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皮溝底狗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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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與我(5):再續前緣

(2024-08-30 02:16:53) 下一個

小鳥與我

也侃自己與烏克蘭的交集

 

前文

小鳥與我(1):痛失良機

小鳥與我(2):亡羊補牢

小鳥與我(3):不打自招

小鳥與我(4):砥礪前行

 

尾聲:再續前緣

俄烏衝突的周年回顧無疑加重了老狗對伊凡的惦念,畢竟在老狗稱得上感同身受的人群裏,這位小老弟是他唯一的一位還能叫得出尊姓大名的烏克蘭人。烽火連三月的驚心動魄讓老狗放下了故舊交往中那份總也不願意對人過分主動的矜持,他下決心要從茫茫的人海裏找回那個在養家糊口的路途中走散了的伊凡,盡管他們的交情隻是一段不鹹不淡的共事,盡管他們已經多年既不謀麵也不通音……

 

老狗始料不及的是,這出對伊凡的“人”海撈針遠比扯下人際交往中那塊矜持的麵紗要來得容易。這年頭,隻要你在職場還算個人,那在領英這樣的求職平台上就一定能夠找得到你的蹤影,最終的結局則是不出二十四個小時便足以將伊凡這位烏克蘭老表“擒拿歸案”了。與之相比,此前光就該不該打破這多時不相往來的尷尬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老狗就足足斟酌了大半年!當然凡事也都會有瑕癖,而對於眼下這樁近乎於完美的“神探解案”來說,最讓人沮喪的或許就是辦“案”之初福爾摩斯居然還會把“主犯”的氏弄混了!可這樣的癬疥之疾也無傷大雅,最終再從網上多“撈”回來幾個昔時的故舊便把難題全都破解了。

從網上“撿”回來的伊凡還是當年的那個老模樣,不同的隻是之前他那黝黑的兩鬢已經毫無懸念地染上了歲月的風霜。不出意料之外的是,自從十來年前那次分手後伊凡也是一直在倫敦的金融城裏轉悠結果他也和老狗一樣,轉著轉著就把那暗無天日的霧都轉成了自己偏安一偶的杭州。當下人在英倫的伊凡自然也沒有性命之虞,可看著自己的骨肉親友硬生生地被人家強加上一場望不到頭的殺戮,遠在天涯的遊子怎又能不肝腸寸斷?!

伊凡的安然無恙實是喜人,時光仿佛又一下子回到了當年共事時的那種互不設防。無形中,這樣的歡暢也為老狗創造了一個上好的氛圍,讓除了上街遊行當暴民之外還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卸下他內心那個已經背負了多時包袱。要知道,對於眼下毛子的這場大打出手,故國的朝野不是暗中策應就是公開的叫好[2]。其實於法於情,老狗早就已經不是那個在人家心目中神聖得不得了的中國人了[3],奈何他也還和他們一樣長著相同的膚色與眼睛。其實這回老狗急於要向伊凡兜售的還是前文嘮叨過的那些老生長談:縱使晉涼帝的腳下匍匐著成千成萬的東方擁躉[4],也不每一個華人都像故國的主流那樣卑賤無恥,隻知道為強權而歡呼!記否,記否,在當年那個將信仰都千篇一律地塗抹成褐色第三帝國[5],那怕是在慕尼黑這樣滿城盡飄啤酒香的龍興之地[6],還不一樣也會有幾朵孤傲的白玫瑰挺拔帶刺地從腳下那堆已經板結得堅硬如鐵的泥疙瘩裏破土而出?![7]

對於老狗這番近乎於推責的懺悔,伊凡的反應卻來得出奇地寬容與平淡。在他的眼裏,除了源遠流長之外,中華文化也總應該比野蠻的俄羅斯文化要來得文明與深奧。中國民眾之所以一邊倒地挺俄,並非因為他們全都味了良心,真正的問題很可能就出在他們所生活的語境。你想想,若果一方的輿論已經被朝庭把控得密不透風,一個還得為衣食所累的芸芸眾生又如何弄得清遠在天邊的曲直事非?再說了將人比己將心比心,若果我們現在就到基輔街頭上去隨便抓幾個烏克蘭老表過來一塊探討一下台海風雲,他們當中又有幾人能夠嘴角一揚就給你來上一通字字珠璣的稀裏哇啦?

