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琪兒
寧靜致遠
這次回上海之前，就與友人們在電信中聯係，安排了在五一黃金周去杭州一遊。盼望這次的杭州之遊已好久了，由於大家分住在各地，又在不同的國家，很難有空聚在一起，這次總算是有了比較理想的安排。
30多年前，我們還在農村插隊時，曾經一起去過杭州。那是在1976年夏天，大家差不多都隻有20歲，雙搶過後就結伴去杭州玩。那次我們一行共六人：燕、安琪、桃子、明和我是知青，還有安琪的小妹妹悅，她是中學生。我們到了杭州安排好了住處後，就買了地圖去風景區了。我們乘公共汽車，再加步行，幾天裏把杭州市內及近郊的風景區都跑遍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到杭州，到了西湖邊，猶如進入仙境。當時的感覺是：西湖真美，而且湖邊景點的名稱又都那麽富有詩意，比如：蘇堤春曉、柳浪聞鶯、花港觀魚、平湖秋月、三潭印月等。我們還去了錢塘江、靈隱寺、黃龍洞、虎跑、龍井、九溪十八澗等地。最有意思而且印象最深的是，我們從九溪步行到龍井。那天特別熱，滿水壺的水都不夠喝，我們邊走邊在路邊的泉中嬉水，穿過竹林時候，我們高興極了。大概是太熱的原因，一路上沒遇見幾個行人，隻偶爾看見幾個農民在茶地裏。我們當時拍了許多照片，可惜用的是135照相機，畫麵小得現在都看不清大家的容貌，要是當年有現在的照相機，不知會記錄下多少讓人快樂的瞬間呢。雖然當時又熱又累，但似乎精神亢奮緩解了疲勞，真不知是景還是情讓大家都感覺十分開心 ― 應該兩者兼有吧。
這次去杭州，遊伴有了變化。安琪沒有帶她的小妹妹，而桃子則帶了她的女兒，她是大學生，與我們當年的年紀差不多。這次的導遊是當年我們一同插隊的知青鼎。鼎與大家一樣，後來去讀了書，畢業後被分配在杭州鐵路局工作，以後就在杭州安家落戶了。現在他是杭州鐵路分局中的主要行政幹部之一。我們借他的光，能舒舒服服地觀賞這個江南最美的城市。
再次來到風景如畫的杭州，西湖仍然是那麽寧靜，那麽景色宜人。湖中的景點雖然有過多次修繕，但還是保留了原來的風貌。蘇堤和白堤是江南最美麗的景點之一，到了那裏，仍然可以找回當年如入仙境一般的感覺。當然，杭州的市容已經完全變了，變得更加富麗與繁華、更現代化了。由於是五一黃金周，全城的交通特別擁擠，但我們有鼎的小車，行動很方便，隻是有些景區由於人多不通車，步行又太花時間，這次隻能走馬觀花地觀賞一下了。與當年一樣，我們又走了一遍蘇堤，雖然人很多，沒有那種幽靜的感覺，但西湖以它特有的美令人流連忘返。我們去逛了商場，又去了和坊街，購物的時候也趣事橫生。國外生活多年，感覺國內的很多東西都太便宜了，但大家還是要幫我“殺價”。杭州的真絲產品有名，我買了幾樣小禮品，打算回來送老外。
鼎在杭州住了那麽多年，對當地的“吃在哪裏”了如指掌。他陪我們吃農家飯、片兒川，以及西洋點心，去了真材實料、價廉物美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吃農家飯。據說現在城裏人吃厭了各式餐館菜肴，想吃鄉下人的粗茶淡飯了。所謂粗茶淡飯並不是一般的飯菜，而是自家種的菜、自家飼養的雞和自家釀製的酒。後來發現農家菜餐館到處都是，不禁自問：這些是否都是真的？在農家菜飯店中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黃酒，那是從缸裏倒出的黃酒，忘了是多少年的陳酒了。我還是第一次喝又香，又濃，又純的黃酒。從前下鄉時，由於我酒量比較好，老也喝不醉，而且臉也不紅，就憑這個酒量，好幾次參加了鄉下女孩的婚禮，代她們“陪酒”，與各桌敬酒的人幹杯。
我們無意中又看了一下地圖，杭州的景區範圍還不小，我們當年居然在幾天裏把幾乎每個地方都跑遍了。如今不知是懶呢，還是老了，大家隻去了幾個最主要的景區就想休息了。
重遊杭州，除了欣賞名勝古跡，領略城市的風光，也使我感受到了彌足珍貴的親情和友誼。在過去的30多年中，大家各自奮鬥，從農村出來，讀書，工作，戀愛，結婚生子，以及後來出國深造，讀研究生，當教授…… 盡管大家各奔東西，但即使再忙也從沒間斷聯係，哪怕隻是在過年的時候寄張賀卡，或者打個問候電話。正因為有平時這些點點滴滴，才使我們這些從小生活在複旦村莊的孩子能再次結伴遊杭州，再續當年的友情。
希望我們來日還有這樣的機會，舊地重遊，回憶那逝去時光，重溫那美好的年華。
2007.8原稿
2023.8修改 於新澤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