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為人性的討論作個總結的時候了。人性是人,乃至整個世界的根本性問題。人類文明曆有多久遠,人類對人性的認知發展就有多長。就像我們認識別人總比認識自己更清楚一樣,我們對人自身和人性無法有徹底明了的認知,更不用說其中存在著無窮多的以自我為中心產生的偏見。以下所說的也隻是我個人的看法。
隻有在進化論出現之後,我們才找到了人與人性的根源。生命在四十多億年的曆史長河裏演化不息。生命的動力在即多樣又多變的自然環境中不斷地選擇(或者說被選擇),發展,形成各種的生物形態。最終,地球上生物體係構成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每一枝就是一個演化係列中的生物。這棵樹上不停地有枝葉凋萎,又有新的枝葉生長岀來。人類作為一個最新進的物種,隻是脊椎動物哺乳綱靈長目這一枝上的一片新嫩的頂葉。我們其實也很普通。我們的基本身體結構和麵貌與黑猩猩一樣。我們的體格不如大象,腦容量也比不上大象。我們沒有獅虎熊那樣有力量。我們奔跑速度也比不上羚羊與馬。我們隻是這個生物體係中的一員。我們是生物演化的結果。生命動力在無數次嚐試和被選擇中創造了人。這些嚐試,雖然盲目而隨機,卻有跡可循。人類胚胎發育其實就是演繹這段發展過程。什麽是人?人的定義就從我們的祖先被迫直立行走開始。
世界上是否有人性這種東西。我是很懷疑的。如果說人性是指人具有的有別於其他生物的特定的人類共性,我們就無法找到這個特性。首先,因為人與人之間的差異,這種共性可能就不存在。如果世上有喜歡甜味的人,就一定有人不喜歡吃甜。世上有人具有音樂天賦,就一定就有人對音樂無感;如果有感情豐富的人,就一定有人在感情上相當麻木;如果有一個憐憫弱者的人,就一定有一個崇尚強權的人。所謂共性最多隻是一種普遍性。
在更高的層麵上來看。人類是有感情的動物。其實,我們知道很多動物也具有感情。我們知道愛。而愛本身有與親緣和性的生物性聯係。別的動物也同樣懂得愛。我們知善惡。這隻是生物在親緣選擇,甚至群體選擇之後具有利他性的演化結果。我們在別的動物身上同樣也能看到。再回到亞裏士多德的論述。不隻有人是社會性動物。螞蟻在人類出現之前早已有了複雜的社會結構和活動。不隻有人類是政治性動物。黑猩猩們已經很懂得政治和權術了。黑猩猩也有很強的摹仿能力。它們也能將傳承和發展技能。
生命的演化創造出了意識。很多的動物具有意識,但是人類的意識無疑是其中最為強大的。人類的意識不僅僅以亞裏士多德的理性和靈魂來描述。它將生命意識的外延擴展到無比深遠廣闊的程度,創造出無限的可能性。因為意識,我們有了自己的創造,有了信仰,藝術,和科學。這些高級意識才是人類獨有。高層麵的演化又是由基因和意識協同進行。人類的愛與恨,善與惡,美與醜,真與假都體現在意識層麵上。人類的社會活動比螞蟻更複雜,不僅有生物基因的基礎,更多的具有意識性。人類發展出了文化和文明。而文化和文明又在不斷地演化,構成了人類曆史的主體和主題。
人類可以說就是生命意識的代名詞。我們生活在一個由人類意識共同構建的精神和物質的世界裏。比如,一棟大樓原本在自然界不存在,完全由人類構想並建造出來。生活在大樓裏的現代人們的活動主要由意識驅使,又為了滿足意識的需要。在芸芸眾生之中,我有什麽追求嗎?為了人生的快樂,還是為了人生的價值?如果說我們並沒有所謂的自由意誌,那就談不上追求。所有這些都被預先設定,都是假象,生命動力通過意識折射出的幻影。
—寫於2024年5月8日(圖片來自網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