說實話,伊凡的這通肺腑之言也著實受用,這就讓老狗想起老祖宗的一則古訓來了。是啊,千穿萬穿,馬屁莫穿,我們又何苦一定要硬著頭皮去拂人家的一派好意呢?於是老狗便順勢勒住內心那匹爭強好勝的烈馬,一個子兒都不拉地便將伊凡的真知灼見全都收進自己的軟囊中……

 

            西元二〇二三年七月初稿於英倫九歲齋

 

全文完

相關文章:俄烏演義

 

 

腳注:

[2]   準確地說,俄烏開打後,為了保住歐美金主的投資與貿易,故國的朝庭總要在外人麵前裝出一付非禮莫視的道貌岸然,可這樣人家己經火上房梁的老毛子就不幹。在他們看來,明明在動粗之前雙方還換過蘭帖,憑什麽我剛遇上一點麻煩你就想開溜了?於是他們便和自己的把兄弟玩起他們所擅長的小心眼來。這不,就在西元二二的九月,人家毛子哥就毫不見外地將當朝三當家在訪俄時私下說小話的秘密視頻公布於眾。可這樣一來,吾朝苦心經營的嚴守中立形象就露出了尷尬的原形了。在這段連口譯在內都不到兩分鍾的視頻裏,字正腔圓地操著河北平山腔的三當家是這樣說的:“在涉及俄羅斯核心利益和一些重大關鍵問題上,中方對俄羅斯表示充分的理解和支持。現在的烏克蘭問題,是美國和北約直接逼到俄羅斯家門口,涉及俄羅斯的國家安全和人民的生命安全。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采取其認為應采取的一些措施,中方表示理解,而且從不同的方麵給予策應。我認為,可以說(這次)是俄羅斯被逼到了牆角。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為維護國家核心利益而采取了一次反擊”。毫無懸念的是,這樣明確無疑的表態至今還被人家朝廷滳水不漏地抵擋在國門之外。https://www.dw.com/zh/內外有別栗戰書在莫斯科公開支持俄戰爭/a-63117882

[3]   出於出行便利的考慮,老狗早在上個世紀的西元九五就己經歸化入了英國籍。按照吾朝的朝律朝規,從那時起他也就自行失去了中國國籍。坦率地說,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個英國籍對老狗來說不外就是一個謀生手段,他壓根兒就沒有準備從感情上融入他的這個第二故鄉。意想不到的轉變發生在老狗入籍的十六七年後,從犬子參加了一次公眾活動他忽然頓悟出了英國社會的寬宏與包容。自那時起老狗便與西方社會有了價值觀上的自覺認同,可那又是另外的一個故事了。

[4]   晉涼,在網絡用語中對普京戲稱也。其實晉涼二字無非就是將普字頭上的兩點水移到京字的左側作了邊旁。如今的網友也著實夠幽默,除了有效地規避網管的無端審查之外,人家還巧妙的借用了類似中國曆代皇朝中盛行的避忌來含沙射影、借古諷今。

[5]   信仰的顏色,出自華為公主孟晚舟之口。褐色,德國納粹衝鋒隊製服之顏色也。

[6]   之所以說慕尼黑是納粹的龍興之地,是因為這座城市在他們上升的初期扮演了一個其他城市所無法比擬的重要角色。就是在這座城市希特勒發動了他那場臭名昭著的啤酒館政變,由此他便也從一個鮮為人知的政治素人正式升格成德國政壇中一個不容小窺的狂人。

[7]  白玫瑰 ,指的是二戰後期發生在德國慕尼黑的白玫瑰運動。運動的宗旨乃以非暴力形式來反抗納粹政權的暴行。運動最終於西元四三年春為蓋世太保所剿滅,運動的六名主要領導人則因之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六人中除了一位教授之外,其它五人全都是二十剛出頭的大學生。八十年後的今天再回望曆史,這場在當年萬馬齊喑的德國寥若晨星的反抗運動並沒有像發起者所希望的那樣喚醒民眾,但她多少也為德意誌尚存的良知保留了一塊聊勝於無的遮羞布。http://news.sohu.com/20050510/n22549585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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