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關於攤派與正義的未來寓言
村裏最近修了條遊步道,說是響應“文旅振興”號召。
沒等鄉鎮財政撥款,先通知各家出資,每戶三百,黨員戶五百,村委成員一千,不交者後果自負。
張二狗的名字被念了三次。
他沒吭聲,按舊例來講,這三百塊錢他不是拿不出,隻是不願意被這樣“自願”。
第二天開大會,村支書站在講台上宣布:“今後凡拒絕配合建設者,其名將刻在村頭碑上,傳之後世,讓子孫知恥。”
人群一陣嘩然。有人悄聲說:“這不跟過去‘地主罪人榜’差不多?”
沒人回應,怕被聽見。
村支書話音剛落,李大壯舉手說:“這立碑要花錢吧?刻名字也要成本。”
眾人愣住。
他接著說:“你要刻,就刻清楚,別刻錯了。哪天翻篇了,說不定這碑還能進縣檔案館,成了曆史文物。”
張二狗沒說話,隻是回頭望了望村口那塊空地,輕聲嘀咕:“搞不好現在的政府倒台後,這碑上的人都成了民族脊梁。”
有人嗤笑:“你說得像編小說。”
張二狗笑了:“你不也是在演戲?隻不過,是群眾演員罷了。”
又過了幾日,碑沒立成。
鎮上來了通知,說這類“施壓式攤派”不好聽,上頭要講“形象建設”。
風聲沒擋住風。
也是從那天開始,
人們曾經天真地以為,這隻是一次個例。
可從這以後,攤派越來越頻繁,開口要的越來越多。
每當村裏再搞集資,張二狗那句話就被悄悄翻出來傳:
“你今天刻他名為恥,明天曆史可能刻你名為罪。”
於是,村頭的空地一直空著,沒人再提立碑的事。
可那空地,反而成了村裏最醒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