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客棧提供了早飯,早飯和中飯,延續月氏行的慣例,都是各自吃的,姬英也特意上來恭喜張華,主要是要感染張華的好運。田綾是被姬英要求就在夫人圈裏待著,大家各屋傳看了張華的處女血,都恭喜張華,並感歎以後會好運連連,當然瞞著另外一屋的景晴和劉芳、孫彩,隨後姬英回一樓。
一路勞累,這幾天是休息日,荊軻並沒有練武,早飯吃罷,荊軻讓張華去請,田琪,姬青,魏皙,王一心,有事商量。
張華當然先請田琪,結果一會張華回來道,田琪說,有事到她那屋去商量,荊軻一想,對啊,自己已經沒有內宅權力了,當然應該去田琪那,小丫頭會擺譜啊。轉念一想不對,他剛才叫姬青,就是虛叫,估計姬青不會參與,本來不是大事,不參與拉倒,現在田琪說去她屋,當然姬青就可以參與啊。
於是荊軻來到田琪屋,田琪以夫人迎接夫君的禮節迎接,荊軻很感慨,這還是他進黃金苑以來,第一次進夫人屋,雖然和自己上房一樣的布置,但感覺溫馨,氣味好多了,這就是田琪加了一些齊國小擺設,以及獨特的熏香草和香囊,姬青和程彤在裏屋,就沒有出來。
一會張華把魏皙,王一心都找來了,四人團坐,隨後張華就站在魏皙後,聽荊軻講話。
荊軻道,昨天的浴池洗澡不好。夫人們分成了兩派,這樣不好,我就希望你們團結,和親姊妹一樣,以後你們女的一起洗澡,我自己洗澡,這個客棧不是一天兩次浴池洗澡的機會嗎?
田琪道,這個建議挺好,剛要答應。
旁邊的魏皙道,那不行。
眾人都詫異,荊軻尤其詫異,這魏皙真的一時三刻都離不開自己嗎?洗澡也要跟著自己?
田琪,王一心也是這個意思,看著魏皙有點想發笑。
張華就挺高興,今天還是她的洞房,那個女人不喜歡在蜜月洗鴛鴦浴,她想這就是說她和上卿兩人洗澡。
魏皙道,那些浴池搓澡的妓女,個個長相漂亮,身材豐滿,舉止風騷,我怕上卿幹出嫖妓偷情的醜事。
一聽這話,田琪、王一心等個個佩服,還是魏皙想得周到。
荊軻道,我那是哪樣的人啊?
魏皙正色道,絕對不許嫖妓,絕對不許偷情,家裏這麽多夫人,你在嫖妓,你在偷情,就是想逼我死。如果你要在乎我,就不要想有這種機會。
荊軻又有點看不懂魏皙,那天這樣低賤,作踐自己,今天又是大姐大,給自己立規矩了。
田琪也道,是的,如果你嫖妓,偷人,通奸,我也不活了,你這樣行為就是逼我們死。
荊軻大駭,知道田琪她們貴族可能覺得特別丟人,家裏幾十個夫人,你還嫖妓,偷人?
荊軻道,我什麽時候要嫖妓和偷情了?但我說一個道理,管仲的唯一小妾田婧,就是出身妓女,妓女怎麽了,田婧賢惠的曆史都有名。
魏皙道,嫖妓,不是說你不可以娶妓女,而是要合乎禮,嫖之前,偷之初,先把她娶回家,我們從來沒有說你不許再添新夫人,隻要合禮合情就行了。
王一心想討好上卿,再說她燕國人,本來婦德,婦禮就弱於齊,魏。因此玩笑道,上卿出去辦事,出去久了,憋得慌了,找個妓女,總比把妓女娶回家好吧?
魏皙道,從家裏帶個夫人一起去啊。
王一心道,這樣也好,到時讓魏昕再扣回日期。王一心是堅決擁護一碗水端平的,她快25歲了,自問不是小姑娘的對手,別看她嘴上總是抱怨抽簽。
魏皙道,再扣回來日期,這就不好了,出門辦事,本來就辛苦,何況上卿的差事估計還危險。
王一心道,不扣回來,固定找一個人,不是又專寵了,怎麽一碗水端平?
這時就看出荊軻為什麽找魏皙和王一心一起商量,田琪一個姑娘,一句插嘴的話都沒有了。
魏皙和王一心就開始爭執,王一心為自己實際利益,魏皙為道理,又來了認死理的書呆子勁,張華小妾不能插嘴,田琪不好意思插嘴,荊軻等得有人插嘴。
果然裏屋有聲音道,說不讓嫖妓,怎麽扯到這沒用的了?不是有姬英嗎?還用專門派人嗎?
幾人都笑,對啊,有姬英在,荊軻各種嫖妓偷情理由都沒有了。
張華道,上卿,我跟著你洗吧,我是個通房丫鬟,本來應該伺候的,再說我看著,沒人敢嫖妓。
眾人都說好,還想著今天還是張華洞房日子呢。
荊軻道,這樣也不好,咱們兩人用大池子太浪費了,等會兒通知店家,咱們出錢買個大木盆,咱倆用大木盆,但搓澡女姬不能少,她們四、五個伺候咱們兩個。那時都是人工噴頭,多幾個伺候的不會沒用。
張華羞澀道,好,心裏知道上卿太體貼了。
屋裏眾人再無意見,就找來田綾,讓她通知店家,這時大家感覺到,姬英堅決留田綾在夫人堆裏,上情下達,很必要。
這是第一次有放著浴池不用,用浴盆的,但為了給他們節約成本,又是客人出錢,店家怎麽能拒絕的,因此荊軻就和張華,下午在浴室用大木盆鴛鴦戲水,又互相搓洗一遍,當然最後支走搓澡女姬,夫妻房事是不少的,而別的夫人和女兵錯開時間,依舊用浴池。
晚上,在大廳,是大家聚餐飲酒,吃飯的時候,剛吃上,景晴就迫不及待地發難,道,上卿怎麽都不在浴池洗澡了,我昨天隻是順嘴一說,上卿就心虛了?
