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大蔥

我愛我自己,更愛支持我的朋友哦!
正文

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16)

(2025-08-17 03:12:08) 下一個
(襄陽危機初現)

晨霧中的襄陽城西門,青磚上凝結的露水映著鐵甲寒光。呂文煥的靴底碾過潮濕的磚縫,身後十二員將領的甲葉碰撞聲在寂靜的晨霧中格外清脆。範天順的劍穗掃過護心鏡,發出細碎的簌簌聲,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

“呂將軍、範將軍,諸位大人晨安!”
鄭林的聲音在霧中顯得格外洪亮。這位副將的護腕上還沾著昨夜值守時的血跡,指節因長時間握刀而泛白。在他身旁,監門校尉肖二貨的鼻頭通紅,一個猝不及防的噴嚏打破了肅殺的氣氛。
呂文煥的眉頭擰成了鐵疙瘩。他伸手撫過雉堞上的箭痕,指尖沾到的不是晨露,而是尚未幹涸的血跡。“聞說西門昨夜有鬼祟作亂?”

肖二貨的喉結上下滾動,鼻翼翕動間噴出白氣:皆因…兩個新卒子夜半驚嚷…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被晨風吹散。這位都頭的鎖子甲下擺沾滿泥漿,靴幫上還粘著幾根稻草,顯然剛從某個溫暖的被窩裏被拽出來。
範天順的掌甲重重拍在刀鞘上,驚飛了城樓上的寒鴉。爾為都頭,管束無方,該當何罪!?他的怒吼在甕城裏回蕩,震得瓦片簌簌作響。

肖二貨的膝蓋開始打顫,鐵甲相擊發出細碎的叮當聲。汗水從他油膩的鬢角滑落,滴在蒙塵的盾牌上,濺起微不可察的塵埃。呂師聖的冷笑像把刀子:“當自剜股肉以謝三軍!”
是極…是極…肖二貨的頭盔頻頻點動,鐵片碰撞聲暴露了他顫抖的幅度,“下官定當痛改…”
鄭林突然跨步出列,鐵護腕相擊發出清越的錚鳴:末將雖未值夜,亦難辭其咎。他的背脊挺得筆直,仿佛一杆標槍插在城磚上。呂文煥的目光在這位年輕將領身上停留片刻,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西門乃咽喉之地——呂文煥的話突然被遠處悶雷般的聲響打斷。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轉身望向西北方向。晨霧彼端,黃土如浪湧起,五十鐵騎破霧而出。阿術的彎刀在初升的朝陽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馬蹄聲已經震得城牆微微顫動。

呂帥!胡馬叩關!範天順的吼聲與箭樓銅鈴的尖嘯同時響起。肖二貨一個踉蹌,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狼狽地扶住女牆才沒癱倒在地。
呂文煥的披風在驟然加劇的晨風中獵獵作響,他右手按住劍柄,指節發白:不妙!阿術遣銳卒探我西門虛實!他的目光如電掃過眾將,語速快得像連珠箭:“田世英擂北門鼓!曹彪掌東門號!武榮控南門烽!童明督水門弩!”
四將抱拳應諾,甲葉嘩啦作響間已疾步奔向各處。範天順的令旗劈開霧氣:擂鼓!這聲怒吼沿著城牆傳遞,哨兵們接力呼喊,聲浪如漣漪般擴散至全城。六門巨鼓同時擂響,聲波震得護城河水麵泛起細密波紋,甕城上的瓦片簌簌掉落。

呂文煥一把揪住肖二貨的領甲,將他拽到跟前。牙旗卷過的陰影掠過肖二貨慘白的麵容:爾率死士布拒馬、鐵蒺藜、絆索三道!肖二貨的膝甲哆嗦相擊,勉強擠出句遵…遵命!呂文煥甩手將他推開,箭囊啪嗒一聲砸進鄭林懷中:“汝親抵箭垛督戰!”

鄭林飛奔下城的腳步聲與肖二貨蹣跚的動靜形成鮮明對比。肖二貨的牙齒咯咯作響,咒罵聲從齒縫裏漏出:狗韃子,早不來晚不來,偏撞某交值時犯境…莫非天欲亡我?他的背影佝僂如蝦,與鄭林挺拔的身姿形成殘酷對比。
絞盤鐵鏈嘩楞轉動聲中,西門轟然洞開。百名死士扛著鹿砦湧出城門,鐵蒺藜灑落的聲音如驟雨擊打沙灘。他們紮甲與拒馬摩擦的刺耳聲響,混合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奏響了襄陽保衛戰的第一支死亡交響曲。

與此同時,仲宣樓下的校場上,三十名女子正在晨光中挽弓搭箭。韓素貞的耳墜在陽光下劃出金色弧線,她眯起左眼,箭簇的寒光與瞳孔中的火焰交相輝映。弓弦震顫的嗡鳴聲中,素梅的箭突然脫手斜插黃土。
素貞姐!素梅的喉結滾動,“莫不是…胡馬來襲?”
韓素貞反手收刀入鞘的動作幹淨利落,青絲甩過鐵護頸發出細碎聲響。噤聲!她的耳墜急晃,西門示警——突然戟指兵器架,“執械!奔襲!”

三十雙布靴踏碎草莖的聲音如急雨落地。這些平日裏繡花織布的女子,此刻抄起梨花槍、燕尾牌的動作竟比許多正規軍還要利落。皮甲束帶勒緊的吱嘎聲中,她們組成的雁陣已掠過校場。素梅的草鞋踏裂泥塊,梨花槍的紅穗在她耳邊呼嘯生風。

遠處瓦罐墜地的哐啷聲沒能讓任何一位女勇回頭。韓素貞逆光疾奔的身影宛如戰神,鐵鱗甲下襴袍翻飛如鷹展翅。她腰間藥囊裏的銀針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叮鈴聲,與越來越近的城防鼓點形成詭異和諧。

韃子撞門——城垛傳來的嘶吼撕破了清晨最後的寧靜。西城敵樓的狼煙筆直刺向蒼穹,驚起的昏鴉如烏雲般遮蔽了半邊天空。韓素貞的指甲刮過刀鞘,迸出的火星點燃了她眼中的戰意。當雲梯鉤爪扣牆的金屬刮擦聲刺入耳膜時,她的唇角反而揚起一抹冷笑。
姐妹們!韓素貞的梨花槍劃破長空,“讓韃子見識見識,什麽叫襄陽女兒的血性!”
(未完待續)


[ 打印 ]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