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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 童年 (一)

(2024-10-10 11:48:59) 下一個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第一次聽到這首《童年》,我已經是高一學生了,當時的大廣播喇叭天天播放這首歌,覺得好聽,喜歡聽,但還有一絲絲的惆悵,自然而然地就聯想起我自己的童年。很多事我自己可以想起來,但還有很多事別人不提起來,自己永遠也想不起來。如果是當年的小夥伴還能重聚在一起,“眾人拾柴火焰高”,你一言我一語的,有可能想起更多的故事,把很多故事給連起來,把故事給講的稍微圓滿些。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回顧自己的過去,過去的事總有遺憾,又是那種難以彌補的遺憾,往往使人內心惆悵不已。我是一個懷舊的人,兒時的痛苦和遺憾,現在已不成其痛苦和遺憾,我願意跟大家分享;兒時的醜陋和不堪,我已改過自新,我也願意跟大家分享;兒時的歡樂和幸福,那是我寶貴的財富,我更願意跟大家分享。記憶總是有缺欠,有時有偏差,甚至可能是誤解,已經都無法判斷了。不管怎樣,我願意把這些星星點點的記憶串起來,掛在胸前,向大家展示。個人的人生不能重新來過,但人類總是向前,我們總是要跟著前人一起跋涉一段永無目的的路,當前人倒下後,我們埋葬前人,坐下來做一緬懷和總結,確定新的方向,再和後人一起繼續前行。我曾經作為後浪,歡快地隨著前浪湧向高峰,一度還沉到穀底推著前浪向前湧動,一沉一湧,這就是人生。現在我自己已經是前浪了,是想被後浪一直推著,還是也想對後浪做一些引領呢?我在回憶。曆史學家許倬雲在許知遠的《十三邀》裏曾說過,“現在很多人隻是檢索者,不是思考者”,這話說的太對了,我不但要回憶,我還要思考!扯得有點遠了,給自己拔高了,咱們書歸正傳。

        我在家裏排行老小,老家的叫法是“老疙瘩”。我的姐姐最年長,大我十八歲,打我記事起,我就和我的外甥女一起玩兒了,因為我隻比她大三歲。我姐身後是我們四兄弟,我三哥都比我大十歲。給我算命的說我的命太硬,克死了我身上的兩個兄弟,因為在我和三哥之間還有兩個兄弟都夭折了。我的童年在家裏往往沒有適齡玩伴,導致我天性向往遠方。我小時候的很多故事不是我自己記住的,是家裏人講給我聽的。比如,我很小的時候,往往是一個人在戶外玩耍。我媽給我做了一副白白的小套袖,這樣很容易遠遠地辨識到我的動向,但也有我脫離我媽視線的時候。有一次,我一直向東,越過了一座矮小光禿禿的東山,家裏人還渾然不知,最後是由鄰居大叔把我給抱回來了,家裏人有些後怕,根本想不到我一個三歲小孩會走那麽遠。這事我完全不記得。

