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位想偶爾欣賞一下月光的邋遢大叔

漂泊半生都在撿地上的便士,猛然抬頭卻看到了夜空中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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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媽患阿爾茨海默病了,於是我寫了一段文章送給媽媽(二)

(2024-09-07 17:47:18) 下一個

       2西藏祈福

  小兒媳叫熙媛,長相清純,是家裏的獨生女,未嫁進尹家之前被做大學教授的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她十七歲就跟了朱煥,大學畢業後便結了婚,婚後一直跟隨信子在糖果店幫忙做事。小倆口曾有個孩子,在四個月大時夭折了,之後肚子一直沒有動靜。信子偶爾看到她微微發福的小肚腩,總會誤以為又懷上了。每當這時,熙媛總會一陣臉紅,低聲否認道:

  “哎呀,怎麽可能,媽不要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信子琢磨不懂小兒媳話中意思,是暫時不要?還是以後都不會有?從門第來講,朱煥是高攀了,所以信子一直心疼這個小兒媳,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信子一生有四個兒女,除了大兒子外都已成家。大女兒嫁到了內蒙古,生了一個女兒,夫妻總是吵架。小女兒嫁到了香坊一個富裕之家,短短三年就生了一兒一女,湊成了一個“好”字,唯有朱煥至今未有子嗣。這似乎和她生病有關,自從她生病,小兒媳始終在她這屋,從未去過朱煥的房間。她本能地又想起了大兒子在煥,自己好像有段時間沒看到他了。不得不承認,四個兒女中,她最關心的就是大兒子。這當然有原因,隻是,那個原因在這個家庭裏麵是禁忌。

  “在煥什麽時候回來啊?”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啊。”熙媛啊了一聲,表情有點驚訝。

  “想他了呀。”她歎息地說:“很久沒見他了。”

  “媽,他會回來的。”熙媛安慰道。

  “他去哪裏了?”她問。

  “朱煥說,好像是西藏。”熙媛回答。

  “隻聽地名,似乎很遙遠,他是坐飛機嗎?”

  “嗯,好像在中國的最西邊,語言也不太通。”

  “不講漢語嗎?”

  “是吧,應該是講藏語的,聽說那裏的人不會講漢語。”

  “身為中國人卻不會說漢語,有點諷刺啊!這交流起來一定很困難,他該怎麽應付呢?”信子苦惱地說,擔心起大兒子來。“哎,沒事跑那個地方做什麽呢?想要旅行去北京好多呀!去雲南也不錯呢!”

  “說是為媽祈福去了。”熙媛多嘴道。話吐出來後,她立刻後悔了。

  “祈福?”她抬起頭望向小兒媳。

  “媽快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吧,朱煥聽到該責備我了。”熙媛臉紅地說。

  “這是怎麽回事啊?”

  “媽別問了。”熙媛已經紅到脖子了,頭低了下來。

  “在煥他走多久了?”她問。

  “媽昨天已經問過我了。”熙媛抬起頭說。

  “是嗎?”她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嗯,前天也問過一次呢!”熙媛又說。

  “問過這麽多次,你一定厭煩了吧!”她說。

  “沒有,我喜歡聽媽說話。”

  小兒媳乖巧的話語讓信子心裏十分舒服,她決定不再問了。可是,大兒子什麽時候回來呢?看來熙媛應該知道具體時間。從小兒媳的話語中她也聽出來了,自己原來也是知道的,隻是很快又忘記了。

  “對了,媽,朱煥把相框給您買回來了。”熙媛忽然想起這事,便告訴了信子。

  “什麽相框?”信子有些迷糊地問。

  “啊,您要的呀!說要給丁香花的照片配上相框才好。”熙媛解釋。

  信子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朱煥在飯桌上告訴她華嚴寺的丁香花開了,想欣賞花的最佳狀態,這幾天出門最合適。於是三天後,也就是一周前,信子才動身出門,後來又有了去華嚴寺欣賞丁香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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