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和科學的認知 03》

可以說，亞裏士多德是曆上最後一位通才和第一位偉大的科學家。從他流傳下來的眾多著作中看到，亞裏士多德做知識進行了細致的分類。他把純粹哲學稱為形而上學，把有關自然的知識稱為自然哲學，也就是以後所說的科學。亞裏士多德的自然哲學不僅包攬當時希臘哲人的認識，也有他自己的見解和思想。他的自然哲學思想和方法對近現代的科學影響深遠。許多的名詞和概念一直沿襲到近代和現代。事實上，亞裏士多德時代的希臘在人類認知上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亞裏士多德總結出了邏輯學，創立了形式邏輯。下一次的邏輯學革命要等到十九世紀數理邏輯的出現。幾乎同期的歐幾裏得建立一套數學公理體係，用演繹法總結了希臘所有的幾何知識，成為兩千多年的數學典範。圓錐曲線的研究在一千八百年後幫助開普勒和牛頓理解行星運形的軌道。幾何的下一個重要發展要等到笛卡爾創立解析幾何，將幾何和代數統一起來。近代和現代的科學秉承了希臘的傳統，那就是周密的邏輯和演繹推理。

軸心時代的中國也有兩位偉大的思想家，老子和孔子。而他們的思想更多是處世哲學。老子追求的是人和自然的和諧。人本來是自然的一部分，當然要遵循自然的規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即使說到天人合一，人和自然的規律也是是統一的意思。老莊的人是自由的。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天地可以無有而有，人也可以無為而為。孔子強調人和社會的和諧，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為了社會的秩序，道乎不存時，施之以禮。孔子講的更多的是教義，對人的約束，也強調有為。他的學說更像是一門宗教，但是沒有信仰和信仰的對象。中國古代哲學大多是思辯的。如此的思維方式不可能形成抽象的概念和周密的邏輯。事實上，人類從來不可能有絕對清晰定義的概念，邏輯也不是人類唯一的思維方式。但是沒有二者，人類不可能將觀察結果上升到科學的知識。中國古代哲人的思考隻能沿著由道到術，由術到技，由技到巧，由巧到工的線索。

盡管如此，先秦時期仍然是一場思想的盛宴。等到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書同文，車同軌，焚書坑儒。中國思想史經曆了第一次浩劫。不到一百年後的漢武帝時期，董仲舒規範統一了諸家思想，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主張。孔孟之道為主的儒學終於登上至高的地位。同時中國思想的生命力被扼殺。以後一千年的宋明理學以儒學為主體，兼收並蓄了一些佛學道學的觀念，但是沒有實質的發展。同樣的，在西方，亞裏士多德之後一百年，阿基米德被入侵錫拉庫薩的一名羅馬士兵殺死。這非常象征地標記希臘哲學和科學的終結。羅馬人重於工程，在哲學和科學上毫無建樹。基督教在歐洲傳播和羅馬帝國衰落後，整個歐洲進入黑暗的中世紀。哲學蛻變為教會服務，形成經院哲學，為基督教提供多種的上帝存在的證明和上帝神性的思辯研討，直到文藝複興的到來。

--寫於2022年6月15日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