       又比如,我一個那麽小的孩子居然能抽煙,還是那種東北老頭老太太抽的大旱煙。老人們也一定好奇,這小孩能抽煙?試一試他。他們就把大煙袋嘴遞過來讓我吸,我也不辱使命,大口吸煙,大口吐煙,居然不咳嗽,都把自己抽醉了。所謂的醉倒,我想隻不過是吸煙過量中毒罷了。後來我一個人在家玩,翻出來一小瓶甜甜的小藥粒,我生性嗜甜,把這一小瓶藥全吃了,結果病了,正趕上二月二包餃子,我也不去麵板上攪局了,隻靜靜地躺在那裏,一會兒說要拉屎,我媽就遞給我一個搪瓷臉盆,讓我別出屋,就地解決。結果哪裏是拉屎,分明是拉蛔蟲,幹幹的全是蛔蟲,都是筷子粗,一點兒也沒有夾帶小抄,裝滿了半個臉盆。前麵吃藥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但至今我還記得當時那一堆蛔蟲的隊形,一條條都不動,不像後來我看到別人吐出的蛔蟲還能慢慢地變換身姿。當時農村環境衛生不好,即使看起來表麵很幹淨,但也可能到處是蛔蟲卵。我是一個任何東西都可以進嘴吃的人,吃幾個蟲卵那是分分鍾的事。至今還是如此貪嘴,家人說我永遠也不會餓死,但有可能被毒死。現在想想,我一個三四歲孩子抽旱煙可能是因為得蛔蟲病而造成的“異嗜癖”。自那以後我就不抽旱煙了,改成抽煙卷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完全戒掉,還學會了吐煙圈。我媽說那瓶藥叫“七裏散”(音名),是打蟲藥,是我姨父從北京帶回來的。如果不是這一瓶打蟲藥,那些個蛔蟲如果在我肚裏興風作浪,造成腸梗阻,這對於一個住在偏僻農村的三四歲孩子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據說我小時候性格很好,不哭不鬧不認生,有吃的就行,所以我經常被人抱走藏起來玩。當時生產隊裏有很多下鄉知青來接受我們小隊的貧下中農再教育。他們都住在隊裏給他們準備的“青年點”,我經常被帶到青年點裏藏起來,我媽去找,都謊稱沒看見我。我有模糊印象的是一個叫“王紅美”(音名)的抱我去青年點,我站在炕沿,她和另一個矮個子的女知青喂我吃熬好的東北大白菜。有趣的是過了一段時日之後她們兩個不知何故還爭吵起來了,進而發展到撕扯起來了,那王紅美個子高大,不小心把對方打得口鼻流血。王紅美後來和另一個知青小薑結婚,生有兩個兒子。很不幸,後來王紅美在生產隊裏的一次塌房事故中遇難。那是“大幹社會主義,大批資本主義”的年代,我們生產隊搞副業,從外地購進一批廢棄的城建用的安全網,把安全網拆掉成單個細繩,再把這些細繩絞成一寸多粗的大繩子,據說是用於火車上捆綁貨物的。大家晚上披星戴月地拆安全網,白天就甩開膀子絞大繩。晚上拆安全網時可能是因為粘有水泥比較難拆,就兩個人一人抓住一頭用力拉扯,如果是一個人,就把繩子繞過一根柱子,然後兩隻手抓住兩端用力拉,結果柱子被拉倒了,房頂塌下來,一個嫁過來剛幾個月的小媳婦被砸死了,當時她已經有了身孕。王紅美是另一個不幸者,他的丈夫小薑拉著她的雙手嚎啕大哭。後來小薑帶著兩個兒子返回大連市內了。他們家的房子也就一直空著,門上和窗戶有些玻璃都沒了,黑洞洞的。我小時候一大早天還不亮就上學,他們的空房子是我的必經之地,看到黑洞洞的門窗令人心生恐懼。後來從浙江來的一個爆米花的小夥把這個空房子作為據點。那是我們第一次看到搖高壓爆米花,幾乎家家都端來一瓢玉米來做爆米花,這個空房子就這麽又有了人氣。

        這次塌房事故以後,我們隊裏改用碎布條紡繩子了。碎布條是廠家汽車給送來的,一大車捆得緊緊的,卸車以後一散開看起來更多。碎布條先直接堆在戶外,大家可以根據自己需要隨便翻檢,第二天就入庫了。碎布條有各種顏色,有的碎布條還挺大的,有些人就用這些五顏六色的碎布縫成一個布兜,有的用來縫成鞋墊,還有的縫成一尺見方的抹布,商店(當時我們都叫貨社)收購一塊抹布八分錢。裏麵還有可能是用來製雨衣的布,一麵是布,另一麵是橡膠的,我們男孩子就把橡膠的一麵小心翼翼地撕下來,再纏起來做成一個橡膠皮球,實心的,但仍然有彈性,可以朝牆上投擲再用手接球玩,也可以在地上滾動當球踢,還有的當毽子踢,一腳能踢出老遠。

