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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AI獨角獸95後華裔創始人：AI戰爭在於中美技術棧誰將成為全球標準，美國必須贏得這場戰爭
圖片來源：TED
Z Highl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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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人工智能的發展趨勢向前推演，幾乎每個國家、每個公司最終都可能基於美國技術棧或中國技術棧，去構建人工智能技術。
關鍵問題在於這些技術背後所包含的意識形態。如果你最終看一下語言大模型，或者許多這些AI技術，你會發現，這其中有大量技術性的決策，它們對模型最終的表現、模型最終提供的信息，或者提供給某個人的推薦，都會產生重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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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何為技術製定標準？如何負責任地開發這項技術？如果每個AI安全研究所都有不同的標準、不同的標準體係和不同的理解，那麽有效開展工作將會無從談起。
“我們必須贏得這場AI戰爭。”
主持人：他是Scale AI的創始人兼CEO，在25歲時便成為全球最年輕的自創億萬富翁。正如我們所知，ChatGPT將AI推向了世界舞台中央，使其成為科技領域最主導的趨勢之一。這一勢頭預計將延續至2025年，盡管中國和其他快速增長地區逐漸嶄露頭角的新技術將使行業格局發生變化。
這場人工智能革命的核心是Scale AI。籌集13.5億美元、總估值達140億美元，Scale AI正加速為OpenAI、Meta和Microsoft等大公司開發AI應用程序。為討論AI的未來前景和變革性潛力，請與我一同歡迎來自Axios的Felix Zalman與Scale AI創始人兼CEO——Alexandr Wang進行對話。
是否有一個國家能真正贏得AI競爭？中國的AI能超越西方嗎？AI是新的全球超級力量嗎？AI是人類的助手，而非決策者。我們需要聽聽那些正在塑造AI格局的領袖和人們的聲音。
Alexandr Wang：我是Scale AI的創始人兼CEO，Alexandr Wang。
Felix Zalman：你好，謝謝你邀請我們。Alex，感謝你特地來此參與這場對話。今天的討論一定會很有趣。我們正處在一個地緣政治動蕩的時期。你前天剛在《華盛頓郵報》上投了一則廣告，占據了整整一版。這個廣告上寫了什麽？
Alexandr Wang：我們在總統就職典禮第二天投放了這則廣告。上麵寫的是：“親愛的特朗普總統，我們必須贏得這場AI戰爭。”這個占據了一整頁的廣告，內容隻有這些字。
Felix Zalman：“美國必須贏得AI戰爭。”這聽起來有點可怕。你是美國人，你也參加了就職典禮。我有點好奇，我們能否做個快速的舉手調查？在場有多少人讚同Alex，認為美國必須贏得AI戰爭？兩位舉手？那有多少人不同意？看來談到這個話題，觀眾顯然持懷疑態度。那你得為自己辯護了，因為這些人需要被說服。
Alexandr Wang：首先，這是我從2022年秋天以來一直堅持的觀點，那時ChatGPT甚至還沒有發行。我寫過一篇博客，內容關於AI戰爭以及如何從美國的角度獲勝。顯然，AI將從根本上顛覆國家安全和戰爭的性質。直到今天，這一觀點仍然在被低估。無論是否能夠應對這些大規模的突發變化，重要的是我們都要意識到這個時刻，以及對於美國來說，我們能在這一技術變革中成為領導者，這是非常重要的。
至於其他背景，有許多來自中國的文件和報告，最早可以追溯到2017年和2018年。其中提到，這一批新興技術，尤其是AI，是中國超越當前領先國家的機會，盡管目前他們在這個領域是相對落後的。他們認為如果能夠加大對這些新技術的投資力度，就很有可能借此實現“彎道超車”，超越西方大國。這就是背景。
Scale AI為主流AI模型提供支持
Felix Zalman：關於Scale AI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不知道觀眾對此有多了解。你們最被大家知曉的，是去通過雇傭大量員工來訓練AI，但同時，你們也是一家國防技術公司。
Alexandr Wang：對，所以我們將自身定義為一個“以人類為本”的AI公司。我們的目標是確保所構建的AI模型和應用最終能為人類服務，這可以分為幾個核心部分。首先，我們的數據工廠和技術為幾乎所有的主流AI模型提供支持——從OpenAI到Google、Meta、xAI以及許多領先的大模型。
Felix Zalman：DeepSeek？
Alexandr Wang：不是DeepSeek。我們稍後肯定會談到這個。此外，我們還與政府和大型企業開展緊密合作，確保他們能夠有效地應用這些技術。
