝。但是，這並不能改變君臣之份，不是說他決定了某某當皇帝，他就是君，而那個被扶上台的皇帝就是臣──這連概念都亂了套，完全說不通的。事實上，中國曆史上，這一類權臣，例子極多，並不是沒有先例可以幫助我們澄清思維。例子多到誰都能舉出幾個，我這裏恐怕無需多費筆墨。要害是：權臣再多，其權再大，一天他沒有本人黃袍加身，他都隻是臣，而不是君。即使是皇帝的親生爸爸，即使這個皇帝僅是三歲黃口小兒，皇帝是君而爸爸是臣的現實是不可以在概念上顛覆的。
權臣鄧小平的一個小小惡報
有人說，就算趙紫陽是皇帝，那鄧小平是太上皇，‘垂廉聽政’，還得說鄧是君趙是臣。這個說法，至少有兩個大問題。第一，中國曆史上，太上皇的例子，都是上一任皇帝未死而禪位給後人（一般是給兒子），所以被尊為太上皇。沒有做過皇帝的人，怎麽可能成為太上皇？如前所述，鄧小平一天皇帝都沒有做過；所以，他權力再大，也不是太上皇，而隻是權臣。第二，‘垂廉聽政’是晚清葉赫拉那氏亂政的特有安排，在中國曆史上絕無僅有，與有清一朝本身的祖宗家法也完全不合。援引這樣的例子解釋君臣之道，本身就是笑話；況且鄧小平又不是江青，並非前朝皇帝的老婆，他的幹政隻能是權臣弄權，怎麽能算是後宮皇太後‘垂廉’，算來這也是天大的笑話：老鄧那麽恨江青，最後他反莫名其妙、不倫不類地被人看成江青的替身──這恐怕隻能算是權臣的一個小小惡報吧？
家餘英時，也犯了一個錯誤
還有人說，趙紫陽所居，乃是‘相’位，並非‘君’位。在悼念趙紫陽的一些挽聯、詩詞中，我們也看到一些這類的用語，比如什麽‘寧為漢相’、‘了卻君王天下事 ’等等。不錯，趙紫陽長期當總理，而把總理的職位比作皇朝時期的相位，大體上是說得過去的。但是，趙紫陽後來成了執政黨的第一把手，登上了中國最高職位，那就不是‘相’位了。尤其是在談到一九八九年的事情時，更是如此，因為這時趙紫陽早就不是在總理職位上處理這個問題，而是在中國第一號領導人的位置上。第一號領導職位，恐怕隻能比為‘君’位才能說得過去。
在這一點上，享有盛名的曆史學家餘英時，也犯了一個錯誤：他拿王安石比趙紫陽。就推動改革而言，可以這麽比；可是，就趙紫陽與鄧小平的關係、就對趙紫陽的蓋棺論定而言，這就不大妥當。事實上，中國曆史固然悠久，在沒有改朝換代的背景下先為相後為君的先例，還真的是幾乎沒有。原因很簡單，中國曆史上長期是家天下，君就是君，太子可以為君，而相永遠是臣。所以，恐怕隻有一個例子，那是‘家天下’ 還沒有出現之前：舜是堯的‘宰相’，然後接替堯成為君主。這與胡耀邦、趙紫陽的情況極為類似：趙紫陽是胡耀邦的‘宰相’，然後接替胡成為‘君主’。
以兵權□君權，犯上作亂
如果一定要套君臣的說法，那恐怕最合適的就是把中共最高領導職位的占據者比為‘君’。前麵說了，總理者，‘相’也。就此而言，也許應該把鄧小平比作王安石。鄧小平在政府內的最高職位就是副總理，正相當於王安石的‘參知政事 ’；也曾經代行總理職權，恰恰類似王安石的‘同平章事’。在一九八九年，鄧小平不過就是一個‘天下兵馬大元帥’──軍委主席也。以兵權□君權，犯上作亂，這就是鄧小平的‘ 六字 ’作為之真相。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這是中國傳統政治倫理給我們的教導，是儒家政治文化的一大要義，也是維係中國民族之為中國民族的基本道義規範之一。那些鼓吹 ‘以德治國’的人，那些宣稱‘中國文明拯救世界’的人，那些建言要用什麽儒家倫理治理中國的人（如康曉光者流），你們究竟是亂臣賊子的走狗打手呢，還是孔老夫子的孝子賢孫，看一看你們對‘ 六字 ’事件的態度，對趙紫陽的態度，就很明白了。既然是亂臣賊子的走狗，還要講什麽傳統、充什麽文明、談什麽倫理，你們知道天下有‘羞恥’二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