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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的筆 樺外音 2020年06月05日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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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史劄記


異議,是愛國的最高形式

丨愛隨隨

 
 
  晏子是春秋戰國時期的知名政治家,他輔佐齊國三代君王前後共五十餘年。齊國的強盛,離不開晏子的用人之道。
  《晏子春秋》記載了一則“晏子逐高繚”的曆史事件。簡要概括,事情是這樣的:高繚在晏子手下做事,三年後被晏子炒了魷魚。晏子手下聽說後,紛紛來勸晏子收回成命,說高繚侍奉您三年了,您沒給他一個像樣的職位,卻還要辭退他,這恐怕不符合道義。晏子說,我是個淺陋的人,靠各方輔助才能把國事辦好,可是高繚侍奉了我三年,從沒糾正過我的錯誤,這就是我要炒他的原因。
  用更通俗簡潔的說法來解讀晏子的想法,那就是:既然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讚成,從來都沒有不同意見,就算我做錯了你也不糾正,那我聘用你幹什麽?
  道理很淺顯,人人都懂。但是,很多為官者並不喜歡拿道理來教育自己。所以,像高繚這樣的人是很有市場的。晏子不喜歡高繚,會有大把人喜歡。
  《墨子·魯問》中,有一段關於“忠臣”的討論。魯陽文君對墨子說,叫他低頭就低頭,叫抬起就抬起;平時很安靜,叫他才應答,這可以叫做忠臣吧?墨子說,叫他低頭就低頭,叫他抬起就抬起,那是影子;平時很安靜,叫他才應答,那是鍾,從影子和鍾那樣的臣子那裏,您能得到什麽呢?
  兩人的這段對話,就是柏楊先生筆下“影鍾學”的由來。柏楊認為,做影子和鍾,是官場中一門投機的學問,為何?“蓋大小官崽,無不喜歡影子和鍾,自古皆然,於今更烈。”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導向的力量是無窮的,從曆史經驗來看,俯首帖耳、阿諛奉承最容易獲利,也最安全;反之,則容易帶來風險。曆史上,敢於對領導提反對意見的不多,商朝的比幹算一個。作為商紂王的叔叔,對於侄兒的荒淫無度,比幹說要冒死進諫,結果真的被侄兒處死了。清朝的許景澄也算一個,最終他也丟了性命。
  光緒二十六年,高舉“扶清滅洋”大旗的義和團大舉進京,讓外國使館的洋人們感到恐慌。各使館紛紛要求清廷鎮壓義和團,但未獲理睬,於是他們決定以保衛使館為由,聯合出兵抗擊義和團。慈禧太後得知各國使館組建八國聯軍後,很是生氣,準備對列強宣戰。在禦前會議上,慈禧說出了宣戰的計劃,獲得了壓倒性支持。隻有極少個別人持不同看法,其中,管學大臣兼京師大學堂(北大)校長許景澄在回答光緒皇帝的問話時說,以大清的軍事實力,難敵其中一國,更別說多國聯軍了。他認為,和談為上策。這話,引起了慈禧的不快,她認為許景澄是在長洋人誌氣滅大清之威風。
  次日,慈禧頒布了宣戰詔書,同時命令官兵聯合義和團,圍攻外國使館區。許景澄得知後,趕緊聯合其他幾位大臣,向朝廷進諫,希望朝廷維護大局,停止圍攻使館。他們認為,殺外交人員,史無前例,不合國際法,此舉必將授人以柄,遭致列強大規模的報複。這徹底激怒了慈禧太後。她下令將聯名進諫的五位大臣抓捕問斬。行刑當天,許多市民前來圍觀,他們高喊愛國口號,紛紛咒罵許景澄等人是賣國賊。
  戰爭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清廷慘敗,不得不與列強簽署了喪權辱國的《辛醜條約》。
  戰敗後,許景澄等五位遇害的大臣被朝廷平了反,官複原職,朝廷還為他們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此外,慈禧太後還懲罰了當初讚同她意見的主戰派官員,認為他們誤導了自己。同時,她還下令剿滅義和團。
  於是,想起了美國第三任總統托馬斯·傑斐遜的一句名言:“異議是愛國的最高形式。”還有中國古代政治家、軍事家諸葛亮對皇帝劉禪的一句勸告:“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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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推文:地攤火了,店鋪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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