       小時候我體弱多病,每年早春和晚秋換季時節我都會病倒,發著高燒,可我不能吃當時的退燒大藥片叫安乃近,一吃就嘔吐,所以我就那麽燒著,主要是靠喝冰涼的水井裏的水來降體溫。有一年春天還很冷,我發著燒,就吃房簷下凍成的冰棍來降溫。我一般是發燒一周後就自動痊愈了。待我能下地走動了,街上遇見一個本家大叔,問候我“好了?”我說“好了!”“你要不好對不起你老爹,趴在井台給你鑿冰棍”。我這才知道我吃的冰棍是我爹從水井口弄來的,不是來自我家的房簷下。我發燒一周的後果就是流鼻血,一般是發生在我在戶外散步的時候,家裏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止血,就低著頭讓他流,觀看著血的顏色,一開始是暗紅的,再變成鮮紅的,最後是櫻桃紅,大約持續十多分鍾,漸漸地就不流了,也就損失大約50 毫升血吧。但我會覺得虛弱,走動多了會冒虛汗。但總歸是會逐漸好轉的。但有一年燒了十天還不見好轉,家裏認為我應該去醫院。我爹就帶我去公社醫院,十幾裏遠,得坐汽車。

        我家附近有一條大官道,就是公路,公路兩側有參天大白楊樹,我兩手合攏都抱不過來,夏天非常陰涼,風一吹,樹葉沙沙的響聲有時會讓人涼得起雞皮疙瘩。我曾經一個人一棵一棵地手摸著白楊樹幹沿著公路一直走到公社所在地。但這次病後虛弱,走不了那麽遠。每天上午幾乎同一時間定點有公共汽車,是從瓦房店方向到交流島方向的,中途路過公社醫院。下午公共汽車返回。我每天都看到紅色的公共汽車開過,我們小孩子們有時還跟著汽車跑一小段,目的是聞那香香的汽油味,可我從來沒坐過汽車,不知裏麵是什麽樣子,很想往,我曾經不止一次夢見我坐上了汽車。這次可終於坐上汽車了。人很多,隻能站著,但並不擁擠,我爹提醒我扶著一個橫杆站穩了。我向後看了一眼,車的內部結構什麽也沒看見,滿眼都是人。不一會兒就到了,啥體會也沒有。最後醫生檢查結果是肺炎,我得住院治療,每天注射青鏈黴素。鏈黴素不是很痛,但青黴素是真疼呀,那痛是從屁股沿著大腿,下行到後腿彎,最後一直到腳後跟,趴在病床上好一會兒不能動彈,每天都要挨一針青黴素一針鏈黴素,如果是同一護士,左側屁股和右側屁股交替著注射,換個新護士就從右側開始,如果是臨時換班的,那也是打右側。總之,右側挨的針更多,三周後出院時,右腿還有點瘸。後來休學一個學期。我這場病花掉我家65塊錢,當時我不知道家裏有沒有東挪西借,即使沒借錢,但我想也是到了極限了。我身高比我的幾個哥哥都矮,我總覺得是蛔蟲和反複多次生病發燒流鼻血影響了我的發育。我家裏人也說我小時候很聰明,結果越長越回旋,越來越不如小時候。