另一個重要的背景是，我在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長大，那是原子彈的起源地。我父母都是在國家實驗室工作的物理學家。這些背景讓我很難不去將顛覆性技術與國家安全直接關聯起來，或者說，我一定會將技術與國家安全和其他一些領域的交集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為何而戰？誰將成為全球標準？
Felix Zalman：針對你在《華盛頓郵報》上刊登的廣告，以及你所談到的中國——很明顯你認為這是“戰爭”。你在廣告中用了“戰爭”這個詞，指的是中國和美國之間的戰爭。你應該是希望美國能贏得這場戰爭吧？那麽美國在這場戰爭中，究竟在為什麽而戰呢？
Alexandr Wang：如果退一步看，目前很明顯有兩個國家在人工智能的開發、創新方麵占據主導地位，那就是美國和中國。正如DeepSeek所呈現的，這是一次實力相當的競爭。
顯然，美國是這其中許多創新的誕生地。Transformer是在美國發明的，GPT、RLHF、Test Time Compute也是——美國顯然是創新的中心。
但中國的技術迅速追趕上了，比如像Deepseek，以及來自於阿裏巴巴和其他公司的模型。我們處在一個怎樣的時代呢？如果把人工智能的發展趨勢向前推演，幾乎每個國家、每個公司最終都可能基於美國技術棧或中國技術棧，去構建人工智能技術。這就是這場“戰爭”一個非常具象化的“戰場”。換句話說，這是你能感知到的這場“戰爭”上演的一個最具體的領域——這兩個技術棧哪一個將成為全球標準，並讓盡可能多的地區去采用它。
而且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回顧最初的互聯網浪潮，美國的技術和平台率先成為了全球標準。但你看，隨後中國技術對外具備影響力；再看現如今的互聯網技術——抖音和字節跳動確實能與美國公司相較量。所以，哪個AI標準，或者說哪一個AI技術棧將去支撐全球的秩序，這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模型基於意識形態提出決策
Felix Zalman：大家記得斯諾登泄密事件。從那之後，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如果構建基於美國技術棧的係統，那基本意味著美國能知道你所有的事情；相反，如果基於中國技術棧來構建，那就意味著中國知曉你的一切。
這就是目前的風險所在。無論你在中東、歐洲還是非洲，基本上你隻需要選擇——是希望美國還是中國擁有你的所有機密。而按你的意思，答案應該是美國。
Alexandr Wang：不，我並不認為這是關鍵的區別。
Felix Zalman：明確一下，你剛才所講的是誰去擁有技術棧。如果這不是一個關於“哪個政府能在技術棧中開後門”的問題，那這到底有什麽重要性呢？為什麽說擁有技術棧的人很重要？
Alexandr Wang：首先作為一個美國人，我會百分百支持美國的技術棧。但除此之外，關鍵問題在於這些技術背後所包含的意識形態。如果你最終看一下語言大模型，或者許多這些AI技術，你會發現，這其中有大量技術性的決策，它們對模型最終的表現、模型最終提供的信息，或者提供給某個人的推薦，都會產生重要影響。因此，如果你認為AI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技術，那麽實際上這就歸結為一個問題：你希望模型提出的決策是基於何種意識形態？
Scale AI與ICT合作推動政府服務數字化轉型
Felix Zalman：所以今天下午，你與卡塔爾的通信和信息技術大臣簽署了一項與卡塔爾政府的重大協議，對吧？能分享一些關於這項協議的情況嗎？
Alexandr Wang：是的，我們與ICT合作，推動卡塔爾政府服務的數字化轉型，涉及教育、醫療、災害響應等多個領域。我們力求在2029年之前推出50個case，也就是說，開發、部署並最終擴大這50個case的規模。能看出這是一個非常遠大的目標——對於任何政府來說這都是極有野心的願景。我們的目標是去挖掘，如何利用AI發展出一個真正由AI驅動的政府。
Felix Zalman：回到我們談話的中心——簽署這項協議並與美國公司Scale AI合作實施各種AI應用，在教育、醫療、建築許可等方麵。基本上，卡塔爾人正在將美國意識形態嵌入到他們的技術體係中。你們是在與中國的AI公司競爭嗎？他們是否本可以選擇中國公司？這是否是他們必須做出的一個意義深遠的選擇呢？
Alexandr Wang：我不會這麽說。AI技術最終應當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各國之間的文化差異。這是我們與美國的AI模型開發者，例如OpenAI、穀歌等密切合作的一項重要工作，目的就是確保這些全球平台上的AI模型，能夠遵循並反映各國或各地區的文化差異。這是我們工作中的一個重要部分。而且這相對來看沒什麽爭議——我們想要探索，能否為卡塔爾的每個公民配備AI tutor以促進更好的學習。這是一個非常不具爭議的目標。或者我們能否推動建立一個更有效率