荊軻不吭氣,知道有人和她抬杠,馬上魏敏道,景晴夫人,上卿為的是不讓夫人們,分成一派一夥的,他始終要夫人團結起來,哪怕團結起來欺負他,他也樂意。
魏敏這才女當然是聽魏皙說的事情經過,總結起來,這麽合乎荊軻的心意。
景晴吃了一驚,她絕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她平常挺孤立,也沒人跟她聊什麽,她平時就和自己兩個貼身丫鬟說話。
王一心道,過段時間都和上卿圓了房,就沒有這些禁忌瞎折騰了,她忘了姬青、劉芳、孫彩。
劉芳,孫彩道,我們不避諱上卿,我們願意還和上卿同浴,這倆說的是真心話,上卿一個太監楊偉,怕什麽?
景晴抓住話把了,哪有女兒和父親同浴的道理,這不是傷風敗俗,荒淫無恥,還有什麽是傷風敗俗,荒淫無恥?
她那倆隨身丫鬟,就在她背後配合著嬉笑。
魏敏道,哪來的父親和女兒,劉芳,孫彩也是夫人,和太子送你一樣,隻是上卿送的是完璧如初,初吻都沒有丟失的夫人而已。和以前的夫人同浴怎麽了,有人還要和自己以前的夫人同床敦倫呢?
這話搶白得景晴沒話說,她如果生了兒子,估計肯定要回太子身邊,鴛夢重溫了。
姬青不高興了,狠狠瞪了荊軻一眼,她發現荊軻把她罵他的私房話,說給魏敏了,什麽初吻都沒有丟失,因此憤怒地說,別把沒理當有理狡辯,能避開的應該盡量避開,昨天隻是隻有那個時間能洗澡,都有未婚夫了,還能和別的男人一起洗澡嗎?
魏敏看姬青發話,氣焰沒了,乖乖不吭氣了,但王一心眾人全都微笑起來,她們有什麽可笑的,看我拌蒜,你們高興嗎?魏敏正在納悶,等姬青公主,不聲不響地一走,她也恍然大悟。
姬青現在真的沒有把自己的未婚夫放在心裏,當別人一笑,才想起來,羞得飯也不好意思吃了,隻是沒有跑,而是平穩的不聲不響的撂下筷子走了,站在後麵的程彤早就發現話把不對,但姬青已經說出口,就隻能找補一句,我們吃飽了,然後一起走了。
滿屋吃飯的夫人都大笑。
但姬青經過齊趙行的曆練,也是管家一段時間的正室夫人,外麵轉悠一圈,馬上又轉回來接著吃飯,她本來才吃到一半。
她回來正聽王一心在替劉芳,孫彩辯護,她仨本來要好,父親和女兒洗澡算什麽,父親老了,端屎端尿的是不是女兒,女兒生孩子,沒人幫忙,父親可以不可以接生?給孩子剪斷臍帶?
眾人都無話可說。
最後荊軻見沒人說話了的,道,如果有一天你們都自願的,願意陪我洗澡,我也認,隻要是全體,隻要還是我家人,那就不能少一個人,就算韓玉都不能少,我希望你們不要分幫分派分小組,內部不要勾心鬥角,如果你們能這樣,就算有人為此罵我荒淫無恥,傷風敗俗,有違人倫,我也無悔無懼,我隻是希望你們親如一家,甚至比親姊妹,母女,祖孫女還親,我如果在抗秦中,走在太子,鞠勇後麵,我就是屍位素餐,沒臉見人了,因此我希望,即使我走後,這個家也不要散。你們還能親如一家,你們能白頭到老,哪怕你們都嫁了新丈夫,這還是你們共同的娘家,包括你們劉芳、孫彩、景晴、應兒,寶兒也是,就算你們回到太子身邊,這也是你娘家,一日夫妻百日恩,這裏麵很多人,跟我沒有夫妻之實,但我們感情依舊勝似夫妻,現在就是親人,親兄弟姊妹,至今我的衣服鞋襪都是姬青公主在給我做,我的髒內褲,我還是交給程彤去洗,我就覺得很自然很坦然,和給自己的姐姐妹妹一樣。
聽到這,姬青公主又不聲不響地撂下筷子,出去轉了一圈,程彤隻能跟隨,一會兩人又回來了,姬青接著吃。
別說劉芳,孫彩很感動,景晴也很感動,這個太監果然有辦法,還記住了自己貼身丫鬟的名字,也有真情實感,隻是一想到他和魏皙,王一心圓房使的那些招數,就讓人惡心,偏偏她們卻喜歡,真是進到變態窩子了,現在隻有姬青公主主仆正常,還有巫女後已。
王一心,魏皙中簽後,就是徐薑女,同時商隊通知在九原城,休息四天半,張華占用了兩天,徐薑女主動提出,剩餘在九原城豪華客棧的兩天,讓給張華,因為是張華的大喜日子,荊軻聞之非常欣慰,沒想到薑女這樣懂事,其實薑女是看張華地位比自己還低,隻是小妾,但出身卻是大族官宦人家,非常值得同情,如果換成別的公主貴女,她才不讓呢,張華千恩萬謝之餘,隻要一天,非要留給徐薑女,這樣也不至於徐薑女中簽的那幾天,都在荒郊野外。
平常張華就非常懂事,乖巧,勤快,現在通房丫鬟就是她和程彤,剩下的就是女兵了,當然景晴還有應兒,寶兒,但大家都把景晴當客人,她的貼身丫鬟也是同等待遇,而程彤隻服務姬青,而張華就是服務全體的了,魏皙鼓勵她這樣做,田琪當時留她,並升為小妾,也是說她當大家的貼身丫鬟。所以她就沒事,各個夫人屋裏都轉,自己找活幹,可不敢在新婚三天,在上房當大奶奶。徐薑女主動讓出一天後,所有夫人都表示,隻要中簽六天,無不例外的都學徐薑女,給張華一天,當然是魏昕記賬,以後張華攢夠了,一起陪宿正房,荊軻看大家真的如此親如一家,非常快慰,在吃飯的時候就說,邯鄲,很多男主,有時不願意回家,在外麵尋花問柳,寧肯常年待住在藝伎家,就是因為家裏打成一鍋粥,你們如此和睦,親如姊妹,我不僅願意回家,還願意走那帶你們到那呢。
一心就說,遼寧行,後麵就是外國公主回娘家,齊國,魏國,韓國,上卿怎樣安排?
