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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懷舊校園文學《青桃時代》連載-第二章 交友嚐試 (二)

(2024-02-08 07:02:51) 下一個

我們晨花文學社的征稿得到很多熱烈回應,我也構思了一個關於暗戀轉換成友誼的小小說。寫出初稿後我挺滿意的,就是不知道怎麽把它改進到更佳狀態。文學社的開會我去得有一搭沒一搭,主要是不喜歡社長老在台上講個沒完。要我說,這種開會,少畫餅,直接說第一幹什麽第二幹什麽,這樣來得簡單痛快。說歸說,我總感覺寫作方麵,自己總還是哪裏差了一點,也不知道具體差在哪裏,這讓我有點兒煩。紅玫就不一樣了,寫起自己的東西來洋洋灑灑,她做編輯改起別人的稿子也總是有很多詳細的建議。我很佩服她,自己怎麽就學不來呢?也許自己要多看看書了。

小時候,我家的閣樓裏有好多我爸年輕的時候訂的雜誌,什麽《中國青年》啦,《人民文學》啦等等,不一而足。這些該是他年輕的時候訂的,因為我懂事起從來就沒見他訂過什麽雜誌,直到他要催我大哥考大學才又接著訂。等我能看懂上麵的字,我經常去樓上翻這些書。那個時候小,關於談情說愛的部分往往會跳過去。我關心的是那些新奇的經曆,比如什麽湖南的火塘啦,什麽拐鴿子啦,什麽一個冬天的童話啦。

關於《一個冬天的童話》,我得說,遇羅錦寫的這本書,我小時候一點兒也看不懂。裏麵幹脆就沒有什麽童話嘛!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個根本就不是童話的書居然還能有這個名字,害得我以為它和《安徒生童話》還有《格林童話一樣》是給小孩子看的,真是白費了我很多力氣。我後來還聽說,她的哥哥,遇羅克,才氣更大,兄妹倆都是當時的知名的作家和文學評論家,在上一代那裏名頭很響,但是對我們來說就很陌生了。

 總之,我對文學的最初興趣就來自我爸的那些雜誌。還有一些書,他是鎖起來的,我再大一點才偷偷地找到了,發現也不是我感興趣的內容,什麽農村百科全書之類的,就失去了看它們的動力。我猜我爸不知道我在看他的雜誌和書。他雖然關心我們成長,但說得最多就是“好好做人,好好學習”,好像其它方麵都會自然而然地好起來似的。所以,雖然我偷偷看他的書,但從來不告訴他這些。

我不知道我哥哥們看不看我爸的那些舊雜誌,但是我大哥好像有他自己的興趣愛好:他總是有法子攢零花錢,自己給自己買連環畫,很多很多,但他也是鎖起來。我總是求他給我看,還好他對我還不錯,我看了不少。裏麵的三國故事,我都能記得很多,尤其對趙雲的部分一直念念不忘。還有呼家將等等,還有解放戰爭的故事,都讓我印象深刻。男孩子,還真是喜歡打仗,裏麵的那些英雄好漢總是讓我們很向往,我就沒見過小時候我們班的女孩子看過任何打仗或者戰爭的連環畫。

我在課間和同桌水良說,我想去學校圖書館借書,我猜他肯定會願意和我一起去的,因為他正好在為他的英語語法苦惱。果然,他痛快答應了,還抱怨我怎麽不早點告訴他學校有個圖書館。嘿,我想他和我一樣,初中的學校也是沒有圖書館的。農村的學校,怎麽會有圖書館呢?

下午課後,我們一起去了那裏。學校的圖書館,和教室一樣,都在我入學時看到的那個雄偉的大樓,我們叫它綜合樓。我們學校其實是以那棟樓為中心,其他什麽食堂呀,操場呀,學生宿舍呀,教工宿舍呀,分布在它四周。這棟樓,從上往下俯視的話,是一個中間拉長的“H”型,每個筆劃都有六層樓高,中間的一橫還有一個額外的階梯教室在頂層的七樓。站在校門口,視線越過開闊的操場往學校裏看的話,就會看到那巨大的一橫占據著視野中央。實驗室啊,製圖室啊什麽的,都在“H”的左邊;教學樓都在“H”的右邊。而中間的那一橫主要就是各種各樣的行政和服務的樓層。綜合樓的外牆貼著四方形的藍綠色的小玻璃片或者什麽瓷片,遠遠望去就像整個樓都被藍綠色的寶石包裹,視覺效果非常震撼。江北的房子都低矮,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綜合樓都是名副其實的鶴立雞群,還是隻巨鶴。

圖書館位於那一橫的地下室正中,開口在背對校門的一側。綜合樓那一橫背對校門口的一樓,是進出那些行政服務部門的主要入口,有車道方便校車直接放下教職工。往上的二樓,向車道外挑出一個很大空間,像是一個大廳。我和水良進入了低矮的地下室,來到一個昏暗的借書櫃台前。圖書館裏有一股很特別有點發黴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來自那些藏書。前台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老師,看上去有點兒打瞌睡的樣子。她告訴我們目錄在哪後,就讓我們自由行動了。我開始翻圖書館的目錄匣子,這些卡片上麵不少灰,估計來借書的人也不怎麽多。我找了半天,才翻到自己要找的書在哪。我借了一本革命年代的小說,一本寫作技巧的書;水良借了兩本英語語法。看著自己手裏的泛黃的舊書,我們都搖搖頭:這些書都太舊了,圖書館需要進些新書了。我們一路回到了寢室,放下書後一起去食堂吃晚飯。