      有一年病後恢複期,我媽給我找點事做,就是放鵝。那一年我家自己孵出一群小鵝仔,每天要剁很多青菜來喂它們。放鵝就不用每天剁菜了。我就每天趕著這群小鵝到有鮮嫩青草的地方。小鵝搗著腦袋急急忙忙地薅著青草,我眼見小鵝的脖子從一側底部鼓起來了,然後這一側脖子的鼓包越來越往上,直達腦袋,這種現象我們叫 “阻脖”了,就再也吃不動了,然後把它們趕回家。後來的那個暑假我就放鵝。我的發小們那年夏天則放豬,我放完鵝就跑去看他們怎麽放豬。他們往往是幾個人聯手將他們幾家的豬聚到一起組成團。有的豬很聰明,又淘氣,它們趁著人們不注意,就倏的一下鑽進了玉米地裏。這些小夥伴們就得分工,兩個繼續看著豬群,其餘的鑽進莊稼地裏去趕豬。豬在莊稼地裏是如魚得水,小夥伴們是跑不過它的。這豬就像逗孩子們玩似的,在莊稼地裏饒了一圈又原地返回,看小夥伴們還沒出來,它左看看,右瞧瞧,又側著耳朵一動不動地聽一會兒,忽然 “哼”地叫了一聲又一頭鑽進莊稼地裏去了。小夥伴們從莊稼地鑽回來,“出來了嗎?”“出來了,又鑽進去了”,他們就又得鑽進去找豬。第二天,他們就把這隻淘氣的豬的後腿拴上一根繩子,右手牽著。我休學那年曾經給生產隊放豬。生產隊的豬比較好管理,幾頭老母豬帶著它們的少年豬,都兢兢業業地在那拱食土裏的東西或吃青草,吃完之後還會躺在一個朝陽的地方曬太陽,當你走到它們身邊,它們還會“哼,哼”地連叫兩聲,似乎跟你說,“再躺會兒,再躺會兒”。

      當時還有一個叫二狗子的在放牛,經常跟我們放豬的走到同一個場地。這二狗子有人說他“彪”,彪有好幾層意思,在這裏就是說他傻。可有人覺得他也沒那麽傻,就說他是“半彪子”。我很喜歡牛,就和二狗子商量跟他換一下,我放他的牛,他來和豬倌一起放豬。隻放了兩天牛就又換回去了,因為豬倌認為二狗子太彪,不願意跟他合作放豬。改革開放後農村包產到戶,各自家裏都有牛了。我就放我們自家的牛。我特別嬌慣我的牛。一般我都是牽著牛到田間地頭讓牛吃鮮嫩而又幹淨的草,我還喜歡讓我的牛吃莊稼地裏地壟溝裏的草。牛從田頭順著壟溝吃嫩草,邊吃邊往裏走,當牛已經進入半個身位的時候,我輕輕地抖一下韁繩,牛就停止吃草,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某處,似乎有點發懵,在琢磨我是什麽意思,待明白了我的意圖以後,就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退回來,很明顯它是防止自己毀壞了莊稼。我會牽著它再吃旁邊下一個壟溝裏的草,如法炮製,牛和我配合的天衣無縫,很少弄斷莊稼。吃飽以後,我就把牛牽到一個開闊地給它自由,我趁機歇息一會兒。當我看它走的有點遠,我大喊一聲“回來”,牛就立即掉頭往回走,就像它能聽懂我的話似的。有一次,它發起了牛脾氣,徑直急匆匆地奔向一片莊稼地,我趕忙大喊一聲,“回來”, 這次它沒理我,繼續往前走, 我就又喊了一聲,它還不停,離莊稼地越來越近了,我趕忙拋出手裏的棍子,隻見棍子還在空中翻著跟頭朝牛飛去,牛在地上仍然急匆匆地奔向那片莊稼地,當棍子已經追上牛時,牛已經得手,哢嚓一聲一口咬下一個苞米穗子,這時棍子直直地從空中落下,不偏不斜地正砸在它的左眼,它疼得扭頭朝向我,嘴含苞米,閉著的左眼似乎還在眨動,鼻孔張的很大,很大聲地從鼻孔噴出應該是兩股粗氣,右前腿在地上跺了兩下蹄子。我知道,這是打疼了它,它的右眼眼神似乎在埋怨,“至於嘛,不就是一棵苞米嗎?”但它仍然沒有吐出苞米,還放肆地仰著頭大嚼起來,從兩側嘴角流出兩趟黏黏的哈喇子,長長的,還隨著嚼苞米時一張一合的嘴一抖一抖的。我也很心疼它,就讓它把苞米穗子吃完。夏天的嫩苞米,有濃濃的玉米香味,人愛吃,牛也愛吃,我想它實在是饞的受不了了,才不顧一切地掰來一棵解解饞。後來,它的左眼長出了玻璃花,但好在視力似乎沒有受到太多影響。隨後的幾十年,我多次想起這頭牛,跟我那麽好,卻因為一棵在老家根本就不值錢的一棵苞米穗子,差點被我弄瞎一隻眼。每次當腦海中出現了它的影像,昂著頭,跺著腳,張大著鼻孔朝我噴著粗氣,我眼睛就濕潤了。我在敲這段文字時,已經是淚流滿麵了,不得不暫停下來。