荊軻道,你們保持這樣的勢頭,我帶你們一起去,燕國的也跟著去,還要去楚國呢?
大家就問,楚國是誰的娘家呢?
荊軻道,景晴的啊。
眾人紛紛怪罪荊軻說錯話了,景晴是生兒子的,早回太子身邊了。其實荊軻是說漏嘴了,他說的其實指的宋意現在正在建立的小邦國,但這事隻有姬青知道,現在虛說宋意護送徐仲女去楚國,也隻是說徐仲女姥姥家在楚國,她去探親。
所以魏皙說,上卿也沒有忘了仲女啊。
大家都看徐薑女,雖然知道徐薑女和仲女不是親的,卻也不能一點不想吧?
徐薑女就生氣噘嘴,明明仲女就藏在黃金苑,好像現在我不關心自己的姐姐。
荊軻明白就打岔道,就算景晴回到太子身旁,如果想回娘家看看,也可以順道啊。
景晴這回難得沒有發飆,找荊軻的麻煩,隻是深思回憶,她六歲被昭家貴族買了,就開始學藝,到了十二歲去邯鄲,期間在楚國隻見了親生父母一麵,也根本不親,反而覺得昭氏貴族是親人。就這樣也隻是在邯鄲見過,現在八年了沒有回到楚國過,在太子那雖然最得寵,卻從來太子沒有提起說送她回楚國看看,沒想到,在太監荊軻這,他居然想到後年送她回娘家,如此真生的女兒,留在這裏,也是不錯的啊,隻是這是太監,以後要守活寡了,景晴一遐想就被這太監打回現實,隻是冷笑一聲,而此時已經再說別的事,附近聽見的也不知道她幹嗎冷笑,沒人搭理她。
如今正在說,明年去遼東,那我們就要在四月份回到黃金苑,準備一下,五月到遼東,遼東最冷的半年是十一月份到第二年的四月份。
隨後修整的這幾天荊軻又給夫人們洗腳,修了手腳指甲,這已經是他承包的活了。張華甜蜜的三天結束,就換了徐薑女,按照以前說定的魏昕終於又可以抱著荊軻胳膊睡覺了。
三人在木盆沐浴後,荊軻和徐薑女房事,魏昕幫忙,三人又回到東桓的洞房情景,隻是徐薑女高潮後,荊軻還沒有射,徐薑女就要換魏昕在下麵,她來學魏昕幫荊軻,魏昕堅決不肯,徐薑女生氣了,就說你太奸了,你那樣能討上卿歡心,就不能別人那樣嗎?
荊軻也是納悶,為什麽魏昕就不肯呢,薑女說的沒錯啊,隻能你在薑女腰臀之間那樣,就不能換薑女也那樣嗎?本來很好的事,變成不愉快。
魏昕迫不得已,就說了原委,她說在上卿的背上,就是她的初戀,初吻,初次做女人,她非常懷念珍惜這種感覺,她怕再有了新的房事姿勢,就不再滿足於這個初戀,初吻,初次做女人的方式,而失去它,除非那天她要生兒育女,才會換成別的方式。
荊軻和薑女充分理解了,一片烏雲散,荊軻也道。如果你們滿意了,也不用管我,我正好休息幾天,都知道我可是在張華那剛交了三天公糧啊。
這話是實話,薑女,魏昕也就三人彼此都不勉強,因此三人,荊軻在中間,平躺著兩邊分別抱著薑女和魏昕入懷,三人安睡。
以後隨著商隊上路的這些天都是如此,薑女獲得了滿足,荊軻得到了休息,魏昕重新又能抱著荊軻睡覺了,可以說其樂融融。
等到第四天上午,準備午飯後下午開拔的時候,店家屁滾尿流地跑來稟報,九原郡,雲中郡兩郡的最高軍事長官,司馬尚來拜見。
司馬尚,父親司馬竑是代郡,雁門郡,雲中郡,九原郡四郡郡守,封為穀陽侯。司馬家族是趙家世代家老友好,遠在趙國建國以前,就世代和趙家聯姻,早已血脈相連,休戚與共,李牧本是中級軍官,就是司馬竑發掘出來委以重任的,當然李牧也是世家大族。
司馬尚是司馬竑眾多子女中,最賢明能幹的一位,是世子,要繼承司馬竑爵位和封地的,司馬尚不僅是九原郡,雲中郡兩郡的最高軍事長官,還是邯鄲以南的黃河漳水一線的軍事長官,是趙國除李牧之外的第二號軍事統帥,每年春夏秋鎮守九原,雲中河套地區,冬天就去鎮守黃河,漳水一線,因為黃河,漳水南長城一線,冬天冰封是唯一危險的時間,趙軍每年冬天都要除冰,其餘時間,就是讓秦軍渡河,秦軍都不敢,因為軍事上最怕半渡而擊。
司馬尚來訪荊軻並不意外,因為進入趙境雲中郡時候,已經在邊關報了真實姓名,荊軻在趙國已經是家喻戶曉了,這就是黃金辯論以及隨後公告的結果,不像在齊國,楚國故意壓抑黃金辯論的報道,因為黃金辯論不僅要聯趙,還對趙國大家讚譽,所以趙國也樂意廣而告之。
現在司馬尚的來訪,對荊軻來說,是趙國的正常應對而已。
司馬尚看起來四十多歲,高大威猛,比荊軻高半個頭,還英俊瀟灑。同時在二樓看見司馬尚帶來大批衛隊和隨從。
司馬尚堅持按主賓之禮相見。
兩人分賓主落座,荊軻坐了主位,司馬尚賓位,司馬尚後麵立著親隨,荊軻後麵立著姬英。
兩人先是說在趙國的舊事,司馬尚沒有見過荊軻,但荊軻在國宴上是見過司馬尚的,兩人話說得很投機,尤其荊軻曾經是魯勾踐的上賓,就是王兄趙嘉的重要門人,又隻身考察過趙國淪陷區,還在李牧軍營勞軍,並親臨第一線,上了小營,和秦軍近戰,因此兩人共同語言太多了,不多時就很是親近。
聊完趙國舊事,司馬尚就問,黃金辯論後,怎麽不見燕國來趙國聯係?