水良的寢室和我對門。雖然不是一個寢室,但因為同桌的緣故,加上我們都愛看書,我倆走得比較近,經常一起上下課和食堂吃飯。水良比我大兩歲,他也來自農村。雖然他個子和我差不多,但皮膚比我白,長得比我帥氣些。和他熟絡了以後,我倆說話總是我說得多,他說得少。他一般就看著你,聽你說,除非他要表達和你不同的意見。他好像對很多問題的看法比我成熟,讓我很佩服,所以我對他的意見一般都很認同。他比我更愛學習,對我們筆友書信往來之類的事情不感興趣,覺得我們在胡鬧。我看他就是太嚴肅了,不能理解這種通訊方式的美妙之處。這件事情上,我懶得理他。隨他怎麽評論,我還是和臻梵保持著密切聯絡。

和我相對的上鋪室友,也很愛看書,不過他喜歡看的是武俠小說。校門口有一個書店,我還沒進去過,我室友喜歡去那裏租書。他先租的是黃易的,後來是古龍的。我有時候我也瞅兩眼,但是好像不太對我胃口。我從學校圖書館失望而歸的時候,他開始租金庸的了。金庸的書有些特別,你說他武俠吧,也不全是武俠,很多曆史背景,讀起來讓人愛不釋手。我室友也不介意他不在宿舍的時候我拿過來看,我就順帶看了不少,有些角色,就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比如《飛狐外傳》裏的程靈素。她又聰明又心地好,對男主角,青年胡斐,真是一片深情,男主角對她卻全無愛意。最後她為了救胡斐性命而犧牲。這個角色實在讓人又疼愛又同情。我覺得金庸對她太殘忍了:這麽又深情又聰慧又心善的女孩子,他怎麽舍得給她這樣一個結局?!我不得不說,這些作者寫起東西來,才不管讀者怎麽想呢,想怎麽寫就怎麽寫,簡直在書裏把自己當成老天爺了,真不知道是什麽道理。

說到上鋪,我不得不說,我對當時的歌手老狼很有看法。那些歌詞雖然不錯,他唱的也不錯,但是我覺得他肯定沒考慮到我們上鋪的感受。《睡在上鋪的兄弟》這首歌雖然很好,但是我沒法唱,因為我自己就睡上鋪。以後被我的下鋪兄弟懷念固然不錯,我自己沒法唱就未免太可惜了。我猜,按照我的心思的話,他的歌會有一半男孩子抵製的。不過,我後來原諒他了。因為我發現,隻要我把它改成《睡在我下鋪的兄弟》,這歌我唱就很合適了,我也為自己的想法得意了一下,就不和他計較了。

 

當時的那麽多歌手,我其實不了解幾個。大哥在家的時候,和我說過一些流行歌曲,有不少是Beyond的,那是一個香港的樂隊。他們的歌不錯,加上由於主唱黃家駒意外去世的緣故,他們的音樂得到了很廣泛的傳播。雖然是粵語的,我還是聽得很享受,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棒的樂隊。何況他也不會像老狼一樣,給一半男孩子寫了歌,就忘記另一半了。

我把我對老狼的看法告訴了水良和紅玫後,水良對此不以為然,我覺得那是他不夠幽默。但紅玫被我的話逗得笑得不行。她說,按照我的這種說法的話,女孩子們都該對老狼有意見。因為他的另一首歌《同桌的你》,分明就是單獨為男孩子寫的嘛!他也不想想,女孩子說不定也想要唱支歌給同桌的男孩子呢。她這個說法倒也挺有意思的,我就覺得紅玫就比水良要有趣些。

臻梵後來給我寄了一張她的照片。不過,那是兩個女孩子的合影,她讓我猜哪個是她。她的小心思可真多!照片上,兩個挺好看的女孩子緊挨著:一個是小個子,是正麵照,很開心很陽光的樣子;另一個高一些,是扭著頭的側臉照。那個高個兒女孩,長長的頭發像是被風吹起來一些,把臉遮住了小半,有點調皮的樣子。我猜,除了一個是她,另一個多半就是那個什麽小黛了,但到底哪個是她呢?

多虧了馮春,那個小黛早就給他寄過照片了,所以他一下子就告訴我那個小個子就是小黛。這個內幕消息把我樂開了花,輕鬆就知道了那個高個長發的女孩子是臻梵。我把我的“猜測”在信裏告訴了她以後,她在下一封信裏說,她挺高興我猜對了。我暗笑,好險好險,幸好猜對了。我後來也寄了一張自己在這個學校的照片過去,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她就不用猜了。

我們換過照片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談戀愛還是沒在談。說在吧,我們從來沒提過這個話題,說沒在吧,和她這麽熱絡,好像和談戀愛也差不多?我把自己都搞糊塗了。我覺得,和臻梵的互動很有趣,我們也很聊得來。雖然還不知道會怎樣發展,我對自己掌控局麵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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