，或說更效果的健康係統？我們能否通過數字技術和AI來使這些政府機構和部門產生顛覆性的變化？這才是我們真正關注的方向。
Felix Zalman：當然，如果居住在美國，就會聽到更多有關於應用AI來使政府機構轉型的消息，尤其是關於Palantir和國防部。你也曾為國防部工作，我想了解一下你在那裏的工作內容，因為沒有人談起過這個。你是否認為，“它基本上在這項業務上擁有壟斷地位”這句關於Palantir的普遍看法之一是正確的？或者在為美國政府的秘密部門工作時，你們曾與他們競爭過嗎？
Alexandr Wang：其實在很多情況下，我們與Palantir有合作。一般來說，美國政府或任何政府轉型實際上並不代表技術公司之間的競爭。這是existing incumbents之間的競爭。例如在美國，如果是國防承包商等，實際上更多是去探討，能否有機會讓新興公司和創業公司在這樣的環境中取得成功。顯然，Palantir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他們為我們這樣的公司，以及Annual和其他初創公司開辟了道路，使我們能夠成功。
全球就AI標準達成共識一事至關重要
Felix Zalman：你剛剛結束了歐洲的巡回演講，而且你應該也見過了印度總理Narendra Modi。可以講講你與各國領導人交談的情況嗎？因為你可以與國家元首交流，而我並沒有機會。像你所說的那種二元對立的世界觀——好人和壞人、美國人和中國人，他們是否認同？
Alexandr Wang：有關AI的很多話題是各國政府非常關注的。實際上對於許多國家領導人來說，最重要的議題之一就是我們之前和卡塔爾政府討論過的——如何利用AI改進政府服務、提升政府效率。這應該是目前許多領導人最關注的議題。另一個問題是，該如何通過AI為國家和公民創造更多經濟上的機會。所以，如何將AI作為一個推動國家，尤其是大國內部就業增長和經濟機會增長的工具，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AI與國家安全也同樣是一個議題。
而最後一個與你提到的二元對立的世界觀相關聯的問題，是：全球AI的標準將會是什麽樣子？顯然，針對這個問題已經有過幾輪討論。例如歐盟的EU AI Act的第一輪討論，以及美國前總統簽署的行政命令的第一輪討論。這仍然是一個非常活躍的話題——全球AI標準將會如何形成，大家有很強的共識。歸根結底，全球能夠就AI標準達成一致，這對世界是有益的。這個話題經常出現在人工智能安全研究機構的網絡中，比如現在英國的人工智能安全研究所。這就是這個問題出現的一個關鍵領域，因為包括美國、英國、日本、韓國等許多國家都成立了人工智能安全研究所。所有這些研究所都有相同的目標，基本都是：我們如何為技術製定標準？如何負責任地開發這項技術？如果每個AI安全研究所都有不同的標準、不同的標準體係和不同的理解，那麽有效開展工作將會無從談起。因此，關於全球標準的討論，這是一個拉開帷幕的領域。
Felix Zalman：這基本上就是兩周前每個人都在巴黎做的事情。在這方麵你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你認為會達成一個廣泛的共識——機器人不會替代人類的工作，我們都會因為AI變得更加富足，對嗎？
Alexandr Wang：在AI廣泛的領域裏，我肯定是樂觀的。
Felix Zalman：我更具體地說一下吧，因為時間有點緊張。你的樂觀，是來自於你覺得這些標準將會在全球有效實施嗎？還是說，你隻是本身就是樂觀主義者？
Alexandr Wang：這個問題很好。全球AI標準的製定，對於確保這項技術能夠以合理的方式快速部署和被采納是至關重要的，這很關鍵。不管我們這些國家最終達成什麽樣的共識，我認為AI將是一項令人難以置信的技術。對於AI作為一項技術，我有樂觀的理由。
獨特的身份標識 與眾不同的人生
Felix Zalman：這是一個很好的結尾。但作為一名優秀的Axios記者，我還是需要在結束時問一個有趣的問題。那麽——能說說為什麽你的名字Alexandr似乎少了一個字母e嗎？
Alexandr Wang：這還真是我父母給我起的名字。其實我經常聽到一些評論——為什麽你的名字像是一個初創公司？為什麽它感覺像是一個品牌決策？可以向你保證，事實確實不是這樣，伴隨我終生的出生證明上一直是這樣拚寫Alexandr的，從小到大一直如此。有時我坐Uber，司機們都非常困惑。但其實，從小就有一個相對奇怪的名字，讓我習慣了與眾不同，這在我一生中可能是件好事。
Felix Zalman：感謝你與Felix分享，感謝你來參與我們的工作！
Alexandr Wang：謝謝！
原視頻：Alexandr Wang | CEO of Scale | Web Summit Qatar 2025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9BEUZs0owY
編譯：Christine 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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