荊軻道,趙國素來看不起燕國,雖然燕國表示了聯趙抗秦的決心,也要首先加強自己的實力,讓趙國看重自己,所以燕下都練兵是必須的,況且燕國一直對東胡作戰,還沒有把戰爭目標變成秦國,因此也需要時間進行針對秦國的作戰訓練。
司馬尚知道荊軻說的是實話,是深入了解趙國的人才有的真知灼見。就道,需要趙國做什麽,盡管開口。
荊軻道,計劃燕國訓練個一,兩年之後,進行實戰檢驗,到時燕軍以小營為單位,就是一千人,到趙國的抗秦前線進行實戰輪訓。
司馬尚道,好,這樣甚好,到時我盡全力相助。
聊到中午,荊軻自然款待酒宴。
並讓魏皙、王一心、魏敏作陪,張華伺候。
王一心善於酒場搞熱氣氛,魏皙博聞強記,魏敏就是補充前兩位歲數稍微大點的缺陷,至於別的姬妾,荊軻隱了起來,現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還是藏起來眾多嬌妻美妾的保險。
喝酒聊天,兩人越聊越投機,司馬尚甚至對荊軻考察淪陷區後,給趙王提供的報告,還能背誦幾句,荊軻知道這肯定是黃金辯論,自己在趙國有名了,有心人把自己以前在趙國的報告,重新翻出來讓高層重新閱讀的緣故,當然很高興啊。
幾人越喝關係越親近。
司馬尚就要荊軻必須進九原城再盤桓幾日,兩人多在親近,至於商隊,他會派趙軍護送,以後荊軻他們再快馬追趕就行。
荊軻沒有拒絕的道理。
司馬尚又不容分說地,再邀請荊軻家眷都住在他的郡守府裏,荊軻直言拒絕,最後甚至說出這邊浴室洗澡方便,裏麵還有妓女搓澡工,這似是而非的理由。
但司馬尚道,難道我郡守府就沒有浴池嗎?沒有家伎搓澡嗎?
荊軻其實知道司馬尚是趙國有名的懼內,氣管炎,家裏小妾都沒有,豈有家伎,隻是司馬尚富有深意的邀約,荊軻知道,對於自己的送上門來,趙國不僅是正常應對,而且這陣勢估計還是最強應手,荊軻看躲不過去,隻能答應明天全家搬去郡守府。
酒酣耳熱之際,司馬尚道。聽說先生內眷中,有著五百年難遇,五百年才能相聚首的絕色女子?
荊軻驚訝道,此話從何說起,怎麽能有此說法,誰說的?
司馬尚就說了經過。
荊軻笑道,韓方是我大舅哥,她的妹妹,是賤妾,當然說這些話就是玩笑,或者是偏心之說。
司馬尚道,那讓我看看才能知道,但我家裏卻有著百年難遇的絕色,我們百年和五百年pk一下?
司馬尚已四十大幾了,居然這樣性情中人,很對荊軻的胃口,
荊軻道,那是自然,尊夫人是趙姬太後之妹,趙國第一美人的親妹妹,自然是百年難遇的絕色。
趙國曆史上有兩個趙姬,我們姑且叫前趙姬,後趙姬,前趙姬,是嬴政他媽,就是呂不韋送給秦昭襄王的那個家伎,當了秦王後,然後是秦王太後,後趙姬就是現在趙王遷的母親,也是出身藝伎,也做了趙王後,現在是趙王太後,但曆史上卻被稱為趙悼娼後,或者又稱倡姬、倡(同娼)後,趙悼襄王的王後,趙幽繆王的生母。那為什麽前趙姬,尚且能被稱為秦王後,而後趙姬非要加上娼呢?
注:為什麽秦昭襄王,趙悼襄王,都帶一個“襄”字呢?按照周代的諡法製度,每一個帝王或者將相死後,後世之君臣都會根據他們的生平事跡,功過德行給一個總結性的評價,這個評價一般是一個字或者兩個字,也就是傳說中的諡號。在諡法中“襄”字的含義是:辟地有德日襄,取之以義;甲胄有勞日賽,吸征伐。帝王如果諡號為襄那麽他應該有開疆拓土,有大德於天下;或者在對外征戰中立有大功。襄字屬於褒諡中的中等,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低的,更不是惡諡,而趙武靈王的“靈”字,卻是惡諡,原因就是他對繼承人的瞻前顧後,左右搖擺,弄成大亂,最後自己餓死吧。
就算後趙姬,真是賣身不賣藝的妓女出身,而不是賣藝不賣身的歌伎出身,也不至於直接用娼命名吧?
