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恬 2006

你是偶爾路過也好,或者是來看我也好,我都會為你捧上一杯好茶和一塊出爐的蛋糕,讓我們度過一會兒恬靜的時分。請你,有空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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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小記

(2006-01-18 05:58:26) 下一個
瀾是我童年的朋友,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是否稱得上知己?

因為我們之間實在是太君子之交淡如水。有時候,很久都不聯係。但是從認識到現在,快三十年了,能維持這麽長時間的交往,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瀾絕對是美女,有無可挑剔的精致麵孔。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在意自己外表的美女。她不事打扮,認識她以來,除了在她的婚禮上,我還沒有見過她化裝。我也從來沒見過她穿過稍微吸引我目光的服飾,甚至,她從來沒有好好弄過一下她的發型。永遠都是一根發圈束在腦後。我一直說她暴殆天物。

少年時候,我們是鄰居。最記得,放暑假時,幾個無聊的孩子,總是沒完沒了地玩撲克牌。瀾的黑黑眼睫毛象扇子似的一閃一閃。讓我很羨慕。那段日子真的是無憂無慮。

記得有一次,夏天的夜晚,我和瀾去散步,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兩個人就那樣睡著了,直到家裏人來找。那年大概十二三歲吧。(雖然那年頭治安很好,現在回頭想一想,還是驚出一身冷汗,真是不知死活啊)

後來,瀾的家搬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了。但還是可一走得到。我們就著樣常常走到對方家裏去說話。就這樣走過了少年時代,然後我們到不同的地方上大學。

畢業後,各自沒有找到如意的發展方向,於是又回到了起點,那個我們成長的地方。20出頭的我們,有著對未來的憧憬,也有著對現實的失意。

瀾在一所中學當老師,我在機關工作。彼此的工作都很輕閑,日子就這麽混著。

那個年代,家裏還沒有電話。每次去找對方,從來都不知道對方在不在家,或在做什麽。

每次去找瀾,她常常在睡覺,無論白天黑夜。她真的是太愛睡覺了。瀾說“人生有睡覺這個項目真好。”是的,如果能把不如意的日子都睡過去,一覺醒來,理想的世界已經來臨,多好啊。

幾年後,我離開了那個我成長的地方。來到了自己喜歡的南方城市。在那裏,我象工蜂一樣辛勤工作,追求理想的生活。

後來,瀾和她的丈夫一起搬來了那個海濱城市旁邊的一個小鎮。辭去了工作,開了一個種花草的植物園。(兩個人成了名副其實的農民)小地方,維持經營不容易,很多年都是苦苦持平而已。我去看瀾,她請我吃植物園裏的副產品。自己種的蔬菜和放養的雞。瀾的花場裏請了幾個鄉下的親戚來幫忙。瀾說:“經營不容易,唯一的收獲就是家裏永遠可以擺設最漂亮的植物,並且解決了一群親戚的就業問題。聽說,這幾年開始有盈餘了。

後來,我出了國。和瀾的聯係就更疏了。今年夏天回國,隔了兩年又見到瀾。她搬了家。除了簡單的厚重顏色的木地板,清一色的純白,讓我說不出的喜歡。瀾在經營一個花店。布滿了瀾親手做的小擺設,美倫美煥。

可是,瀾苦笑,小地方,幾乎沒有客人來,全靠花場養著。

晚上,在瀾家裏吃的晚飯,瀾的丈夫為我做了一桌原汁原味的好菜。瀾的母親,覺得瀾的丈夫帶瀾到小鎮上當農民,並沒能給瀾一份安逸的生活而頗有微辭。

可是,我感到瀾是找到了幸福。和瀾的丈夫見麵次數並不多,但是讓我很歡喜的是,他從來對我沒有那份讓人生分的客氣,就好象他和瀾一樣,也是我多年的朋友。 匆匆的見麵,我又匆匆地走了。

回來後收到瀾的EMAIL,她說“好象覺得你並沒有隔那麽久才回來,也好象並沒有從那麽遠回來。”

我一直在想,瀾在我的生命裏是怎樣一種朋友呢。

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一個避風港的時候,我隻要拎幾件衣服,去敲瀾的門,對她說:“我來住幾天”瀾就會為我收拾一個房間,我不需要作什麽解釋,也不必告訴她要住多久。我可能可以在瀾家裏,好好地睡一覺,直到風平浪靜。

是的,也許,我們就是這樣一種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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