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7月4號國慶節馬上就到了,這是車行最好的銷售時間之一。從芝加哥回來以後我就開始每天加班,連平時休息的周一和周二也跑到車行去坐著,爭取多談一兩個客人掙個幾百塊錢回來。
其實我並不缺錢,露西亞按照聯邦公務員GS10級的水平每兩個月給我發一次薪。雖然工資不算高,但每次行動還有額外補貼,按行動的性質發,數額很大。
但是我總覺得在街坊鄰居眼裏我這個在車行三天打魚兩天篩網的臨時工,還要養個漂亮未婚妻,就算有養父母留下的一些財產也會坐吃山空。為了不讓別人議論,我總是盡量跑去上班掙些錢給別人看。露西婭說不用擔心,她的綠卡辦下來以後就會開一個自己的公司,以後別人就不會懷疑我們的財務問題了。
一晃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我忽然想起露西婭說過一回來就結婚的事,晚上吃完飯趕緊拿出計算機上網查詢在印第安娜州如何辦理結婚手續。
回來以後這幾天露西婭沉默寡言,早晨的時候也不如平時起得早,經常是我離開家的時候她還沒從二樓下來。晚上吃飯的時候她也好像在想心事的樣子,不太講話。我猜想她在上次行動中受到的心理衝擊還沒有過去,就也不去打擾她。
剛開始放狗,露西婭脖子上搭著一塊毛巾,頭上冒著汗從地下室上來,看樣子是剛運動完。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掃了一眼我的屏幕,隨口說道:“在印第安娜結婚隻要帶著身份證件去郡裏的法庭領一張空白的結婚證書,當時填好以後再找一個有資格主婚的人比如神父,法官之類,加上兩個成年人作為證人,辦一個簡單的儀式,辦完以後讓主婚人和兩個證人在證書上簽字,再把證書還給郡法庭就可以了。”
我聽她如數家珍地婉婉道來,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結過幾次婚了,這麽熟悉?”
露西婭難得地一笑,說:“和你是第一次!”
說完她走到冰箱那裏開門拿了一瓶冰水,打開喝了一口,靠在廚房的中心島上,看著我說:“你最近還好嗎?心情怎麽樣?晚上睡得著覺嗎?”
她提到晚上能不能睡著,我知道她是問我上次行動對我的心理和情緒有沒有什麽影響。我沉吟了一下說:“剛回來那兩天有點波動,很快就沒事了。”
露西婭點點頭說:“沒事了就好。我們現在的工作和你以前的很不同。ATF和DEA,還有FBI都是執法部門,他們必須按照法律行事。我們的首要責任是保衛美國的安全,有些事情和手段很難用非黑即白的來評判。我希望你能理解這件事,不要再心理上有任何壓力“
我看著她的眼睛點點頭,心想:自打在聖地亞哥和皮普,凱文他們一起混以後,法律早就被我戳成篩子了。
露西婭忽然又是溫柔地一笑,繼續說:“你在最近的幾次行動中表現都非常好,我感覺和你配合有信心,非常有安全感。從下次發工資開始你的報酬會增加百分之四,以後有些信息也可以和你分享了。”
聽了她的話我覺得心裏暖暖的,感覺自己的價值被人珍惜了。
露西婭繼續說:“下麵你要去參加一些培訓,主要還是行動方麵的技能比如製作炸彈,使用化學藥劑等等,但也要開始學習一些跟蹤,保衛,收集情報等技能。以後我們倆任務的範圍會寬一些。”
我點點頭說:“好的!”
露西婭起身離開廚房的中心島,和我告別要回房洗澡睡覺了。
看著她走向樓梯,我忽然問了一句:“我們以前並沒有合作過,你怎麽就敢放心讓我掩護你?”
露西婭停下腳步,頓了一下以後回頭看著我說:“我看過你在胡麗安的詳細案情報告。雖然你沒受過什麽正式訓練,但你天資很好,心理素質強,非常善於處理緊急情況。還有,以前在英斯納達的時候,我手下所有的女孩子都說你對她們很尊重,很照顧她們。所以,我覺得讓你保護我的後背應該是安全的。我想得對嗎?”
我衝著她誇張地點點頭:“你想得非常對!”
露西婭微微一笑,輕聲說了句晚安,就嫋嫋婷婷地上樓去了。
我坐在餐桌邊,看著計算機屏幕上印第安娜州結婚的程序,回想起當年露西婭把她手下的女孩子們一個個送進我的房間,有兩次甚至還在一邊看著女孩子在我身上工作。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結婚也罷,不結婚也罷,恐怕我和她隻能是樓上樓下的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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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夏天就過去了,時間將近十月。
這個夏天比較平靜,我們隻是去了一次密西根湖假造了一次釣魚事故,解決了一名去過伊拉克的退伍軍官。我和往常一樣不去問為什麽,但露西婭卻主動告訴我說這個人在伊拉克期間和當地的恐怖組織搭上了聯係,回國以後四處收集情報並已經開始儲存化肥等可以製造爆炸物的原料。這樣的案子很難通過FBI去收集證據然後告上法庭,隻好主動出擊將其除掉了。
這時我們已經結了婚,辦了一個除了神父以外隻有馬蒂歐和克莉斯汀兩人參加的婚禮。
我覺得有點對不起露西婭,但是她看起來卻毫不在意的樣子。我也就不再提了,準備給她買個大一點的鐵斧泥的鑽戒。但是又想起我的工資都是她發的,於是連鐵斧泥的戒指也變得雞肋了。
九月底的一天,我想往常一樣從車行回到家裏,看到露西婭在廚房裏忙活。我倆平時的分工是每人每周做三次晚飯,周日在外麵吃,今天時輪到露西婭。
等我換好了衣服回到餐廳準備吃飯,露西婭麵帶微笑地問我:“你想不想出去渡個蜜月?有人給我們出錢了。”
我知道這是有任務了,就點點頭說:“好啊,沒辦正式的婚禮已經委屈你了,咱們讀個蜜月給你補上。”說完坐到餐桌旁。
露西婭從廚房的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袋,從裏麵拿出一張放大的照片和一疊資料,照片上是一個麵目和善,膚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大約50歲出頭的樣子。
“胡安.嘎西亞.桑托斯教授,菲律賓後裔,畢業於楊伯翰大學夏威夷分校,後考入麻省理工學院攻讀生物學博士,目前在喬治城大學任教授,同時與美國陸軍有數個合作研究項目。桑托斯教授下周受母校邀請回學校與學生見麵,同時在夏威夷度假一周。”
說到這桑托斯教授在夏威夷度假一周,我就知道露西婭臉上的喜色來源了。我也沒去過夏威夷,要是公款跑一趟還是挺美的。
“根據情報,某個國際組織,或者說它代表的某個國家,正在計劃接近桑托斯教授。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我們的任務是跟蹤保護教授,避免他收到任何傷害,同時防止他被那個國際組織的人滲透。”
這個任務字麵上的意思簡單明了,但把這件事交給擅長刺殺的露西婭-蘿卜小組,我覺得有必要問問清楚:“我們要除掉這個組織派來的人嗎?“
露西婭搖搖頭說:“隻要他們不傷害教授,我們隻負責把他們趕走,不必清除。“
我還是覺得不太踏實:“這種事,不是應該由FBI來管嗎?抓個間諜抓個恐怖分子什麽的?”
露西婭搖搖頭說:“你記得我給你講過,我們的環境和關係永遠不是非黑即白的。這個組織在世界某些地區很有影響力,我們和他們有合作關係。“
我點點頭,不再提問了。CIA自己養的狗,回來咬人了。
可能你有權要求“老公”滴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