前文說過管仲的正妻就是娼妓,在《列女傳》記述《齊管妾婧》,田倩出身齊國一普通讀書人家,後家境變故,流落妓院,管仲新開創的七百家妓院之一。管仲曾大駕光臨考察妓院,於是頭牌田倩登場。田倩容顏俏麗,知書達理,令管仲一見心馳神往,不能自已。從此,管仲頻頻出入妓院,田倩成了他的專寵。田倩有獨到的眼光和不凡的見識,曾勸解管仲重用賢人寧戚。管仲想立她為正妻,但朝臣反對。管仲堅持,最終齊桓公將田倩封為管仲外命婦(誥命夫人)。
娼妓田倩被人稱賢,後趙姬被罵做娼後,那後趙姬做了什麽呢?難道做了比前趙姬和嫪毐更醜陋的事嗎?
說回本書趙悼襄王,娶了藝伎出身的後趙姬,當時朝中,街市上很多非議之聲,當然趙國人都知道秦國奸細是不會放過這次可以貶低辱罵侮辱趙王的機會,就和六國沒有放過趙政,非說呂不韋是他親爹一個道理,因此趙悼襄王為了平息議論,就把後趙姬的妹妹,趁著朝中的世家望族,數一數二的司馬尚,正妻剛亡故不久,就許配給了司馬尚,還把趙姬另外幾個妹妹,都許給了大族,總算部分緩解了非議。
荊軻到趙國的時候,是前237年,隨即遍訪賢傑,不久被魯勾踐聘為首席門客,然後探查淪陷區,有了一些聲名,再代表趙嘉勞軍井陘李牧軍,等到能出席趙國最尊貴的國宴時。是前236年,那時趙悼王已經病重,所以趙悼王後當然也缺席國宴,隨後前235年趙悼襄王去世,是後趙姬守喪期間。因此並沒有見過後趙姬,但在國宴上見過司馬尚,以及後趙姬的親妹,果然是漂亮標致的美人,因此現在荊軻有此說。
荊軻當然知道司馬尚自從娶了後趙姬之妹這個大美人,懼內毛病更盛,以前的姬妾以及子女,都被遠遠打發走別的封地,這事趙國街頭巷尾俱知,因此這樣調侃。
司馬尚道,那隻能算五十年難遇。我還有別的女子呢。
荊軻詫異地看著司馬尚,在趙國的時候,就聽聞司馬尚嚴重懼內,並沒有姬妾,難道傳聞不準確嗎?
司馬尚當然知道自己懼內的名聲,在趙國上層已經人盡皆知,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因為郭開曾經說,懼內的男人,都是安分守己的,不會以下犯上的忠臣,郭開也是有點懼內的。
司馬尚微醺道,到時你到我內宅看看,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瞎話了,我既然讓你去我的內宅。你也不會對我見外吧?
荊軻非常喜愛司馬尚的直爽,性情中人,就道,那是當然,然後就吩咐所有內眷都出來敬酒。
並說,我這哪來的五百年難遇,都是大舅子的戲言,偏心之話,而且韓玉夫人,以及姬玥夫人已經回去了。
司馬尚道,去了兩位,也應該還剩三百年吧,老弟就別謙讓了,我看看就知道了。
這時所有夫人這才出場,都來向司馬尚敬酒,這可是趙國第二軍頭啊。
司馬尚看了不禁大為讚歎,對荊軻耳語道,果然夫人們都是絕色,五百年難遇不是虛言,比我得強。
荊軻也喝多了,就耳語回道,哪個能比趙國第一美人還強的呢?
司馬尚道,我大姨子,就是王太後,現在歲數大了,咱們不說,我夫人也已經三十歲了,也不能比論了,但我說百年難遇,卻絲毫不假,到時你看看就知道了,比那個田琪,我看也不遑多讓。
荊軻當然隻能說,好福氣,我一定瞻仰。心裏卻不太相信,你明明是氣管炎,難道還敢偷藏著女人嗎?
司馬尚和李牧最為友好,兩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年齡,夫人們敬酒後退下,荊軻和司馬尚又聊起李牧,司馬尚是李牧建功立業的當事人,就詳細說了李牧大破匈奴的經過,李牧三十出頭,就被司馬竑提拔到雲中郡,九原郡軍事長官,鎮守十多年間,隻是練兵,而對匈奴一味委曲求全,滿足匈奴的所有非分要求,後來朝官有人彈劾李牧,司馬竑也不能保住李牧,隻能換了軍事主官,但新官改了李牧戰略後,就被匈奴屢次擊敗,河套地區陷入危機,所以司馬竑趁機建議重新任用李牧,李牧重新上台後,還是原來方針,一邊積極訓練士兵,一邊對匈奴還是低聲下氣的討好,等到匈奴四處侵略河套地區,兵力分散,疏忽防備的時候,在前245年,李牧發兵突襲匈奴,匈奴一時收攏兵力不及,被李牧各個擊敗,損失兵力十多萬,大傷元氣之下,再也不敢窺視河套地區。李牧於是功成名就,在前245年趙悼襄王繼位,解除飛揚跋扈的廉頗軍職,廉頗抗拒王令,攻擊奉王令來接替自己的樂乘,後來部下將領知道真相,拒絕跟隨廉頗叛亂,廉頗成為孤家寡人,逃到魏國,從那以後。李牧接替廉頗成為趙軍第一人,而一直作為李牧第一副司令的司馬尚,接替李牧成為九原郡,雲中郡的最高軍事長官。
