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紅的語境裏,“昂撒匪幫”“猶太強盜”成了攻擊西方的慣用標簽,批判西方列強的殖民掠奪曆史無可厚非。然而,如果反觀中國自身的曆史觀與文化世界觀,便會發現一種更深刻的諷刺與危機:他們已將侵略和擴張在文化中內化為正當且值得驕傲的“教化”行為。
傳統中國史書中,征服和壓迫常被冠以“教化”“統一”的光環。從漢唐的“化外歸化”,到明清的“開化蠻夷”,侵略的實質被巧妙掩蓋。征服者被描繪成仁義之師,受征服者則貼上“蠻夷”貶義標簽,這種敘事剝奪了被征服者的主體性,也為未來擴張奠定道德基礎。
以湖南婁底的新化為例,名字意指“新近被化服”。清朝才將梅山部族納入中央政權,他們在中原話語中被稱作“梅山蠻”,因為不歸中原奴隸主統治便被標為蠻夷。清朝通過這種分類把軍事征服包裝成教化,掠奪成統一。新疆的曆史路徑亦是如此,隻是規模和地緣不同。
這套曆史敘事代代傳承,成為嵌入民族認同的文化基因。擴張被視為秩序,征服被看作穩定,版圖變動成為民族自豪感的來源。侵略主義在文化層麵被美化和合法化,成為一種擴張主義的文化病毒。
對比之下,西方雖然有漫長殖民史,但現代主流社會普遍認知殖民是錯誤,伴隨持續反思和批判,如曆史教育改革、官方道歉等。這種反思態度,避免了擴張正當化的文化固化。
中國式擴張主義之所以危險,在於未曾真正承認過往錯誤,反而將侵略歌頌為文明使命。粉紅們喊著“昂撒匪幫”,卻對本國曆代對同胞的征服壓迫視而不見,甚至理所當然地接受這種曆史。
這就是西方必須警惕的根源:麵對一個將侵略包裝成教化、將擴張視為文明使命的文化體係,單靠現實利益的合作是極大風險,因為背後的世界觀最終會轉化為行動。
“昂撒匪幫”曾經侵略擴張固然是問題,但更大的問題是——他們至今仍在為自己的侵略唱頌歌。
以網易《燕雲十六聲》中將“收複燕雲十六州”描繪成全民不滅的統一願景為例,實際曆史遠比這複雜。燕雲十六州自五代被契丹占據,宋朝雖屢次嚐試收複,卻代價慘重,邊民更盼和平而非戰火。
明代朱元璋奪取燕雲十六州,並非源自全民統一大業的堅定信念,而是因蒙古內亂、軍力消耗嚴重,恰逢明軍實力強盛,才“剛好”能拿下。其後明朝對蒙古北伐多次無大斬獲,最終以防守為主。
現實遠非民族敘事的浪漫版本。民眾更多的是自顧不暇,關心生計,而非皇帝地圖上的版圖夢想。
明朝收回燕雲不是因為中原人民千年不忘,而是朱元璋剛好打得贏;當時百姓更關心活下去,而不是幫皇帝畫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