      像《童年》裏的歌詞一樣,童趣總是和知了相伴著。不但童年,到了成年我也喜歡捉知了。知了有兩種,一種是會“命啊命啊”地叫的知了,是雄性的,還有一種是不叫的啞巴知了,是雌性的。有的剛孵出來,顏色比較淡,運動能力和飛行能力都非常差,這種捉起來就沒什麽意思了,根本沒有成就感。捉雄性知了那才更有成就感。有的叫起來很急促,叫完就立即飛走,這種就很難抓。有的叫的也很急促,但呆在原地不走,叫完一小會兒後又叫,這樣的就容易定位,也就更容易捉住它。還有的叫的並不急促,叫的節奏和韻律也和急促叫法的不同,叫的比較不費力但一直持續地叫,往往是一邊叫還一邊往後退,這樣的是最容易抓住的。還有的,它不輕易叫,隻是靜靜地趴在樹枝上,看到這樣的往往給人一種意外驚喜的感覺。很少見的是雌雄正在悶聲交配,發現這樣的那就更是驚喜了,這種情況最容易捉住。大多數孩子用長杆來抓知了。在杆的一頭用鐵絲繞成環狀,在鐵環上套上一個塑料袋,就把知了套在塑料袋裏,知了會大叫,像殺豬一樣嚎叫,還撲棱撲棱地在塑料袋裏掙紮,這時我們隻需保持塑料袋口朝上,把杆收回即可,知了隻朝下掙紮,不超上掙紮,一把就抓住了,成功率非常高。還有人用蜘蛛網纏到鐵環上來粘知了,最好的蜘蛛網是早晨帶有露珠的,性最高,最容易粘住知了,但有時知了用力掙紮後也會逃脫,知了的叫聲也由殺豬般絕望的嚎叫變成了死裏逃生或劫後餘生般歡快的叫聲,似乎能感受到它們勝利的喜悅。當然了,我們則十分失望。現有的蜘蛛網根本就不夠用,有的孩子就捉來一隻大蜘蛛,現抽蜘蛛絲,抓住蜘蛛圍著鐵環轉圈,鐵環倒是被纏的密密麻麻,可根本不粘。我不喜歡用長杆,我特別喜歡爬樹空手捉知了。捉住知了,用拇指和中指輕輕地捏著知了的胸腹部位,任憑知了拚命煽動翅膀,用手心感受翅膀扇動帶來的風和震動,那才叫一個爽。很多小夥伴喜歡把捉住的知了掐去翅膀以防止它們飛跑了。我很不喜歡這樣,一隻沒有了翅膀光禿禿的知了再我眼裏就不是知了了,我喜歡看知了披著長長的雙翅威武地站著。其實被捉住的知了也活不了多久。我很喜歡吃烤熟的知了,很香,不是油香,是蛋白香,香中帶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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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湧科學路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光臨!
areYOUsure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好文分享!
沉湧科學路 回複 悄悄話 多謝誇讚!都是自己經曆的或者身邊熟悉的事和物,用細節來還原。
如果我到十幾歲了還抽煙,小流氓就會主動找上門來吸納我為會員。
x瀟瀟 回複 悄悄話 有才的鳳凰男(*^_^*),故事生動,真實動人。
小時候記得媽媽稱所有會抽煙的男孩為“小流氓”,沒想到農村小孩抽煙原來是大老爺們的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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