司馬尚說完這些,並說起,荊軻當時代表趙王兄嘉考察井陘防線,所做的考察報告,當時荊軻的報告,無人觀看,現在也被趙國高層重新撿起,議論,開始討論其中的有見地處,司馬尚有意聊這些,也是對荊軻投其所好,一個趙國數一數二的大將軍,對荊軻這樣屈就,荊軻當然知道這是趙國看重燕國的結果,看來趙國對燕國的黃金辯論評價很高,聯趙應該不是難事,當然荊軻也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因此對司馬竑的慧眼識英雄,發掘出李牧大加讚揚,以及司馬尚鎮守趙國南北兩地的辛苦,倍加讚譽,還說司馬尚是能者多勞,恰如其分,威望能夠鎮壓住兩地,除了司馬尚再無第二人。
司馬尚也道,趙國如果隻有李牧,也早亡國了,畢竟孤木難支。
荊軻知道這不是虛言,司馬尚雖然沒有出色戰績,但這二十多年來,總是身先士卒,身在第一線,甚至在黃河、漳水洪水泛濫的時候,也能衝在最前麵指揮搶險堵口,因此深受士兵愛戴,平時防守細心謹慎不辭辛勞,是個守成的好將軍。
送走司馬尚,晚上依舊是徐薑女和魏昕伺寢,第二天上午,司馬尚就派人來接,荊軻內眷營包括女兒劉芳、孫彩就整體搬到九原城最豪華的去處,如此很快就來到內城司馬尚的府邸。
等到荊軻諸人住進去,一個獨立大院落,幾十間上房,看其中設施俱全而且高大上,應該這就是九原城的國賓館,或者就是趙王別宮的規製了,不止窗明幾淨,不僅檀香、蕙蘭、艾蒿、白芷等這些香草,香囊齊備,而且房間還都布置了各種百年的奇香異木,甚至洗手間都有幾立方米的大沉香木和檀香木,掩蓋異味,院落各屋裏都是奇香撲鼻,這種規格荊軻和諸夫人都沒有見過,首先荊軻雖然住過太子宮,但燕國的底蘊是不能和齊國以及繼承晉國的趙國相比的,第二田綾、魏敏這些公主隻是宗室公主,並沒有直接住過齊王宮,魏王宮,因此也沒有見過如此大的珍貴木材,這沒有幾百年的家底是不能具備的。
眾人都嘖嘖稱奇,難道司馬尚宅邸有了王家規模嗎?雖然都知道趙國因為隻顧得抵抗秦國,而顧不上臣民的僭越,所以郭開索性拿僭越當賣點,公開販賣爵位,為趙國募集軍費,但司馬尚這樣的公開僭越,甚至來拿來待客,還是驚詫不已,因為就不僅是司馬尚精心準備多天的結果,而根本就是王宮級別的賓館。
原來等到司馬尚聽見下屬稟報,商隊裏有燕國的上卿荊軻,此時荊軻已經住進九原城外的豪華賓館了,否則早點知曉,司馬尚能迎出城外,這就是司馬尚的優點,還為人熱情,禮賢下士,後來打聽荊軻他們要休息四天半,這才在第四天頭上接來荊軻,前麵幾天特意讓荊軻他們解乏休息,同時也為司馬尚派快馬稟報邯鄲的國相郭開,回頭等待郭開指示爭取時間,他相信郭開絕不會對燕國外交負責人去聯絡月氏而報大名路過趙國,不采取應對高招,放過這個難得機會的。九原城到邯鄲距離1600裏,快馬接力稟報並帶回郭開指示需要十來天,因此他怎麽也要留荊軻盤桓十餘天的。
中午,司馬尚就在內宅設家宴隆重款待荊軻一家。
司馬尚還隆重地送來書簡(請柬),上麵雲:請享公焉,以日中為期。並且書簡還附帶會場的草圖,以及主人穿著,如此正規,荊軻還是第一次見,不覺詫異。
注:而請享公焉,以日中為期。(左傳)
圖中坐位是半圓形,前麵的那一橫是雙的,分別兩排桌幾,坐位是五人。一橫上麵寫明是主,後麵是半圓形,寫明是賓。如此布局,也是便於身後上酒端菜。
既然司馬尚已經拿來午宴座位的帛書草圖,如此正規和周全,前麵是坐五人,荊軻還想懼內的司馬尚怎麽能有四個家眷呢?估計都是他的子女,荊軻就安排第一排的坐次,田琪就首先說,自己實在懼怕也不會應酬,因此要堅決退出第一線,坐到那個半圓區。既然如此荊軻就安排別人,自己兩邊一邊是王一心,魏皙,因為王一心善於搞了酒場氣氛,魏皙博聞廣記,另一邊是景晴,姬青。因為景晴是邯鄲有名的色藝雙全的歌伎,做白了就和後趙姬她家以前是同行,因此荊軻特意把景晴放在前麵,一是發揮她能社交,會說話的色藝特長,也是表示對藝伎的認可和支持,潛台詞也是支持後趙姬一家,當然包括她親妹。那麽前麵第一線就還要坐一人,大家都看姬青,姬青沒有吭氣,荊軻就認為姬青默認了,因此姬青就在第一線,那個一橫裏了,在景晴的旁邊,荊軻安排景晴負責祝酒答謝詞,高雅的歸她,王一心負責酒令猜拳搞熱氣氛,魏皙,姬青敲邊鼓,景晴,王一心,魏皙都高興的答應了,姬青沒有反對。
司馬尚不僅送來了宴會廳的坐位草圖,還寫明他是劍衣胡服,家眷都是中原深衣裝束,為了對司馬尚以及女眷的尊重,荊軻也特意讓一直穿著西域胡服戴著麵具的眾夫人,都穿回中原女裝,以示對主人的尊重。
日中中午,有下人領著如期到了午宴大殿,司馬尚一家出門相迎,隨後進入大殿分別介紹了家眷認識。然後分賓主入座。
現在大家分賓主落座,這回司馬尚是主人,荊軻一行是賓客。
中間是兩排五張桌幾對齊。荊軻和司馬尚分別坐在中間,兩邊各有兩個女子。荊軻後麵的桌幾在排成圓形,就總的排成一個半圓形,司馬尚首先介紹自己兩邊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妻子,後趙姬之妹,以及自己的女兒司馬金枝,一邊是自己的大姨子,還有大姨子的女兒司馬玉葉。
注:名字就是一個代號,就和蘇尚香一樣,史書上,隻有孫大妹,孫尚香隻是後人加上的,以便述說故事而已。
荊軻看司馬尚身邊這四個女人,兩對親母女,一對親姐妹,按道理血緣這樣親近,應該長得很像吧,卻四人長得完全各有特色,如果不說是姐妹,母女,外人根本看不出來,甚至聚在一起,還懷疑是不是親母女,親姊妹,這是一奇。第二奇,雖然長得各有千秋,但都是姹紫嫣紅,是不相伯仲的絕色豔麗,前三個都是個子一般的高,1.65左右,各個是姬麗一個級別的,當然如果和田琪比,就要隨著時間,看出她們的個性秉性,才能發現其中的氣質。但荊軻自己認為那個後趙姬妹妹的姐姐,就是這裏麵年紀最大的,應該三十出頭的,是最有韻味,最漂亮絕色的。
當司馬尚說她是自己的大姨子,荊軻一驚,還以為她就是趙太後,被人罵成娼姬,娼後,趙悼娼後的後趙姬,但看這位大姨子恬淡,安靜,低調,說好聽是看慣風雨,寵辱不驚,說難聽是哀莫大於心死,一潭死水的表情,怎麽也不能想象成是同一個人,那時人們姊妹兄弟眾多,自然後趙姬不會隻有一個妹妹,所以荊軻就不再把她和後趙姬聯係在一起,要知道人們傳說中的後趙姬,是誘惑趙王,搶奪王後位,還廢長立幼,守寡後,還不守婦道,情人無數,私生活糜爛,總之人們就是把前趙姬的性情醜聞同樣套在後趙姬身上。
而且這個大姨子的女兒,被叫作司馬玉葉的女孩,也就是十二三歲,是和鞠可一樣的年齡,鞠可表現出是小大人,可以東張西望。平靜地看這個說話,那個發言,那這個女孩就是怯懦、呆板、癡呆樣,任誰說話她都不看,隻是低頭盯著自己的餐盤,這又怎麽能是趙王遷的親妹呢?
再看司馬尚這邊的妻女,卻很高調,大聲說笑,顯示自己女主人的做派,尤其那個女兒,其實她們在荊軻來之前就聽父親說了荊軻身邊的五百年難遇的八卦,同樣兩對母女,姐姐那對母女就聽了置若罔聞,妹妹這對母女就特別感興趣,但也隻是不信。司馬母女在荊軻上午搬家入住的時候,還在隱秘的地方偷看,母親嘖嘖稱奇,果然眾夫人有五百年難遇的風采。而女兒卻對女兵大感興趣,這個司馬金枝,出生代地,就是遊牧草原中長大,父親又有意培養她的騎射,再加上天生喜歡打獵,冒險,四處遊曆,而不喜歡在閨房學女德,做女工,因此就對荊軻的女兵大感興趣。
現在就迫不及待,甚至沒有禮貌的,先是不理自己父親賓主寒暄以及麵前的第一排人,隻是在後麵半圓中,尋找母親說的絕色,然後就問自己對麵的姬青女兵的情況,姬青沒有搭理她。
這邊荊軻和司馬尚剛互相引薦介紹身邊的女人,司馬尚還解釋自己的大姨子,因為也是嫁的本家族的人,所以女兒也姓司馬,叫司馬玉葉,說這話的時候,司馬尚的夫人就用鼻子哼了一聲,明顯的表示不滿,司馬尚裝沒有聽見,荊軻明明聽見了,就看那個大姨子,不知道她妹妹為什麽哼她,大姨子置若罔聞。
這時司馬夫人母女一會自顧自地竊竊私語開小會,一會又公開對自己的姐姐嗤之以鼻,司馬尚這個懼內居然視而不見,而荊軻現在還顧不上感慨司馬尚的家教不堪,而是自己這邊也出了一個問題,雙方介紹完,應該這邊景晴出馬,發揮她能說話,會公關職業特長的時候,景晴居然裝起斯文,淑女樣了,什麽話也不說。
荊軻扭頭看她,她裝聾作啞,就是不吭氣,荊軻心中暗叫不好,她這是故意要出自己的醜了,而荊軻其實和田琪一樣,也是不屑於說這些廢話進行應酬的,這樣就冷場了,雙方都有些詫異,姬青在景晴的旁邊,最邊上,她說話應算於禮不合的,就在她要逼得張口的時候,荊軻另一邊的王一心說話了,禮貌周到,文雅,用詞準確,高雅的感謝了司馬尚的邀請和招待,以及住所的豪雅和舒適,隨後魏皙,姬青紛紛附和。
在以後就進入王一心時間,王一心完全主導了全場,大家喝地又熱鬧還親切。
荊軻隨後找機會對司馬尚低語道,你這何止一百年難遇,是三百年難遇,司馬尚得意地大笑。
隨後司馬尚道,自己的妻女,長居塞外,不懂中原的禮儀,請荊軻見諒。並且表現對女兒司馬金枝的特別寵愛,甚至認為司馬金枝的相貌和田琪媲美。
荊軻心裏話,後趙姬的妹妹,出身娼家,自然不懂禮儀,粗看女兒司馬金枝是天然沒有雕飾,野蠻率真,相貌又標致大方,皮膚黑裏透紅,身姿健美高挑,風姿綽約,比起田琪,多了健美野性,真有種虎女,姬英的滋味,而又比前二女更有女人韻味,更有弧線凹凸,司馬尚作為父親,看得能和田琪不相上下,也不算過分。
而司馬夫人的姐姐,才是荊軻認為司馬尚兩邊女人中最漂亮的,雖然基本沒有說話,但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鵝蛋臉,大眼睛,淡妝輕抹麵色如玉,雖然連個笑模樣都沒有,但仔細看她的星眸微轉,裏麵確有萬種風情,等到酒場上荊軻與她交頸並頭接觸久了,知道她就是後趙姬,人們說的倡後。就更發現她的眼神媚於語言,每一次她的妹妹,外甥女在那出風頭,自以為技壓全場的時候,她的眼神裏就多了一分嘲笑,再細看,嘲笑裏還帶有一絲憐愛,荊軻看她的富有深意,暗藏變化的,包含各種語言的眼神,竟然總也看不夠,不禁感慨,趙悼王能在十六歲時對十五歲的她一見鍾情,肯定是因為她麵無表情的雙眸裏居然藏著萬千謎麵,而現在她的眼神裏更多是看慣人間風雨,曾經滄海的博愛和與世無爭,這種成熟女人才有的眼神,令荊軻著迷,目不暇接,幾乎不能自拔。
大家酒酣耳熱中,各自找到了說話的對象,景晴也不裝淑女了,那邊和對麵的司馬夫人打得火熱,悄悄低語。兩人不時還偷看荊軻,荊軻知道她沒有說好話,但已經被她騙上第一線,也隻能任她由她了。
王一心和司馬尚猜拳行令。兩人玩在一起,司馬金枝嫌姬青不愛說話,就直接和司馬玉葉換了位置,司馬玉葉對這個姐姐言聽計從,這樣司馬金枝和魏皙,魏皙是有問必答,熱情甚至逢迎,魏皙知道吃人家的嘴軟,而姬青和司馬玉葉對麵坐了,也明顯話多了,看來姬青隻是不喜歡司馬金枝的咋咋呼呼,而喜歡司馬玉葉的安靜乖巧老實,甚至有點可憐。荊軻想,姬青自從也和鞠可同床共枕八、九個月,明顯喜歡小女孩了啊。
如此荊軻終於就和那個斜對麵的大姨子交頭接耳說悄悄話,荊軻上來就問,她們兄弟姊妹幾個,意思就是那個後趙姬王太後是她們什麽人?
大姨子用眼神微笑道,我就是人們所說的那個娼後。
荊軻大驚,驚訝後趙姬的坦誠,第一次見麵就這樣直爽,尤其驚訝後趙姬的,自己說自己娼後。
急忙道,那都是秦國間諜的造謠,藝伎賣藝不賣身,怎麽能是娼呢?再說就算管仲之妻田倩,也被人稱為賢,誰敢稱為娼呢?至於廢長立幼,我在趙國的時候,我周圍的沒有異議,這不是假話虛言,隻要見過公子嘉和公子遷的,都能看出換公子遷為太子,是理所當然的。
荊軻這不是阿諛奉承,公子遷,繼位的時候才十四歲,他哥哥公子嘉已經十七歲,但比公子嘉個子還高,更加英姿勃發,渾身透著陽剛果敢,而公子嘉隻是文質彬彬的一個弱書生,比弟弟公子遷矮著半個頭。
荊軻如此為後趙姬洗白和誇獎他的兒子,後趙姬當然很高興,但依舊隻是微微一笑,甚至是皮笑肉不笑的職業性一笑道,但依舊是啊,我們家自小都自稱為倡家的。
荊軻道,那也是賣藝不賣身。
後趙姬道,那也是沒廉恥的賣笑。
荊軻真有點看不懂後趙姬了,就重說了田倩出身娼妓的故事,說道,那也沒必要輕賤自己,隻要結婚後守婦道,曾經賣身的田倩不也是稱賢嗎?
後趙姬道,可我也沒有守婦道啊。
荊軻的驚訝有點掩飾不住,馬上就要從心裏浮到臉上了,仔細從後趙姬的眼眸裏尋找答案,裏麵隻有認真和羞恥,強說道,守寡了不算,我真的不讚成女人守潔一輩子,孔子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男人做不到一輩子為死去的夫人守潔,憑什麽要女人守貞。
後趙姬道,是真心話嗎?不是為了迎合我嗎?
荊軻終於從後趙姬眼裏,看見了笑意,道,真心的,可以問我任何一個姬妾,我一直說我會早死的,要死在抗秦前線,她們誰也不許守節的。
後趙姬道,嗯,黃金辯論的辯詞我也看了,先生說的很好。
荊軻暗歎,後趙姬能認字,能看黃金辯論的辯詞,就不是德不配位。
後趙姬道,先生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那麽男人三妻四妾,你也讚成女人三夫四麵首(男妾)的哦?
荊軻不禁笑了,第一次聽說三夫四麵首,就說,讚成啊,隻要所有當事人都是自願,我們去的月氏就是這樣啊。
後趙姬道,那是別國,胡人還能娶後母,母女同嫁一夫呢。
荊軻有感於後趙姬說她婚後沒有守婦道,現在又說母女同嫁一夫。再聯係現在的情景,就想難道後趙姬姊妹都嫁給司馬尚了嗎?
就再仔細看後趙姬的眼神,後趙姬眼神裏,分明知道了荊軻的疑問,也明確回答了否定,另外還帶有一絲不好意思。
而在酒場第一排中,喝酒很少,依舊清醒的唯有姬青了,她一直偷看荊軻和後趙姬的斜對著交談,但這二人居然如同相麵一般,居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專注著,看著對方的眼眸。姬青嘴裏喃喃罵著,就是好色的上卿,老太太都不放過。三十三歲的後趙姬,真比姬青大一倍年齡了。
此時荊軻就直言不諱地問後趙姬的王後身份,怎麽在司馬家,女兒又怎麽姓司馬的。
後趙姬沒有絲毫隱瞞,訴說了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